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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江憲盯著牆壁，心中泛起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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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祖師並未在門中記錄留下只言片語，甚至連這里的痕跡都是在猶豫之後才留下來，弄出了等待有緣人的到來的戲碼……仿佛就是不想讓攬山海一脈知曉這個秘密一樣……
“但是，字里行間，這位祖師頗為灑脫，並未有對門中怨恨之類的情緒……”
“這種人，應該是無比期待著解決門中詛咒才對。”
他有些不解，心念閃動之間，繼續向下看去。
“你肯定很疑惑吧？我為什麼不將那消息留在門中，讓你們這些後輩前去？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
“恐懼！”
江憲的雙眼瞬間一凝，眼神登時凌厲了起來，什麼東西能讓攬山海一脈的掌門畏懼？
“我在恐懼，我在畏懼……呵，真沒想到，我也會害怕和恐懼啊……但那最下方的一切，現在想起來，手還會微微顫抖。那里是真正的幽冥之地，鬼神所在！”
“一旦讓里面的東西出來……後果，將不堪設想！甚至……”
“會讓九州生靈滅亡！”
嗯？
江憲瞳孔驟然一縮，腦中念頭瞬間閃過︰九州生靈，並不是九州人類……在祖師看來，龍虎山下方的東西，危險性之高，足以讓當時的大漢的人和動物全部滅絕！
這也太夸張了點吧？
即便是滅掉當時已經衰落的大漢就足夠夸張了，滅亡生靈……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難以想像，暗暗搖頭，繼續向下看︰
“也許你會覺得我在夸大其詞，但這只是我的真實感想。雲錦山底，絕非人間。”
“我和張陵共同去下方探索，也險些死在里面……這還僅僅是對底層進行了一絲粗淺的探索，並未深入。當然，最幸運的是，下方形成了一種平衡，讓幽冥固定在那最底層。”
“想要解決詛咒，就需要深入，深入就可能打破平衡，一旦平衡破壞……幽冥，很有可能降臨人間！”
“那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當它們出現在人間，就意味著無盡的災禍到來。”
“我和張陵進入雲錦山，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加固了下方的封鎖，但這還不夠。”
“這樣的封禁，不一定能完全保證安全。”
“老家伙說要去青城山建立個教派，還想要聯系一些人，共同組建一個什麼府，想來也是為了以後不斷的加固封鎖吧？”
正一道和通天府也是因為龍虎山下的情況才組建的？
但是，如今兩方對于龍虎山下的情況，都不了解……
江憲心念轉動，眼中浮現出若有所思之色︰“是了……祖師說龍虎山底層深處有解決詛咒之物，但同樣的，這種寶物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極具吸引和誘惑……”
“就像——如何果實！”
“如果知道的人過多，難保有人不心生貪念。”
“貪念一起，自然會深入其中，祖師所說的平衡，也就很可能被打破……”
“所以正一道和通天府中，關于龍虎山下的消息必然會十分鄭重，保密十分嚴格，只有最值得信任的人才能知曉。”
他心中明悟過來︰“祖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在門內留下信息。攬山海一脈的人，但凡知道這消息，必然會前來勘探。一旦有人因為失誤，或貪婪破壞了下方平衡……”
“產生的後果，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所以，才將消息痕跡留在了這？”
“不對……”江憲思緒流轉，雙眼微微發亮︰“到了這里，說明已經知曉了一些龍虎山相關的信息，甚至是得到通天府的認可……繼續探索的話，也一定會前往龍虎山，還不如告知提醒一下下方的危險。”
祖師的行為想法，大體上應該就是如此。
他吐出口氣，看向最後一段的內容︰
“這里的尸蟲，狙如， 鳥想必你已經看到了。”
“五大副墓，各有玄妙，但最危險的，當屬這北斗之位了。”
“歲月變遷下，這上古的墓葬，也開始出現了一些縫隙。若是再晚上一些年，這里鋪天蓋地的尸蟲怕是要出去了，那時候，周圍定然生靈涂炭。”
