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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天罡翻了个身,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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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
上了年纪的魏天罡已经很久没有觉得睡觉会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因为睡觉这件事,是个人都能做得到。
且每日皆可睡。
夜半时分总爱起夜的魏天罡,很不喜欢睡觉。
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老了。
老骥伏枥也好,廉颇饭否也罢,他不得不承认,力不从心才是他最真实的状态。
他所求的,不过是个稳字。
所以他打心眼里,就不愿意蜀王主动对荆州用兵。
荆州若是来犯,打回去就是了。
蜀王有吞天下之野心,可他魏天罡没有统一国之兵的勇气。
还是那句话,力不从心。
那么他魏天罡能得到什么呢?
连一宿安稳觉都睡不上的他,常常在后半夜秉烛夜思。
身为臣子,自然要揣摩上意。
追随了两代蜀王的魏天罡,比谁都知道君臣之道,更知道怎样才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得更牢。
所以当他表现出不愿对荆州用兵的意图之后,蜀王也只能心中对他略有些怨气,更多的,还是体谅他年事已高。
况且,他魏天罡说的话在理。
就算后来他魏天罡在蜀王面前信誓旦旦,愿为巴州征战沙场,后面不还有一个从长计议的前提。
蜀王会驭人,而他,同样会奉君。
相较于冯渊,魏天罡更喜欢吕一平。
因为吕一平很安分,眼睛只看着自己的碗里,从不惦记别的。
蜀王提拔冯渊为副帅,很大原因是看中了冯渊那身青云宗绝学。
轻揉几下太阳穴,魏天罡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
站起身来,走出内屋,发现范立业人已不在。
一直等候的小太监眼见魏天罡走了出来,忙起身行礼道:“魏帅,二殿下去了大殿,让小的在此等候。”
看了眼这个小太监,魏天罡问道:“这位小公公,本帅睡了有多久了?”
那位小太监想了想说道:“约么有一个半时辰了。”
魏天罡皱了皱眉,这么算来,大殿下应该快抵达王府了。
想了想,他又问道:“二殿下是何时去的大殿?可是有什么事么?”
那名小太监回答道:“回魏帅的话,是贾先生回来了,小的前来通传的时候,魏帅刚睡下不久,二殿下说魏帅近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过,便去大殿去见贾先生去了,留小的在此。”
魏天罡点点头,随后起身前往大殿。
到了大殿之后,魏天罡并未见到范立业的身影。
他叫人把高守找来,才得知范立业与贾南风去迎接范建功去了。
魏天罡没有动,只是在大殿之中静静等候。
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位,很快就会迎来它的新主人。
魏天罡是真的看不上自己这个孙女婿。
好在魏青青在他面前说了不少范建功的好话,最起码,这位世子殿下,对她可是一心一意的。
此前魏天罡问范立业的那句话,不是无的放矢。
范立业心中那点小心思,还是瞒不住他的眼睛的。
能选中吕一平,说明他范立业还不笨。
可魏天罡却不愿范立业真的成为吕一平的女婿。
他从范立业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看到了渴望,还看到了一丝不屑。
而那一丝不屑的目标,正是他范立业的大哥,巴州的新主,范建功。
有人奉上茶来,魏天罡小呷一口,想着眼下的事。
贾南风为何会回来?
吕一平那里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可若是有意外,何以范立业不派人立刻将他叫醒呢?
魏天罡有些心烦意乱。
他就不再想了。
过去之事没有头绪,那就想想眼前事,将来事。
在大殿之中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之后,有小太监快步进来通报,“启禀魏帅,大殿下回来了。”
魏天罡忙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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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范建功没有发火,贾南风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听范建功说完之后,冯渊沉吟片刻说道:“大殿下,此事不过是个猜想,魏帅身为我巴州兵马统帅,位高权重,定要谨慎对待,我等在见了魏帅之后,言语之间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让魏帅有所觉察,心有芥蒂。”
范建功点点头道:“冯副帅言之有理。”
说完看向范立业说道:“小二,魏帅可知贾先生归来了?”
范立业想了想说道:“眼下应该是得知了。”
范建功转头看向贾南风说道:“贾先生,带会儿见到魏帅之后,他定然会向你问及缘由,你就将吕一平之事说与他听,看他是何反应。”
贾南风点点头。
冯渊在旁说道:“一平深得魏帅信任,魏帅心中存疑在所难免,只怕师叔还会遭到魏帅猜疑。”
贾南风冷笑一声说道:“我贾南风行事坦坦荡荡,就是他吕一平来了,我也敢与他当面对质,我就不信了,他吕一平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颠倒是非不成?”
