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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木制的大鼓。
大鼓的鼓面还十分完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破损,就是不知道能否经受得住敲击。
而相比较这面大鼓,支撑大鼓的鼓架造型要更加华丽,远看过去应该是几条盘踞在一起的神龙,龙头的造型与石台之下的几个出水口有些相似。
“欲谏之鼓么?”
结合此前见过的“诽谤之木”,吴良心中暗自猜测。
“尧有欲谏之鼓,舜有诽谤之木。”
任何熟知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句话,而后世历朝历代的皇帝也都在利用“欲谏之鼓”与“诽谤之木”粉饰太平,表示愿意虚心纳谏。
“华表”就不必再复述了。
后世历朝历代衙门门前都有的“鸣冤之鼓”便是“欲谏之鼓”的演化之物。
而随着“欲谏之鼓”逐渐演化为“鸣冤之鼓”,它本来的用途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原来这鼓是用来“欲谏”的,后来已经变成了“鸣冤”,光听名字就知道击鼓的人有多无奈。
而且不知何时起,朝廷还颁布了这样一条荒唐的法令:但凡敲响“鸣冤之鼓”的人,首先要挨上一顿板子,如此才可证明所言非虚,案件才会被受理。
并且这条法令一直延续到清末时期……
由此可见那些统治阶级究竟有多虚伪,吴良私以为,摆出这么一面鼓表示愿为百姓申冤,却又要鸣冤的人先挨上一顿证明诚意,这简直就是又当又立,与那高高挂起的“意见箱”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叫人不得不佩服统治阶级的无穷智慧。
因此吴良觉得这“鸣冤之鼓”还不如直接叫做“劝退之鼓”算了,大家直接一点不行么,何必猜来猜去顾及面皮?
当然。
吴良更不会将“鸣冤之鼓”与“欲谏之鼓”划上一个等号,甚至感情上都不愿承认“鸣冤之鼓”是“欲谏之鼓”的演化之物,因为它根本不配。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吴良推测此物便是“欲谏之鼓”主要还是因为鼓架上雕刻出的神龙形象。
此前便提到过,相关尧帝乃是目前与神龙结合产下的龙子,因此尧帝便是龙的传人,在这之后的数千年,龙便一直都是华夏的图腾,哪怕到了后世也从未发生过改变。
而基于龙图腾的特殊意义,再加上这处秘境只能修建于吴良现在所在的汉朝以前,因此这面大鼓便只能是“欲谏之鼓”。
“走啊,动作快点!”
正当吴良观察此处环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名兵士不耐的催促。
竹筏已经停靠在了岸边,有不少兵士已经提前上到了遍布鹅卵石的河岸上,吴良算是动作比较慢的,还挡了那名兵士的道,也难怪那名兵士出声催促。
“哈,对不住对不住。”
吴良打了个哈哈,陪着不是快步跳上岸去。
此刻典韦早已先一步上了岸,就在旁边迎接着吴良,见他上来便立刻与他站到了一起。
而在这个过程中。
严陆虚着眼睛向这边看了一眼,却也并未下令教兵士们将他们二人隔离开来,不知道是并不将他们二人当一回事,还是心中另有其他的想法。
吴良则继续观察这里的情况。
此处应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面积差不多得有一个半足球场的规模,上下左右则都是不算光滑但也极难攀登的岩壁。
而一个如此规模的地下洞穴,中间没有任何的支撑物,竟还能保持如此稳固的状态,历经多年没有出现任何可能塌陷的迹象,倒也是一个奇观。
需知哪怕在后世,那些设备精良、技术成熟的矿井就算没有如此规模,也没有办法保证不会出现塌陷。
吴良后世所在的省份便是全国著名的矿业大省,以前时不时便会出现城市道路或是房屋莫名塌陷的情况。
这便是下方矿井塌陷所致。
后来国家对许多城市进行了相应的改造,对矿井的走向进行了规划,并将某些地方划定为采空区,禁止修建房屋与基础设置,再加上矿井也采用了前挖后填的开采技术之后,情况才得以改善。
也是因为这样的认识,吴良才会认为如此规模的地下洞穴在没有任何支撑物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稳固,简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观。
至于原理。
吴良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自然界本就存在许多不合常理的奇观,而这些奇观经过细致的研究与探索,最终都会发现,这些奇观的形成其实是合理的,只是过于巧合罢了。
更何况甄宓此前还提醒过,这里极有可能被人设置了一座弥天大阵,因此也未必便没有科学无法合理解释的情况。
于是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
吴良继续观察这处巨大的地下洞穴,很快他便又在这处地下洞穴四个方向的边角上发现了四处依靠岩壁修建起来的四座石台。
吴良暂时无法分辨出方向。
但按照天朝的传统与文化,这四座石台应是分别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肯定不会胡乱修建。
而在这四座石台之上。
吴良似乎看到了四个跪在地上的人影。
距离略微有些远,吴良没有办法看的十分细致,也不知道这四个人影究竟是石像还是木雕,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在这处地下洞穴的正中间。
也就是最开始看到的那个放置于出水口之上的“欲谏之鼓”之后,吴良看到了一片平摊的广场。
广场的正北方,则是一座孤零零的石屋。
石屋不算小但也不大,目测应该有个五十平左右的样子,在这片面积可观的广场上显得极不和谐。
除此之外,竟空无一物……
“就是这里了……”
严陆却是显得极为兴奋,神采奕奕的盯着那座石屋。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来一片一看就已经有了许多年头的龟甲,似是正拿着那片龟甲与这里的情况进行比对。
吴良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也隐约可以看出严陆手中的那片龟甲上刻有一些纹路。
只是具体刻了什么还不好说。
而他也不可能主动凑过去向严陆索要龟甲查看,毕竟现在他与典韦乃是严陆的阶下之囚,若是看了严陆不想教旁人看到的东西,极有可能提前为他与典韦惹来麻烦。
正当他心中好奇的时候。
却见左慈已经主动走到了严陆身边,不过却并未用眼睛去瞄那片龟甲,而是颇为严肃的说道:“严公,此地恐怕不宜久留。”
“左仙师何出此言?”
