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敞开的朱红色大门,李轩只见里面竟是雕梁画栋,碧瓦朱檐,层楼叠榭这哪里是他想象中已经荒废三年的破败伯府?分明是一座才刚修好的豪宅。
www.luanhen.com那府门修得特别的高,应该是方便伏魔金刚出入。
  此时还有一大群仆人,恭候在府邸之外。领头的那位四旬中年,李轩倒是熟识的,那是诚意伯府的老人了,李大陆的父亲李四海。之前这位一直是伯府中的东院管家。这次应该是被他父母打发到北京城,来为他照看这座靖安伯府的。
  “这是怎么回事?”李轩走入到府邸之内,疑惑的四面望着:“比我们诚意伯府还精致,朝廷给钱修的?”
  “不是朝廷,是长乐公主。”李四海亦步亦趋的随在李轩身后解释道:“不久前长乐公主府来了一群人,然后用了两三天时间,就将这府邸打造成这副模样了,而且用的都是好料。”
  罗烟听了之后,就眸色微沉,然后‘呵’的一声笑:“这位公主殿下,是把这里当成驸马府了吧?”
  李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面上却是摇头道:“烟儿别这么说,公主这个人,素来都是慷慨大方的。可能是为金陵的事情,想要报答我。”
  罗烟则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就走:“你在这里住吧,我另外找个地方,感觉不自在。”
  她又斜睨着乐芊芊:“芊芊你也打算住在别人屋檐下么?”
  乐芊芊也感觉很吃味,她想了想,最终竟然鼓起了个勇气:“那我们找个客栈好了,也不费什么钱。”
  李轩神色无奈的一个闪身,试图拦住两人的去路:“别啊!这门牌上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靖安伯府?你们哪只眼看到了驸马二字?
  且这深更半夜的,你们两个弱女子要到哪去?今天我要让你们两个出了这个门,那还是人吗?老彭都会笑话我”
  可罗烟却不为所动,拉着乐芊芊从李轩的身边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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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轩不由头疼的揉着额头:“烟儿你直说得了,要怎样才肯留下?停停!我说的是你们只要肯留下,怎么都可以。”
  “果真?”罗烟这时才停下脚步,她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轩:“要我留下可以,不过得让我与芊芊自己选住的地方。”
  李轩心想这条件很低嘛,出乎他意料的简单,他不由失笑:“那当然是你们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可结果罗烟却直接就挑了这座靖安伯府的主院,然后又往旁边一个临湖的阁楼一指:“芊芊你住那边。”
  她指给乐芊芊的,竟是整个伯府中景色最好的一处。
  李轩没奈何,只能在临近处也选了一个院子,把自己的行李放入进去。然后他就在管家李四海的陪同下,在这靖安伯府里面逛了一圈。
  而这一圈逛下来之后,李轩的眉头就紧紧一皱:“这里面只有五间院子,两间阁楼?”
  也就是说,这里可以供伯府主人与客人居住的,就只有七处。除了他与乐芊芊,罗烟三人的院子,还有给彭富来,张岳准备的两间之外,就只剩下两间还可以住人。
  李轩心想这个量不够用啊,哪怕未来将彭富来与张岳一起踢出去都不够。
  “是吧?老奴也觉得院子实在太少。”李四海在后面表功:“可这已经是老奴极力争取的结果了,原本按公主家臣的意思,是四个院子就足够。可老奴想啊,以后老爷与老夫人,还有大少爷夫妇他们以后过来住,岂非是不够用?如果以后伯爷您再娶几个夫人,生几个孩子,就更挤了”
  “停!”李轩打断了李四海的喋喋不休:“我问你,这附近住的是什么人家,能不能拿下来扩建?”
  “扩建?”李四海皱了皱眉,眼神为难:“这只怕不太容易。”
  “怎么说?”李轩闪身跃到了墙上,往四面瞭望:“这周围似没住什么人,你看我们后面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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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四海失笑道:“伯爷,后面那边二头胡同的半条街都是朝廷从罪官那里罚没的土地,如今已被天子拨给长乐长公主了。那位公主殿下好像是要把她的公主府迁到这里,不过现在还没有动工。”
  李轩不由气息一窒,然后就小声交代:“记住了,这话你可千万别让跟我来的罗都尉听见。”
  然后他又指了指东面:“那么我们的东边呢?那边好像也有三,四十亩的院子是没人住的。”
  “那边也不行。”李四海微欠了欠身:“就在两天前,天师府来人把旁边几十亩的宅子都买下了,说是要在这边建一座道观。据说是花了好几万两,市价两倍的价钱。”
  李轩脸色青黑,只好又转过了头看向另一侧:“那么我们西边呢?我们西边这儿总不会有人修宅子,建道馆吧?”