范建功沉吟道:“贾先生,既然事情已然败露,想必他吕一平定然会据守平南城,不会再来子阳城了,那孰是孰非,就一目了然了。至于魏帅么,只要他人在子阳城内,我还会怕他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贾南风摇头叹道:“大殿下,若我是他吕一平,一定会再来子阳城一趟的。”
范建功不解道:“为何?他再来不就是自投罗网了么?”
贾南风看了眼范立业,低声说道:“大殿下,您想想看,若他吕一平不来子阳城,不恰恰说明他有问题么?只有他来了,然后把刺杀王上一事赖到我的头上,到那时,这结果还不一定是如何呢!”
范立业点了点头对范建功说道:“大哥,贾先生说得不假,吕将军一定会再返子阳城的。”
范建功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静等他来自投罗网了。”
范立业又问道:“大哥,那魏帅那里?”
范建功想了想说道:“此事简单,等我们擒下吕一平,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对冯渊说道:“冯副帅,若是城内有变,王府的安危就全依仗你了。”
冯渊拱了拱手道:“大殿下放心!”
这时,贾南风笑道:“大殿下只管放心,老夫可以保护魏帅的名义守在他身边,若魏帅有什么不轨之举,老夫自当将之擒下。”
范立业忙说道:“贾先生怎可以身犯险呢?”
贾南风道:“二殿下放心,老夫一些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王府。
宁冱在马车外说道:“大殿下,王府到了!”
命人分列两排站好,宁冱毕恭毕敬地在马车外守候。
几人陆续下了马车。
为首的范建功侧首对范立业小声说道:“小二,你还是先陪我还是先去看看父王的遗躯吧!”
范立业点点头。
范建功又对冯渊与贾南风二人说道:“冯副帅,你与贾先生先到大殿等候于我。”
二人点头称是。
这时贾南风问道:“大殿下,若是碰到魏帅呢?”
范建功轻笑了一下说道:“他若问了,你照实说就是了,至于信不信的,在他,本殿下正好想看看他的反应。”
说完几人进了王府。
在入府之前,范建功看了宁冱一眼。
宁冱见到了那道目光,心中一喜。
那是一道赞许的目光。
魏天罡走得不算快,远远地看见冯渊与贾南风向他这边走来,便止住了脚步。
略加思索,他就明白了。
理应如此。
冯渊与贾南风也看到了在那等候的魏天罡。
走近之后,冯渊拱了拱手笑道:“见过魏帅!”
贾南风也对魏天罡拱了拱手。
已知晓贾南风归来的魏天罡对他点头还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冯渊笑道:“冯副帅此役打得漂亮,能击杀万名吐蕃人,真是大快人心。”
说完之后,想起蜀王已薨,叹了口气道:“王上曾与我言,待你归来之后,一定要重重褒奖于你,只可惜,唉~”
叹了口气之后,他转身说道:“此事不是说话之地,走,我们去大殿等候两位殿下。”
冯渊也面露悲戚之色道:“魏帅,我……唉,想不到此去近凉城,再归来竟然与王上天人永别。”
魏天罡再叹口气,不再言语,只顾向前而走。
到了大殿之后,三人落座。
冯渊与魏天罡紧邻而坐,贾南风次之。
大殿内有些静。
见魏天罡没有问询自己为何会归来,贾南风心中有些诧异,便开口道:“魏帅,我与一平同往平南城,途中发生了些意外,因而我未到平南城就提前归来。”
“哦?还有这等事?”
魏天罡越过冯渊看了贾南风一眼,问道:“想必贾先生已经将此事说与大殿下听了吧!”
贾南风点点头道:“我归来时魏帅正在小憩,二殿下怕扰了魏帅休息,便没叫醒魏帅,在见到大殿下之后,我将此事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与大殿下听了。”
魏天罡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大殿下来了之后,再作商议吧。”
冯渊忍不住开口道:“魏帅,末将不知您心中作何想法,对于我冯渊来说,一平虽然是我师弟,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句,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等应尽快将其缉拿,以慰王上在天之灵。”
魏天罡一愣,看向冯渊说道:“冯副帅此言何意?是那元夕击杀王上不假,可以此来断定一平欲行刺王上,为免太武断了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魏天罡看向贾南风道:“贾先生,莫非你与一平去往平南城时发生了什么?”
贾南风站起身来,对魏天罡拱了拱手说道:“魏帅有所不知,此番我能全身返回子阳城,实属侥幸。”
魏天罡皱了皱眉问道:“贾先生,以你这般功力,咱们巴州可是无人能留住你吧!”
贾南风摇头苦笑道:“魏帅难道把元夕给忘了?”
“元夕?”
魏天罡略加思索,站起身来说道:“你的意思是,吕一平与元夕联手与你对敌?”
