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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怪脸吓了一跳,但等看清楚那脸的模样,更是惊疑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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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窦大宝等人也都先后看到了那怪脸,窦大宝一声怪叫:
“乖乖隆的东,不是祖宗保佑,是那老猢狲寻仇来了!”
那上头的怪脸,赫然就是先前过桥时与我两次狭路相逢、兵戎相见的秃毛老猴的猴脸!
我真是吓得不轻,因为这老猴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被血污糊着……与前殿神台上的猕猴尸身不同,这猢狲的眼睛,明显是才被弄瞎的,而且瞎的彻底!
难道这几次三番现身的猢狲,和泥胎中的老猴并非同一只,非是什么灵念,而是切切实实有只老猴一直跟着我们?
很快,和老猴独目相对,就发现它眼中竟没有敌意,而且还似有些焦急。
再看上头垂落的绳子,我心里更是开始打鼓。
这尼龙绳,不就是我从金杯车上找出来,过桥时用的那根吗?
当时过那残桥,对我而言可谓凶险至极,我哪还有工夫回头解下绑绳?这尼龙绳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季雅云扯了扯我衣角,小声在我耳边说:
“我怎么觉得,它是想让咱们顺着这绳子上去?”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窦大宝冲我点头。
“那就上去!我先!”
说话间,我一把拽住绳头,试了试,还算牢固。
抬脸再看那老猴,竟是冲我点了点头。
从刚才听到脚步声,我心里就不安稳,躲到夹壁墙中,实在是无奈之举。
毕竟许多事都还只是猜想,来人要真是一群吃人的‘疯子’,就我们这几块料,哪是能够对付的。
这时见‘峰回路转’,情急之下我哪还多想,就只攀住绳子,双手倒腾可劲往上爬,心说:
你若是草仙灵念,真要记仇,无外乎再硬拼一次;
若只恨我一个,我要是惨败在你猴爪下,好歹还有窦大宝在,能带着其他人逃出生天。要真是无故记恨旁人,那就真是转世连草虫都没得做了;
你要不是什么猴灵,就只是和那泥胎中坐化老猴长相相似,又或是它的子孙后代,那你特么从残桥上解下绳索,待到此时,又垂放下来引我上去决斗……
靠,要真是那样,是你成精了?还是我傻叉了?
危机感的促使下,我动作可比脑子快。念头没转完,人已经爬到了顶。
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上头竟是一处‘祠上阁’!
所谓祠上阁,顾名思义,就是阁楼。
只不过,这‘阁楼’与众不同,就只在少数古代祠堂中才有。通常建造于祠堂后方,龛台之上。说是阁楼,不过是和房顶间相距不超过三尺,宽不过两尺的一块平台。
古代宗祠建祠上阁,目的是在上面供奉一个宗族的始祖,供在龛台之上最高处,意味着其地位和辈分是宗族中最顶尖的!
现在除了南方少数沿海地区,还有这样格局的老宗祠,其它地域几乎已经绝迹,怎么这里会建有祠上阁呢?
更让人诡异莫名的是,当我攀上‘阁楼’的前一刻,那秃毛老猴就不见了踪影。
这祠上阁是用一块两尺来宽,四指厚的原木打造。我赖以攀爬上来的尼龙绳,竟是打了个厚结,卡死在阁板和墙缝之间赖以固定!
危机感越发强烈,我也来不及想旁的,一爬上去,立刻就探出头,招呼窦大宝等人上来。
窦大宝朝我挤眉弄眼低喊:“你当心点,别被那老猢狲暗算了!”
“别废话,快上来,快!”
有自己人在上面接应,到底好的多。而且似乎不止我一个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危机,其余人也都觉出不妙。
这一前提下,上拉下攀,效率倒是高的出人意料。
窦大宝为照顾其他人,是最后一个爬上来的,气儿还没喘匀,立刻就盯着下方瞪直了眼睛。
其实我从一上来就发现,这祠上阁建的十分奥妙。
挨着建筑最里边,上头挨着房顶,无论祠堂庙宇都几乎没窗户,要不是天光大亮,不知情的人是很难发现有这样一处所在的。
然而,在这特殊的‘阁楼’上头,却是能够俯瞰大殿中的所有,包括神台前的景象。
这会儿脚步声早没了,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已来到了大殿里。
从我们的角度看下去,来人正是先前那些在村口吃肉的村民!
只是,相比之下,人数似乎少了三分之一。
季雅云显然早留意到这点,贴着我耳朵提醒我说:“没有女人!也没有太老的人!”
我一看,可不嘛。
这当中有许多面孔,不,应该是从衣着身形判断,之前诸多在村头见到的人都在。
我甚至看到,在最靠近大门的位置,也就是人群的最后方,那个没脑袋的‘村屠’也在,他脑袋没了,手里可还拎着那把剔骨尖刀呢!
我记得清楚,之前在村口吃肉喝汤的,可是各色人都有,现如今,其间却只有青壮年的男人,不见老弱妇孺!
这些人并没有像我们所想,进来后到处择人而噬,而是自觉排成行列,双膝跪地,朝着被损毁的神台叩拜。
从这个角度看,史胖子几乎就在正下方。他像是被这些村民的举动给弄懵了,杵在台上完全不知所措。
窦大宝小声问我,要不要把他拉上来。
我坚决说不。窦大宝是心眼好,从现在的位置,把绳子甩到前头,也的确能够到胖子,但这祠上阁到底是木板搭的。我们现在总共是六个人在上头,动作稍大点,阁板就颤颤巍巍,要再把个胖子拉上来,十有八九得把这藏身之所压塌。
关键那些村民,不光像是没发现神像被损毁,更对胖子视而不见,既如此,不如静观其变。
“他们又要再死一次了。”林彤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你啥意思?”潘颖问。
估计她这会儿也知道,我们能躲到这里,并非是她祖宗保佑。但相比诡异出现又莫名消失的老猴,眼前所见更令人急于寻觅答案。
我没有回头,但通过声音,已经发觉,林彤在说这话的时候,声线有了明显变化,也就是说,这句话是魇婆发出的。
魇婆对意识的‘掌控力’比林彤本人可要靠谱,是以,我虽然也不大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之前的危机感却是更深重了。
或许是人急生智,听魇婆开口,再看看下方的神台,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把绳子倒了上来,朝神台上甩去。
绳头正好砸到正懵逼的胖子头顶,他一惊之下,回过头顺着尼龙绳向上一看,立刻就和我对上了眼。
胖子反应极快,立马伸手就去抓绳子,我却是在他动手前,已经把尼龙绳又往回拽了半截。
胖子够不着绳头,瞪眼冲我比划:你什么意思?
我指指肩上的背包,又朝他脚下指了指:把那具骨骸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