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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让赵维呼来喝去自是心中不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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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阉人有阉人的道道,不明着与人争,不代表暗地里不使心思。别看一副春风和煦,心胸大度的样子,其实早就把套给赵维下好了。
  而赵维揽着的那色目美人,便是个巨坑。
  那女人叫黛西娅,除了姿色没有任何特别,但那却是安西王阿难答看上的女人。
  阿难答是忽必烈大汗的孙子,三皇子忙哥刺的嫡长子。
  去年,阿难答满十六岁,已经成年。
  作为大汗最喜爱的孙子之一,忽必烈亲自为他选定了亲事,并定了娶亲的吉日。
  而黛西娅因为笃信绿教的缘故,与阿难答同信真主,便成了阿难答唯一在宫中指选的陪嫁侍女。
  但是,谁也没想到,还没等到喜事,安西王府却传来了丧事。
  老安西王忙哥刺病故,由长子阿难答世袭王位。
  父王刚走,不适宜娶亲。按照汉礼,阿难答要守孝三年,黛西娅自然也就留在了宫中。
  要知道,安西王府名义上是仅次于太子府的存在,而从实际情况来说,一府两封地,镇守关陕、四川两大战略要地,更有精兵二十万,却是比太子府的权势还要大。
  如今,大汗用兵东瀛,与窝阔台汗国、金帐汗国的边境局势也日趋紧张,前不久已然下诏,招安西王进京。
  等阿难答一回大都,知道自己的女人让赵维给睡了...呵呵,阿丹心说,到时,什么仇什么怨都能借安西王之手给报了吧?
  当然了,阿丹当然希望赵维现在就睡了那色目美人,可是,特么正事儿还没说呢,你着什么急?
  把赵维拉回来,“侯爷,咱家还有一事不明,要请教侯爷。”
  赵维一副不耐烦的架势,“说!”
  阿丹凑上前来,“不知...那张君直,侯爷要如何处置?”
  “嗯?”赵维眼珠子一瞪,“你管的倒宽!人是老子的了,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
  阿丹强忍着不适,依旧好脾气的笑道:“是这么回事,这张君直是何许人也,想必不用咱家多言,侯爷也是清楚的。来了大都,不明不白就疯了,大汗见其留着无用,又是疯的,杀了未免有失天和,便放于街上,由着他自生自灭。”
  “可是......”阿丹一挑眉头,“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疯啊!”
  下面的话,阿丹没说,只由赵维自己体会。
  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张君直是不是真疯谁也说不准,这是个麻烦,你别碰。
  这其中的用意,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可惜啊,可惜阿丹太高估一个混蛋的智商了。
  只见赵维眼神发直,“啊,然后呢?”
  “然......”阿碟无语,“侯爷不明白?”
  结果,赵维瞪眼,“他特么疯不疯,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阿丹:“......”
  “侯爷再想想,没关系吗?”
  “有关系吗?”
  “有!!”
  “有什么关系?”
  “......”阿丹不会了,他还真说不出有什么关系。
  憋的满脸通红,蹦出一句,“那既然没关系,侯爷留他做甚?”
  “嗨!!”赵维一叹,“你长脑子了吗?”
  得,阿丹心说,又成我没脑子了?倒听听你有什么道理。
  赵维左右看看,确认没外人,翻手又是一个大金饼子,比之前给阿丹那块还大,足有二斤。
  塞在他怀里,“你傻啊?那张珏在俺们旧宋那可是大英雄,名声甚高。特么大都里的元人权贵咱靠不上边,可是汉人里头,那还不得想招混个明堂?”
  “现在老子府里,左边一个谢枋得,右边一个张珏,都是厉害人物,他们还不上赶着到爷府里拜拜码头?”
  阿丹:“......”
  阿丹都听傻了,这是个什么脑回路?
  哦,原来这混蛋死皮赖脸非要与叠山先生一起进大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机灵鬼!
  在阿丹看来,绑着谢叠山可能还真有点用,可是张珏......
  那疯子一住进你府里,谁还敢往你这来?
  大都里那些旧宋臣子、赵氏皇族对张珏可谓是避之不及,还往前凑?也就你这个草包能有这奇葩想法吧!
  好吧,阿丹现在对赵维真的是一点怀疑都没有了,已经归类于草包。
  实在是心怀鬼胎、深入敌穴这种有难度的差事不太适合赵维,但凡有点脑子,也绝编不出这么奇葩的理由。
  “呵呵。”阿丹干笑一声,咧嘴看着赵维,缓缓把金饼子揣到怀里,“侯爷...侯爷当真是好计谋,阿丹...佩服。”
  说完,逃似的跑了,再不想与这草包有任何瓜葛。
  赵维看着阿丹的背影,也是啧啧称奇,心说,本色出演就是特么不一样儿哈,自己都要把自己恶心着了。
  回身瞥了一眼那色目美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回屋洗干净等着爷。”
  说完,拉起马小乙和王胜便走,“来了这么多使唤下人,咱得交代交代哈,走!”
  马小乙还挺奇怪,“不,不先把正事儿办了?”
  赵维白了他一眼,“你四哥我就那么下三滥?大白天的,办个屁!”
  马二爷好好瞅了瞅赵维,“说实话,以前的四哥还真不会只拉一个女人大白天的就办正事。”
  赵维一听,“对嘛,时间有的是。”
  还没说完,马二爷补了句,“你会把两个都拉进去,一起办。”
  赵维:“......”
  赵维想踹死他算了。
  三人嬉笑一团,全然没有深入大都之后的紧张之感。
  ......
  把府中新来的下人和官吏安排妥当,下午赵维又跑到叠山先生那听老爷子唠叨了一阵。
  这已经成了习惯,这一路上,每天如是。
  谢叠山和在美洲的那个张师父完全不同。
  张师父教的东西偏向于实用,很少讲道理。主张学问就是拿来用的,无关道德。
  说起来很哲学,其实就是“没理辨三分,有理弄死你”,极端的实用主义,很少讲大道理。
  而叠山先生则正好相反,主张传道布法,修德修身。
  也很哲学。但实际上就是不说人话,不干人事儿。灭人欲存天理的程朱理学就是这么来的。
  之前,赵维觉得张师父的学问太功利,把人都教坏了。回头来听听谢叠山讲道理,正好可以中和中和。两相印证,不至于把人教傻,也不至于把人教坏。
  赵维也是从两个老儒身上获益匪浅,既学到了张师父的阴招,又学了谢叠山的一身正气,挺好。
  等从谢叠山那里出来,已经快到晚饭时间,赵维又和马二爷他们一起吃了宁国侯府的第一顿饭。
  月上三杆,这才迈着四方步回自己屋,里面还有个洗白白的美貌小娘等着他呢!
  对此,赵维并没有什么不适,更不觉有违后世的价值观。
  生于这个男权的时代,又不是什么贞洁烈男,更没那个高尚的品格坚持后世的原则。
  男人嘛,只有死的不好色!
  何况是送上门儿来的?
  迈步进屋,发现并没有掌灯,心生疑惑,人没在屋里?
  结果,刚把后脚踏进去,一根锋利的烛台便已经抵在了赵维的脖子上。
  黑暗中,略显蹩脚的汉话从一个清亮的嗓音中发出:
  “别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