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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塘是安海最西边一个古镇,紧挨陵州市的堰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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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晓武从来没去过,更不用说在那边有什么熟人。刚才所说的“熟人”,其实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海归副镇长张小云。
之前感觉没必要上赶着去加人家的微信,现在有事相求,只能厚着脸皮在群里请求对方加好友。
验证发过去,等了三四分钟都没通过。吃不准人家是在忙,还是直接忽略了。
再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想到老人家明天一早就要走,韩晓武干脆抛开那点小自尊,在小群里艾特张镇长,并用文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汇报”了一下,想想又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
“西疆是有好几个安海村,上次听苏中公司的人提过,他们在那边有工程,项目经理好像还去慰问过两次。”
张镇长依然没动静,倒是梅总在群里说话了。
韩晓武连忙打字补充:“回来寻亲的这位大爷也这么说的,他说有一个搞工程的老板开车去慰问过他们,说他们现在吃喝不愁,只是年纪大了,变得越来越想老家。”
“叶落尚且归根,思乡乃人之常情。换作我,我一样想!”升辉机械黄总深以为然。
储婵娟翻看完上面的信息,直接发语音:“晓武,这位大爷非要明天走?能不能劝他改签车票?”
“他在西疆天天想回老家看看,回来了又想西疆的家,想儿孙。再说车票是他老表姐的外孙女婿帮他在网上买的,就算改签也要先联系上他老表姐的外孙女婿。”
叶副部长也看到了群聊,沉思了片刻输入一行文字:婵娟,张镇长可能在忙,没注意看手机。你帮着联系下西塘镇的统战委员,请他给村里打个电话,让村干部赶紧去帮着问问。”
“好的,我这就联系。”
“告诉他们,这也是统战工作。”
“明白!”
领导一发话,事情好办多了。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储婵娟发来一个手机号,紧接着打来电话:“号码给你发过去了,村干部找到老太太家,结果老太太一样记不得她外孙女婿的手机号。好在老太太的家人做事细心,专门给老太太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簿,把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全写在上面。”
“谢谢领导,我这就跟老太太的外孙女婿联系。”
“等等。”
“领导,您还有什么指示?”
“韩副秘书长,你昨天口口声声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小跟班,可这才过去一天,你就给我布置任务,还是‘即刻办理’的那种。你摸着良心说说,咱俩到底谁是谁的跟班?”
“当然我是您的小跟班!领导,这事我真没打算麻烦您……”
“不开玩笑了,赶紧帮老人家找亲戚吧!”
“是,谢谢领导。”
韩晓武拨通统战小姐姐发来的手机号,接听的果然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婿。对方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劲儿表示感谢,然后忙着联系老爷子的侄孙。
其实老爷子的侄孙一直在家里等堂爷爷,只是他家住18号楼,平时都从北门出入,不知道堂爷爷已经到了小区东门口,还让围观的群众跟着唏嘘了一把。
他接到电话,连忙跑下楼飞奔到大门口,接过老爷子的包,一个劲儿致歉。生怕韩晓武和围观的邻居误会他对这事儿不上心,又苦着脸解释:“我专门请了一天假,本来打算去西塘接三爷爷,可是他死活不让,非要坐公交过来。说有我电话,到了小区门口再联系我。结果他自个儿受累不说,还劳烦大家伙费心,对不住,不好意思啊!”
“年轻人都要上班,我又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一眼再走。我既不聋也不瞎,这次一个人从西疆回来,不也找到老表姐了吗?再说从西塘到城里就这么点路,我怎么能让孩子们去接?”看到血缘关系最亲的侄孙,老爷子的情绪又激动了,紧攥着侄孙的手,又老泪纵横。
“我知道,您老是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
“谢谢呀,你们都是大好人,我给你们鞠躬了。”
“别别别,您老可千万别这样。”
“是啊,都是家乡人,这有什么好谢的?”
目送祖孙搀扶着进了小区,韩晓武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生怕人笑话,忙掏出纸巾擦干。回头看看,见看热闹的居民还没散去,正打算问问谁家没填过创文问卷,一个陌生的本地手机号打了进来。
“您好,请问您是?”
“晓武,我是西塘镇张小云!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没看手机,没及时回复。等看到群里信息,正打算给村里打电话,婵娟在群里说已经联系上了。”
“张镇长,该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明知道您忙,还为这点小事麻烦您。”
“别见外,一个电话的事,有什么麻烦的?再者叶部长都说了,这也是统战工作。只是今天实在不巧,你加我艾特我的那会儿,我正在会场讲话,没帮上忙,抱歉啊。”
“张镇长,您……”
“好好好,不说这些了,我们周五晚上见,到时候再细聊。”
“行,您先忙。”
……
挂断海归副镇长的电话,干正事。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刚才只是帮着发了几个微信,打了几个电话,真是举手之劳。可在围观的大爷大妈们看来却像办成了件了不起的事。再请大爷大妈们帮忙填写创文问卷,人家不但不反感,反而一个比一个积极,热心的甚至主动提出带一张回去给没填过的邻居填,填好后她们会帮着收回交给楼栋长。
韩晓武忙不迭表示感谢,感谢完趁热打铁问:“王阿姨,您知不知道六号楼前面花坛里的菜是谁家种的?”
“知道,老邻居个个知道,不过这件事不太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
王阿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挤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小韩,你跟那个老太太打几次交道就晓得了,那个老太太固执着呢,我们这些老邻居谁都不敢招惹她!”
“她的子女呢?”
“她正常一个人住,儿子在外地,女儿好像在安海,具体住哪儿我不清楚。”
“知道了,谢谢王阿姨。”
“又没帮上什么忙,有什么好谢的,我该回去烧饭了。”
“王阿姨再见。”
楼栋长老张心里清楚得很,那个老太是块难啃的骨头,陪着韩晓武边往停车棚那边走,边给他打预防针:“小韩,实在不行就算了。安海这么大,要检查的地方那么多,不一定会来我们这儿。”
韩晓武掏出车钥匙,回头道:“上面的检查组和督察组不一定会来咱们这儿,但街道和市里的检查组肯定会来,而且会来检查很多次。”
“可这事确实不好办,说到底不就是在花坛里种点菜吗,多大点事!”
“张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怕小题大做造成矛盾,可这事我说了不算。现在创文是市里的头等大事,我是刚来的,没什么发言权,但听主任她们说,市里为了创文,上上下下已经整整忙活了两年,不知道投入了多少人力、财力和精力。要是因为咱们这儿出了纰漏,没能评上全国文明城市,包括张主任、许冬梅和钱裕敏在内的那么多人不就白忙活了?”
老张低声问:“照你这么说,这菜一定要拔掉。”
韩晓武苦笑着点点头:“不但要清理,清理掉之后还要赶紧补种上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