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林院长的病房,惠主任很恭敬的推开门,让周从文先进去,然后看了一眼肖凯,自己跟在周从文身后走进病房,连院办谭主任都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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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病房,惠主任小心的弓着身子来到林院长的病床前, 随后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周从文身后。
“周教授,您坐,您坐。”
周从文这回真心有点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客气,他无奈的看着惠主任,“惠主任,不用这么拘谨,都是自己人。”
林院长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从文,又看了一眼惠主任。
“林院,诊断比较明确。”惠主任马上汇报,“周教授的看法是对的,我们……我认可周教授的诊断。”
“嗯!?”林院长的脑子仿佛变成了狗脑子,没听懂惠主任的话,瞪大眼睛看着他。
“林院,周教授认为是结节病,我也咨询了帝都的专家, 那面的意见和周教授的意见是一样的。”
“……”
林院长有些茫然。
“是这样。”惠主任把帝都专家和周从文不谋而合的意见都说了一下,“林院,您要是担心的话,建议做一个脑组织穿刺活检。穿刺活检,可以确定诊断是不是正确。”
“脑组织……”
林院长要不是半边身子有点不好用, 真想一巴掌呼在惠主任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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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惠主任的姿势刚刚好,就像是在招呼林院长——来打我呀。
脑组织穿刺,林院长一听到这个词,就想打开惠主任的脑壳看看他的脑组织到底都长什么样。
他的脑子里一定是进水了, 林院长半边脸木然,半边脸愤怒的看着惠主任心里想到。
“不做也行, 就是个穿刺活检,可以做气管镜。”周从文说道。
“气管镜?”
“林院长,结节病是一个比较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不过你别担心。”周从文解释道,“既然你拒绝做脑组织穿刺活检,可以用气管镜穿刺纵膈,取病理组织。”
这个……似乎还能接受。林院长因为半边脸不好用变得古怪的神色都为之一轻,似乎在考虑周从文的建议。
“气管镜我来亲手做吧,失误率降到最低,尽量保证安全。”周从文道,“胸科的事儿,林院长放心。”
这句话倒是真的,林院长虽然心里有对周从文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见,可周从文是世界第一这件事毋庸置疑。
气管镜让周从文来做,林院长还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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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求了林院长的意见后,惠主任开始忙起来。
准备气管镜,他随即看见周从文精湛的手法。
一般医院的气管镜都属于呼吸内科的检查设备, 胸外科很少有用的, 即便是用, 技术水平也就那么回事。
可周从文用起来却不一样,轻轻巧巧下进去,在纵膈的位置穿刺,一针就扎到纵膈淋巴结上,取出病理组织。
拔出气管镜的时候,林院长紧张的脸色发白,还没觉察穿刺活检已经做完。
“这是病理组织穿刺活检,惠主任帮忙盯一下,出结果告诉我一声。”周从文摘掉手套,“治疗方案按照咱们预定的来做,估计几天就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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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惠主任道。
“那我走了,林院长,谭主任。”周从文道。
把周从文送走,院办谭主任站在夜色之中,久久没有动。
惠主任这种一根筋的狗东西的态度转变,院办谭主任都看在眼中。这货平时对自己都没这么尊重,怎么换到周从文的身上他就不一样了呢?
而且这个诊断……对于院办谭主任来讲,简直就像是天马行空一般。
毫无联系的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周从文说,这就是最后诊断!
最开始还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当惠主任回来之后看见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其他人也都像是吃了哑药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真是……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院办谭主任站了足足十分钟,脑子微微清醒了一点,他回去看护林院长。
对于领导,院办谭主任把姿态放的极低,甚至他做的比林院长的儿子还要到位。
安慰林院长,等他入睡后,院办谭主任才蹑手蹑脚的来到病理科。
“你不知道,周从文周教授真的很厉害!”惠主任的声音传出来。
院办谭主任知道大半夜的把病理科主任从家叫来,又做技师的活、又要等什么固定、切片,最后才是病理分析。
一般来讲这套流程至少要2-3天,但毕竟是林院长的事儿,挑灯夜战是必须的。
可惠主任在这儿哔哔什么呢。
他没走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竖着耳朵听。
“惠凯,你是不是被骂懵了?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可听说周从文的脾气不怎么好来着。出国做手术,把日本教授按在墙上一顿打。”
“切,我说的是技术。”惠主任道,“原本院办谭主任让周从文来,我还有点不服气,凭什么啊,你说是吧。”
“那倒是,毕竟是二院的人,来咱们这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话说这事儿林院长知道么?我怎么觉得不可能呢。”
“知道,放心吧。当时看了一眼cT和核磁,周从文定诊是脑梗,做检查。但之后说不是……”
“这是你说的第三遍了,我觉得今天伱的脑子有问题。”病理科主任一边忙叨着,一边说道,“把蜡块给我,就在你手边。我说惠凯,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问帝都的专家,十年前我去进修的时候罗老师就是主任,之后参加学会和罗老师关系还不错,这可是我的底牌。”
“罗老师和周从文一样的说法?”
“罗老师说,风湿免疫这一块,全国是协和、912、华山最强,这种结节病他都诊断不了,只能求助风湿免疫。你说周从文年纪这么轻,怎么就什么都会呢?”
“是啊,我也奇怪着呢。”病理科主任道,“要说是黄老给的诊断,我一点都不惊讶,周从文来临床才几年,怎么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告诉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