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男女除了煩惱日常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之外，還有一個千古難題，那便是過年該去男方家還是女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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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沈郁和梨香倒是沒有這個苦惱，因為兩邊的新年剛好錯開來了嘛，她家過年，沈郁就陪她去橫濱，他家過年，梨香就陪他留在甦南。
  二月九號一大早，梨香就已經起床了，今天是公司放假的第一天，因為之前都要上班，年關也近了，家里還沒有大掃除呢。
  沈郁醒來的時候，便看見梨香戴著一頂防塵的帽子，臉上也戴著口罩，手里舉著一個長長的雞毛撢子，墊著腳踩在凳子上，舉高高地打掃著梁頂的疙瘩角落。
  “你小心點，別摔著了。”
  見她的椅子搖搖晃晃的，沈郁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幫她扶著。
  “不會摔啦，我站的很穩的！”
  然後梨香就啊地一聲摔下來了。
  撲到了沈郁的懷里。
  沈郁穩穩地摟住了她，她又不重，抱起來一點都不吃力，而且身子軟軟的，燙燙的。
  梨香眨巴著大眼楮，半張臉藏在口罩里，也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見她臉上快速地升起紅暈……
  “你是故意的吧？”
  “我才沒有……沈郁君才是故意的……”
  “我怎麼故意了，我要不是抱著你，說不定你今天過年就得脖子掛著手過了。”
  “你還說不是故意的……快松開我……”
  梨香的臉越發的紅了，大眼楮也水霧蒙蒙的，充滿了柔媚的感覺。
  直到這時，沈郁才發覺自己的雙手抱的位置有些驚人的柔軟和彈性，他下意識地抓了抓，梨香便一扭屁股，啊地怪叫一聲，喊著沈郁君變態變態一溜煙地跑了。
  真不是故意抓你屁股的。
  沈郁洗漱的時候，梨香便在廚房準備早餐，等他刷牙洗臉上完廁所，早餐也準備好了。
  “我們是今天下午回去嗎？”
  “嗯，這次回去過年要住幾天了，你東西都收拾好沒？”
  “我昨晚就收拾好啦！”
  “……”
  吃過了早飯，兩人繼續一起大掃除。
  其實梨香平時都有打掃衛生，家里干淨得很，也不怎麼用打掃的，但儀式歸儀式嘛，小女生就是喜歡這些。
  沈郁身高腿長，打掃屋頂和擦窗戶之類的工作就交給他了。
  梨香哼著歌兒，去了他的房間，把他的被套、床套、枕頭套全部拆了下來，放到洗衣機里面洗。
  沈郁還沒開始收拾行李，梨香便從床底下拉出來他的行李箱，打開他的衣櫃，幫他收拾行李，比如過年要穿的新衣服啊、新內褲啊、還有日常要用的剃須刀啊之類的，整整齊齊地碼放在行李箱里面。
  論在這方面的細心程度，一百個沈郁都不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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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郁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目標的人，主要體現在他做完一件事時，一定會知道下一件事該干嘛，可是這個特質在打理家庭瑣事上就不管用了。
  “窗戶擦完了，現在干嘛？”
  “沈郁君把被子拿到樓頂去曬吧，今天風很大，天氣又好，下午就能干了。”
  “被子曬完了，現在干嘛？”
  “沈郁君去把家里的對聯貼一下吧，阿姨說老房子這里也要貼對聯的。”
  沈郁把院子大門風化褪色的舊符撕下，換上喜慶的大紅色新對聯，又拿著一張張‘大吉’‘大福’和貼花粘到屋子里，新年的氛圍也一點一點地來到了家里了。
  今天按農歷來算的話，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
  記憶中小時候，張曉茹在小年開始的時候，就開始在準備過年的事情，備年貨啦、做年糕啦、撢塵掃房啦等等。
  客廳有一個香火位，昨天下班去買菜的時候，梨香按照張曉茹教她的，也買了不少用來祭祀的貢品，都是一點年糕點心，也買了香燭，打掃完之後，她便在家里點了幾支香，虔誠地祈禱一番，還讓沈郁也過來一起點香。
  “你倒是越來越像一個華夏姑娘了。”
  沈郁想了想，又道︰“就是以前的那種，媽媽輩。”
