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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军,我是真心实意想加入你们……”
看到吴良等人并未说话,察木还以为他们看不上自己的阴阳眼,心中不由的有些忐忑,连忙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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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与你说清楚。”
吴良终于正色说道,“我们不是什么驱魔人,做的也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时常需进入险境出生入死,死后可能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另外,一旦加入了我们,便不再是你想退出便能够退出的了,即使是这样,你也依然坚持要加入我们么?”
察木王子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可否问一句,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若是加入了我们,自然便会知道;而你若是知道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便必须加入我们。你还想知道么?”
吴良的目光逐渐犀利起来,进一步给察木王子施加心理压力。
“……”
察木王子显然被吴良这番话给震慑住了,陷入了犹豫之中,甚至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毕竟这个家伙自小便含着金汤匙出生,虽然可能受到过一些委屈与孤立,但终究是受到王室庇护的王子,经历的事情与遭受的挫折还是太少了,更是基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没有退路的抉择,因此面对吴良给出的选择题,他心中自是立刻便没底了。
毕竟,吴良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完全就是在开盲盒,还是可能牵扯今后人生道路的盲盒。
“若是拿不定主意,你便乖乖去做你的人质吧,据我所知,鄯善国应该还是第一个主动向曹使君称臣的西域小国,这对使君来说意义非凡,因此他定会以重礼对待于你,你在这里将会过上比在鄯善国更加舒心的日子,这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吴良又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至于你的阴阳眼,我只当做从未听过,你最好也当做没有这回事,从此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底,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否则你在扦泥城遭遇的境遇,在这里也有可能再次上演,这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说完这话,吴良也不再给察木王子考虑的时间,回头对瓬人军众人挥了挥手,洒脱说道:“你们也是,休要将此事传扬出去,咱们走吧。”
“?”
众人有些愕然。
察木的阴阳眼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大有用处啊,难道吴将军就打算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么?
而且吴将军平时不是挺能忽悠的么?
怎么面对送上门来的察木王子他却如此实诚,非但说明了加入他们的利害,还教他慎重做出选择?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
吴良选人也是有自己标准的,尤其是要跟随他一起入墓的瓬人军骨干,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选择标准。
杨万里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因为他此前是吕布麾下的探子,因此虽然吴良通过威逼利诱将他变成了自己人,但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吴良都不曾准许他跟随一同下墓,而那段时间,吴良一直在考察着他的心性。
而白菁菁则不太一样,作为守墓人的后裔,尤其是与自己足够亲密之后,吴良对她可谓是知根知底,自然可以放心的带入墓中。
至于典韦、于吉和诸葛亮。
这三个人就又有些不同了,他们都是历史上的名人,就算此前没有过接触,吴良对他们亦是知根知底,对他们的心性亦是足够了解,根本就没有考察的必要,直接忽悠就完事了。
而现在的察木王子。
他不曾在吴良所知的历史中有过记载,因此便也很有必要仔细考量,否则就算阴阳眼对瓬人军来说很有用处,但事在人为,如果他的某些品质不过关的话,依然有可能在最危急的时刻掉链子,成为他与瓬人军众人的催命符。
不过察木王子此刻陷入犹豫反倒令吴良放心了不少,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至少能够说明这个家伙心里没有隐藏别的目的。
而若是在话已经说到这一步的情况下,察木王子依旧选择加入瓬人军的话,倒可以看出他的决心与坚韧,的确可以试用一下。
反过来讲。
如果察木王子在此时选择了放弃,吴良也并不觉得惋惜。
若是这点决心与坚韧都没有,还让他加入瓬人军的话,他便始终是个隐患,不一定什么时候便会在遭遇险境的时候心生退意,甚至没准儿为了活命还有可能致同伴于险境,真心不如不要。
就在这时。
“等一下!”
察木王子忽然追上了吴良,此刻他的眼中已经没有犹豫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只听他说道,“我依旧要加入你们,如果我想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便不会不远万里跟随你们来到这里,在扦泥城一样可以,既然来了,我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
两日后。
瓬人军顺利进入了陈留郡城。
吴良的家眷一切安好,不仅仅是陈留太守程昱与王庆在照顾着他的家眷,就连朱家亦是极为热心的帮衬着,比对待自家家眷都要好的多。
原因无他。
还记得吴良这次离开陈留之前送给朱鲁的锦囊妙计么?
吴良走后不到两月,果然便有一场可怕的蝗灾席卷而来,朱家家主朱逊看过锦囊妙计的内容,那时便有些惊疑,心说难道吴良这是算到了即将出现蝗灾?
