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六章用钱砸
  凭心而论,崇祯可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他的生母刘氏出身贫寒、卑微,因得罪朱常洛,被朱常洛下令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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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他是五岁的时候,失去了丧母亲,九岁时候丧父。
  正所谓缺什么,就渴望得到什么,崇祯从来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周皇后虽然贤良淑德,样样俱全,可偏偏遇到了周奎这么一个让人非常无语的老丈人。
  在得知周奎占据大量良田却不耕种的时候,这就像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让人气愤,偏偏崇祯还是一个急迫的人。
  对于崇祯的为难,全旭表示爱莫能助,甚至说,他也没有办法,除非,是崇祯可以做到六亲不认,铁血无情,要有打碎一切,从来再来的勇气。
  烛火摇曳着,光影落在崇祯皇帝的脸上,让他们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王承恩急忙道:“其实嘉定伯还不算是最离谱的!”
  “哦,那最离谱的是谁?”
  “成国公和英国公!”
  现任成国公是朱纯臣,英国公则是张之极,他们作为靖难五大国公之一,历任成国公和英国公都身居高位。
  特别是在朱纯臣,在崇祯三年就会册封太子太傅,中军大都督,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比全旭高,朱纯臣在北京、良乡、密云、昌平、通州多地都有田产,哪怕是崇祯三年时期的全旭,也没有朱纯臣富裕。
  然而,崇祯在自杀前,曾想敕纯臣总督中外诸军,辅太子。结果,朱纯臣献齐化门(即朝阳门),与陈演上表劝进,后被李自成处死。
  这货其实是一个傻逼,作为大臣的勋贵之首,南京为魏国公为首,朱纯臣居然还想着献降劝进,易地而处,大明养了二百多年没有喂熟的白眼狼,谁敢要?
  他其实还不如张之极,张之极至少还有心殉国呢。
  王承恩忐忑不安的道:“成国公府邸有一百三十五万亩良田,仅产粮三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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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个数量是真实的,成国公撂荒的田地多达一百三十万亩,而英国公张之极也多达九十余万亩。
  在听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崇祯很想下令,除去成国公与英国公的爵位,然后抄家……
  可是,转念一想想,现在灾情如火,撂荒的耕地并不是嘉庆伯、成国公和英国公他们这些勋贵,事实上十有八九的地主,都只能撂荒。
  因为全旭在北直隶移民多达三百余万人,几乎吸干了北直隶的富裕人口。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非常简单。
  让全旭不要运粮食进入北直隶,物稀以为贵,那么粮食价格自然会水涨船高,到时候,无论是采取什么办法,这些勋贵和士绅们都会想办法把地种上。
  崇祯望着全旭道:“朕欲将北直隶九府十八州七十八县设为直隶省,你来担任直隶总督如何?”
  “臣不是万能的,就算陛下让臣来当这个直隶总督,臣也无法让那些地里长满庄稼!”
  全旭长长叹了口气:“言归正转,还是因为成本问题!”
  就在这时,宫殿的房顶上出现啪啦啪啦的声音,全旭抬头看着窗外,地上落下一个差不多牛眼一般大小的冰雹。
  全旭的心中一紧:“坏事了!”
  此时的冰雹越来越大,不大一会儿,外面的空地上就落下了一层冰雹,特别是紫荆城的宫瓦,被砸得相当严重。
  久旱之后,必有冰雹,这是常理。
  崇祯六年,河南、北直隶、山东、山西都异常干旱,今年连北直隶旱情更加严重,遭遇冰雹灾害也就没什么出奇的了。
  问题是这活见鬼的冰雹天气来得太过凶猛,波及范围太广,最大的冰雹足有橙子大小,噼哩啪啦一通狂砸,很多百姓的房屋被砸了个稀巴烂,很多府县损失惨重,甚至有不少人被冰雹活活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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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旭的直觉其实是相当准的,这本来就是天灾,小冰河时期,天气反常属于正常现象,如果不反常,那才是真正的反常。
  最让人欲哭无泪的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天灾,那些对作死无限热爱的文官第一反应不是设法赈灾,而是逼崇祯下罪己诏。
  他们振振有词:“都是陛下你用了佞臣、弄臣,纵容他横行不法,激怒了上苍,上苍才会降下灾祸来警戒陛下!为了天下苍生,陛下,你赶紧下个罪己诏向天下百姓,向上苍认个错,保证亲贤臣,远小人,求得上天原谅,方可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崇祯更加恼火。
  短短一个上午,众臣上了三百多道奏折,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劝崇祯亲贤臣远小人,下罪己诏。
  他自然知道这些文官嘴里的“佞臣”是谁,除了全旭之外,还能有谁?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错,像全旭这种既能治理地方又能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极危,而且对政治一窍不通,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个遍的人不用,他用谁?
