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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正在驿站休息的刘平,也是对孟佗这一次的行动有些不满跟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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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怕辛苦,但是这天寒地冻的,让将士们出征攻城,显然不是很明智的做法。
他已经听说了,因为天气太过寒冷,补给供应不及时,已经有些将士在前线受了风寒之症,且问题比较的严重。
可是身为刺史的孟佗,却依然固执己行,强令进攻桢中城。
这,根本就是不把将士的命当命啊。
疏勒国是可恶,但要攻打,也得看天时地利才行。
在这严冬里,让将士们强行攻城,岂不是将将士的命视为草芥?
这损耗的,可都是大汉的子弟兵啊。
想着这一些,刘平的心情更加的低沉。
正好走出来的刘珌,看到了这一幕,不免有些心疼。
他的父亲,到底还是心肠软。
也是,对于孟佗这一次的行动,刘珌也很是不满。
但有张让在刘宏身边,那么美言几句,刘宏又有些急功近利,难免就被张让带偏,允许了孟佗这一次的行动。
他想要反对,也已经晚了。
在知道孟佗居然又让父亲当运粮官的时候,刘珌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非得跟着父亲出来走这一趟。
随着天气变得愈发的恶劣,刘珌对于孟佗的做法,也是更加的不满。
等寻个机会,他非得把孟佗给拉下马不可。
没想到,他已经给孟家制造了那么多的麻烦,想要让孟佗分身乏术,好好地待着不挑事就行,可孟佗还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动作来,也是他疏忽了。
但孟佗越是这般异常,刘珌越是不会掉以轻心。
微微垂眸,掩去了眼中的狠厉,刘珌这才朝着父亲走了过去。
将大麾递给了父亲,刘珌担忧地说道:“父亲,外边风大寒冷,不若回屋里取暖吧。”
听到了大儿子的声音,回过神来,刘平低头,便看到了刘珌那担忧的样子,不由有些后悔。
事情既然如此了,他在这想东想西的,也没什么用处,反倒是让大儿子跟着担心了。
倒不如快些将粮草送到前线去,尽可能地帮到大汉的将士,这才是最为要紧的。
点了点头,刘平接过了大麾披上,才微微笑着说道:“珌儿无需担忧,父亲不过是出来看看这天气罢了,这便回去,不会受凉的。”
说罢,刘平便直接转过身,与刘珌一起往回走。
抬头望了望天色,刘珌心下暗暗叹息。
这天,看着是要下大雪了啊。
也不知道,桢中城那边,是不是也一样?
如若真的下起大暴雪,那对于汉军将士而言,可就更加的难熬了。
只是,孟佗是不是还会继续在桢中城前线待着呢?
他想要以粮草送达不及时的理由对付父亲,刘珌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好在,他们连着赶路,明日便可抵达桢中城了,比规定的时间,还要早上两三天,不会给孟佗留下口实的。
但孟佗这般针对他父亲,莫非是得了张让的指示?
如若真是如此,那他也得想个法子,给张让找些事情做做了。
想到不久前张让刚刚死了爹,还在颍川大办的事情,刘珌的脸色微微沉了沉。
那么多的士人,倒是识时务的陈寔去了,算是给了张让一点颜面。
事后,陈寔几人倒也因此免了祸事,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可张让这么快就将主意打到他父亲这边来的话,那刘珌可不会去在意张让做了什么。
将发散的思想拉回,刘珌跟父亲已经进到屋子里了。
里边,有炭火正烤着,确实比之外边要暖和得多。
与此同时,桢中城前线,因着将士们受了寒的越来越多,龟兹车师前那边的同样不少,损失可不小。
但那桢中城,却依然屹立着,没有被他们拿下。
看着在寒风中依然坚挺的桢中城,孟佗的脸色黑沉如墨。
倒是他小看和得了。
这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只不过,任重几人却是实实在在辜负他的期望了。
这么多的人手,却是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桢中城,反倒是折损了不少,当真是败笔。
他也想过要将责任推到刘平那一边,以粮草供应不及时,导致战事失败的罪名将刘平拿下,甚至是直接在营前斩首示众的。
可奈何,距离他给刘平规定的时间,还有好几日,他就是想要给罪名,也是理亏的。
但是,天气这般的恶劣,只怕刘平也是无法如期完成这趟粮草运送的了。
想到了这一点,孟佗的脸色才微微好转,却是显得有些诡异的疯狂。
既然疏勒国是拿不下了,便也作罢。
但刘平的罪名,他是一定要给定下的。
战事失利,总要有人来承担罪名,而刘平,便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只要杀了刘平,完成了中常侍张让交代的事情,那么,有张让帮着说话,谁人能耐他何呢?
到时候,他依然是风风光光的凉州刺史。
孟家,也依然会是凉州的大世家。
孟佗那算计狠辣的眼神,刚好过来的任重,看了个正着,也被吓了一大跳。
这孟刺史,不会是疯狂了吧?
不过,任重可不敢这么表现出来。
待到走近,恭敬地行礼后,任重便恭敬地站着,等候孟佗的指示。
而看到了任重,孟佗也敛了敛心绪,直接吩咐道:“任从事,将士们多有受寒病重的,此战,看着是无法继续了。”
听着孟佗的话,任重心下一个咯噔,暂时还猜不透孟佗所想,以为这人是要他们最后发起总攻,拿下桢中城的。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要了将士们的命了?
可是,孟佗话锋一转,却是继续说道:“天寒地冻,风急雪大,确实不是攻城的好时机啊。既是如此,那便退兵吧。”
这下子,把任重也是听愣了。
这就退兵了?
在这桢中城折腾了四十余日无果,损失惨重,这便退兵了?
孟刺史,真要这般做?
以为是听岔了,任重抬起头来,硬着头皮问道:“使君,当真要退兵?”
被任重这么一问,孟佗眯起双眼,不悦地问出声来:“怎的,任从事是不想退兵,还想要继续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