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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丽红上午在QQ里承诺明天发货,以她的经济状况事先囤货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进不进货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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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朝梅如果是她的上家,再盯下去没什么意义,毕竟她下午连藏毒品用的小面调料都买好了,可如果杨朝梅不是她的上家怎么办?
  所以无论从抓捕杨朝梅那个逃犯,还是从抓捕林丽红这个毒贩的角度看,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都非常关键!
  专案指挥部设在原来的2.12案指挥部里,作为专案组副组长,杨千里当仁不让地坐在领导位置上。
  茶杯、警务通、个人手机、对讲机、车钥匙、笔记本、钢笔、香烟、打火机……一字排开,整整齐齐摆在面前。
  他不但对刑警大队的办案环境无比失望,紧锁着眉头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感觉像是让他从繁华的大城市搬到了偏远农村,而且对刑警大队提供的服务也很失望。
  他看了看范子瑜找来的茶叶,顺手放到一边。从包里取出他自己的茶叶,等水烧开了泡上,很享受的闻了闻,然后端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品。
  范子瑜早知道他很牛,总是在外面跟刑警大队叫板。没想到他到了刑警大队还这么嚣张,干脆坐到电脑前不再搭理他。
  韩昕经常去城南派出所,对“陵海分局第一所”的副所长瞧不起刑警大队觉得很正常,毕竟人家那办案条件确实高大上。
  干脆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点点鼠标,把电脑连上相比城南派出所监控大屏很小而且很不清晰的LeD屛。
  “小韩,有没有声音?”
  “有,我找找音响放在哪儿。”
  “这在儿呢。”
  范子瑜站起来,从对面的工位取出一个小音响。
  韩昕接过来,先插上电源线,再把音频线插到电脑主机上。
  “就这个啊,跟我家十年前买电脑时送的那个差不多。”
  杨千里用看老古董般地眼神,探头看了看小音响,就差在脸上写着这东西可以扔了。
  韩昕调试了下,确认有声音,起身指指左边的墙角:“我们有大音响,也有话筒,在那边呢,只是用那个太麻烦。”
  杨千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笑了:“这不是跳广场舞用的音响么,能充电,好插u盘,声音挺大,没想到你们刑警大队这么接地气,哈哈哈。”
  大队的这个音响,确实跟广场舞大妈们用的是同款!
  配有两个无线话筒,每次开会都跟拖拉杆箱似的拖到会议室,把话筒放到主席台上,把音响搁在角落里,看着就好笑。
  值得一提的是,刘海鹏和蓝豆豆每次去户外开展禁毒宣传活动,也会把这个音响带去。
  虽然不够高大上,但真的很实用。
  韩昕坐下道:“杨所,我们就这条件,跟你们城南派出所没法儿比。”
  “你说你们刑警大队,怎么搞成这样了。一楼还有一排活动房,不清楚的真以为进了工地呢。”
  杨千里环顾四周,唏嘘不已。
  范子瑜的集体荣誉感比韩昕强烈,被笑话成这样却无言以对。因为跟城南派出所相比,大队的办公条件少说也要落后十年!
  他正郁闷,刚接上的小音响有了动静。
  抬头看大屏,原来汪宗义发起了群语音。
  “老王老王,‘花格子’出来了,老板娘好像在帮她叫车,我去跟‘花格子’,你和小李盯住林丽红。”
  花格子是杨朝梅的代号,之所以用代号而不是直呼其名,是担心被山城同行听出来。
  而用花格子为代号,是杨朝梅真穿了一条花格子短裙。
  王伟看了一眼刚钻进一辆网约车的花格子,低声道:“收到收到。”
  “老王,等等。”
  “汪队请讲。”
  “山城同行说路况比较复杂,一辆车容易跟丢,我们先去前面等,你那辆车在后面跟。小李、徐莉,林丽红交给你们了,一定要给我盯住!”
  “收到收到,绝不会盯丢。”
  ……
  前线共有三男一女四个民警,真正有办案经验的只有汪宗义和王伟。
  照理说他俩应该各带一组,分别盯杨朝敏和林丽红。
  但随着杨朝梅逃犯身份的确认,其重要性已经超过了林丽红。并且林丽红有孩子、有住的地方,明天还要给潘劲松发货,具有一定“可控性”,让李菜鸟和社区民警徐莉盯倒也无可厚非。
  而且,李菜鸟和徐莉虽然没什么经验,但他们身边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山城同行。
  韩昕没什么不放心的,杨千里也没有瞎指挥。
  范子瑜听了一会儿,干脆趴在电脑前打瞌睡。
  这时候,本应该早下班回家的张宇航竟推门走了进来,给杨千里递了根烟,坐下来看着大屏上的微信聊天框问:“现在什么情况?”
  “杨朝梅离开了足疗店,老板娘帮她叫的车。”
  “林丽红呢。”
  韩昕低头看了一眼记录,汇报道:“下午六点二十一分,她打车把下午买的小面调料、方便面、零食和牛奶送回了家。带孩子下楼在小区里的小餐馆吃饭,陪孩子在小区里的简易游乐场玩了十五分钟,就把孩子送回家,然后打车回了足疗店。”
  “期间她接触过几个人?”
