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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桥下经过的人,是高仓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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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的个子,脖子上裹着厚实的围巾,两只手插在兜里,行色匆匆地从天桥下走过。
“奇怪,大晚上的她这是要去哪?”
江琦骏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梨衣。
因为高仓家的家主是一位比较严肃的昭和老头,所以从小到大对孩子们的要求都比较严格,江琦骏是男孩的缘故,再加上自己也比较自律,所以高仓健雄在他上高中之后就不怎么管他了。
但是对于两个女儿,他还是比较严格的,家里是有门禁的,没有特殊情况九点之前必须回家而且基本上也不让出门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把两个女儿保护地很好。
而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所以江琦骏看到梨衣出门,才会觉得这么奇怪。
他从天桥的这一边栏杆,又走到了另一边的栏杆,看着梨衣一点点走远,她走得很匆忙,并没有注意到天桥上有人注视着她。
辉夜原本正在和江琦骏说话,看到他盯着天桥下看了一会之后又跑到天桥另一侧栏杆那边向下看,走到他身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江琦骏指了指天桥下方的人行道:“我看到梨衣了。”
辉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晚餐时见到的江琦骏的另一个妹妹,说道:“可能是去便利店?”
“便利店在那个方向。”
江琦骏指向了家那边的方向,离高仓家不远处的公园边上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辉夜见他有些担心的样子:“都是高中生了,也没什么的。”
“我还是想跟上去看看,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出门也不太安全。”他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虽然被梨衣知道的话,这家伙绝对会臭着一张脸骂他多管闲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江琦骏也是答应过老爹会照顾好妹妹们的,这也是作为兄长的责任。
辉夜见他这么说了,也没什么意见,点头道:“好,我们跟上去吧。”
“嗯……嗯?我们?”
……
“说真的,我觉得你没必要跟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片刻后,江琦骏坐在辉夜的车上,对她说道。
辉夜观察着窗外,随意地说道:“江琦,一个男人在大半夜的时候尾随一个女孩,是会被警察抓起来的。”
“……那是我妹妹。”
“是兄妹的话,法官可能会酌情加重刑罚。”
“?!!”
什么歪理邪说。
辉夜指了指她自己:“不过这个时候,你身边有女伴跟着的话,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样一来,犯罪嫌疑人就会从一位上升到两位。”
江琦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脸的“你在逗老子?”的表情。
“说不定,量刑会被两个人一起分摊,要感谢为你分去一半刑罚的我。”
“不管哪个国家的法律都没这回事!”
江琦骏知道她在开玩笑,可是不吐糟一句他有点憋得慌。
说不定他和辉夜一起组团出道去漫才界发展,比他和玉介去漫才界的组合更有大火的潜质呢。
辉夜看着江琦骏纠结的样子,笑了起来,她笑得时候,眼睛很是好看。
她看向窗外,突然说道:“她出来了。”
江琦君也凑过身去,看辉夜那一边的车窗。
此刻,车子停在银行外的自动取款机不远处的大树下。
就在刚刚,他们俩在车里看着高仓梨衣去了自动取款机那边取钱。
现在,她刚从里头出来,正低头清点着几张纸钞。
虽然离得不算近,晚上的光线也比较暗淡,不过江琦骏还是看出了她手上那几张纸钞都是一万円的。
高仓家每个月给三个孩子的零花钱都是五千円,这点零花钱虽说不多,不过毕竟吃住都在家里,身边的同学大部分也都是这个水平的零花钱,有想要买的东西的话,就会选择打工。
不过高仓家没法打工,毕竟要帮家里的忙,这一点无论是江琦骏还是双胞胎姐妹都是这样。两姐妹还好一点,只是负责道场的清洁以及用具的维护,不过她们都在学校各自参加了社团,估计也抽不出什么时间去打工。
所以江琦君很难想象梨衣手上那几万円是她存了多久的钱。
最关键的是,她取这笔钱是做什么?是有想买的东西么?
