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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神凰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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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宋植正蒙着白布混杂其中,沿途寻找着心仪的小摊。
只是经营面饰的摊贩多是日暮时分才出摊,此刻的宋植目光游走半响,却始终没有看到一位售卖此物的摊位,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
晚间的夜市这两日都不准出,莫非自己得将这白布戴两天吗。
“老板,一大碗水饺,加葱花不要香菜,一点点儿辣椒。”
宋植豪气的将几个铜板拍在了早点摊的桌上,这街来都来了,不如先填饱肚子先。
幸亏上次从朱吾世那换了些碎钱,否则单冲这碗水饺,一锭黄金递上去,老板一个早点摊赔过来都找不起这个钱。
“好嘞!客官稍等!”
这儿只是神凰街的一角,小小的早点摊已经坐了不少人,边吃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有闲扯邻里八卦的,也有草民之身议论军国大事的。
宋植环顾四周,这股市井的烟火气倒是让他有些恍惚,或许这才是适合自己的生活,如果褪去自己的身份,当一个市井小民似乎更为自在。
但宋植很快就叹了口气,如果是刚来到这世界那会如此想倒也无妨,可经历了一些事情他比这些平民百姓更清楚,和平的景象是短暂的,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就像焱狩的死亡,看似是高高在上人物的陨落,似乎遥不可及,但若深思而下,这种人物都会身死,他们这些百姓当真能安然无恙么。
这一切,必须得有个结果。
“客官!您的饺子来咧!”
“谢谢!”
正陷入沉思的宋植立刻朗声开口,刚才那些忧国忧民的劲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只剩下这大碗热气腾腾的肉饺。
宋植用木筷夹起一个锃亮的饺子,啧啧叹道:“皮薄馅多,一碗二十个,良心啊良心。”
“啊~”
这时宋植突然发现自己还蒙着白布呢,当下放下饺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后将布拆下盖在头上,然后将脸往前探去,这才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哧溜哧溜、
别看人瘦胃可不小,吃起饭来可谓风卷残云,尤其是躲着吃的更香,宋植此刻便是如此,几乎一口一个较为急切。
就在宋植的碗中没几个饺子时,一声温文尔雅的声音突然从他头顶上响起:
“宋大人?”
“恩?咳咳咳!!!”突然被叫到名字,宋植握筷的手一抖,嘴里的饺子还没下咽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但是碍于头正蒙着白布,宋植看不清来人的模样,赶忙举起手挥了挥,示意他认错人了。
来人正是萧念河,此刻他的两位侍卫正远远站在棚外,而他一纸白扇遮掩半面,正含笑望着身前的宋植。
虽然他贵为皇子,但是极少有人睹过他的真容,加上一身略显低调的打扮,周围的食客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并没引起哗动。
“里认戳人乐!”宋植好不容易吞下了嘴中之物,就矢口否认起来,头上裹个大布都能被认出来,这人谁啊?
萧念河呵呵一笑,见宋植不愿承认突然起了玩心,手指拎住白布轻轻一提,将宋植整个给露了出来。
此刻的宋植嘴角正是呛的油水,周围骤然的明亮让他有些懵,接着在其他人向这边看来的瞬间,条件反射的抬袖挡住了脸,蹭的站了起来。
只是他刚想发作,就发现了来人的身份,当下后退两步皱眉道:
“二,二殿...”
“嘘!!!”这回轮到萧念河慌神,赶忙示意宋植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宋植则是目露疑惑,伸手将萧念河手里的白布给扯了回来,边擦起嘴上的汤渍,边问道:“殿...萧公子怎么来这儿了?”