  “我覺得這些事情都很有意義啊。”梨香說，“我們家里過年也要做這些的，媽媽都會教我，不過華夏這邊跟我們那邊稍微有點不同啦，但意義都是一樣的，如果過年只是放假的話，那就太可惜啦，畢竟一年只有一次，要有儀式感！”
  “嗯。”
  也確實是這樣，有時候總想著簡單點、不要弄太多復雜的東西，但其實過個幾年後，再回憶起來，記憶猶新的，反倒是那些很復雜、很有儀式感的事，沈郁細想近幾年的春節，大致都沒什麼印象了，倒是十多年前還很小的時候，那時候過春節的記憶最深刻。
  記得小時候除夕一大早，沈郁便會和一群兄弟姐妹們去采摘用來煮水洗澡的植物，比如柏樹葉、柚子葉、長命草、桔子皮等，說是可以洗掉晦氣，新的一年會好運連連，于是中午吃完飯便開始燒火煮水。
  直到現在，沈郁都很清楚地記得水的味道，有股淡淡的香草味兒，洗完澡便興奮地穿新衣服，然後新年便開始了。
  忙碌了一個早上，家里已經大變了模樣，說不出具體的變化在哪兒，但就是有種迎新的感覺。
  梨香去準備午飯，沈郁把在院子里曬太陽的小肥貓抱了進來。
  “喵嗚？”
  白小萌懶洋洋地看著沈郁，干嘛呢，小貓咪只會賣萌和陪睡，雖然很想幫忙大掃除，但小貓咪也木得辦法呀。
  “你已經好幾個月沒洗澡了，過年得洗個澡。”
  沈郁伸出手指點了點它粉紅的鼻尖，白小萌就叼著他的指頭輕輕地咬。
  “喵哇嗚喵喵……”
  白小萌不想洗澡，它又不髒。
  只是抗議無效，過年還是得帶它一起回家的，趁現在有空就給它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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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盆里已經放好了熱水，白小萌乖乖地走過來，用腳尖試了試水溫，然後踩了進去，一屁股坐在溫熱的水里。
  它平時雖然不喜歡洗澡，但洗起澡來還是很乖的，自己也很主動。
  沈郁幫它把毛發打濕，擠上沐浴露幫它仔細地搓泡泡，洗的時間長了，白小萌就有些不願意，身體下意識地想要跳開來，每到這時，沈郁就會用手指勾勾它的下巴，兩根手指來回地輕輕勾動，再給它輕輕地按摩捏捏，白小萌就舒服地閉上了眼楮。
  每當沈郁的手順到它的尾巴根時，它的屁股就會不自覺地高高翹起，眼神越發柔媚。
  “喵……”
  “沈郁君洗澡好溫柔……”
  不知什麼時候，梨香站到了衛生間的門口，一臉羨慕地看著有沈郁幫它洗澡的白小萌。
  白小萌也拉開眯著的眼縫瞅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仿佛在說‘我有男人幫我洗澡你有嗎’‘很舒服哦’‘ki~摸~激’
  “啊，沈郁君你快看！小萌它又在跟我炫耀了！它好得意！”
  “胡說八道，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思？”
  沈郁溫柔地幫白小萌把身上的泡泡沖洗干淨，然後拿了一條干淨的毛巾將它包起來，抱著它來到了客廳，拿出吹風機輕輕地幫它吹干毛發。
  梨香酸溜溜地一直跟著他，她又要酸又要看，見到沈郁幫小萌吹毛的動作，這動作她熟悉，上次沈郁君就是這樣幫她吹頭發的。
  “啊，沈郁君你快看！小萌它又在跟我炫耀了！”
  “瞎說，你菜要糊了，呆這兒干嘛呢，是不是也想我幫你洗澡？”
  “沈郁君果然最變態！”
  喊出這句話後，梨香心滿意足，一溜煙地跑回廚房去了。
  原來沈郁君幫忙洗澡是這麼溫柔的呀，梨香一邊做飯，一邊臉紅紅地想著他幫她洗澡的畫面……
  哼哼，等下次沈郁君幫她洗澡的時候，她就讓小萌看著，梨香也要跟小萌炫耀一番才行！
  ……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梨香把樓頂晾曬的被套、床單等都收了進來，拿到沈郁的房間幫他套好，折好。
  房間的窗戶也關上，窗簾關好，屋里的水電都檢查一遍，冰箱確認沒有放著容易腐敗的食物。
  做好這些，她才回了一趟房間，仔細地梳妝打扮一下。
  沈郁在客廳無聊地等著，梨香出現在他面前時，眼楮不由一亮。
  她今天的裝扮看起來十分溫柔賢淑，絕對是長輩都喜歡的模樣，頭上戴著沈郁上次送她的那頂可愛針織帽，穿著一條鵝黃色的半身裙。
  “梨香今天好看嗎？”
  她在沈郁面前轉了個圈圈，裙擺和發絲飄蕩起來，跟個小仙女似的。
  “就那麼一丁點好看。”
  沈郁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來一丁點，她大概就這麼好看。
  “哼，那今天不許沈郁君牽我的手。”
  “……”
  行吧，矜持地夸她一句，害得連手都不能摸了，沈郁覺得下次還是得老實點才行。
  梨香放下行李箱，在沈郁身邊坐下來，攤開掌心，里面藏著一條亮晶晶的項鏈，是張曉茹上次送給她的禮物。
  梨香收到項鏈之後，就那晚試戴了一次就再也沒戴過了，她十分稀罕呢，平常的時候都不舍得戴出來的。