  而且,全旭也很给他长脸,不管是让他治理辽东,还是让他经略辽东整军经武,都干得有声有色,不仅极大地改善了大明的处境,还为他这个皇帝赢得了声誉。
  最关键最关键的是,那些大臣除了向他这个皇帝要钱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贪污腐败,而全旭则不一样,他向朝廷前后三年,运输了四百多万石粮食,还给他的内库送了三百多万两银子。
  不重用这样的人才,难道重要那些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大臣?这怎么就成了触怒上天的罪行了?
  真是岂有此理!不光崇祯想不通,天下百姓也想不通,全旭战功卓著,更将辽东治理得井井有条,关键是他活民无数,怎么就成了佞臣、弄臣了呢?
  在这个风声刚刚起来的时候,袁可立就拖着病体,前来全旭的武威侯府。
  “趁着还时间,你赶紧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袁可立可是担心,这些大臣对全旭不利。
  这些大臣可不管对社稷有没有大用,更不管对这个国家有没有益处,是他们一伙的,跟着他们一起挖墙角,那是他们自己人,不是他们一路人,就是敌人,就要坚决消灭,往死里整。
  袁可立真怕全旭一怒之下,领兵南下,指望关宁军还是指望昌平军?
  事实上,大明所有的军队,有一支算一支,加在一起,也不是全家军的对手。
  到那个时候,袁可立怎么办?
  难道他作为四朝老臣,还想来一个五朝之宠?
  “老师,我又没有做什么错事,为什么要走?”
  全旭不担心这些大臣作死,来想办法弄死自己,在这个时代,想弄死他的人,根本就不存在,遇到危险,他随时可以穿越到后世。
  把全旭关进大牢,没关系,全旭可以回到后世,带着炸药把大牢炸成碎片。
  袁可立可不知道全旭的这些能力,他只是单纯的担心:“东升,不要固执,他们那些人……太卑鄙了!”
  因为粮食战争,全旭已经把天下士绅得罪完了。
  那些文官看来,全旭大兴西学、杂学,大办学校搞什么鸟毛六年义务教育让所有人都读得起书,让“读书人”三字的含金量一落千丈,又开矿、搞纺织、兴工业,净搞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儿,弄得百姓那淳朴的民风败坏无遗,人人以经商逐利为荣。
  最最可恶的是这家伙还用廉价的土豆面冲击粮食市场把很多囤积居奇的粮商逼得跳楼,用亚麻冲击棉布市场让江南布商损失惨重,用精制岩盐跟江南盐商打价格战将食盐生生打成了白菜价让很多盐商亏得吐血。
  最最最可恶的是,全旭用辽东、台湾、吕宋的粮食,跟他们打价格战,搞得他们种地都没有办法种了,种的越多,赔得越多。
  这可是掘了士绅的根基。
  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全旭何止是断人财路,连后路都断了,不跟全旭玩命,不弄死全旭,他们一刻也不安生。
  “现在文武百官,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在京城,十有八九,没有办法善了!”
  袁可立苦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我有办法应对!”
  “这是天威,天威难测,你有什么办法?”
  袁可立语重心长的道:“面子是面子,里子是里子,韩信可忍跨下之辱,你暂时离开京城,难道还得委屈死你吗?”
  “百官私心都太重了,值此大灾之年他们居然只顾着内斗,竟无一人向进献赈灾之策,更无官员实赈灾之举!”
  全旭起身道:“如果我现在走了,京城的百姓怎么办?北直隶的百姓怎么办?”
  “你现在还管得了那么多吗?先顾好你自己吧!”
  袁可立指着全旭道:“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砰砰砰……”
  三娘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相公,那些读书人在咱们大门口正在骂街呢,骂得太难听了,我忍不住想把他们杀光!”
  全旭淡淡的道:“不要慌,来人!”
  “侯爷!”
  “你去通知刘侨……!”
  全旭想了想,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些读书读傻的读书人不怕诏狱,但是他们害怕流氓,小流氓可都是见钱眼开。
  那就用钱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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