萧念河会心一笑,比起司徒殷他们这些官宦子弟,眼前的宋植似乎更会随机应变,这改口自然又无所顾忌,反而让他更添一分好感。
甚至都自动忽略了宋植从他口中拿回白布时的大力。
“路过此地瞧见宋大人,便来问询一声,近来可好?”萧念河轻摇着白扇,举手投足间就如一般的富家公子哥。
“我自然是尚可,没什么特别的。”
宋植看着已经变色的白布,随口回答道,心里则是想着这布还能用么。
“怎的突然孤身来到西市,这神凰街以琳琅商品名满天下,宋大人应不单是来吃水饺的吧,可是有欲购之物?”
宋植继续用衣袖遮掩着脸,思忖片刻后回答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来买面饰的。”
萧念河一愣,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赞同点了点头道:
“面饰么....啧,宋大人或许确实需要此物,否则宵小之徒见到你的容貌,或有非分妄想。”
宋植抿了抿嘴,差点就忍不住斜睨起他,心想宵小之徒我倒不怕,就怕背景又大又爱舔的,说的就是你小子!
“说到面饰,虽然吾出宫不多,但也是知道有家铺子不错,宋大人正好有此需求,不如一同前去?”
宋植见萧念河笑脸吟吟模样,倒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
“行,那就有劳二...萧公子带路了。”
萧念河这才带着宋植走出了棚子,那在外驻足的护卫佑雷一看到宋植,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始侧身给身边新来的同伴讲起这其中的因由。
但从这个新护卫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表情来看,恐怕佑雷口里吐出的,多是添油加醋,非常不客官的科普。
“宋大人,其实遮掩面容,并不一定要面饰的。”
萧念河闲庭信步的走在街上,周围的百姓匆忙赶路,偶尔撞肩而过他也未曾计较,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气度随和,若不知道他的身份,恐怕没人会联想到他的来历。
虽说他平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气质全然不同,如换了一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植愿意和他攀谈两句,只要不涉及他们皇家自己内部的党争即可,等等!话说街上走一段路....应该不算参涉吧?
“殿下的意思是?”
街上人来人往,倒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轻声细语,宋植又改回了口,看着萧念河的手已经知道了答案。
“没错。”萧念河将手中白扇一合,笑道:“这扇亦可遮面,且能平添文气,你身为礼部员外郎,平日腰间别一把木扇也是极好。”
说罢,他将手中木扇一递,说道:“这是前朝文豪欧阳崇老先生的五扇之一:阳春白雪,送你了。”
听到这话宋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嘶,这白扇原本看着平平无奇,怎么听萧念河这么一说,突然就雅致起了呢?
“不了吧,如此贵重的东西,在下受不起的。”宋植果断摇头拒绝了,有些人的东西拿再多也没事,但是有些人情还是不欠为好。
毕竟可不想还。
似乎早已料到宋植会拒绝,萧念河继续说道:
“呵,欧阳崇的五扇都在我的手上,除此之外其他文人大家的墨宝更是数不胜数,区区一把阳春白雪,你拿走无妨,莫再说不要,否则就是折了我的脸面。”
这话既出,宋植也不好再做推辞,否则显得有些过了,接过了这把白扇后宋植面露惊讶之色。
阳春白雪入手处温良如玉,所用之木是定仙山巅的寒桃枝,经过数十年的手温软握,终成大家之感,开扇之时桃花香铺面,令人心旷皆怡。
纵使宋植不懂这些文玩,依然能感受到此扇的珍贵不凡。
见宋植暗暗点头的模样,萧念河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所言非虚类似的收藏确实极多,但这阳春白雪却仍是他的心头好,乃是五扇之首,在扇林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他刚开口的时候其实心底暗自懊悔,若真的送出怕自己后面会心存惋惜,但宋植愈是不要,他越发想送出去,直到现在看到宋植眼底隐藏的欢喜,他才肯定了,自己多半是不会后悔了。