江琦骏看到梨衣已经把钱小心翼翼地装好,东张西望了一阵之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好像没什么跟着的必要。”辉夜看了一眼梨衣的方向,对江琦骏说道,“看来,是你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作为大小姐的她,完全不知道几万円对于普通的高中生来说也是笔不小的数字,所以在她看来只是很普通正常的取了一笔钱而已。
江琦骏摇了摇头:“那倒也未必。”
他指了指窗外,辉夜疑惑地再次看去,很快嘴角微微抽了抽:“看来我需要收回前言,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出门确实是有些危险。”
街道上,一名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领带带在脑门上,满面通红的拦着高仓梨衣,正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被醉汉给缠上了啊……
高仓梨衣露出很为难的表情,小眉头紧紧地蹙着,显然对于醉汉的骚扰感到分外的困扰。
就在醉汉说得有些不耐烦,伸手抓向她的手臂的时候,高仓梨衣突然抬脚狠狠地踢向了他的胯下。
用尽全力,毫不留情面。
这让正要耐不住性子,准备下车给人“醒醒酒”的江琦骏去开车门的动作都停顿住了,这种痛击让每一个看到的雄性动物都会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恶寒一阵。
江琦骏看到那个醉汉捂着胯下,屁股高撅地跪倒在了地上。
而高仓梨衣也抓住这个机会直接跑了。
在车里目睹了这一切的辉夜啧啧了一声,回过头看向江琦骏打趣道:“江琦,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向你妹妹请教这一招。”
江琦骏有点不想去想像她学这一招是打算对谁用。
不过她这娇弱的大小姐身子,学女子防身术估计也就三分钟热度,大概到快要出汗的程度就会选择放弃,到一旁坐着优哉游哉地喝茶去了。
所以他压根没接她这茬,打开车门,赶紧下了车。
……
“啊啊啊,该死,真的要死了……”
那名醉汉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捂着胯感受着“蛋蛋的忧桑”,疼得面容都扭曲了,不停地倒吸着凉气,只觉得自己的小老二正在离他而去的边缘。
高仓梨衣虽然不和江琦君似的,锻炼出了非人般的体魄。但她好歹是职业剑士的女儿,虽然人看着小小个的,但也是从小锻炼的,身体素质不会差,而刚刚那一脚她可是毫不留情。
“这臭丫头,别让我抓住你,下次如果再见到……”
醉汉还在骂骂咧咧的,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还不等他骂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一双大手按着他的大半张脸,直接把他整个人都从地上提溜了起来,扣在两侧太阳穴的大拇指和无名指正在缓缓向内用力。
“谁?谁?!”
醉汉大惊失色,透过遮挡在眼前的那只大手的指缝,看到一个留着寸发的年轻人,以及他身后的和服少女。
“刚刚家妹真是承蒙照顾了!”年轻人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作为报答,就让我为你醒醒酒吧!”
“痛痛痛,头要裂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街道上,响起了醉汉的悲鸣。
……
“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
辉夜看了一眼倒在路边的醉汉,对身旁的江琦骏问道。
“做错了事就要做好会被惩罚的觉悟嘛。”江琦骏不在意地说着,“‘是因为喝醉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种借口在我这儿可行不通,毕竟我是个平等主义者嘛。”
做了错事,就要有受罚的觉悟。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人,喝醉了还是清醒着的,都是如此。
这就是江琦骏的平等主义,是如同他做事准则或者人生信条一样的东西,也是他将来死后想刻在自己墓碑上的墓志铭。
辉夜想起初次和江琦骏见面的时候,他可是一本正经很是严肃地说着要揍她一拳,那个时候他也是标榜自己是个平等主义者来着。
她突然间有点好奇江琦骏的“平等主义”是个什么样的衡量指标。
不过不等她开口问,江琦骏一拍脑袋:“糟了,梨衣那家伙跑哪去了?”
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此行跟出来的目的。
……
幸运的是,江琦骏这一次不是一个人出来,他身边还跟着辉夜呢。
辉夜记得梨衣离开的方向,是去了地铁站那边。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多了,不过几条主要的地铁线都会持续到十二点才停运。
等到江琦骏两人赶到地铁站的时候,终于是看到了正在站台那边等地铁的梨衣。
两人和她隔得远远的,虽然此刻地铁站人并不多,不过梨衣好像有什么心事,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倒是也没发觉身后有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