  “足疗店里的那三位就不用说了,除此之外就是两个网约车司机和小餐馆老板。”
  杨千里冷不丁回过头:“还有去足疗店的客人。”
  韩昕连忙道:“对,还有去洗脚的四个客人,汪队都拍了照,但刚才进去的那个没拍成,离的比较远,晚上视线也不好。”
  正聊着,音响里传来李菜鸟的声音。
  不知道是他的牙龈炎比较严重,还是头一次听他说普通话,总感觉怪怪的,不过他跟山城同行正在说的事却有点意思。
  “朱哥,这就是我们所,这是值班大厅,这是户籍大厅,这是警网融合大数据指挥中心。这个屏够大吧,听我们所领导说,包括系统在内整个指挥中心花了两千多万!”
  “这是你们所里的指挥中心?”
  “是啊,厅领导都去参观过,不信我给你看新闻。”
  “你们所什么级别?”
  “我也搞不清楚,只知道我们所长副科。”
  “你们所里有多少民警?”
  “民警五十四个,辅警两百六十三个。”
  “这么多辅警?”
  “我们辖区大,上级又要求社区警务室要实现全覆盖,没一两个辅警不行啊。”
  “那经费呢?”
  “那是领导们的事,这我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社区民警每人每年有两万块钱的专项工作经费。”
  民警每人每年两万工作经费不算多,但具体到社区民警每人每年两万,并且是专款专用,那就很厉害了!
  山城同行显然被震撼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辅警的工资水平呢,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李菜鸟笑道:“这个要看工龄和绩效,社区队的我不清楚,我们治安队的老陈,好像是四千八百多。”
  “到手的?”
  “当然是到手的,社保医保不算。”
  山城同行又沉默了。
  李菜鸟自顾自的说:“这案子我们已经侦办到这个地步,最迟明天下午就能收网,刑警大队凑什么热闹,还派重案队的人来,就知道抢我们的功!”
  山城同行好奇地问:“他们几点到。”
  “他们坐的飞机十二点左右落地,估计要等到夜里一点左右才能赶到我们这儿。一下子来四个人,难道他们重案中队很闲吗?”
  “小李,你们那儿毒案是不是很少。”
  “比较少,全分局去年一共侦办了七起,缴获冰毒二十六克,其中三起是我们所里破的!”
  李菜鸟顿了顿,又得意地说:“其实我们所里最厉害的不是破毒案,而是抓电信诈骗的。去年抓了一百多个,最远的抓到印尼,把嫌疑人抓回来看守所都关不下,只能往兄弟区县公安局看守所送。”
  “你们还出国抓?”
  “徐姐就去过啊,我是八月份报到的,没赶上,不然我也能出一次国。对了,我这儿有跨国抓捕的新闻,朱哥,我转发给你看看。”
  ……
  这牛皮吹的有点夸张!
  城南派出所的条件是好,尤其那个警网融合大数据指挥中心,谁去谁会被震撼到。
  可这么高大上的派出所,全分局就这么一个。
  比如头墩派出所只有十二个民警,三台车。
  又比如城东、城北派出所,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城南。
  可以说斥巨资打造的城南派出所,是分局的脸面,是上级来视察、检查和调研时必须打卡的“景点”。
  李菜鸟不但跟西南省会城市的同行吹得天花乱坠,而且有图、有新闻报道的链接为证,隐隐带着股以点概面的意思,搞得像分局的所有派出所都这么豪橫似的。
  本色出演,表现的很不错……
  韩昕笑而不语。
  杨千里则边笑边点头,仿佛很受用。
  张宇航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听不去了:“杨所,你们所里的辅警工资那么高?”
  杨千里摸了摸下巴,笑道:“小李刚才说的那个辅警,上个月是拿了四千八。”
  “上上个月呢?”
  “上上个月跟你们大队辅警差不多,局里统一标准、统一发放的。我们所里又没小金库,不可能给人家加工资,一样不可能扣人家的工资。”
  能想象到那个辅警肯定是发现了一条的线索,有缴获,所以绩效奖金比较多,但就是那一个月。
  以分局给钱的效率,几乎可以肯定人家是等了很久才领到的!
  范子瑜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问:“杨所,你们所里的社区民警,每人每年真有两万块钱的专项工作经费?”
  杨千里捧起茶杯:“局领导说有,新闻上也是这么报道的,估计很快就能落实。”
  没落实就是没有……
  韩昕禁不住笑问道:“杨所,你们去年抓电信诈骗的,是不是真抓到了印尼?”
  “我们城南派出所参与了,一共去了五个民警。”
  “这么厉害啊!”
  见张宇航和范子瑜笑成那样,杨千里意识到跟自己人装没意思,解释道:“那是省厅的行动,我们市局是主力。考虑到女嫌疑人比较多,就从我们所里抽调了五个女同志参与押解。她们坐飞机去的,在印尼的机场接到嫌疑人就回来了。”
  “那李亦军给人家看的新闻怎么回事。”
  “那会儿我们有自己的公众号,自己的公众号不宣传自己难道宣传别人?话说你们中队不也一样嘛,陵海禁毒,整天宣传自个儿!”
  张宇航被搞得啼笑皆非:“杨所,你们城南真出人才!”
  连这都看不出来,不在一个段位……
  杨千里发现他比“韩坑”差远了,笑看着他问:“老张,你难道没感受到小李对单位的那种发自肺腑的自豪感吗?”
  张宇航追问道:“吹的天花乱坠,这就叫自豪感?”
  “你没怎么出过门,说了你也不懂!”
  “杨所,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懂了?”
  “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经常出门的人都知道!”
  杨千里放下茶杯,又敲着桌子强调:“这是对家乡、对单位的一种热爱,这是一种朴素的情感表达方式!在对待年轻人这个问题上,你们刑警大队差远了,都不理解年轻人,都不知道年轻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