贾南风点了点头道:“若非我这一路都在提防元夕的出现,只怕就真的着了他二人的道了。”
魏天罡转头看向冯渊问道:“冯副帅,你身为一平的师兄,也认为他能做出这弑君犯上之举?”
冯渊摇头苦笑道:“魏帅,此事是我师叔亲历,如何还能不信?”
魏天罡沉默了片刻说道:“此话不假,既然如此,我命你带一路人马前去平南城将之擒拿,你可愿意?”
冯渊眼珠子一转,随后起身说道:“有何不可?待王上大丧之期过后,我即刻点兵前往平南城。”
魏天罡点点头道:“好!”
魏天罡坐回座位之上,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在吕一平从蜀王头颅之中取出那颗黑子的时候,魏天罡几乎都已认定元夕就是真的凶手了。
至于那个小太监的话,若是此人没有同党,也许只是他没看清而已。
反正他是不太相信了。
可他相信吕一平。
更何况,当所有的话都出自贾南风之口之后,他没理由不去多想一想了。
正如吕一平说过的那样,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更像是一个阴谋。
而这个阴谋的缔造者,正是这个贾南风。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能身居高位,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殿再次陷入沉静。
心事重重的魏天罡,连与冯渊寒暄几句的心思都没有。
范建功与范立业兄弟二人步入大殿。
双眼皆是通红。
眼见二位世子入殿,三人起身迎接。
范建功快步向魏天罡走去,行了一礼说道:“建功见过爷爷。”
魏天罡忙还了一礼说道:“殿下这是折煞老臣了。”
范建功摇摇头道:“魏帅,父王在世的时候就曾对我和小二说过,他能安安稳稳地坐在王位之上,全凭魏帅在其身侧尽心辅佐。在父王眼中,您就如同他的叔叔一般,建功唤您一声爷爷也是理所应当,况且,我可是您的孙女婿,这声爷爷,建功必须得叫。”
魏天罡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背过身去,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冯渊说道:“殿下还请节哀!”
范建功点了点头。
魏天罡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来,半跪行礼道:“巴州兵马统帅魏天罡,见过王上!”
范建功愣了一下,随后冯渊与贾南风皆半跪在地。
“巴州兵马副帅冯渊,见过王上!”
“青云宗副掌门贾南风,见过王上!”
范立业也愣住了,原来大哥当上蜀王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犹豫了片刻,他也半跪在地,大声说道:“臣弟范立业,见过王上!”
大殿之内,之外“见过王上”的声音一阵阵传来。
在殿外叩首的宁冱有些遗憾。
范建功突然很想笑,可他不能笑。
他忍住了心中的狂喜,扶起魏天罡道:“魏帅何须行这般大礼,这叫青青知道了,又该让本世……本王睡书房了。”
这句话倒是他顺口说出来的。
魏天罡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说道:“谢过王上,还请王上上座。”
范建功回头看了几眼,随后转身,大步上前。
趴在地上的侯貂寺忙爬起来,小跑到范建功身后,弓着身子,紧随而上。
走上王位之后,范建功大声说道:“平身吧!”
说完之后,范建功心中有些不太满意,自己这句“平身吧!”声音虽大,但是中气不足,略有颤音,比之父王差了许多。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魏天罡。
魏天罡冲其点点头。
众人起身,范建功看向范立业道:“小二,来,搬张椅子坐到王兄身旁来!”
范立业忙行礼道:“王上,臣弟不敢!”
范建功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是王兄叫你坐在寡人身旁来的,莫非还有人敢拨弄是非不成?你是寡人的弟弟,如今父王已先去,王兄我若是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还如何保护我巴州万民?”
说完,他给侯貂寺使了个眼色。
侯貂寺忙搬了张椅子放在王座右侧。
范立业眼见无法推辞,便躬身行礼道:“谢王上!”
说完走上台去,半坐在椅子上。
范建功对站立几人说道:“都坐吧,眼下还有两件要紧的事要办,正好魏帅与冯副帅都在,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魏天罡先开了口,“王上,先王丧礼不能拖了,依老臣看,明日就发丧吧,好让先王入土为安。”
范建功点点头道:“魏帅所言极是,此事……”
沉吟片刻,他转头看向范立业说道:“我看就交由小二去张罗吧。”
范立业愣了一下,随后起身说道:“谨遵王命!”
坐下之后,范立业在心中冷哼。
范建功又看向魏天罡说道:“魏帅,先王被刺一事,您怎么看?”
