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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总有人一眼看去,便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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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角上辈子现实里倒是没见过几个像模像样的,但是电视上,陡然掏出遥控器,然后定眼一看,放的是《仙剑奇侠传》。
  不吹不黑,王同学当时就惊了。
  然而,那终究是加了滤镜,隔着荧幕,还是差了点儿意思的。
  此时此刻,当看到红盖头掀起来的那一刻,王角虎躯一震,差点儿就想装逼耍帅。
  男人嘛,就是这点不好了。
  要是给他一个篮球,王角当时就敢表演一个空中漫步外加胯下换手大风车扣篮。
  完事儿之后,还得胳膊挂在篮筐上晃荡好一会儿,在很淡定的落地。
  毕竟,基本操作。
  当然了,这些都是脑内YY,颅内压力正在暴增的王同学,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冲动。
  因为,他的,老婆,在,身边。
  “娘子,我们去车站吧。”
  一把攥住了萧温,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背对着掀开盖头的“新娘子”,萧温瞪圆了眼睛,嘴巴成了“o”状,然后掩着嘴细声细语地说道:“我的天呐,相公,这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什么?好看吗?我觉得一般啊。”
  “……”
  “我脸盲。”
  “好好说话!”
  萧温瞪眼看着王角,表情有点复杂,“这么好的姑娘,是不是……”
  “火车票好贵的,糟老头子又不报销,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你拽我干什么?!”
  萧温顿时怒了,猛然挣脱了王角的手,然后转身走了过去,要说压力,真没什么压力。
  毕竟,她是谁?
  王夫人!
  夫人!
  大老婆!
  她怕什么?!
  萧温上前小声问道:“姑娘,你……你化妆了吗?”
  说话的时候,萧温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这真是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美。
  眼睛大大的,含着泪珠儿,随时都要落下,却又不能落下。
  因为,那浓浓的眼睫毛,是如此的长,如此的弯。
  弯弯的睫毛,真个好似月牙儿。
  这世上,哪有这般水灵灵的大眼睛?
  仿佛要说话,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
  眉毛并不锋锐,却也不淡,雅致得恰到好处,仿佛再多描一下,就粗了、浓了,真真是了得、稀罕。
  萧温对自己的肌肤,也是相当的自得,不说吹弹可破,那也是娇嫩无比、白里透红。
  可不是那些个番邦白奴的苍白,俨然就是吃了砒霜中了毒一般,这粉里透红,以前从来是与众不同。
  然而跟眼前的可人儿比起来,这曾经的粉里透红、与众不同,也好似黯淡了不少。
  唯独要说自己胜过对方的,大约就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烟火气,还有行事自有主张的英气。
  只是,这可人儿虽说没了烟火气,但那种朦胧的疏离感,反而更带着别开生面的仙味儿。
  当真是个仙女儿!
  仙女儿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噙泪微微抬头,这一刹那,过道窗棱投过来的一缕阳光,简直要把人给照得飞升一般。
  惊艳到了极致,萧温整个人都是愣住了。
  这脸蛋儿,当真是连个多于的黑痣都没有,一星半点的疤痕也不见,便是剥了壳的鸡蛋拿过来,也都显得颇有瑕疵。
  这就是个玉做的人儿,漂亮到了极点,让人舍不得伸手,只愿意哄着捧着守着藏着,哪里愿意拿出来给人看?
  萧温自认,这等人间绝色,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她看了,有天大的怨愤,也是烟消云散。
  因为,她太美了。
  “官人诶!你当点儿心嘛!巷道里头儿都是‘南忠社’哩狗儿,狗崽崽还带着家伙说,老子就说嘛,嘞个世上哪儿有啥子免费哩……”
  英姿飒爽的金飞山一身男装,踩着皮靴上了楼,也没鸟楼道大厅的那些人,到了走廊,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王角傻站着。
  “又出啥子事情了唛?”
  “官人?”
  “官人咋个了嘛,夫人唵?”
  “你娃儿咋个不开腔唵?夫人在哪儿……咦?”
  “夫人!妾身跟你说哈,慢呵儿点记得身上带好家伙,‘南忠社’哩狗崽崽,不晓得按了啥子心,这要是对夫人……”
  嗯?!
  金飞山整个人定住了。
  原本还大大咧咧的娇躯,陡然就板正起来,还轻咳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上下的褶皱都抚平之后,这才踩着靴子迈步走了过去。
  那边萧温正琢磨着如何安慰仙女儿呢,听到金飞山的声音,这才三魂归位,七魄附体,整个人还泛着迷糊,头一回,居然被一个人的颜值给晃了心神。
  “她的皮肤,是真的好!”
  萧温如是说着,而掀起红盖头的“新娘子”,终于开了口,“从今往后,我……”
  “你是哪家的妹儿唵?”
  金飞山一双眼睛都变了形,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我就是南海北苍省状头王角……”
  “……哩小妾。”
  小声。
  最后几个字,一定要小声。
  “你怎么是这种口音?”
  “巴蜀口水吃多喽,就是这样哩嘛。”
  “……”
  “……”
  萧温一脸懵,寻思着这什么情况?
  “别闹!”
  抬手打了一巴掌金飞山的手,萧温这才看着“新娘子”,“姑娘,谢娘子,你听我说。”
  “说啥子嘛,弄回家去~”
  “……”
  “好嘛好嘛,夫人,夫人你先跟谢家妹儿好好说,一定要好好说哈”
  说着,有点依依不舍的金飞山,终于松开了口,然后眉头一挑,给“新娘子”一个相当友善的眼神。
  “谢娘子,你不用管她,她不是男子,她是我相公的小妾。”
  “啊?”