用白扇遮住脸,宋植倒是好好体会了一把文人之感,也不必再一直抬袖遮面了,这种感觉倒是更加自在,毕竟戴着面饰也容易被人用怪异的眼神看,而手持纸扇,却又装又飒。
“到了。”
萧念河领着宋植停在了一间雕龙刻凤的阁楼前,在神凰街上如此气派的装潢,除了那些酒楼茶肆,也就这有这间杂物铺了。
“天宝古物...”宋植仰头念出牌匾上的大字。
“这儿有很多稀奇玩意,面饰....多半也有吧,走,咱们进去瞧瞧。”
说完,二人便迈步进了这间天宝古物,阁楼内空间宽敞,却没有什么客人,想必其价格也是不斐。
也没人上前招待,二人倒是自得其乐的闲逛起来。
宋植走到了一把兵器前,这是柄锈蚀的长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标价竟然是十两黄金。
“这是三百多年前,当时一位雷狩所用的兵器,传闻快如闪电迅如疾风,可惜随着主人被妖物吞进了肚子,直到一百年前那头兆妖被剿灭,才从其腹中找出了此刀,可惜这刀身虽在,却已散尽当年风采。”
宋植懵了,这种老古董居然也有的卖,居然是曾经的狩所用的兵器,难怪一把烂掉的刀还能卖这么贵,可是买回去是为了啥呢。
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正如店名一样,这儿尽是在历史上流过浓墨重彩的武道强者和文坛宗师所留下的古物,从狩的残兵到大儒的亲笔,甚至古代皇帝的御笔都有的卖,宋植不禁啧啧称奇。
再看向萧念河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宋植大概猜测到了什么,这件铺子背后的老板,恐怕只能是朝廷了,难怪萧念河说自己极少出宫,却对这里了如指掌。
“殿下为何出宫呢?”宋植突然问道。
萧念河一窒,笑着回答道:“平日父皇管教甚严,我等皇子皇女只有逢年过节能获准参与一趟庙会,但父皇近年来龙体有恙,也不怎么强加管束了,所以得空我便爱出来走走。”
“最开怀的的便是去到不夜城,见识了大好山河,也...”
宋植的注意力却突然被一物吸引,没有注意萧念河要说什么,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
而此刻的店门外,佑雷和另一个侍卫正老神在在的伫立在屋檐下闲聊,如宋植所料的一样,这间‘天宝古物’正是朝廷的财产,里面的高手比他们还强得多,因此完全不用担多余的心。
“老雷,你说的真的假的,这么邪乎?”新侍卫代号鬼马,也是一位准一品高手,此刻面色将信将疑。
“骗你作甚,那日我可是亲眼所见,宋姑娘,哦不宋大人放的屁都是香的,直接将我们殿下迷得那是神魂颠倒。”
鬼马赶紧示意他打住,转头看向四周道:
“你背后这么议论殿下,真就不怕杀脑袋?”
佑雷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道:“我如此忠心耿耿,殿下不至于....咦,你看那是谁!”
佑雷小眼一眯,向一个方向指了过去。
神凰街上,一道身着素服的倩影正在几位女婢的拥护下朝这边快步走来。
虽然离得远但两位二品高手都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赶紧躲到了廊柱后,异口同声道:
“怎么是公主?”
“糟,公主怎么来了。”
佑雷脸色微变,二殿下和其他皇子公主不同,因其擅自离京南下,被陛下一怒之下罚禁足一年,这次出宫可是打点了不少关系,才悄然而出,那日宫门处的太监和禁卫军都是其手下宦官和统领的差使,因此无需担心。
唯一的变数是那日偶遇的宋大人,但是殿下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可若被公主撞见,以公主这每日叩见圣上的习惯和关不住的小碎嘴,那不是铁暴露了,以陛下对二皇子的严苛,届时恐怕殿下深宫直接坐到驾崩才能重见天日。
就在佑雷和鬼马想着如何报信的时候,辕靖公主已经走到了天宝古物的门口,只是跺了跺脚下的泥土,便直接向里走去。
而天宝阁楼内,萧念河正站在宋植的身后,一起仰视着墙上的一物。
侥是见多识广的他,也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