魏天罡就知道范建功肯定会问他的。
思忖片刻,他缓缓说道:“王上,当日之事已然明了,那元夕为刺杀先王真凶,在王府之中被此人逃了,是老臣之失,老臣愿领受责罚。”
这时贾南风站起身来说道:“王上,此事与魏帅无关,是我想钓出元夕背后之人来,因此才故意放其离去。”
魏天罡看了贾南风一眼。
范建功说道:“魏帅,我也听贾先生说了,那元夕年纪轻轻就武艺高强,还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此事责不在你。至于此人能逃脱,方才贾先生也说了,是他有意为之,更非你之过了。说到这里……”
顿了一下,他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他吕一平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了么?先王待他不薄,他竟然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来?”
手掌有些火辣辣的,范建功疼得咬着牙,有些后悔自己的劲儿用大了。
眼见这位新王气得咬牙切齿,魏天罡站起身来说道:“王上,依老臣所见,可命冯副帅带一路兵马前去平南城,将其擒回。”
原本以为魏天罡会为吕一平说上几句话的范建功没想到魏天罡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看了眼范立业。
范立业心领神会,对魏天罡说道:“魏帅,若是我们贸然发兵,会不会造成我巴州内乱?东边荆州虎视眈眈,只怕会趁此机会来犯。”
魏天罡轻哼一声道:“王上,云上城那里我已派重兵镇守,只怕他荆州不敢来。至于平南城,二殿下说得倒是不无道理。”
这时,冯渊站起身来说道:“王上,眼下我们还不知为何一平会伙同元夕刺杀先王,或许他是为人所迫,或许他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幕后黑手,若我们就这么发兵平南城,实数不妥,依我看,王上可下一封诏书给他,命其前来吊唁先王。若是他敢来,我们可趁机控制于他,问出事实真相。”
范建功反问道:“那他若不来呢?”
冯渊沉声道:“他若不来,就说明他心中有鬼,那就由我亲自带兵,去平南城将其擒拿。”
说完,冯渊看向魏天罡说道:“魏帅,眼下近凉城已无患,依我看,可命马逸超率一路人马去平南城助我。”
魏天罡问道:“莫非冯副帅自认为不敌吕一平?”
冯渊摇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我不确定他吕一平是否还有其他后手。”
听冯渊提及马逸超,范建功想起了那个水珠儿。
他开口说道:“冯副帅这个建议不错,这样,先速速派人给平南城送去急报,命其即刻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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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南城出来之赶了近半程的路,子阳城派出的信使遇见了吕一平一行。
送信之人是冯渊从自己麾下挑选的。
将信送到之后,他就快马而回。
吕一平展信一看,对身后的吴仲,郑叔远说道:“大殿下已继承王位,新王命我前去吊唁先王。”
吴仲想了想说道:“将军,这封书信来得蹊跷,您是亲眼见到先王驾薨的,就算王府不下诏书,若无意外,您也一定会去王都的。”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吕一平面前。
为了给女儿多一点幸福的时间,吕一平离开平南城的时候,没有等元夕。
眼见元夕现身,吕一平笑了笑问道:“才追上来?”
元夕摇摇头道:“出了城不久就追上了,只是怕生出意外,就一直没现身。”
吕一平点点头,将手中的诏书递给元夕。
元夕快速扫了几眼,将之还给吕一平,沉思片刻说道:“吕叔叔,只怕在这位新王眼中,您已是刺杀先王的主谋了。”
吕一平翻身下马,对元夕说道:“你猜得应该没错,看来是他贾南风得逞了。”
元夕点点头道:“吕叔叔,怎么办?你若是去了,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吕一平轻笑了一下说道:“元夕,我若不去,才会如他所愿呢,你想想看,若是他贾南风要杀我,那晚我就已命丧其掌下了。只有我去了,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元夕皱了皱眉道:“吕叔叔,可是……”
吕一平拍了拍元夕肩膀说道:“没什么可是的,清者自清,元夕,你放心吧,叔叔我不是鲁莽之辈,我不会轻易去送死的。”
元夕叹了口气道:“吕叔叔,我也知道您应该去,可我总觉得,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应该去,他贾南风能不知道么?只怕他还有其他的圈套在等着你。”
吕一平大笑几声道:“怕什么?别忘了,当日叶北小公公说出真相的时候,还有魏帅与二殿下在场呢,就算二殿下不相信你,可魏帅那里,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写好的书信递给元夕说道:“此信是我写给魏帅的密信,我知道你有能溜进去,找个机会,去跟魏帅说清楚吧,据我判断,能相信我的,也只有魏帅了。”
元夕将信揣入怀中,点点头说道:“吕叔叔放心,就算他贾南风人在魏帅府中,我一样能逃得出来。”
吕一平拍了拍元夕的肩膀说道:“去吧!万事小心!”
元夕人影一闪,便消失在路边的树林中。
吕一平呆呆站了片刻,一挥手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