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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同路跟在徐同道、徐同林身后,走进小巷,往徐同道他们租住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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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都很沉默,直到他看见大哥徐同道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徐同路才皱眉开口:“你抽烟了?什么时候学会的?”
徐同道懒洋洋地瞥他一眼,淡淡笑了笑,笑容中透着疲惫,今天忙了一整天,特别是晚上,忙得身上汗几次湿透衣服,早就乏力了。
所以此时他的语气也是懒洋洋的,“有些天了,怎么了?”
重生回来,他也想戒烟的。
但天天摆摊、熬夜的日子太累了,而他重生前很多年,早就习惯了累了的时候抽一支烟。
这种心理上的依赖,真的很难戒。
徐同路也看见了徐同道脸上的疲惫,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呼了闷气,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摇头道:“没什么,你、你少抽点。”
徐同道笑了笑,嗯了声。
徐同林则把手伸到徐同道面前,笑嘻嘻地说:“也给我一支吧!”
徐同道没搭理他。
他知道徐同林心理上对香烟没有依赖,不想把他带坏了。
“小道,给我一支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徐同林的手仍然伸在徐同道面前,见徐同道不给,他还伸手来抢,被徐同道随手拍开他的手。
“别闹!你不许抽烟!”
“凭什么呀?你自己抽,不许我抽?”徐同林有点委屈,也有点不忿。
“反正你不许抽!”
徐同道没跟他讲道理。
“小气!抠门!”
徐同林白他一眼,嘴里咕囔着,很有意见。
但徐同道不为所动。
徐同路跟着他们来到他们租住的小院,先跟着走进徐同道和徐同林住的房间,进门之前,徐同道给他指了下隔壁的房间,“这间就是公鸡表哥的房间了,小路,你等下自己来这边睡!”
徐同路看了眼那间房的房门,没作声。
等他跟着走进徐同道他们房间,灯亮后,看清屋内的情形,他的脚步就停下了,就站在门口,把屋内的每一处都细细看了一遍。
窗边的旧书桌、唯一的一张木床、煤炉、折叠小桌,桌上的碗筷、桌下的锅和锅铲,还有墙角上方拉的一根包装绳上晾的几件衣服,以及门边的墙根下,摆着的几双鞋子……等等。
从空间上看,这房间不小,挺宽敞。
但从屋内的陈设上看,一切都很简陋,做饭、吃饭、睡觉,乃至晾衣服、放鞋子的地方,全在这一个房间里。
房子是比他们老家的祖屋要好。
但徐同路能想象他哥和徐同林两个人吃、住都在这一个房间里,起初的时候有多艰难。
因为当初他哥和徐同林来这县城的时候,身上带着多少钱,他心里是有数的。
不过,此时此刻,看见这房间里的一切,他什么也没说。
“想喝水的话,自己倒!水壶里应该有冷开水。”
徐同道头也没回,一只手扶着墙,低头蹬掉脚上的鞋子,换上塑料拖鞋,随口跟弟弟徐同路说了一句。
徐同路嗯了一声,终于往里走。
走到床边,他看见床里边竟然摆着一摞新书。
他怔了怔,伸手拿过那一摞新书最上面的一本——《史记》。
他看得出来这本书有翻动过的痕迹,但这本书拿起来后,他的目光却落在下面另一本书的书名上——《孙子兵法》。
“你……你还看书?”
他回头问徐同道。
徐同道闻言,扭头望来,看见他手上拿着的书,随意一笑,“随便看看!”
徐同路默然。
徐同林却出卖了徐同道,“你那是随便看看吗?你最近天天晚上睡觉之前都看好吧!”
徐同道转身去拿洗澡毛巾和香皂,语气还是淡淡,“那不是最近装修,有闲时光嘛!今晚我就不会看了。”
“那是今晚太晚了吧!”徐同林继续拆台。
徐同道懒得理他,将洗澡毛巾和香皂扔在洗脸盆里,端着脸盆就转身出了房间,去洗澡了。
徐同林也拿了条毛巾,趿着塑料拖鞋,懒洋洋地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丢下一句给徐同林,“林子,我们去洗澡了,你要不要一起啊?要的话就赶紧来!”
徐同路目光转了转,把手里的《史记》放回原位,转身跟了出来。
他是想洗澡,也好奇他们这大晚上的,是去哪里洗澡。
结果……
他看见他们来到院子东边一个小房子旁边的水龙头下,直接用脸盆放水,还看见徐同道和徐同林直接脱衣服,脱到只剩一条裤衩,然后端起脸盆,就把盆里的冷水全部从头上浇下来。
他大哥徐同道是这么洗的,徐同林这胖子也是这么洗的。
徐同林一盆水从头上浇下后,一转脸看见徐同路还站在一旁不动,马上低声催促:“小路!你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脱衣服?赶紧洗!抓紧时间!一会儿万一那个房间里的黑妞出来了,看见我们直接在这里洗澡,那黑妞会骂人的!”
说黑妞的时候,徐同林往魏春兰、魏秋菊姐妹俩住的房间努了努嘴。
徐同路皱眉往那边看了一眼,“黑妞?什么黑妞?你说的是个女人?”
他的声音没有压低。
吓得徐同林立即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他噤声,“嘘!你小点声!那黑妞脾气不好,又是练体育的,被她听见了,你不一定打得过她!而且,你手前段时间断了,现在还没完全好利索吧?那你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徐同路冷笑一声,“看你怂的!一个女人就怕成这样!什么黑妞?难道还能比我们家玉珠还黑?练体育的怎么了?我手断过又怎么了?一个女人而已,还能吃得住我一拳吗?哼!我……”
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压低。
吓得徐同林赶紧上前捂他的嘴,硬是把他后面的话堵在嘴里。
等他不豫地把徐同林的手掰开,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已经在身上涂满香皂的徐同道开口了,“行了!要洗澡就赶紧洗!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别给我找事!快点!”
以前的徐同路是不服徐同道的,至少不会因为徐同道一句话就闭嘴。
但此时,他看了看大哥徐同道,竟然难得地闭了嘴,默然数秒,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