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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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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萧萧。
山药帮大厅,寒诺屁滚尿流地跑过来,声音里满是惊惶:“大事不妙,我们的探马已经发现了极乐老仙的队伍,他正在向小山城而来!恐怕一时半刻便要到达城门了,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面对一位宗师,还是上了地榜的强者,他完全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终于要来了吗?”
钟神秀摸了摸双手手套,又看着身边担忧的众人,自言自语。
魏白术这时候冷哼而起,喝道:“六一,你赶快走!走的越远越好!只要你留得性命,未来登临地榜,必能为我们报仇雪恨!”
魏红药双眼通红,咬了咬牙站出来道:“不若将我们交出去,我听说,只要从了极乐老仙的规矩,他便不会大开杀戒。”
“不可!”钟神秀哈哈一笑:“躲在女人身后,我可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呢。接下来我要去城门,你们请自便,但记住,不要离我太近。”
他最近已经将万蛊手修炼到一定程度,可略微控制,但范围方面还不太确定,比较容易误伤友军,因此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为好。
一刻钟之后。
寒风呼啸,钟神秀站在小山城城门楼上,遥望远方。
在他耳边,不多时就传来一阵钟鼓喧嚣、大吹法螺之声。
天际尽头,暗沉的天空之下,一行人流缓缓浮现。
他们中间抬着一架四面用帘幕遮挡的肩舆。有的弟子大吹法螺,有的弟子手持花篮、旗帆等等的仪仗,看起来颇像一位大官出行的模样。
片刻后,这支队伍就来到了小山城城门楼下,一名极乐弟子出列冷声喝道:“极乐老仙法驾降临,尔等还不恭迎?!”
钟神秀哈哈一笑,站在城楼往下一看,只见肩舆之上,层层帷幕之中,似乎有着一双眼睛,正冰冷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冷漠而淡然,带着来自食物链顶端的恶意,这种感觉如果是普通武者,甚至人榜高手遇到,恐怕都要大吃个亏。
缓若被巨龙震慑的小白兔一般。
没办法,生命本质上面,就是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
钟神秀却若无所觉,望着半空中的雪花,又笑了笑,往后一挥手,让不放心跟来的魏白术、魏红药等人再退开一段距离。
这时候,就听一声沙哑的声音从帷幕之后传来:“人榜第五,阴阳手旬六一?”
钟神秀哈哈一笑回答:“正是我本人,在下同时还是神捕门银章客卿,老仙可否给个面子,绕个路呢?”
“呵呵……不可!”
极乐老仙的声音中带着戏谑:“区区一个人榜武者,可没有令老夫退避三舍之力……不过,老夫有个规矩,便是每路过一处当地帮派,便要他们送一位女子过来,我听说你们那边帮主有个女儿不错,便送过来,我便饶你这次,否则的话,朝廷规矩也救不了你。”
八大势力中,虽然有潜规则,但也是以低位武者不主动招惹高位武者为前提。
极乐老仙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勉强也算个借口,反正只要杀了人就走,随后也只不过是各大势力之间的扯皮而已。
当然,若钟神秀真的乖乖将魏红药交出去,让极乐老仙没有借口发作,或许便可保一时安宁,但这么做,他自己内心都觉得很不爽啊。
“唉,看样子到最后还是得打。”
钟神秀再次确认了一下双方距离,感觉还是极乐教弟子比较接近,于是轻笑一声,脱掉了手上的手套。
他意念一动,一些莫名的细蛊,就从双手向四周扩散。
因为这段时日的锻炼,他能勉强控制着这些细蛊,飘向极乐教弟子的方向,没有造成什么反杀自己人的大悲剧。
极乐老仙此时还一无所觉,悠悠然在帘幕之后笑道:“素闻阴阳手威名,老夫有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想要领教一下阴阳掌的威力。童儿,你先上。”
在车架边上的一名青年顿时应声而出,看服装样式,应当便是当日屠灭黑虎帮之人。
他望着钟神秀,神情森然,喝道:“阴阳手?恐怕今日一过,只能变成一双断手了,你出招吧!”
“白痴!”
钟神秀盯着他,神情中带着怜悯:“我早就已经出手了。”
“什么时候?”
这青年大惊,望向自己周身,突然感觉不对,自己身体内部,似乎正孕育着什么痛楚。
肩舆之中,极乐老仙突然周身气机涌动,又似乎与什么莫名之物拼了一记,略有些中气不足地喝道:“尔等速速运功疗伤,这人用毒!”
“不愧是极乐老仙,终于发现了啊,在我摘下手套的时候,就开始了……”
钟神秀淡然望着人群,虽然是以寡敌众,但此时反而有着一种将对方反包围的错觉。
‘这一次,大概便能见到万蛊手真正实战的威力了……’
他如此想着,旋即就看到下方队伍之中,人群纷纷出现异状。
一名极乐教徒弟子头痛欲裂,突然倒在地上,惨叫起来,他浑身皮肤发黑,宛若被烧伤一样,不仅如此,还伴随着极为剧烈的痛苦。
原本习武之人,哪怕断手断脚也不至于如此惨叫,但此时,却是似乎被痛苦所淹没。
只是眨眼间,他的皮肤便寸寸龟裂,他的内脏似乎在膨胀蠕动,他的骨髓好像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除了此人之外,其它弟子也纷纷感觉嘴里涌出铁锈一般的味道,倒在地上,口吐黑血,眼看是不活了。
这一幕,纵然魏白术等人见了,也是心里不由发寒。
在这个时代,哪怕最为烈性的瘟疫发作,也没有这么快的。
而且这症状,非常之奇怪,完全不像瘟疫。
倒是钟神秀认了出来,感觉有点类似急性辐射病,自己都感觉十分诧异。
“细蛊之中,还有辐射类型的么?不过既然它是世界最为本质之物,那繁衍出一种辐射类型的,似乎也很正常……而且这种病,没得治!”
“这一招,似乎可以命名为——辐射掌?!”
人体一旦承受过量辐射侵蚀,所带来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
转眼之间,极乐老仙座下的弟子仆从便哀鸿遍野,他们一个个都中了辐射之毒。身上出现急性辐射病症状,倒在地上,有的直接气绝身亡,甚至尸体都诡异地膨胀起来,似乎要化为一片脓血炸开。
这一幕看得许多人都退避三舍,手脚发凉,感觉这位阴阳手简直比之前所见的任何敌人还要邪异可怕。
没有人抬轿子,肩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一名鹤发童颜,手持黑木拐杖的老人,缓缓从中走出,望向钟神秀,声音中带着凝重:“你已晋升宗师?!”
到了这个时候,若极乐老仙还没发现钟神秀的不对,那才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