  此时,“新娘子”也才回了魂,她刚才其实颇有一些伤心欲绝,乃至失魂落魄。
  而此时,一惊一乍之间,倒是让她恢复了状态。
  “谢娘子,你听我说。”
  “一定要来我们家耍哈”
  “……”
  萧温猛地回头,“闭嘴!”
  “好嘛……”
  很是委屈的金飞山,顿时噘着嘴,凑到了王角身旁,用胳膊肘顶了顶老公,眼神相当的猥琐,“官人”
  “干嘛?”
  “不要装了嘛,嘞个女娃儿,老子愣是几辈子没见过天仙下凡好嘛,当真是有人长得嘞个漂亮嚯”
  “嚯尼玛个头,这是误会!”
  “怕啥子?!怕啥子嘛!误会啥子?!误会个锤子!你到底得行不得行?送上门的天鹅肉,你个癞疙宝还不敢张嘴唛?憨批娃儿没球哩用。”
  “你把夜壶给老子闭上!”
  “还不兴说哦,是不是不兴说嘛!”
  “行行行,你说,你说,你会说多说点儿!”
  “是了噻,老子想说就说,老子今天就跟你娃儿表个态,嘞个天仙儿,老子要定喽!”
  “蛤?!”
  “不是不是,重来,重来嘛”
  金飞山说着摇晃着王角的胳膊,“官人诶你想一哈嘛,读书辛苦滴很!老话说得好噻,红袖添香,对不对?妾身是啥子人嘛,小门小户,巴蜀金氏,那算啥子嘛。妾身跟官人认到起,也是因为打打杀杀,江湖血雨腥风,哪有半点墨水儿嘛”
  “……”
  “黑皮妹儿更是不消说,好吃狗!偷吃老子哩点心,狗婆娘不得好死!死了投胎做猪狗!猪狗做腊肉!配黄酒!老子……”
  “……”
  “冲动,冲动了哈。妾身哩意思,就是嘞个意思。黑皮妹儿也不会添香噻,她会啥子嘛,她啥子都不会,就会舞刀弄枪,跟个男娃儿一样,要来有屁哩用。也就是官人大度,赏脸,才让她一起睡,要不然,嫁人只能嫁猪狗!找哩老公连猪狗都不如!”
  “……”
  “妾身没得别哩意思哈,不是说官人是猪狗哈”
  “……”
  “官人你是晓得哩嘛,妾身最爱哩,就是夫人……哩老公噻!”
  “……”
  面无表情的王角站在那里,看着金飞山在那里叽里呱啦嘻嘻哈哈,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合着这里头,就没老子半点意见?!
  这他娘的不对啊!
  就算是中了招,可这事儿,不是应该自己摆平吗?
  怎么是老婆和小妾齐上阵?!
  不科学啊?!
  不对。
  不合理啊!
  这合理吗?!
  自己得振作!
  王角啊王角,你要知耻!知耻!知耻!!!
  深吸一口气,王角转身就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
  却见萧温跟“新娘子”絮叨了好久之后,却见“新娘子”潸然泪雨当时就来,泪珠儿当真就跟金豆豆似的,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落在地上,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点儿。
  “夫人说的是,也自是有道理的。可是夫人却不知这‘南忠社’的根脚,更不知‘东区刘三郎’的行事作风。我谢家本是书香门第,祖上也是出过‘选人’的,等闲的江湖手段,哪里拿捏得住我谢家……”
  “既是如此,那就不用怕什么刘岩还是刘石头,我相公的先生,也是三郎,乃是‘狮驼岭钱三郎’,不知他这个刘三郎,比之钱三郎如何?!”
  “夫人,却非是这般的比法。这刘岩的厉害,便在手腕上,之前他派人拿了文书、手印、签字,的的确确,就是我兄长所留。慌乱之间,他又让人诈了我谢家,只说是南海的豪客,有无尽的威风。更是提到了夫人的姑父,须知道,广州这里的警察总长,还要喊刘老总一声大师兄呢……”
  “啊?!”
  此刻,萧温顿时明白过来,这其中的门道,简直夸张。
  这个刘岩,那是黑的白的一起来,扯了好几张虎皮,再加上自己的各种江湖手段传说,顿时把谢家人一时间给吓住了。
  慌乱之间,为了保住谢宜清的哥哥谢宜生,自然就是咬牙同意了。
  毕竟,刘岩跟谢家人说的,可是南海豪客。
  而这个豪客,便是“狮驼岭钱三郎”。
  谢家人敢招惹会稽钱氏?!
  正因为谢家是书香门第,有所传承,所以才更加明白,会稽钱氏是个什么庞然大物,才会更加的感受到“狮驼岭钱三郎”的威慑力。
  也就是说,刘岩除了“东区三郎”这样的江湖名气,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恐吓之外,还“狐假虎威”了一番,让人以为,这是“狮驼岭钱三郎”的学生,在欺男霸女。
  但是,欺男霸女没有坐实。
  因为所有的手段,都是刘岩在做。
  刘岩本人面对谢家人,也只是模棱两可,只是透露出来,这个南海豪客,来头不小,是“狮驼岭钱三郎”的学生。
  剩下的,就是交给慌慌张张的谢家人自己去脑补。
  脑补出来的结果,会是什么模样,刘岩需要在意吗?
  结果出来,就是好的。
  同时,刘岩准备的非常齐全,在谢家人答应之后,立刻让人把嫁妆给置办好了,谢宜清一番打扮,立刻就成了“新娘子”。
  于是乎,车马开道,各种敲锣打鼓,那叫一个热闹。
  所有人知道,谢家的天仙,要嫁人了。
  嫁到了哪里呢?
  征税衙门的宾馆。
  巧了不是?
  征税?
  谁征税?
  会稽钱氏。
  真是……巧了啊——
  Ps:淦,连身材描写都过不了,真是……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