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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在这里羡慕嫉妒恨,可赵守时却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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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守时即便心中再不想与刘同相识,却也不会表现在外。
被刘同握着的手用些力气,算是回礼,赵守时笑着开口道:“刘少真是年轻有为,刚才齐军说起你,语气里满是敬佩。
本来听说你在隔壁,还想着过去敬杯水酒的,只不过怕打扰你们,就没有过去。”
略一顿,赵守时笑道:“见谅啊。”
刘同年龄不大,但也算是有些见识的,自然明白赵守时话里的‘敬酒’只是客气话。
不过这才正常,因为按照姜育恒说到过的赵守时,那可是背景为副篰的二十六岁副#处级。
即便是在这常住人口近百万的县城,也只在两人之下,而这两人的年龄基本都比他大两旬。
刘同自然不会不满,甚至他还有些得意,因为赵守时的态度很好,让刘同觉得受到了尊重。
投桃报李之下,刘同连连摆手:“赵总这话就折煞我了,什么刘少啊,就是朋友们胡乱叫着玩,赵总就叫我刘同就行,要不然叫小刘也可以。”
刘同略顿片刻,笑着开口道:“刚才是真的不知道赵总在隔壁,要不然我怎么也得过来敬一杯酒才行。见谅,见谅。”
“客气,客气。”
两人对视一眼,尽皆哈哈大笑。
其他人却全都傻了眼,不管是齐军、杨凯雯,沈瑜还是其他同学,甚至是与刘同一同前来的其他人。
尽皆如此,没有例外。
齐军与刘同早就相识,关系到不至于多亲密,却比沈瑜强得多。
这样的关系让齐军比其他人更了解刘同,知道这可不是个和善的人,除非面对比他更高的人物。
而在这县城里,这样的人物还真的不多。
而现在的情况,只要刘同不是喝多了,多的丧失理智,那基本就可以判定自己这个叫赵守时的同学就是足以让刘同不得不和善的一类人。
可齐军却清晰的记得赵守时与自己同龄,八八年生人,现在也不过二十六岁。
这般年纪也就是大学毕业刚两三年的时间,说自己打拼到让刘同摆足低姿态,有点难吧?
哦不对,不是有点难,是相当难,几乎不可能的那种。
因为刘同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爹。县城的一把手,那几乎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而齐军跟赵守时是高中同学,自然认识赵守时那只是普通教师的父亲。
而这也正是齐军惊讶的地方,饶是他心思百转,也想不通赵守时为什么会让刘同忌惮。
如齐军这般想不开的还有很多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几乎所有人。
除了赵阳以外的其他同学都想不透,但他们知道眼前的赵守时绝不是如他说的只是一名过气主持人那般简单。
他肯定有其他的依仗或者原因。
因为不说过气主持人,即便是热度尤在的当红主持人身份,也不足以让刘同摆着这般姿态。
对赵守时越熟悉的人,越觉得对赵守时陌生。
因为无知,因为思维匮乏。
与刘同一道前来的人还还好一点,因为他们不认识赵守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愁肠百结。
嗨,把赵守时当成某家的个公子哥就行,反正都是高攀不起。
···
刘同之前确认眼前人是赵守时时,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提过喝一杯。
只不过赵守时没有正面回应,算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
可两人在这里攀谈几句,刘同再度提及这个话题,这一次的赵守时就算想虚与委蛇也不好做到了。
就在他想着要如何婉拒时,手机铃声响起。
知道这个时间,这般巧合的打电话的必然是来接自己的裴韵书,赵守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裴韵书到了,婉拒的理由也就到了。
赵守时接通电话,语气异常柔和,异常到足以让电话对面的裴韵书心里发毛的那种。
没错,赵守时是把电话对面的裴韵书当成裴幼清对待了。