  李四海当即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好像最近要建一座医馆。就是我们南京有名的江南医馆,要在北京开一个分号。”
  李轩不由一阵发懵,心想自己这是被包围了吗?然后他就挠了挠头,心想得了,这靖安伯府短时间内似乎没有扩建的必要。
  李轩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这座靖安伯府之外不远,有人正立在北京内城的城头,往靖安伯府的方向眺望。
  其中之一,正是那位曾经在台儿庄运河之畔与夏侯婴有过交流的御剑少年,他身边不远,则是那位金甲少女。
  此时少女的手中,持着一个金色的沙漏,她凝神看着里面正在散落的流沙:“仅是一日之间,这天机混沌就更胜于前了。”
  “应该是与东宫那桩案子有关,李轩的介入导致所有人的命运出现变化。”御剑少年的面色无比凝重:“这是天地间最大的变数,那枚文山印,也必须从他的手中收回不可。”
  “放心吧,师兄,我已有了安排!”
  少女将那沙漏收起:“近日之内,文山印一定会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
  于此同时,张岳正从昏沉中苏醒。
  “公子你醒来了?”
  那是一个无比娇柔好听的声音:“奴家可等了你好久。”
  张岳本能的就心生警惕之意,同时运用起了刑天霸战诀。可随后他就眼神微微错愕,发现那声音的主人,来自于自己左侧一位美貌倾城,气质纯真的少女。
  她把那软玉温香的娇躯靠在他胸前,正用葱嫩的手指头拨着一颗葡萄,然后送到了张岳的嘴边:“公子来吃吧,这据说是仙人用法术培育成的葡萄,很新鲜的呢。来嘛,张嘴”
  张岳心神一荡,心想这世间怎就有这样的女子?明明她的声音动作都是妖冶妩媚,可那脸蛋神情却如纯真少女,就像是陷入初恋的少女在痴缠着她的情郎。
  张岳强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转而皱着眉,环视着四周:“这是哪里?我记得我晕迷前,好像是被强抓过来的?”
  一想到之前的景象,张岳就下意识的去抓自己的腰刀,不过他抓了个空,腰刀已经被收走了。
  倒是那少女,正把她的腿靠在床沿。
  “公子轻一点,别这么用力。”
  少女蹙了蹙眉,却没挣扎:“这是会昌伯府,也就是当朝国舅爷的府上。国舅爷想要请公子过府一叙,可能下面的人会错了意思。”
  张岳根本就没注意听她说什么,只是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一瞬间就明白,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
  不过不是那种烈性的药物,而是青楼里面助兴用的。
  问题是少女那轻柔曼妙的语音,那一举手一投足,都似乎含着魔力,不但打消了他的敌意,还完全勾住了他的魂。
  换在平常,他肯定会问是哪个国舅,可此时他眼中,就只有眼前这个狐狸精般的女人。
  他上下瞧了少女一眼,就不由‘咕咚’了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们把我抓过来到底想干嘛?”
  “我们想干嘛?”少女眨着眼睛,很奇怪的反问:“当然是公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奴家一个小小的舞女就只能奉陪。国舅爷他交代过奴家,一定得让你满意。”
  张岳的呼吸开始急促,他还是勉力维持着自己的神智:“那让我离开,我要去靖安伯府。”
  “公子想走自然可以走,脚在公子身上,又没人拦着你。”
  少女闻言吃吃的笑:“不过公子就不想试一试吗?奴家会的东西可多了。
  什么*****,什么水晶之恋,倒挂金钩,天女散花,什么金刚毒龙
  反正秦淮河那些姑娘会的招法,奴家都会一点。”
  于是张岳脑袋里的弦彻底崩断,完全烧坏了,他眼里闪着红光:“那会蚂蚁上树吗?”
  “蚂蚁上树?那是什么?”少女神态纯真的陷入凝思,然后摇头:“公子真不愧是十里秦淮里面打滚的人呢,会的真多,要不”
  她用星亮的眸子看着张岳:“公子你来教我?”
  然后少女就望见眼前这魁梧的男子,彻底化身成一只暴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