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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网络基地时,天已经快要亮了,陆林北建议就在车里休息一会,然后直接去外交公寓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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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心里有事,陆林北虽然很困,睡得却不深,朦朦胧胧间感觉到似乎有小虫在手心里爬来爬去,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陈慢迟根本没睡,正在查看他的手心,还用指尖在上面轻轻地划动。
  察觉到陆林北醒来,陈慢迟立刻转身,可习惯深入骨髓,对于要不要装睡,感到犹豫不决,神情因此有一丝慌乱。
  “你在给我看手相?”陆林北笑问道。
  “没有……看了一点。”
  “不是应该看左手吗?”
  “左右手其实都要看……我是在练习。”陈慢迟终于找到一个理由,“任何技巧都需要练习,命术也不例外。”
  陆林北坐直身体,“很高兴做你的练习目标,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只是练习而已。”
  “你给我正式看一回手相吧。”
  陈慢迟摇头,“时机不对。”
  陆林北没有强求,伸个大大的懒腰,“你没睡一会?”
  “我不是很困。”
  “那咱们去上班吧,如果上午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回家休息几个小时。”
  在外交公寓,陆林北的枪支申请被驳回,三叔似乎认为他比刚入职时更不需要武器。
  他接到正式的任务通知:与内部情报员茹红裳专线联系,代号“创世林”。
  陆林北想不出这个代号与茹红裳有任何关联或是相似之处,只能推测是三叔随便想出来的。
  回到车里,陈慢迟为陆林北鸣不平,“你昨晚明明立下很大的功劳,为什么所有人好像都不当回事?应急司一向如此吗?”
  “是三叔一向如此。”陆林北开车回家。
  “那我对他印象不好。”
  陆林北给她讲什么是一收一放,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次的“放”有点太久、太远。
  陈慢迟听个一知半解,认真地问:“你不会对我‘一收一放’吧?”
  “不会。”陆林北从未想过要对她采取间谍那一套手腕,事实上,他从未对任何玩这种把戏。
  陈慢迟露出微笑,靠在椅背上,微微扭脸看着陆林北,“我也不会对你这样,我一收,就再也不放手了。”
  陆林北也扭头看她,陈慢迟突然间脸就红了,扭回脸,故意让长发垂下,正好挡个严严实实。
  回到家里,两人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两个小时,然后就得去赴下午一点的会面。
  从枚忘真等人那里没传来任何消息,鬼骇发出威胁之后,似乎没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陆林北与陈慢迟准时赶到茹宅,女主人还没起床。
  茹红裳是“夜行生物”,凌晨入睡,下午起床,可是在她约定会面时间的时候,似乎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或者是有意而为之。
  两人在小会客厅等候多时,将墙上的照片、画像仔仔细细看个遍,陈慢迟疑惑地问:“我俩很像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陆林北又带她回到那张老照片前面,“她年轻时也爱流浪。”
  陈慢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她这是旅游,根本不是流浪。”
  “所以只是相似而已。”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男仆进来,说:“小姐请陆先生面谈。”
  陈慢迟跟在后面,却被男仆拦下,“小姐只见陆先生一个人,请陈小姐在这里稍待。”
  “我会很快回来。”陆林北打定主意,无论茹红裳使什么花招,他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次会面。
  二楼另有一间半开放的茶室,茹红裳正坐在窗边吃“早餐”。
  她改换风格,穿一身朴实无华的衬衫与长裤,头发随意地编成两根辫子,但是脸部经过极其精细地修饰,粗看时素颜,细看时仍有小小的破绽男仆示意客人在几米以外停下,确保他没有机会“细看”。
  茹红裳端着一只茶杯,不喝,也不放下,微微转头凝望窗外,似乎要将自己融入一幅画里面。
  可惜陆林北不是画家,等了许久,见男仆没有反应,他只好自己咳了两声。
  茹红裳终于回过神来,放下茶杯,扭回头来,向陆林北嫣然一笑,但是没有邀他过来坐下,随口道:“抱歉,让陆先生等久了。”
  “反正我也是闲人。”陆林北微笑道。
  茹红裳挥下手,男仆悄声退下,陆林北仍站在原地不动。
  “今天没什么可以交给你的。”茹红裳端详面前的茶杯,好像刚刚学会如何用茶叶渣算命。
  “没关系,这是一场长久的合作关系……”
  陆林北已经准备好告辞的话,茹红裳却抢先一步叹了口气,“长久,多么沉重的词汇,世上真有人能背负得起吗?”
  陆林北的思路一下子被打乱,“如果没有别的事情……”
  “你要负责。”茹红裳突然显出一丝严厉。
  陆林北一头雾水,“负什么责?”
