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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谭林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叼着筷子拿起裴雨婷的手机看了看，好半天之后，终于注意到水面的倒映之中有两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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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这人是石易宁？咦，旁边还有个人，这人是谁啊……”
虽说倒影有些模糊，但谭林姝还是认出了倒影的主人之一，但是另外一道身影她就认不出来。
裴雨婷点了点头，随后从谭林姝手上拿回手机看了看其他几张照片，无一不是风光怡人的景色，堪比摄影杂志的封面。
“旁边那人……石易宁去欧洲办事带了谁一起去，你自己想想。”
裴雨婷恢复了平时的那种平静，有些事情羡慕归羡慕，但真没办法改变，至少短时间内改变不了。
谭林姝用筷子底部拄着下巴想了想，道：“据我所知，石易宁是和黄秘书还有两位壮汉保镖一起去的，难不成另外一道身影是某位保镖大哥？”
咚！
裴雨婷飞快的敲了谭林姝脑瓜一下，道：“你还能再想些更奇怪的东西吗？”
谭林姝办了个鬼脸，她当然知道那道消瘦的身影不会是壮汉保镖，只是不想说出来让裴雨婷心情不好罢了……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因为她和裴雨婷的出发点不一样！
本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晚餐，如今的心情产生了一点变化，都知道被别人的生活影响心情是不理智的行为，可人事情绪的动物，根本控制不住。
“话说，你知道石易宁去欧洲是干嘛吗？说是出差，我看好像是去旅游……”
谭林姝扒拉着精致的盖浇饭，羡慕的说着。
裴雨婷道：“石易宁去欧洲应该和新成立的海怪动力有关，不过看起来他在欧洲的行程并不紧张，唔……看来要给我们的霸道总裁找点事情做才行！”
裴雨婷把面前的餐碟推了推，若有所思的嘀咕。
谭林姝大大咧咧的继续吃饭，听到裴雨婷的话后露出疑惑和感兴趣的眼神，问道：“你想干嘛呀？偷偷追到国外去？”
裴雨婷白了谭林姝一眼，道：“神经病才那么干……今天你们部门是不是接到一些投诉？”
谭林姝微微一愣，之后道：“每天的投诉都很多啊，这么了？”
投诉这种事情简直太普遍了，各种奇葩的投诉层出不穷。
“你每天上班都在忙些什么东西啊……今天有个投诉不一样，都惊动了你们部门经理，你不知道？”
裴雨婷对谭林姝的工作态度产生了极大的质疑，她这个其他部门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谭林姝作为客服部门的员工居然一团浆糊……
谭林姝皱眉想了半天，终于在一声恍然的噢声之后，她想起来裴雨婷所说的事情。
“你是说有人投诉斗音管理视频发放和评论的那件事吧？是闹得挺严重的，好像部门经理出面解释都没有摆平，事情还在发酵呢！”
“对，就是这件事！宋林凯都在协助你们部门的经理一起处理，看得出几位头头不想惊动石易宁，不如我们给石易宁通风报信，不然那些头头办事不利又延误了信息的通报，最后搞到无法收拾的境地就不好了！”
裴雨婷一脸认真的讲道。
她作为市场部的经理，本来以为也参与事情的处理，不过后来没有人通知她，她也没有过多的过问。
谭林姝嘴巴变成了吃烤肠的形状，她没想到自己的闺蜜如此腹黑……
部门经理极力处理事件，自然就想让这件事闹到大老板那里去，可这位居然打算去打小报告。
“我看你为公司着想是假，给石易宁添堵是真吧……”
“全世界就你有嘴巴……”
裴雨婷对谭林姝颇感无语，这是明摆的事情好不好，甩手掌柜带着美女游山玩水那么自在，疏于管理可不是好现象。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谭林姝停下筷子，对裴雨婷即将要干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感觉十分刺激。
裴雨婷摇晃着手中的手机，想了想，随后拨通了石易宁的电话。
杜塞尔多夫郊区本特拉宫前，石易宁在湖上和美女小秘书享受着湖光水色的静谧，黄佳颜的头枕在他的腿上，憧憬着某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
忽然，石易宁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接着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环境当中，这动静吓了两人一跳。
石易宁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来电人让他面色微微有点不太自然。
他刚发过朋友圈不久，这边就来了电话，感觉不太寻常。
黄佳颜见石易宁迟迟不接，捋了捋散开的头发，指了指岸边，道：“我先下去吧。”
她觉得是她在这里，石易宁不方便接听电话，估计有一些她不能听的秘密。
石易宁笑着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想那些事情，而是在想裴雨婷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想知道为什么，接听就行了。
“喂，裴经理，有什么事情？”
黄佳颜的眉毛微微轻扬，裴经理的称呼让她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表情显出内心的紧张。
“都下班了，称呼这么正式干嘛……不过我还真有工作上的事情给你汇报。”
裴雨婷清灵的声音显得十分安静，显得不急不躁。
石易宁面露疑惑神色，工作上的事情为什么要在非工作时间汇报，而且还是在他刚发过一条朋友圈之后，这里面有蹊跷啊！
“嗯，我听着呢，你说。”
裴雨婷酝酿了一下，道：“这件事是谭林姝告诉我的……”
一句话让坐在裴雨婷对面的谭林姝差点喷饭，她没想到自己的腹黑闺蜜一开始就把自己给拉下水了，看热闹的人立马成了热闹的主角，这种感觉很糟糕。
