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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虚空之中,陆行舟坐在莲台之上,沐浴在白光之中,看着莲台宝光外的虚空乱流,却是不禁感慨:
“旷古难遇的奇景......这就是开天之前?”
“这才是大神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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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陆行舟又看向了远处那位不久前才刚刚见过一面的老人,而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竟是对着他点了点头,不过也对,毕竟对这位老人而言,自己和他的见面恐怕就在数息前吧。
而他隔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通过游仙客赠予自己的书册,就已经将这横跨万古的布局说得很清楚了。
若非如此,陆行舟也不会那么早对天运出手。
毕竟按照顾云烟所说,秦万生早就已经在天运身上种下了魔念,所以无论是天运赢,还是陆行舟赢,
最后秦万生都会脱困。
但实际上-----
“真正中了算计的,其实是这位魔尊啊。”
按照秦万生的谋划,如果天运三魂七魄合一,成就大道,那他就会变成自己傀儡,而如果陆行舟将天运击败,那天运为了绝处逢生,也会选择跟他合作,所以无论怎么发展,结局都不会改变。
然而当天运不再是“天运”后,
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因为联系是相互的,当秦万生在天运身上种下魔念,以此影响他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加身自己和天运的联系,而天运炼化的魂魄傀儡越多,秦万生分化的魔念就越多,和天运的联系也就越大。
而在秦万生彻底夺舍天运之后,这种联系就会放大到极限。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再是只有秦万生能影响,甚至夺舍天运了,而是天运也一样能反过来影响秦万生!
这才是“天运”的真相。
篡天夺运术,还有天子封神术,根本不是“天运”开创的,而是仲丘为了引秦万生入局才创出的秘法。
为的就是现在。
当然,仲丘也并非是算无遗策。
想到这里,陆行舟不禁看了眼身旁的莲台,那是十四座莲台之中,唯一一座空着的,而它的主人则是-----
“顾云烟。”
这位的本命蛊留在了外界,恐怕也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入局,不过看这情况,倒也不影响大局就是了。
陆行舟思索间,浩气长河之上,只见仲丘足下一踏:
“轰隆隆!”
浩气长河剧烈翻滚,夹杂着仲丘的声音朝着四周传荡:“世人皆言阳神不死,非同道不可灭。殊不知阳神之所以不死,仅仅是因为其合道一界,与界同存罢了。秦万生,这就是你的底气所在。”
“但现在不同了。”
“九历人杰俱是我正皇天气运催生而出,你种魔念于他们,便是在不断加深你和我正皇天之间的联系。”
“他们就是你的催命符!”
仲丘袖袍一摆,霎时间,除却游仙客,陆行舟,萧禹余,李长陵,还有顾云烟那座空着的莲台之外,其余九座莲台齐齐绽放,而莲台上的九位人杰,更是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自己的道法气息。
霎时间,陆行舟只见到虚空中奇景一幕幕,如百花盛开。
有文华气冲天,字字珠玑。
有杀伐气盈野,点将列兵。
有刀光裂虚,有毒龙狂舞。
有如来诵经,有儒生念词。
有天师演符咒。
有道人观风水。
有百辟行影中。
他们都曾经被“天运”炼化为傀儡,而在这些道法气息的促使下,秦万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居然也出现了异变,原本属于“天运”的道竟是渐渐被剥落,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种陌生的气机。
那是一座棋盘,白子成绝杀之势。
隐于幕后,谋算天下,最后在第一历辅佐他人成就皇朝霸业,但甚至连春秋殿都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王禅。
“改天换地至今日起!”
“剥离!”
这一刻,秦万生心中的不安终于拔高到了极致,而随着仲丘的声音响起,这种不安迅速化作确实的恐惧,直接冲破了无情道的水面,在其眼眸中真切地浮现了出来:“你想让我退出合道状态?”
“你要将我剥离蓬玄界!?”
“不是我要剥离你。”仲丘的声音轰然响起:“是你自己选择了合道正皇天,选择了这座我所创立的人仙界。”
秦万生:“!!!”
这一瞬间,秦万生什么都明白了。
阳神不死,非同道不可灭,所以仲丘即使有浩气长河相助,也只能镇压和封印他,却无法彻底杀死他,但万万没想到,仲丘居然另辟蹊径,用一元之数布局,要硬生生破掉他与界同存的依仗!
念及此处,秦万生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我成道以来,坐看天下风起云涌,不知送走多少人杰,仲丘,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杀我?”
“你试试看!”
言罢,秦万生便直接爆开了天运,或者说王禅的身体!
但即便如此,那种冥冥中的气机联系却依旧稳固,只见仲丘伸手一挥,那涵盖虚空的浩气长河便立刻奔涌了起来,顺着那气机联系不断灌入封印之中,而后冲刷在封印内,秦万生的本体之上。
每一次冲刷,秦万生都可以清楚地感应到,自己和蓬玄界之间的联系正在不断被撕裂,乃至被取代。
但秦万生依旧在抗争。
“给我开!”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过后,却是大音希声,死寂的虚空内陡然有一朵蘑菇云绽放,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仿佛投石入水般激起层层涟漪,而在那涟漪的另一边,却是一副全新的景象。
坐在莲台之上,陆行舟瞪大双眼看了过去。
“哇靠.....”
-----他看到了一道人影
一道撑天踏地,广大如须弥的宏伟身影,哪怕是隔着虚空涟漪,隔着莲台的宝光,也让陆行舟感受到了窒息的压迫感,而仲丘座下的浩气长河,此时则正在循环往复,不断地冲刷着那道身影。
这是秦万生的本体?
阳神?
就在陆行舟震撼之际,陡然间,却见秦万生的声音,竟是撕裂了那虚空涟漪,在莲台周遭传荡开来: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替仲丘除恶?”
“太天真了!”
“你们可知,一旦我合道此方人仙界,那仲丘想要杀我,就需要灭掉这一方人仙界?到时界中众生都要与我同亡,而我合道的媒介乃是尔等气运,若是我死,你们便是气数已尽,一样也要死!”
秦万生的声音如雷贯耳,引动虚空动荡:
“仲丘看似正人君子,实则乃是阴险小人!”
“他是要拿你们和人仙界众生,不惜一切地杀我!你们都被他蒙在鼓里,却还想着帮他?真是愚不可及!”
秦万生并没有说谎,他甚至都没有用魔念去蛊惑他人。
因为有的时候,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具备杀伤力,他就不相信,这些各个时代的人杰真能无视自己说的话。
“陆行舟,你是第九历的,也是当代的人吧?”
“能走到今天,你的实力毋庸置疑,放眼九个时代,你恐怕也是最强的,难道你甘心就这样去死?还有你的弟子,你的门人,你的朋友,他们都会因为你的决定而死,你确定你想要这么做吗!”
“..........”
见秦万生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陆行舟不禁沉思了片刻,随后点头道:
“你说得对。”
“很好!”秦万生顿时狂喜:“只要你出手打断他们,我保证.....”
“但是我拒绝!”
“......???”
在秦万生惊愕的注视下,只见陆行舟一边摆着奇怪的Poss,一边义正言辞地说道:“我陆行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你们这种自以为我会答应你们条件的人,说不!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吧!”
秦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