  “沈郁君幫我戴……”
  她將項鏈給沈郁，然後背過身去坐著，同時把如瀑似的秀發撥到一邊，露出來修長白皙的脖頸，沈郁看到了她頸後發際邊的那枚芝麻大小的痣。
  女孩子的頭發很香，她撥動的時候，那股無法形容的幽幽香氣便鑽進沈郁的鼻子間了。
  一回生二回熟，沈郁拿過項鏈，熟練地從她的頸後繞了過來，仔細地幫她戴上。
  “怎麼今天又想起把項鏈戴上了？”
  “因為這次是特殊時候啊，有意義的項鏈，就是有意義的時候才戴嘛。”
  “不就過個年嗎，有多特殊……”
  “哎呀，沈郁君真笨。”
  梨香不想跟他說話，自己回家過年，跟帶個女朋友回家過年，再跟帶個得到了父母認可的女朋友回家過年，這三者的意義差別可大了！
  哪怕梨香今天空著手上門，但只要張曉茹看到她脖子上的這條項鏈，保證她樂呵極了。
  “好了。”
  沈郁幫她戴好了項鏈，梨香輕輕捏著那個白天鵝的吊墜轉到鎖骨中間靠下方的位置，她的鎖骨和脖子本就特別好看，在項鏈的修飾下，更顯得動人了。
  梨香看著沈郁的眼楮，笑眯眯地問，“沈郁君是不是在想︰哇，我竟然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被一語道破心思，沈郁老臉一紅，嘴硬道︰“切……明明就是你自己在臭美。”
  “哼。”
  梨香皺著小鼻子，朝他做了個鬼臉，“沈郁君全身上下就一張嘴最硬！”
  “你可別瞎說。”
  “沈郁君想抱我嗎……”
  “一點都不……”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梨香就撲到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像小貓兒一樣蹭蹭他。
  “可梨香想抱你……我現在要抱個夠，不然等回去之後，叔叔阿姨在，梨香就會很害羞，想抱你的時候都不敢抱你了……”
  這倒是個問題，還是她考慮的周到。
  于是沈郁也心安理得地抱住她。
  “抱著梨香舒服嗎……”她紅著臉小聲地問。
  “還……行。”沈郁稍稍用力抱緊她，驚嘆于女孩子的身體怎麼會如此的柔軟。
  梨香能感受到沈郁的手臂在用力，她很喜歡這種被緊緊抱著的感覺，于是稍稍扭了扭身子，與他更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她一亂動，沈郁的心思就有些把持不住，少女溫軟的身子就像是毒藥，總是在不經意間勾動他的心弦，任憑他如何努力，都控制不了身體上對她的喜愛。
  “你別動……”
  “沈郁君真變態……”
  梨香又羞又喜，她就像是貓兒，總想著撩逗一下他，每次沈郁對她色的時候，她都感覺心里莫名地特別喜歡。
  沈郁低頭看她，懷里的女孩兒眉眼柔順，他便用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背。
  大概是他的輕撫讓她感覺很舒服，梨香不自覺地閉上了眼楮，小臉蹭著他的胸膛。
  冬天這個季節，給了兩人很多親密的理由，可一旦親密的時候吧，又恨不得立馬是夏天了，因為夏天大家穿衣服都很少，現在衣服厚厚的好多層，抱著都感覺差了點意思。
  擁抱給人的感覺是十分持久的，哪怕是熱戀過後的情侶，也許對牽手沒啥感覺了，但擁抱不會，哪怕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抱著，心里便會不斷地涌起幸福感和滿足感。
  沈郁和梨香都閉上了眼楮，各自品味著來自對方身上的甜甜曖昧氣息，感受著心髒一陣又一陣的悸動。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能一輩子都這樣的話，絕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
  兩人擁抱了整整十分鐘，算是勉強把接下來幾天缺失的擁抱時間補了回來。
  東西都準備好之後，沈郁和梨香便帶著貓咪一起回家過年了。
  來到家門前。
  大門已經換上了新的貼花，門里面應該是等待著他帶女朋友回家的老父老母吧？
  說實話，沈郁第一次因為回家而感到了某種緊張。
  梨香同樣有些緊張，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他家住了，但跟她剛剛說的那樣，這次意義不一樣嘛。
  “沈郁君，看看我的衣服亂了沒……”
  “沒有。”
  “東西都帶好了麼……”
  “帶好了。”
  沈郁兩只手都提著東西，梨香便準備把背包轉過來從里面拿鑰匙，她有沈郁家鑰匙，一想起這個，少女就自豪。
  “我兜里有。”
  沈郁側了側腿，梨香就把小手揣到他褲兜里掏起來了。
  “是這個嗎……”
  “不是！！”
  （今晚也木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