“姝姝讲她们部门今天收到一则关于斗音对投诉，情况比较敏感，宋林凯协同部门经理在积极解决，可似乎并没有得到改善，我怕他们解决不了，所以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赶紧通知你一声。”
石易宁听完裴雨婷的话后，脸上的疑惑神色更浓，宋林凯都参与其中了，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收到消息，如果出现了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才对啊。
“具体情况你那边知道吗？”
石易宁打算先打听详细情况，然后再做判断。
“嗬嗬。”裴雨婷用非常尴尬的语调笑了笑，道：“我只是听到了相关消息，具体情况……让姝姝给你讲吧。”
说罢，裴雨婷把手机递给不停摇摆手臂的谭林姝面前。
谭林姝都快被气死，她只想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怎么最后事情就跑到自己头上来呢，真是哔了驴。
“喂，石……石易宁，欧洲那边天气还好吧？”
谭林姝接过电话之后又紧张又尴尬，这一切都是裴雨婷策划的剧本，她完全没有开演的准备。
“阳光万里……不讲没用的，到底接到什么投诉那么严重？”
石易宁没有闲工夫扯淡，直奔主题。
“呃……就是，怎么说呢，就是有人拍摄了一段很具争议的视频发布在斗音上，然后根据后台的算法居然还给了热门，热门之后呢……整件事就受到了网友的广泛关注，然后很多人抨击视频当中的人和事。”
“投诉人就是视频当中主角的工作单位，觉得这件事给他们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说我们发布的软件对视频与言论管控不到位，如果给不出满意的答复就要去司法部门告我们公司。”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不过部门经理和宋助理那边已经在处理了，我感觉……对，已经在处理了。”
说完，谭林姝把手机以近乎是扔的方式还给了裴雨婷，她本想说她感觉事情不大，可转念一想她感觉没有用，事情并不受她控制。
谁能想到行为和思想十分大胆的谭林姝也有如此胆怯的一面。
石易宁听完谭林姝的话后久久未语，他已经听明白事情的缘由，这种信息他认为谭林姝不可能造假，因为整个部门都知道，随便一通电话就能问到，其中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把视频推给我看看！”
石易宁决定先看看视频内容再做判断。
裴雨婷“嗯”了一声之后挂断电话，非常的干脆，毫无拖泥带水，然后把视频通过斗音好友推给了石易宁。
“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吗？”
黄佳颜紧张又关切的问道，她听不到听筒里的内容，但从石易宁说过的话和面部表情可以轻易判断出一些事情。
石易宁摇了摇头，看到手机上斗音好友发来消息，于是道：“先看视频。”
说罢，石易宁点开消息当中的视频链接。
视频的拍摄视角一看就知道是非正常拍摄，拍摄者应该是装作打电话或者干嘛，然后用手机录下了这段视频。
视频有些晃动，但依然可以看清楚内容，一对岁数不小的男女躺在地上，身边一地狼籍，蔬菜叶子散得到处都是，有些瓜果类蔬菜被踩烂，电子秤托盘扭曲变形的摔在两人不远处。
视频并不长，只有十多秒，但是将整个事件的关键过程记录了下来，估计作者录制了很长一段，这是截取了最为关键的一段发布到了网上。
石易宁皱眉看了三遍视频，越看心里越烦，随后他点开评论，发现近百万点赞的视频居然一条评论都没有！
他知道这应该是公司那边处理的结果。
根据短短十多秒的视频，石易宁已经在心中把整件事复盘了出来，在回到15年之前，与此类似的新闻报道他见过不少。
他甚至可以脑补出评论区的情况……
黄佳颜也跟着石易宁看了三遍视频，她抬手捂嘴，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是他们投诉到了我们公司？”
好像在明知故问，又好像没有明知故问。
黄佳颜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真是这些人投诉，他们怎么有脸投诉，可如果不是他们投诉，也不会有别人来投诉……
“我打个电话问一问具体情况！”
石易宁关掉短视频软件之后想了想，最后拨通了宋林凯的电话。
放在平时这个时候，宋林凯已经下班，可今天他还在公司，几个部门的经理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比较特殊的是，法务部门的十多名律师（扩张了）全部在场。
从众人脸上可以看出，这是在紧锣密鼓的想解决办法。
“技术部门不能直接删除发布的视频内容吗？”
客服部门经理皱眉问道。
“直接删除当然没有难度，可是……韩主管，你来讲吧。”
技术部门负责人推了推眼睛，把皮球抛给了另外一人。
被称之为韩主管的人是违规视频筛查部门的负责人，他皱眉道：“由于视频本身并没有违规，如果直接删除，我们公司就违反了相关条例……”
“发布者如果不知情还好办，可万一对方查到了相关条例追究起来，公司不好交代！”
“说起这个，我就要说说你们网络安全部门了，这种视频怎么能发布呢，整个就不应该过审，唉……”
客服部门经理捶胸顿足，觉得这简直就是给公司找事情。
“我……”韩主管没想到会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这他当然不干，便道：“我们部门筛查视频又不是一个一个的看，那要增加多少人人力物力才能完成？”
“所有拍摄的视频会先经过一轮底层的机选，将涉及违规内容的视频投送到我们部门进行人工复检，这段视频根压根就没有违规，直接通过了机选，你让我们怎么办？”
“难道说你是在质疑老板编写的筛选程序吗？根本不懂视频筛查的机制，就不要乱讲话！”
扣帽子这种事情谁不会，韩主管不甘示弱。
客服部门经理被喷得哑口无言，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内讧，一致对外才能解决问题，便道：“发布者这边相比较明显好处理一些，我觉得我们应该权衡利弊，懂得孰重孰轻，两害相权取其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