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位性格古怪的亲妹妹那副表情,李渊哈哈一笑抚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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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是为兄错了,不过小妹啊……程三郎那小子不是坏人,顶多也就是脾气臭点,莫要搭理他就是了。
若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且说来。回头老夫亲自出手,帮你狠狠地敲打他一顿。”
“……”同安大长公主看着这位笑眯眯的兄长,话里话外,分明都透着一股子维护那小子的架势。
但是,同安还是决定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倒尾地说了一遍。
李渊轻抚着长须,仔细静听,听着那位即将要成为自己孙媳妇的王小娘子要过洛水。
结果被程三郎给折腾羞辱一顿的故事,李渊看着这位情绪十分激动的妹子,不禁大感头疼。
程三郎那小子也是,招惹谁不好,偏偏就招惹到了自己这位性格古怪的妹妹的亲心肉。
哪怕是小妹同安的描述里边,程三郎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的欺压弱小。
但偏偏,与程三郎那小子打了多年交道的李渊当然很清楚那小子是什么样的人。
同安大长公主愤愤地控诉了半天之后,这才坐了下来,气鼓鼓地道。
“兄长,你也知道,小妹我如今膝下无儿无女,就只有这么一个侄孙女视若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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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程三郎却如此刁难于她,简直就不把小妹放在眼里。”
“还请兄长为小妹主持公道。”
说到了这,同安大长公主甚是郑重地朝着李渊一礼。
看到这位性格执拗的小妹如此,李渊眉头一皱,旋及起身来到了同安跟前将这位亲妹子搀扶了起来。
“……唔,此事,愚兄已经知晓,只是现在天色已晚,那程三郎想必也已经走远。”
“回头愚兄会诏程三郎前来问询,他敢欺辱了你那侄孙女,愚兄定然狠狠责罚于他,还你一个公道。”
“兄长……”同安花白的眉毛一挑,正欲说话,却被李渊抬手示意挡住了话头。
“好了,那些扫兴的事情就先别说了,你来得正好,上次你来的时候,时间尚早,没见着那水晶宫的美景,今日正好去好好瞧瞧……”
看到亲兄长如此殷切地邀请,虽然同安大长公主心里边颇为窝火,却也只能挤出笑容,陪着亲哥去欣赏那万国园行宫内的景致。
晃晃荡荡,一直持续到了月华渐显,同安大长公主这才告辞而去,离开了万国园行宫。
出了宫门,坐进了自己的马车里边,同安大长公主脸上的那宾主尽欢的笑容渐渐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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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脸,坐在马车之内一言不发,一旁的心腹女官被同安大长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塞意吓得心惊胆战。
就连呼吸声都刻意地放缓,生怕惹到了这位。
同安大长公主的脑子里边不停地回想起之前在万国园行宫之中,兄长李渊的表现。
水晶宫那玩意是程三郎设计督造的,整个万国园行宫也是那小子的手笔,前些年,他被重疾折磨得生不如死。
也是程三郎出手施救这才得以活命,那位又诞下了一位幼子的宇文太妃,也是得了一种古怪的疾症险些身死。
无数医家束手无策,奄奄一息之际,还是那程三郎施以妙手,这才救下了宇文太妃的性命。
话里话外的意思,活了七十余岁的同安大长公主焉能不明白自己兄长的心思?
那就是在暗示自己,程三郎那小子不但是他最疼爱的乖孙女晋阳公主的夫婿,对于老李家上上下下皆有救命之恩。
而且为了大唐屡立功勋,这样的小娃娃,平日里做事是有些不着调。
若是得罪了妹子你,你就大人大量,莫要跟那小娃娃一般见识……
越想,心中就愈发控制不住忿愤的同安大长公主忍不住狠狠地将摆放在车中。
自己十分喜爱的一枚玉如意狠狠地砸在马车厢壁上,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想不到,本宫在他眼里,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外人。本宫可是他的妹妹,亲妹妹……”
这一举动,直接吓得那位心腹赶紧将那枚没有被摔碎的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拾起。
轻轻地放回到了车内的小几上,再次拜伏于车内瑟瑟而不敢言,甚至都不敢相劝。
同安大长公主闭上了双眼,手指头在那小几上划动着,在马车中那摇曳的灯火映照之下,满是皱纹的苍老脸颊,显得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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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安大长公司并没有注意到,数匹快骑,已经悄然地越过了她的马车,正朝着洛阳城内疾驰而去。
而为首的,正是那位成天就拉着一张莫得感情的脸庞的忠宝公公。
而他们此刻,正是奉了太上皇之命,前去卢国公府寻那程三郎。
宇文太妃抬手轻揉地给李渊按压着头部,另外一只手则用一柄木梳子,反复地给他梳头。
这个办法也是出身于程三郎之后,说是年纪大了,更是需要经常性的梳头。
不但可以促进头部的血液循环,还能够增加记忆力,并且起到滋养头发、防治头痛等许多好处。
每每入夜在要休息之前,宇文太妃都会亲自为李渊解开发髻,仔细地为他梳头。
而李渊此刻正舒服地眯着两眼,由着宇文太妃用那柄漂亮的木梳给自己梳头,那种感觉,的确是相当的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是梳完头之后再休息,让李渊觉得睡的特别舒服香甜。
“夫君,妾身看长公主她今日似乎情绪不高……”
“而且夫君有意无意地老在那里提及程三郎,莫不是,那小子招惹了长公主?”
“连你也看出来啦,唉……我那妹妹,性子执拗,而且十分护短。
程三郎那小子,跟我那妹妹视若已出的太原王氏的王小娘子起了冲突。”
“今日她来此,就是为了这事,想要老夫替她出气。呵呵……”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宇文太妃手中的梳子微微一顿,不禁面现忧色。
“放心吧,老夫心中已有计较,已经让那忠宝赶去寻程三郎那小子,问他来龙去脉。”
“不过我估摸着,就那小子就喜欢忙里偷闲打点竹牌的懒散性子,哪有闲功夫去招惹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