严陆立刻极为谨慎的将那片龟甲收入怀中,这才抬眼看着左慈问道。
“此地东南西北皆有一处祭台,台上皆跪有一人……我虽才疏学浅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亦是不难推测这里应是布有一座阵法。”
左慈继续悉心说道,“严公再请回想一下,此前这处地下秘境处处透着常人难以抵御的严寒之气,但进入这里之后,阴寒之气便减弱了许多,如今我们再登了岸,这阴寒之气更是变得微不可察,如此情况本身便透着些许古怪,怕正是这座阵法还在发挥功效的证据。”
“呵呵,这就不是你应该忧心的事情了。”
听了左慈的话,严陆却是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我倒也不怕告诉你,你所说的那四处祭台其实并非祭台,而跪在那台子上的人也并非什么巫师,他们乃是上古时期辅佐尧帝分管天下的‘四岳’,因此你的推测恐怕并不成立。”
左慈与严陆说话的时候并未压着嗓音。
而严陆如今与左慈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并未刻意收敛,似是并不在意在场的人听了去,因此吴良与周围的许多兵士也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
那些兵士听到这番话之后,大多都露出了好奇却又迷茫的神色,也难怪严陆不在意,这年头士族文化垄断眼中,当兵的基本上都不会是士族,自然也都没有什么学识,根本就无法明白严陆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吴良可不是普通的兵士。
严陆话中的知识点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尤其是那“四岳”二字,更是令他如雷贯耳。
所谓“四岳”,说的便是四个人。
他们分别叫做羲仲、羲叔、和仲、和叔,乃是上古唐朝分管一方的封疆大吏,更是可以左右天下大事的权臣,甚至就连天下要交到谁手中这样的问题,尧帝都要听从他们的意见。
此事史书便有记载。
尧帝上了年纪的时候,曾向“四岳”咨询继承人的事情,“四岳咸荐虞舜。”
于是舜帝得到了尧帝的禅让,建立了上古虞朝。
后来舜帝年老时又请教“四岳”,“四岳皆曰伯禹。”
于是大禹顺利得到了舜帝的禅让,建立可夏朝。
由此可见,“四岳”可不仅仅是封疆大吏那么简单,更是唐虞时期最重要的政治团体,权力甚至在尧帝与舜帝之上。
而在大禹之后,大禹的儿子夏启发动政变,从“四岳”指定的继承人伯益手中夺去了权利,顺利完成了从“公天下”到“家天下”的转变之后,“四岳”这个团体便再也没有了记载,算是彻底消失在了历史洪流之中。
可以说“四岳”至少延续了上古唐朝、上古虞朝、夏朝初期三个时代。
如果“四岳”之人不是永生不死的话,很有可能在这过程中屡次进行过了人员更替,但若要说跪在那四个台子上的四个人便是“四岳”,这就未免有些难以取信于人了,毕竟“四岳”可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尧帝与舜帝都要听从于他们。
当然。
如果严陆口中的“四岳”乃是一种代指,而跪在台子上的四个人影也不是真人,又或者只是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替身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吴良相信严陆的这种说法应该不是凭空捏造。
他一定掌握了外人不知道的私密信息,说不定这些信息便记录在他方才藏入怀中的龟甲之上,也有可能不只是一片龟甲,毕竟在吴良进入到这里之前,这处秘境前面的那部分已经被严陆与张梁搬空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找到了什么,又找到了多少。
那龟甲可能便是在这里得到的,而严陆此刻只是带了与此行关系最为密切的一片罢了。
想到这里。
吴良自是越发对那片龟甲感兴趣,同时也对张梁与严陆此前搬空的那部分东西越发感兴趣,那很有可能都是证明与记录了相关这处秘境的历史与背景的重要文献,对后世考古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说不定能够填补上某些空白。
……
可以说“四岳”至少延续了上古唐朝、上古虞朝、夏朝初期三个时代。
如果“四岳”之人不是永生不死的话,很有可能在这过程中屡次进行过了人员更替,但若要说跪在那四个台子上的四个人便是“四岳”,这就未免有些难以取信于人了,毕竟“四岳”可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尧帝与舜帝都要听从于他们。
当然。
如果严陆口中的“四岳”乃是一种代指,而跪在台子上的四个人影也不是真人,又或者只是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替身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吴良相信严陆的这种说法应该不是凭空捏造。
他一定掌握了外人不知道的私密信息,说不定这些信息便记录在他方才藏入怀中的龟甲之上,也有可能不只是一片龟甲,毕竟在吴良进入到这里之前,这处秘境前面的那部分已经被严陆与张梁搬空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找到了什么,又找到了多少。
那龟甲可能便是在这里得到的,而严陆此刻只是带了与此行关系最为密切的一片罢了。
想到这里。
吴良自是越发对那片龟甲感兴趣,同时也对张梁与严陆此前搬空的那部分东西越发感兴趣,那很有可能都是证明与记录了相关这处秘境的历史与背景的重要文献,对后世考古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说不定能够填补上某些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