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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去慈溪县前,他分别给一班手下交代下去的任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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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去搜集些信息罢了,倒没有什么难度,时间虽短,以乙三四的能力,大约也有些结果了。
乙三四恭敬道:“大人,虽有所获,但都是些道听途说,也不知抵不抵用?”
江舟摆摆手:“无妨,你说来听听。”
“属下到怀水沿岸一些村子打听了一下,听当地村民说,那妖牛是从水里出来的,”
“最初,是几个江上打渔的渔夫看到,江水突然炸起十余丈高的大浪,从中分开,一头青牛从水中狂奔而出。”
“跑到岸上,发了狂也似,四处横冲直撞,也不知撞到了多少房屋,踩踏了多少良田。”
“这只是最初一次,听闻这青牛一共出现了五次,每次都只是四处狂奔,也无甚目的,而后便奔回水中。”
“此牛若只如此还罢了,更严重的,是其每次出现,都伴有大水,沿途诸多村庄,都要遭灾。”
“沿岸百姓苦不堪言,也曾多次告官,只是听闻司中去探过几次,结果却都是不了了之,这案子,也就沉积了下来。”
江舟闻言不由道:“只是狂奔,不曾害人?”
乙三四挠头思索:“倒是不曾听闻此妖牛专来害人之事,”
“只是此牛每每出现,便是房倒屋塌,地震水涝,也有不少伤亡。”
江舟道:“可能知晓这妖牛何时出水?”
乙三四道:“这倒是好知晓,据沿江村民所言,此牛几乎每月出水一次,虽不固定,却几乎都是在月末前后几日。”
江舟道:“如此算来,近几日此牛便又该出来了。”
乙三四盘算道:“若无差错,也就在四五日内。”
江舟当即道:“你去叫上三两人,带上家伙,这几日,我们便去怀水边上住下了。”
此时已将近月末。
乙三四的消息要是没有错,那头妖牛就差不多该出现了。
这妖牛的案子,是他从那些积案中挑出的。
目前为止,看起来并不复杂。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头妖牛很有可能是中三品的妖魔。
这也是这案子会积存下来的原因。
南州肃靖司中三品的高手其实不算少。
至少有上百个。
但是分配到南州数十个郡县中,每个地方最多也就那么几个。
吴郡司里的中三品高手也不多,至少他知道的不多。
不算四品的李玄策,和高深莫测的老钱。
他见过的就只有一个许青,听说千机堂、万象堂中还有几位,不过江舟没有见过。
他估摸着,刀狱内应该也是有的,不过那里太神秘,等闲无法窥探,轻易也不会出来。
涉及中三品妖魔害人的案子,虽然算不上太多,却也不少。
人手却只是那么有限几个,即便想管,也得排号不是?
像这次妖牛出现之地,是在鄙野之地,这种地方,有人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但几时管,怎么管,那得听天由命。
若非江舟这次在生了尘的积案中翻了出来,恐怕那地方沿岸百姓,恐怕还得长时间活在阴影中。
知道了那妖牛可能出现的时间地点,江舟就直奔目的地。
至于那妖牛是什么,为什么会时不时地跑出发一回疯,江舟也不打算花费时间去调查。
在肃靖司待了也有一段时间,妖魔也算杀了不少。
江舟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准则。
人妖有别,妖中不是没有好妖,但非我族类,不能用人情人理去判断。
他判断妖魔该不该杀的准则只有一个。
没有害人杀人,在他这里还有机会。
一但出了人命,就该杀,不冤。
……
妖牛出现的地方,距离吴郡二百余里的怀水一段。
这么偏远,会被忽略而积留下来一点也不奇怪。
“大人,我们在这里,真的能等到妖牛?”
怀水之上,一艘乌篷小船随波逐流。
江舟带着乙三四坐在篷中。
其他的几个巡妖卫和执刀人被派到另外几段江岸守着。
乙三四一脸怀疑道:“那个小娃子能有多大本领?他说的话能靠得住吗?”
“万象堂居然连个十几岁的黄毛小娃也收?”
他说的是万象堂中的一个奇人。
江舟升任校尉,已经有权使用万象堂的人力物力。
来之前,他就找到万象堂。
想找个人为他推算下牛妖下落。
毕竟他知道的消息并不确切,有资源不用,傻傻地去守株待兔,未免太蠢了些。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毛遂自荐。
卜算之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舟本就是打着一试的念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那小男孩一见他,就算他福德伴身,为别人卜算吉凶或许困难。
但算他就简单了。
当然,只是算吉不算凶。
至今为止,能看出自己福德伴身的人也有几个,但每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江舟便让这小男孩为他卜了一卦。
于是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那小男孩说了一个方位,便是此处江面上。
还给了他一张卦辞。
江舟见乙三四满脸疑惑,只是笑了笑,低头看向手上的卦辞:
“渔翁寻鱼运气好,鱼来撞网跑不了,别人使本挣不来,谁想一到就凑合。”
“雷遇风来,恒心有成。”
一般人看来,必定是不知所云。
江舟但是有些猜测。
他来此间前,也算熟读易经,虽不通,却能熟记一些卦象。
关键不在那首打油诗一样的卦辞上,而在最后两句。
易经中,震为男、为雷;巽为女、为风。
“雷”自然是指他自己。
所谓雷遇风来,恒心有成,十有**,是说他只要耐心等待,只待“风”至,或遇到“女”时,那妖牛便会出现了。
此间虽无易经,传闻上古却有圣人制八卦而成大道。
江舟觉得挺神奇的。
正思虑无言间,忽闻江上飘来一段清脆歌声。
“隔江看见野花开~寄声情哥郎替我采朵来~”
“姐道,我郎呀~你采子花来~小阿奴奴愿捉花谢子你~决弗教郎白采来~”
好大胆泼辣的词儿……
这曲听得倒悦耳,但这词在此间却是少有的出格。
江舟听得有趣,忽闻歌声骤断,一声惊呼。
一阵突兀的大风刮过,连他屁股下的船也剧烈摇摆起来。
那小子……
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