  “你插手我的生活,让我与程先生的关系发生重大变化,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陆林北微笑道:“我还以为自己会获得奖赏,该对茹女士负责的人是程先生。”
  “他不是一个负责的人。”茹红裳又变得有些哀怨,“从来就不是,年轻时背叛爱情,中年时背叛家庭,他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做出错误的选择,我该依靠这种人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
  “坐吧。”茹红裳柔声道。
  “我还有事……”
  “坐。”茹红裳命令道。
  陆林北只得过去坐下,窗帘像是了解主人的心意,自动闭合,挡住一部分光线,也掩饰妆容上的瑕疵。
  茹红裳再次变换语气,有点推心置腹的意味,“你和他不同,你是一个负责的人,敢于抢夺心爱的女人,虽然你利用了我,我仍然敬佩你。”
  “关于‘利用’这件事,我向你……”
  “别说出来,那会显我很庸俗。能为爱情出一把力,哪怕是别人的爱情,是我的荣幸。”
  “多谢。”陆林北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进应急司的时间不长吧?”茹红裳又改成闲聊的语气。
  “还不到一年。”
  “凭你的能力,前途无量。”
  “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别学那些虚伪的男人,你们的野心是隐藏不住的,而且没有这点野心,你们连男人都不算。”
  陆林北微笑道:“当然,如有升迁的机会,我会愉快地接受。”
  “单凭你自己的本事,机会什么时候能来?”
  “这种事情没法预测。”
  “从下往上看,当然无法预测,可是从上往下看,一切都是他们的安排,不仅能预测,而且预测得清清楚楚,你们应急司就没有空降下来的官员,升迁得比谁都快?”
  陆林北笑了笑,立刻想起丁普伦。
  “那就是有了,所以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本事,还有一点上层的助力。”
  “我宁愿凭本事吃饭。”
  “当然,你没有本事的话,谁愿意帮你呢?非亲非故的。我的意思是,你在本事之外,还需要走一点上层路线。”
  “这可难了。”
  “我能帮你,而且是越过应急司,直接与情报总局的大局长联络,他一句话就能改变你的命运。”茹红裳的手放在桌上,骨感而修长,看上去没做任何修饰,单凭这一只手,她就有资格做明星,而且没人能猜出主人的年龄。
  陆林北马上想起另一只手,在外交大厦的私密餐厅里,程投世也曾这样将一只手放在桌上,欲进还退,像一块微微颤动引诱鱼儿来咬的香饵。
  眼前这只手大胆多了,虽然只是放在那里不动,却给出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欢迎你来咬饵,小傻瓜。
  陆林北起身就往外走,茹红学猝不及防,愣在当场,没来得及阻挡,也没来得叫人。
  陆林北推开守在门外的男仆,快步走下台阶,直闯小会客厅。
  程投世果然在这里,正对着陈慢迟说话,陈慢迟涨红了脸,双唇紧闭,一脸警惕与恼怒。
  房门声一响,程投世也是一愣,陈慢迟趁机从他身边跑过去,奔向陆林北,抓住他的一只手。
  程投世脸上的指印已经消去大半,还剩一些痕迹,陆林北微笑道:“抱歉,可能又要连累你挨一巴掌了,再见。”
  说罢,不等程投世开口,拉着陈慢迟就走。
  陆林北开车急速驶向大门,远远看见大门紧闭,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坐在副驾驶位的陈慢迟一脸惊恐,但是没有阻止,也可能是在犹豫中,没来得及开口。
  大门还是及时打开,给这辆载满怒气的车子让路。
  拐到山下的公路上,陆林北切换到自动驾驶,向陈慢迟道:“让你受委屈了。”
  “他没敢怎样,而且我已经准备好了。”陈慢迟握紧拳头给他看,上面的戒指闪闪发亮。
  “原来你的戒指也是武器。”
  “当然,而且见到警察,它们不会被当成武器看待。”陈慢迟露出本性的调皮微笑,“真的很有效果,连格斗老师都承认,戒指能弥补一些技巧的不足,他是捂着脸说的。”
  陆林北也忍不住笑了。
  “我只是不明白,程投世明明……而且是在茹红裳的家里!”
  “这就是茹红裳的主意。”
  “我更不明白了。”陈慢迟松开紧握的手掌。
  “简单得很,对茹红裳来说,这就是一场猎杀游戏,咱们是猎物,她与程投世是猎人,捕捉之后合影留恋,再切成碎片,这就是他们的兴趣所在,也是一场报复。”
  “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她也猎杀你了?她是不是……”陈慢迟的脸再度涨红,这回是生气。
  陆林北摇摇头,“放心,我成功保住了自己的脸,程投世就未必了。”
  陈慢迟笑了,然后叹息道:“正常的世界与流浪的世界一样,处处都是危险。咱们还要来吗?”
  “要来,这是我的任务,你可以不必跟来。”
  “不,我也要来,而且我要选十枚最锋利的戒指。”
  陆林北大笑,重新接管车子,去往李峰回的家,准备迎接另一场挑战,真正的挑战,他期待的挑战,那不是游戏,而是生死搏斗,光是想到鬼骇可能牵涉到的宏大背景,他就觉得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