别误会,他对裴韵书没有企图,就是借这电话让刘同知道家有悍‘妻’,上门逮人的那种。
反正目的就一个,同桌喝酒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刘同见状也有些无可奈何,再次劝说一次,见赵守时语气坚定,也就不再劝,只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
赵守时自然满口答应,反正鬼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见面。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机会再见,肯定还有其他理由等着。
赵守时说要离开可不只是说说,他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刘同则跟上步伐,一副要送他出门的架势。
其他人见连刘同都这般,自然是有样学样的跟着上前。
就这样,近二十号人就这么拥簇着向外走去。
很快就到了门口,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门外道路上停着那辆帕拉梅拉行政版。
线条流畅、设计感十足,不是超跑胜似超跑。
即便是刘同也对这车艳羡不已,毕竟二百多万呢。
他别说没钱,就算有钱也不敢买这车,除非他打算把他爹给送进去。
``
有道是香车配佳人,今天的情况恰如其分。
在众人的注视下,车门开启,一条修长美腿从车内迈出,踩在刚刚落下还异常蓬松的雪地上。
让众人有一种错觉,好似被踩的不是雪,而是自己的心窝。
要不然这心儿怎么就一颤一颤,怎么也停不下来呢。
而此时的雪尚未停,鹅毛大雪还在缓缓落下。
美腿的主人从车内出来站定,灰色开衫,浅灰色毛呢大衣,搭配蓝色牛仔裤。
蓝灰叠加,简单又不失高级的穿搭。
更别说再配上170cm+的身高,yyds的齐肩短发,以及本身就是一副美卷的落雪。
让人心中只有两个字浮现:惊艳。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特意来接赵守时的裴韵书。
下了车的她觉得有些冷,轻轻摇晃身子,将落在身上的薄薄雪花抖落。
借着这片刻,她也看到了人群当中的赵守时,想起刚才某人在电话里那不正常的语气。
不明所以的裴韵书不由的眉头紧蹙,一副想上前又有些担忧的样子。
围在赵守时身旁的其他人在之前赵守时刻意误导下,误以为车前人是来逮赵守时回家悍妻。
见她眉头紧蹙,自然当成生气的征兆。
心中疯狂嫉妒赵守时的同时又有些得意赵守时的堪忧处境。
这种情绪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赵守时却对裴韵书神来一笔的眉头紧蹙心生欢喜,省却了许多解释的他跟众人告一声罪,便径直离开。
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众人自然跟着出门,只不过他们没有上前,就站在门口目视。
赵守时来到车前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打开后备箱,倒腾一会。
然后拎着两瓶酒折返,来到杨凯雯与齐军面前,把酒送给两人。
一瓶零二年的罗曼尼康帝红酒,一瓶零五年巴黎之花香槟。
这两个品牌虽然不如拉菲知名度高,这两瓶酒的年份同样不如八二年拉菲,但价值却不遑多让。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顶级红酒品牌。
一是谢杨凯雯与齐军今晚的盛情款待,二是祝他们新婚幸福。
之后,赵守时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便上车离开。
···
赵守时的离开,像是给众人松了绑,现场的气氛也舒缓许多。
就有心中满是疑惑的低声交流猜测,只不过这些人很难知道事实如何罢了。
因为知晓真相的人缄口无言,一如赵阳,一如刘同。
就有刘同的朋友玩笑似询问三番两次拒绝刘同邀请的赵守时的背景。
刘同笑笑,没有说话,却把问出这个弱智问题的人给记在心中。
他从来不是和善的好好先生,从来不是。
之前的和善只是因为面对能力出众,实力强大,兼具背景可怕,足以让人敬畏的赵守时。
可说句不客气的话,没有赵守时的眼前这群人,还没有人可以让刘同正眼相待。
一个都没有。
一群平常日里只会赔笑,恭维自己的货色,也有胆量揶揄自己?
你们也配?
他们不配!
