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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兴绝对不想白忙活,也不能白忙活。既然钱粮没有捞到,那自己答应盟友洪承畴的延绥巡抚的官职,一定拿到手。自己要用岳和声案子,不牵连山陕官员做筹码,换一个官。
  钦差行辕再次升堂,从来没有如此勤政的耿如起和山西陕西布政使,都御史,提刑按察使等等山陕大佬不请自来,一个个正襟危坐准备继续旁听。
  赵兴缓步而出,坐在了上首之后,却并没有下令提点钦犯,对着左右旁听的诸位拱手道:“本钦差出京,奉皇上旨意,一查岳和声克扣边军军饷逼将士哗变事,二是尽快解决哗变事。岳和声的案子已经大体有了眉目,但我不能总耽搁在这事上,我还要去完成第二个使命。所以,现在本钦差宣布,立刻押解钦犯岳和声进京,押昭狱,由京师镇抚司继续审理,我该走啦。”
  就这一句,当时让所有的旁听者面色大变,当时手足无措起来。
  岳和声案,早就有人去京师打点走动,其根本目的就是要将岳和声留在山陕,就地审理。为此,在自己这些人不辞劳苦的全力拖住这个钦差的时候,京城正在和皇上打擂台,坚决不同意将岳和声案上调。更不能将其下锦衣卫镇抚司昭狱。
  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岳和声一进锦衣卫镇抚司昭狱,他们就再也不能保护,到时候,昭狱里的种种酷刑,立刻就能让岳和声连小时候尿炕的事都能说出来。
  耿如起第一个站起来:“国朝自有法度,报案不能越级,审案不能越权,岳和声虚报政绩,欺瞒上宪的案子,归陕西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管辖,否则还设立这两个衙门做什么?岳和声案,不能上调。”
  赵兴也丢掉了往日和颜悦色的表情,一脸严肃的反驳:“往远了不说,岳和声两年多虚报欺君,而在座的陕西官员竟然不闻不问,而你负责山陕巡查的陕西巡抚,更有失察之责,所以,才有皇上钦点的事情出现。”
  这是赵兴第一次说出了失察的罪责,这让人感觉到,赵兴被大家逼急了。
  陕西提刑按察使王晋中站起来,大声辩驳:“岳和声案,早在一年前,我等就会同了都御史衙门暗中调查了,这在我西安衙门里有底档,只是证据还有漏洞,才隐忍不发,我们何来失察?”
  “既然一年前就开始侦办,而我不过是一日就结束,那只能说明你办事敷衍拖拉,只能说明你昏聩无能,尸位素餐。”然后直接叫过赵梓:“来来,写奏折,本钦差要参陕西提刑按察使——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当时这个王晋中直接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赵梓提醒:“是王晋中王大人。”
  赵兴做想起来状:“王晋中,本钦差参王晋中年老昏聩,尸位素餐,办事无能之罪,请罢免其官,重用能臣。臣提请沈光祚三子,其才干卓著,可堪此任。”
  当时都御史上前:“你这是无中生有,捏人罪名,案件重大,不是拖拉,是谨慎。”
  赵兴嘿嘿冷笑:“好吧,是不是无能,你我都说了不算,那得皇上说了算,嗯,即便我这里认可,可既然早就暗中调查,那为什么不在这其间上奏皇上?”
  都御史理直气壮道:“岳和声,是当时一地大员,事情重大,恐怕走漏风声,让罪人销毁证据。”
  赵兴对着他再次冷笑:“正因为岳和声是封疆大吏,朝廷重臣,你上奏朝廷,通报皇上这也是规矩。啊——”然后装作恍然大悟壮,:“你刚刚的意思是,上奏给皇上是怕走漏了消息?那就是说,你对皇上不信任。对皇上不信任,就是对皇上不忠。”然后对着赵梓点手:“来来,记上,陕西都御史,你叫什么来着?”然后直接挥手:“算啦,管他叫什么,你就写,臣钦差赵兴,参陕西都御史,对皇上心存怀疑,这比欺君之罪还严重,臣弹劾对皇上不忠死罪,请皇上派缇骑将此包藏祸心的家伙捉拿进京严查,穷究其他不法。”
  这个都御史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这个罪名太大,自己真的担待不起。
  耿如起当时大惊,这种鞋原先还和和气气的,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如果他这么一顿胡乱弹劾,那陕西就没有好官了,那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就岌岌可危了。
  不行,自己必须制止他的逮谁咬谁。
  “老夫。”倚老卖老“本官。”拿官帽压人:“本官一地巡抚,兼任两省,他们两位的人品能力,我是最清楚的,钦差大人不要恼羞成怒胡乱弹劾。”
  赵兴歪着头看向耿如起:“山西巡抚职责是监管山陕以及九边军政是吧。来来来,赵梓,继续替我写奏折,我要弹劾山西巡抚,先有纵容属下欺瞒朝廷虚报政绩之责,再有克扣边军钱粮之罪,同时隐瞒边军哗变之实。至于执政期间,还有没有什么贪污贪占**啊,什么僭越啊,什么裙带任人唯亲啊,欺男霸女等等等的罪行,容本钦差在这山陕之地指挥坐地锦衣卫,以及我带来的缇骑详细的侦查,禀报皇上。本钦差估计有个一年半载的,一定能水落石出。”
  耿如起当时面色死灰惶恐不安了。
  这个世界上的官,拿出任何一个都没有干净的,即便当初大家公认的海瑞,还不是被找到了各种理由获罪罢黜,何况是在座的这些?
  只要这个小家伙和大家杠上,以锦衣卫无孔不入的耳目,缇骑凶残很辣的作风,还用什么一年半载,不出三日,自己的老底就得大白天下,到时候无数条死罪就等着自己呢。
  这样的状况,即便老如狐狸的耿如起都吓到了。
  这时候,已经气急败坏的山西布政使站起来,嘴唇哆嗦的怒吼:“赵兴,你待如何?”
  虽然是愤怒的责问,语言上也是气势汹汹,但因为底气不足,因为嘴唇哆嗦的不能自语,所以说出的话不像是怒吼,反倒像是哀求。
  赵兴就哈了一声,一指这个山西布政使。
  这个布政使当时一哆嗦,真的后悔自己干嘛跳出来了。
  结果赵兴却一拍桌子,再次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这就对了吗,我待怎样,本钦差,只是想和大家心平气和的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