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于地下的震荡只持续了大约三分钟就停下了,李轩四人全程都没有参与的机会。
www.luanhen.com他们的武力太弱,只能打打下手,在外围防范地下的邪修逃离。
不过江含韵等人的行动应该是很顺畅的,不久之后,染了一身血的马成功就把一群小孩护送了出来。总数三百二十五名,全都毫发无伤。
从马成功的口中,李轩也知道了这一战的前后经过。
“总数三十四名邪修,没有一个低于五重楼境。加上九重楼境的血无涯在内,开了第三门的修士就有四人,这次全都一网成擒!还加上一尊十重楼境的尸王,被总管镇压住了。”
马成功的神色赞叹钦佩有加:“我们的这位新任副堂主真是厉害,仅仅两掌就将血无涯轰到重伤垂死,还能确保他的掌力不影响周围三尺之外。这份能为,只怕已不逊色于总管大人多少了。我听说上面有意让这位接任朱雀堂主一职,如果真有此事,倒是我等的福气。”
李轩心想这仇千秋的确是厉害,美军的战术核弹能发不能收,仇千秋却能驾驭自如,重复使用——这就是一颗行走的微型核弹,不对,用载弹量超过一千枚的轰炸机来形容更合适。
今天这位也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与这些顶层修士之间的武力差距是何等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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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倒是没有‘大丈夫当如是’的想法,他只需要能拥有在这个世界的自保之力就可,还得摆脱红衣女鬼对他的生命威胁。
不过按照乐芊芊的说法,如果他有一天不用再担忧女鬼的孽力侵袭,那也差不多到了仇千秋的层次。
接下来李轩等人就被马成功指使着,将那些小孩都护送入独山观安置。
这座道观目前空无一人,床铺足够,厨房与库房里的各种生活物资也应有尽有,正适合安置这些小孩。
虽说观内死了那么多人,住在这里面略有些寒碜,可六道司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且此地未来几日,都有六道司的人手坐镇,也不用担心阴魂恶煞之属。
让李轩心塞的是,这些被救出来的孩子都很乖巧,甚至是乖巧到让人心痛。
他们就像是受惊待宰的小鹿,用怯生生,含着警惕防备,又任由宰割的目光看着六道司的众人。无论李轩做什么吩咐,这些孩子都会很乖巧的听从。
等到给这些孩子洗澡,换干净衣物的时候,李轩更发现他们不但骨瘦如柴,身上还有大片的青紫与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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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必是被抽血了,是那些邪修惯常的手段。把小孩子当成血罐,用于祭炼邪门法器,直到抽不出好血出来,就直接炼魂。”
马成功轻声一叹后,就往门外走去:“我去朱雀堂请两位大夫来给他们看看吧。”
李轩则在后面提醒道:“让他们带点好药过来,不用在乎钱。再从外面请几位大厨,这几天给这些孩子做点好吃的,补一补身体。”
马成功点了点头,就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他知道这虽然花销极大,却用不到他这个穷鬼出钱。
李轩这个组里面的四个人,全都是花钱不眨眼的土大户。
而等到马成功离去,张岳就忍不住语含讥讽的说着:“六道司平时就是这么镇守的南京城?九百多个孩子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还有这三百多个小孩被关在地下十几天都没人知道!”
乐芊芊顿时怒瞪着张岳:“你以为我们想?你知道这天下间多少妖邪?无穷无尽,数不胜数!而我们六道司才多少人?总共才四万多。即便全都像马都尉他那样能干,就能做到万无一失?平时除了你们这些混日子的二世祖,你见我们六道司的人有谁是闲下来的?你又可知这几天为找到血祭案的凶手,六道司上下忙成了什么样?你张岳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她在张岳与彭富来两人的印象中,一向都是胆小怯懦,畏畏缩缩的形象,可在这时候,少女却像是一头母狮子一样咆哮发飙,说得张岳一愣一愣:“说起来,你们不也是六道司的人?可我们在不眠不休巡街查案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在跟青楼里的姑娘说笑,在喝着花酒!”
张岳一张老脸不由通红,嘴唇呐呐的说不出话,彭富来也是神色讪讪,旁顾左右。乐芊芊的话,把他也给扫进去了。
李轩的面色已沉冷如铁:“都给我闭嘴!”
乐芊芊不知怎的有点怕他,闻言后当即娇躯一缩,没再说话了。
此时李轩,则冷冷的瞪了张岳一眼:“泰山你可知今年还未入秋,我们朱雀堂就已死了十二人?明幽都的前任指挥使,也是在两个月前与妖邪力战而死。还有老马,他平时就很忙,自案发以来这十几天更是从未归过家。你一个靠着六道司享受安逸日子的,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张岳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口,然后猛地一拳轰在了旁边的墙上,在上面捣出了一个大洞:“我就是看着这些孩子不忍,心塞,难受,一肚子的火。”
李轩倒是有些意外了,张泰山这家伙可一向都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像他们这样醉生梦死的富二代官二代,也会在意这些穷人家小孩的死活?也会看不惯这世间的不平事么?
“那些已经死掉的我们没办法,可这些孩子,还好是救出来了。”
乐芊芊对张岳的印象明显有了改观,语气放柔了不少:“你其实也不用太难过,像这样的事情,大晋每年都有发生,而且数量不少。见得多了也就——”
她感觉这样劝有些不对,忙又语声一转:“校尉大人已经派人去通知家属了,想必不久之后,他们的父母就会来接人。”
彭富来却抽了抽唇角,一声冷笑道:“接人?接回去又如何?船上最湿冷不过,像他们这样伤了身体的,只怕是活不下来。即便活下来了,女的长大了当船妓,男的也是一辈子苦累劳碌,被官府压榨至死的命。这与活在地狱,有什么两样?也就只是活着而已。”
乐芊芊面色一白,就再不说话了。
李轩不由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