这就是刘同,一个复杂却又真实的个体存在。
刘同很快离开,一个是眼前没有人值得他留下,另一个就是这天真冷。
赵守时的同学们却留了下来,大家默契的把赵阳给围在其中。
因为之前赵阳与赵守时之前说过的那些让众人觉得有些狂妄的话语,似乎只是自己等人见识浅薄才作出的判断。
而赵阳作为赵守时最好的朋友,很显然知道比其他人更多的信息。
这群人没有胆量询问已然离开的刘同,但询问同学赵阳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赵阳对于这种众星拱月的待遇其实很欢喜,即便他知道自己算是蹭了赵守时的光。
但无所谓,因为眼前这群人的尊重与小心翼翼是真实的。
本来只想装神秘的赵阳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只不过耐不住大家的询问,便稍稍的透露了一点讯息。
例如赵守时现在虽然年轻,但级别却不低,只只比刘同的老子低一级的副#处。
例如赵守时现在虽然在电视上露面不多,不符合他知名主持人的身份,是因为他现在转管理岗,是一家麾下有七八百人的大型传媒公司的老总。
简短的三五句话,却足以让人震撼到心思紊乱。
也让众人真切的知晓,自己的同学当中,似乎真的可能要出现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也让众人有些失落,大家知道今天之后的赵守时很有可能不会再参加类似的同学聚会了。
有人失落,有人担忧中还暗自开心。
对,就是沈瑜。
担忧是因为今天的他真的把赵守时给得罪惨了,懊悔的恨不得连抽自己十八个耳光,让你不开眼。
开心是因为每每想到自己以后基本不会遇到赵守时,这勉强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
雪一直在下,帕拉梅拉行驶在其上,压出吱嘎作响的怪声。
所幸今天还算是春节的正月初五,道路上车辆稀少,近乎没有,再加上雪刚下,摩擦力大。
是以,裴韵书驾驶的这车异常平稳。
赵守时半倚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目光空洞,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单纯的走神。
赵守时家距离他们举行同学会的地点很近,要不然裴韵书也不会这般迅速的赶来。
同样,归途依旧短暂,车辆很快停到赵守时家所在的楼下。
这一路上无惊无险,可裴韵书却依旧很是紧张,终于抵达目的地的她长吁一口气。
解开完全带的她刚要下车,眼角余光瞥见赵守时还愣愣的看着窗外。
心中莫名有气滋生,她怪声道:“喂,到家了,赶紧下车。”
这一声让赵守时回神,脑海中有如一道闪电闪过。
端正坐姿的他没有下车,而是看着裴韵书,开口道:“回去。”
“啊,这不是到了吗?”裴韵书一脸惊讶,只当赵守时喝醉酒,神志有些迷瞪。
赵守时语气认真的重复一遍:“我说回去,原路返回。”
裴韵书终于确认赵守时话里的意思,不敢苟同的她直直的瞪着赵守时,企图用自己强大的气场改变他这般可怕的想法。
外面可下着鹅毛大雪呢,而且积雪已然达到十公分后的程度。
姐妹的驾驶技术本就不算出众,更别说现在这天气有恶劣。
拿姐妹逗闷子呢?真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
一拍巴掌的裴韵书开口道:“理由。”
裴韵书想过了,只要赵守时给出理由,即便不是那么合理,自己也可以陪他折返一趟。
哎,谁让他是醉鬼呢,正常人谁会跟醉鬼一般见识呢。
可谁想赵守时竟然直接摇头:“没有理由。”
想了想,赵守时补充道:“确切的说目前没有,这次回去或许能找到,或许找不到。
其实,我宁愿空跑一次。要是你不想回去,那就我来开车。”
裴韵书看着赵守时的眼神,莫名的察觉到其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心酸。
这让裴韵书心中拒绝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重新上车,并系好安全带。
心中依旧有些许不满的她不留情面的吐槽一句‘酒驾?怎么,大鱼大肉吃够了,想进去改善下伙食。’
吐槽归吐槽,手上却娴熟的挂挡起步。
这一次的赵守时同样看着窗外,只是不复之前的走神与涣散,而是目不转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在即将通过一座人行桥时,赵守时让裴韵书减速,很快让她把车停在路边。
而他则裹紧衣服,下车向拱桥下走去。
在那里有一辆摩托车侧靠着墙面,车旁有人坐在路沿上。
双手笼袖,恨不得蜷缩成一团。
许是雪夜太冷,这人把脸紧紧埋在怀中,让人无法看清其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