如此蝗灾一来,朱逊便彻底被吴良的神机妙算所折服。
原本这个时代人们还认为蝗灾乃是上天降下的责罚,而蝗虫便是上苍的使者,以至于在面对蝗灾的时候都很消极,很少有人主动抗灾。
但这一次,被吴良折服的朱逊却是十分上心,作为目前陈留郡内势力最大、声望最高的家族家主,在他的号召之下,再加上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竟强行将吴良留给朱鲁的锦囊妙计中所写的“火诱杀法”和“以蝗易粟法”给实施了起来。
不得不说。
也就是朱家家主朱逊亲自下场,此事若是单纯靠朱鲁去办,很有可能根本就实施不下去,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将蝗灾控制下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程昱的推动作用。
于是。
经过这场蝗灾,陈留郡俨然成了曹老板地盘之内损失最小的地区。
曹老板前些日子班师回朝之后,正好到了收割的季节,见到兖州其他郡的情况,再见到陈留郡的收成,了解过事情的始末之后自是立刻将陈留郡设成了典型。
非但如此,曹老板还直接将朱鲁封为“佃农中郎将”,负责督办整个兖州的屯田事宜。
这是曹老板起势以来设立的第二个“将军”,如此殊荣简直令整个朱家受宠若惊,而管辖范围从一郡变成了一州,其中的利益与权势自然亦是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此刻。
朱逊终于彻底信了邪。
他这傻儿子可真是傻人有傻福,竟能遇上吴良这么一位贵人,这不仅是朱鲁一人之福,亦是整个朱家之福啊。
于是朱逊立刻派人给吴良府上送去了大礼。
同时还派家奴时刻打听着吴良府上的事情,一旦发现吴府有什么需求,不用汇报先去帮忙摆平了再说。
这不前些天还有个不长眼的士族士子试图调戏吴府出门买布的小美人来着。
结果还不待陪同出来搬运的陈金水等人做出反应。
便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群打手,按住那士子便是一顿好打,直接打折了两条腿,还非要问出那士子是哪家的人,呜呜泱泱抬着就上门问罪去了。
这一幕把陈金水等人都给看懵了,什么时候世道变得这么美好,路见不平事人人都敢一声吼?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都是朱家的人,难怪连士族士子都不放在眼中。
而朱逊的想法也很实在。
他必须得给吴良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好教吴良能够舒舒服服的在陈留住着,不然万一哪天吴良搬去了旁的地方居住,万一做了旁人的贵人,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这些事都是前话。
且说吴良安然回到府上,自然是高兴坏了他的那些小美人与老部下,尤其是那些个小美人,一个个都喜极而泣了起来。
毕竟他这次出去时间是真的久,一来一回便是小半年的功夫,直接从春末走到了秋季。
美人们日盼夜盼,只怕吴良出什么闪失,亦是很不好过。
当然,盼着吴良平安归来的人并非只有她们。
这不。
吴良才回到府上不到一个时辰,便接连迎来了好几位客人。
屁股还没有坐热乎的时候,王庆、朱鲁就已经来了,两人大包小包带着礼品争相要给吴良接风洗尘。
可惜吴良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只想着好好休息几日,一点与他们瞎搞胡搞的心思都没有,因此也没留他们在家中多坐,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先将他们打发回去了。
结果这二人才刚走没多久。
陈留太守程昱便又来了。
一进门程昱便上下打量着吴良,发现他完好无损之后,才用略带埋怨的语气说道:“吴将军,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是不知道,自打使君班师回到邺城之后,每日早中晚便必有三批飞奴飞来老朽这里,一字一句都是询问你的归期,天底下能教使君如此惦记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你若是再不回来,只怕使君便要亲自来陈留等着你喽。”
“程太守,临行之前我不是知会过你,也给使君去了飞奴么?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这次出的是一趟远门啊。”
吴良打着哈哈说道,接着又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可知道使君如此着急盼我归来所为何事?可是又有什么事要我去办?”
“使君的心思老朽如何能够猜透?”
程昱笑了笑,眨着老眼意有所指的道,“不过使君此次西征大捷,顺势北伐青州也是捷报不断,何况如今已经入了秋,使君目前正在逐步休战等待过冬,老朽实在想不出使君有什么事是需要你迫切去办的,说不定……使君如此着急找你,是怕丢了你这么个乘龙快婿,着急找你前去与女公子完婚洞房?”
这老家伙居然开起了荤段子,而且还是那曹老板的大女儿开涮,也是胆肥了。
不过他的意思也很明白。
因为他是最早知道瓬人军真正职责的人,这么说也就是说就算前些日子兖州遭了蝗灾,曹老板最近也并不怎么缺粮,暂时应该不太需要瓬人军赶紧将“陶簋”给做起来。
“程太守这话说的有水平,他日我见了使君,必定一字不差的转达于他。”
吴良屑睨道。
“别别别,老朽知错了,老朽不该戏谑吴将军,请吴将军饶命。”
程昱连连认错,不过却也清楚吴良是在与他开玩笑,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那这些话就暂时寄存在我这里吧,不过这寄存费嘛……”
吴良笑道。
“从今日起,老朽再欠下吴将军二十斤黄金,他日待老朽发达了,连同此前欠下的十斤黄金一同奉还,如何?”
程昱主动说道。
“居然这么痛快?我不得不怀疑程太守已经开始破罐子罐摔了,反正还不上,自然也不怕多欠上一些,是也不是?”
吴良十分警觉的问道。
“吴将军有所不知,这年头便是太守也没多少油水啊,说起油水……”
程昱苦笑,说到这里,他却又忽然压低了声音,“吴将军,你这次出征应该又有丰盛的收获吧?”
“还行吧。”
吴良点了点头,也不与他细说。
“那就好,那就好。”
程昱正色说道,“你前脚进城,老朽便用飞奴将你归来的消息传给了使君,想来用不了多久使君的回信便会传回,如果老朽所料不错的话,使君应当会征召你我二人、还有最近升为典农中郎将的朱鲁一同前去鄄城参加准备举行的庆功宴。”
“然后呢?”
吴良听出程昱话中有话。
“荀令君传信于我说,使君打算在这次庆功宴上大力封赏有功之将。”
程昱再次压低了声音,蹙眉说道,“而那吕奉先与其部下将领绑了叛臣张邈、张超,又亲手斩杀了使君的杀父仇人陶谦,后又在青州屡立战功,并认了使君为义父,这次吕奉先与其部下将领恐怕要在庆功宴上专美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