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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蠊梨花带雨,眼波流转,如秋水潋滟。
她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
她也相信,很少有男人能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把持得住。
眼前同样是个男人。
而且是个还处在生命力巅峰的年轻男人。
只要他没有第一时间生出杀心,以后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最最重要的是,她对于自己最后的保命底牌很有信心。
纵然对方是实力层次远超过她的生灵,在她将这张底牌翻看后,也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她闭上眼睛,微微喘息着,发出若有似无的低吟。
眼角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
那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娇弱模样。
脚步声响起。
一步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蜚蠊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他终于站到了她的身旁。
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气流喷在脖颈上面。
让她全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
他果然已经忍不住了……
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灼热。
蜚蠊暗暗松了口气,这正是她所期待的变化。
三个呼吸。
她的轻松只维持了三个呼吸之间。
便骤然化作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
但是这声尖叫却被牢牢堵在了喉咙深处。
最终发出来的只有几不可闻的嘶嘶声。
因为那道灼热的呼吸气流竟然越来越热,顷刻间就已经热到可以突破她的防御屏障,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直接灼烧到脖颈上白皙娇嫩的肌肤。
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随风飘散。
但仅仅持续了非常短的时间,烤肉的香气便消失殆尽。
尽数化作焦糊恶心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手上出现了一柄斧头,散发着极度森寒锋锐的气息,连她的神魂都为之战栗,为之恐惧。
那柄斧头正在她的身上划来划去,并且瞬间破开了她所有的防御力量,毫不顾忌是不是剖开了她皮肤,又是不是会直接将她直接杀死。
蜚蠊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两道猩红火焰正在从顾判鼻中喷出,欢快地舔舐着她的身体。
在被双刃战斧破开皮肉之后,修长细嫩的脖颈在猩红火焰的炽烤下,刹那间已经变成一截焦炭。
连内部的声带、气道与食道都已经化灰,扑簌簌向下掉落黑色残渣。
“你,你好狠的……”
比普通生灵强大旺盛的生命力让蜚蠊还保持着行动能力,但在顾判猩红火焰与双刃战斧的笼罩碾压下,她竭尽所能可以做到的,也仅仅是说出半句不成体系的话话来。
“在哪儿呢?那种奇怪的意识波动,竟然可以穿透燃烧鬼面与诛神碧火,直接影响到我的意识与想法。”顾判半闭着眼睛自言自语,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就如同是在游戏中开启宝箱的那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投注了进去。
他仿佛没有听到蜚蠊的泣血呻/吟,单手在她凹凸有致的娇嫩身体上一点点扫过,却不含有任何其他情感。
有的只是疑惑与探寻。
蜚蠊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直到现在才明白,也许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她的身体有任何动心。
她自以为是的想法与动作,最大的可能不过是自我感动,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在抛媚眼给瞎子看。
“终于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片刻后,顾判的注意力凝聚在蜚蠊曾经的如瀑青丝,现在已经变得焦糊的头发内,伸手捏住了一枚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黑玉发簪。
他当即探出一缕意识,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另外一道意识的抵抗。
“很有趣的展开,好熟悉的桥段。”顾判顿时便微笑起来,轻轻从蜚蠊头发上将那枚发簪拔了下来,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是一枚通体墨色的黑玉发簪,而当它脱离了蜚蠊的身体后,那道若有似无的意识波动当即消失不见,似乎是缩了回去。
“少女,发簪,老爷爷……”
“不对,不应该是戒指吗,而且这个应该是老奶奶吧。”
他蓦地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忽然间感觉不到了发簪内向外散发的意识波动,不由自主便又有些烦躁的情绪。
直到数个呼吸后,他才终于又捕捉到了那缕意识波动,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蜚蠊还有些用处,顾判并不想直接杀掉她。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介意在她身上稍稍满足一下某种不可言述的欲望。
同时也满足一下她想要勾引自己的愿望。
只要她的身体不是那么脆弱。
嗯!?
当顾判回过神来,准备顺应蜚蠊的意图,也是真正顺应自己忍耐了很久的心意,好好回应一下她表现出来的热情时,却猛地愣在了当场。
蜚蠊……
她竟然不再勾引自己了。
准确点说,她竟然已经死了。
一缕芳魂已逝,连头颅在内,肩膀往上基本全部化作焦炭。
“这……”
“竟然悄无声息就死掉了?”
顾判目瞪口呆,沉默许久后,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就如此脆弱?
为什么会如此脆弱?
连这点儿挫折都经受不住?
他是真的不想杀她,至少一段时间内绝对不想杀她。
如此漂亮的人儿,真的是可惜了……
顾判暗暗叹息几声,很快收敛情绪,将注意力投注到那枚黑玉发簪上面。
“她被你杀死了。”
这一次,从发簪内响起一道略显沙哑,却带着吸引人磁性的女子声音。
他笑了笑,生出一点兴趣,同时慢慢将发簪置于幽幽红炎碧火之上。“我想说的是,本来并没有打算让她死,至少现在不想让她死,你信吗?”
“我信,事到如今,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的回答很符合拳头大就是真理的原则。”顾判点点头,低低叹了口气道,“事实就是如此,我为刀俎,你为鱼肉,那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黑玉发簪内的声音沉寂了很长时间,才再次响起,“我本是已死之人,就不必再……”
咔嚓!
一道寒光闪过,光滑透亮的黑玉发簪上面出现了一道异常明显的裂纹。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这东西就要碎了。”
顾判面无表情收起双刃战斧,对着黑玉发簪又问了一句,“最后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来路?”
这一次,那道声音很快便从黑玉发簪内传出,“我是落霞宗宗主秋水,甲子前宗门被蜂后入侵,我力战而亡,侥幸保留一点真灵不灭,无奈只能栖身于此黑玉发簪之内,直至如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顾判托起黑玉发簪,悠悠叹息道,“落霞是个好名字,秋水更如是,你我皆是他乡之客,于此地萍水相逢,便是有缘,自当守望相助,共谋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