“如今我以尸油為引子，震懾住這些尸蟲，讓它們遠離核心百丈，也不知能阻攔多久。”
“若是可以，盡量滅絕尸蟲。”
“你若想要進入雲錦山下方，必須要獲得張陵耗費三年煉制的白蓮燈才行，它就在這洞外的大殿之中，離開的路也在那里。”
“沒有白蓮燈，萬萬不要進入雲錦山底。”
“切記，切記。”
江憲的眼神變得幽深，目光落在最後那兩行字，心中念頭微閃︰所以，張天師當年煉制的天外寶玉，真的就是白蓮玉足？它還是龍虎山下的核心之一？
不過……這上面的一些描述，似乎有問題！
那些尸蟲，可沒在尸油出現後遠離百丈……哪怕是百米都沒有。
是因為歲月流逝之下，尸油本身的氣息變弱了？
他腦中思緒轉動，回想了一下從入口進入後的種種，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出口。
“看完了？”林若雪走到他身旁︰“有收獲嗎？”
“收獲不小。”他點點頭，眼神幽深︰“龍虎山下，可能比咱們想的還要危險許多……當然，這些可以回去後和徐真人他們討論。咱們現在要做的……”
他走上前，來到一根石筍旁邊，雙手剎那出現數道幻影，不斷的敲擊在石筍之上，發出一陣連綿的聲響，匯成一首曲子。
這曲子如滔滔浪潮奔流浩蕩，又似巍峨高山擎天屹立，一股洶涌澎湃堅毅傲然之感，頓時從三人心中涌現。
……
一面牆壁微微顫動，緩緩的向著兩邊打開。
隨著沉重的聲音響起，大門洞開，前方一片幽深漆黑。
一條十多米寬的黝黑通道映入眼中，在前方五十米處，出現一個拐角，後面的景象被堅實的岩壁所遮擋。
林若雪耳朵微微顫動，平靜舒緩的流水聲隱隱傳來，她跟在江憲身後，走出溶洞。一股微風吹來，吹散了洞內陰冷濕潤的感覺，平添了一分干燥。
“嗯？”
最後出來的賒刀人一愣，帷帽下的眉頭不由一皺，轉頭道︰“江先生……你也感覺到了吧？”
“感覺到了……”
江憲點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干燥的氣流進入口中，讓他的喉嚨和身軀都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里的空氣，太干了。”
林若雪面上神色也是一凝，手電照向周圍地面，她蹲下身子，手指觸踫撫摸地面的泥土和石頭，抬起頭道︰“地下河就在前方不遠，正常情況下，這里的空氣應該是陰冷潮濕。”
“地面上的泥土石頭也應該如此……”
“可是，它們都有些發干。”江憲目光沉凝，身子不自在的活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思索︰“這種不正常的情況，咱們在不久之前似乎經歷過了……”
賒刀人眼楮霍然一亮︰“剛進入第一條岔道的時候，那里牆壁上的苔蘚也很干！”
“沒錯……”江憲點頭，腳步向著前方︰“這里的情況，和當時差不多，只是要強烈了許多倍。想來，這就是主墓室內的布置了。”
“走吧……秘密，應該就在前方。”
三人很快走過拐角，轉身的一剎那，他們齊齊屏住呼吸，喉嚨微微顫動。
這一瞬間，三人失語了。
即便江憲看過許多雄偉的景象，經歷過雲夢澤的傳說，但這一瞬還是失語了。
如果他們之前在這里經歷的種種是奇異詭譎，那眼前的場景就是恢宏浩蕩，大氣磅礡！那雄偉的建築，那充滿了獨特歷史時代風格的建築，讓人心生震撼。
一座超過五十米高的巨大宮殿，悍然坐落前方！
它上接穹頂，下連地脈，身上無數的繁復紋路匯成了一副廣闊的圖案。無盡山峰巍峨林立，浩蕩江河奔騰不止，數不清的野獸飛鳥在原野天際翱翔游蕩。
一個高大的巨人傲然站立在中央，周圍無數小人恭敬的朝拜，他雙手呈張開又微微合攏的跡象，仿佛萬事萬物盡在雙手之間。
在那巨人腳下的正門處，一條百米寬的地下長河奔流而出。
平靜的河水靜謐無聲，仿佛可以承接一切，承載一切。
就在這宮殿河流外圍，一片片經過打磨，如同山坡的山壁上，無數搭建好的石屋井然有序的棕紅坐落其上！那不是幾十幾百，不是幾百幾千，而是成千上萬！
那密集的情況，宛如一片片打開的蜂巢，但所有房屋的房門卻齊齊向著一個方向——那最中心，頂天立地的宮殿。
好戲無數的臣民，無數的信徒，在祭拜他們的君主，他們的神靈。
大河兩岸，一尊尊足有七八米高的巨大雕像巍然屹立，各個相隔五十米，如同衛隊一般，一直連綿到宮殿的門前。那托舉著的燈盞上，一枚枚渾圓的珠子紛紛散發著一股股淡淡的朦朧光芒，將周圍照亮。
河水中一絲絲霧氣升起，在朦朧的光芒下騰挪扭轉飛快消失，讓長河仿佛化為了一條直通仙境的道途。
而在這道途盡頭的門前，那寬廣的大門前，坐落著一具骸骨
一具十幾米寬的骸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