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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语出,可谓是吊足了夏皇的胃口,同时也让他那张喜怒无常的面容,终于有了转变。
“有何良策,快快言之!”
“陛下且听,臣有三计合一,可诛北凉王。”
“第一,许诺三皇子储君之位,颁布一道圣旨传于平西侯,叫他举兵前去讨伐北凉王。”
“平西侯白尘沙,正是三皇子的亲生舅舅,若是将大夏储君之位定于三皇子,那他自然会倾尽全力。”
“第二,臣身后之宗门,也有宗师高手存在,甚至不逊于五品,此番为了替陛下分忧,臣已经请了两名同道千里迢迢赶来,只为诛杀北凉王。”
“陛下只需假意传出一道圣旨,交予臣的那两位同道,并遣他们为使者去往北凉,到时候图穷匕见,就算北凉王迈入先天,甚至在六品中都算是强者,但在两名媲美五品的高手面前,也只能有一个下场!”
说罢,慕悠之轻轻一笑,随后抹了抹脖子。
而这一席话,也着实是叫夏皇吃惊不已。
“第一计不错,白尘沙一生无子,朕的那个小三儿在他眼里,就和亲子无异,如果将储君之位赐予他,不怕平西侯不出力。”
“至于第二计...”
夏皇抬头,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这个近臣。
“为何平日里,朕从未听你提起过背后有宗门存在?”
说到这里,这身穿龙袍的男子眸中渐渐幽深,带着几分冷意显现,周身气势也渐渐森严起来。
夏皇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想用一杯毒酒送走,足以见其对于皇权的迷恋。
眼前本来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慕悠之,突然爆出背后有一方宗门,而且还能请来两名达到五品的宗师,听闻此言,若是夏皇不生出警惕,那么他就是纯傻子了。
扑通!
眼前面色苍白的长袍男子突然跪地。
“陛下勿怒!”
“臣以前之所以未曾透漏底蕴,其实是因为我宗前些年在那中土大周遭逢大乱,时至如今已近乎破灭,只余下了两尊达到五品的宗师前辈尚还健在,其余的弟子也都已亡的差不多了。”
“眼下仇敌仍旧还在大周声名赫赫,如果最开始臣贸然暴露身份,一旦信息传到那大周的仇敌耳中,恐怕大劫将至啊!”
这跪伏余地的男子话语中既有惶恐,又兼带着诚恳,同时一双眸子于此同时抬起,正与夏皇的目光对视到了一处。
嗡!
本来面上已是彻骨冰寒,一身武道六品的实力暴露无疑的夏皇,正想对着慕悠之发难,却在目光对视之后一个恍惚。
奇异的光辉在慕悠之瞳孔里一闪而逝,随后夏皇心中怒火不知怎得,突然就慢慢消逝了下去。
“嘶...”
吃力的捂了捂脑袋,夏皇有些皱眉,好像遗忘掉了某些细节。
“朕这些时日以来,头疼倒是越发严重了。”
“行了行了,站起来吧。”
“朕也没兴趣继续追究你这些破烂往事,只要你这次请来的人物,真能将北凉王斩杀,那朕就赦你无罪!”
“前两计说完,那最后一计是?”
夏皇晃了晃脑袋,神情慢慢平复下去。
而跪在地面的慕悠之,则是大口喘了喘粗气,过了半晌才恢复过来,慢慢站起身子,额头露出了细密的虚汗。
“陛下请听臣言。”
“这最后一计,便是请咱们大夏的那位老祖宗出面了。”
“臣曾听闻,十年前时,那位老祖就已经触摸到了天象玄关,论修为就是在整个北玄域都算顶尖,要是有他老人家出面,那一切问题,不都是迎刃而解?”
抬起袖袍擦了擦汗,慕悠之看着情绪已经平复下去的夏皇,松了口气后,方才开口回道。
“...”
听到这最后一计,夏皇微微沉默片刻。
“如果老祖能出面,恐怕朕就是想杀那小子,也不一定能杀得,更何况他老人家现在...”
说到这里,夏皇欲言又止,不过到了最后只是摆了摆手,神情有些不耐道:
“此计行不通,以朕观之,就算是只用两计,再联合薛岳一同配合,也足以保得大夏万无一失。”
“就这样,退下吧。”
“朕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唉...”
说罢,夏皇摇了摇头,神情露出几分疲倦,已经没有了继续交谈的意思。
而慕悠之见此,也不敢多言,连忙躬身一礼,便退出了这大殿朱门。
此时天色黄昏渐暗,这一身青衫,面色苍白宛如书生模样的夏皇宠臣,一路未曾在皇宫停留,直接就回到了他处于夏京的宅院之中。
吱吱~~
慕悠之这座宅院,周遭种植不少树木,每到夜晚都有不少蝉鸣之声响起。
“殿主大人,你回来了?”
“不知此行可还顺利?”
刚刚走入堂屋,将门扉关闭,慕悠之的身后,便突兀的响起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转头一看,正见一周身尽数被黑袍裹着,宛如干尸一般的瘦柴身影。
在这夜晚临近之时,如此身影,倒是显得有几分恐怖意味掺杂其中。
而听到后面这略带恭敬的话语,慕悠之则是一脸晦气,道:
“别提了,差点被那皇帝给察觉。”
“要不是本座动用神魔七蚀,整整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数年,恐怕早就被他给觉出不对劲了。”
“这次本座还顺带旁敲侧击的问了下关于那大夏老祖的消息,只可惜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点收获都没有。”
说到这里,慕悠之脸上露出一抹冷色。
“不过就算是不知道那老东西的状态,本座也能猜出个五六成了。”
“以人之身,媲美神威,武道天象,超凡脱俗。”
“这么多年都没动静,而且一提到这老家伙就会引起夏皇的警觉,如果本座所料不差,应是破境失败无疑了。”
“眼下主尊复苏在即,以这大夏朝气运为祭奠,为他老人家的归来添上最后一把火,刚刚好!”
“所以在这要紧关头,不能出现意外。”
面色苍白,一袭青衫。
本来人畜无害的书生,早已不再是那金銮殿中诚惶诚恐的模样。
他看了眼眼前骨瘦如柴的黑袍身影,又望了下那阴暗中的角落。
“枯木、焚香。”
“待到那夏皇旨意传下来后,你二人便带着这份圣旨,去往北凉一趟,将那北凉王的头颅给斩下来!”
“这种不稳定分子能宰一个是一个,只是没想到本座还没开刀,竟就让其成了如此气候。”
“当杀!”
吱吱~~
夜空清凉,蝉鸣依旧。
青年看了眼那窗外漆黑如墨的夜幕,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