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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葛逻禄人和胡禄屋人的死没在延城掀起半点风浪,甚至于那些知晓此事的诸国使节还在私底下津津乐道,觉得杀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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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业赶了个大早,就领着手下牙兵骑马出城,临行前他倒是没忘记让手下将沈光昨晚又还给他的那袋黄金送到了沈园。
“要是沈郎不收下这些黄金,你们两个回来,仔细你们的皮。”
城门外,李嗣业瞪着两个心腹牙兵,恶狠狠地说道,封二那个王八蛋端的不是东西,一早就派人催他回去,看在沈郎面上,他不和这瘸子计较。
“将军放心,我等省得。”
两个牙兵闻言打了个哆嗦,然后连忙打马,朝着沈园而去,他们清楚要不是那冷面封二催得紧,自家将主多半是要去找那位沈郎君斩鸡头烧黄纸,义结金兰的。
沈园里,洗了个冷水澡的沈光刚换了身衣服,就有汉儿来禀报道,“郎君,李将军派了人来送礼,阿布管事不敢收下,还请郎君过去看看。”
见到那李嗣业手下那两个牙兵时,沈光不由笑了起来,因为里面那个为首的正是昨晚扮做英勇就义的燕七郎。
“七郎,你怎地来了,李将军可还好!”
“郎君,将军好得很,就是封判官催得急,将军已经出发回焉耆了,这些还请郎君收下,要不然某回去没法交差。”
沈光本不打算收下那些黄金,但燕七郎满脸可怜巴巴地说要是他和同伴带着黄金回去,屁股肯定要被军棍抽烂,沈光才只能作罢。
“七郎且慢走,待某写张字条,你与某带给李将军。”
沈光知道李嗣业是高仙芝这位上司的爱将,并不差钱,不过李嗣业可不像封常清那样,家里有母老虎管着钱,而且李嗣业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身边并没有多少浮财。
让白阿俏取了纸笔,沈光写了张烧刀子的参股文书,签字画押用印后,等墨迹干透后才交给燕七郎道,“去吧,代某问候李将军,就说某过些时日就会去焉耆,到时候免不得要叨唠李将军。”
“郎君要去焉耆,那可真是太好了。”
燕七郎高兴地说道,然后接过纸条后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他和自家将主的乡党,跟随李嗣业已有十多年,还是头回见到这位将主能和沈郎君这样的读书人做朋友。
“七郎,这些你们拿去买酒喝?”
沈光直接从麻袋里摸了两枚马蹄金,扔给燕七郎道,李嗣业竟然能放心地将这些黄金交给燕七郎送来沈园,足以说明燕七郎和李嗣业之间绝不是普通的将主和牙兵的关系。
“谢郎君。”
看到沈光出手这般大方,燕七郎和同伴都是欢喜道,对沈光也越发恭敬。
送走燕七郎他们,白阿俏才在边上道,“郎君可真大方,区区几百金就能换到金山银海的富贵,那位李将军可是赚到了。”
“阿妮,要是大王也想在某这烧刀子的生意上参股,某倒是不介意。”
“郎君,可千万别便宜了那老糊涂。”
白阿俏听到沈光这般说,心里忽地高兴起来,但随后又连忙道,叫沈光都不由愣了愣。
蒸馏酒这生意,沈光打从开始就没打算吃独食,他眼下看着风光,可说穿了一没官身,二没地盘,三没势力,全靠高仙芝和封常清为他撑腰,才有如今的声势。
那位龟兹大王看着不显山露水的,可是能把这龟兹国的官员和王公贵族整治得服服帖帖的,他要是真信了这位大王是个感性的中年文艺男那才是见了鬼。
说实话,只要白阿俏开个口,沈光很乐意让这位龟兹大王也参个股,这样日后长安那边就算有人觊觎他这生意,也有个分量同样不轻的属国藩王挡在前面。
只不过沈光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白阿俏心里已经把自个当成了沈家妇,这蒸馏酒的生意日后可不就是自家的,怎么能便宜了娘家。
见白阿俏不似开玩笑,沈光也只得打消了拉那位龟兹大王参股的念头,然后前往樊楼,他如今要开始为自己离开延城做准备了,焉耆国那边可是有大片大片的荒地等着他带人去开发呢!
……
半个时辰后,快马加鞭的燕七郎追上了自家将主,看到他们两手空空而回,李嗣业大笑了起来,“沈郎收下某的礼物了,可有说什么!”
“将军,沈郎君本不愿意收下,但是禁不住某以死相逼……”
“和某跟前,邀什么功劳,你这厮的德性,某还不清楚吗,说正事!”
李嗣业笑骂道,燕七郎这时才讪讪道,“沈郎君说他不日便会前往焉耆,还说到时候难免要叨唠将军。”
“沈郎要来焉耆,封二倒是没有骗某,果真是个好消息。”
“哦,对了,将军,沈郎君还写了张字条,要我带给将军。”
燕七郎从怀里掏出那张字条,双手奉给李嗣业后道,“将军,沈郎君在上面写了什么,我可是看到那位阿妮公主在边上很是生气呢!”
“哈哈哈哈,沈郎大气,某不及也!”
看过那张字条,李嗣业开怀大笑起来,他跟过来曜、夫蒙灵察还有高仙芝,这些上司和恩主里,要数高仙芝最慷慨大方,这几年赏赐他的钱财不下十万贯,可是和沈郎的手笔一比,却又有所不如了。
“将军,沈郎君到底写了上面,何以如此高兴?”
见到自家将军笑得开怀,不但是燕七郎,其他牙兵也全都好奇地问道。
“沈郎送了某座金山,今后尔等不愁没有好酒喝,那烧刀子管够,某说的。”
李嗣业高声说道,然后手掌一搓一扬,沈光写的那张字条就被他搓得稀烂,飘散于风中,没有半点纸片留下。
“将军,你这是?”
牙兵们大为不解,将军口中价值金山的字条就这般不要了,这万一要是以后那位沈郎君反悔了呢?
“沈郎为人,某信得过,何需这字条,平白污了某和沈郎的情义。”
李嗣业目光扫过身边那圈牙兵,接着让人取了坛烧刀子,分与牙兵们灌入水囊后道,“这酒便是沈郎亲自酿的烧刀子,某今日高兴,便宜你们了!”
牙兵里有人连忙喝起来,随后脸涨得通红,还有呛得厉害的,李嗣业端坐在马上,捧着快见底的酒坛,喝了一大口后道,“儿郎们,随某回焉耆!”
酒意上涌间,脸色酡红的牙兵们纷纷呼喊起来,然后打马跟上了自家将主,在夏日的野风里驰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