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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架起了枪，耐心的等待着合金天使再次出现，同样是在天台上等待目标，同样是打算干掉一个超人类，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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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七八个月之前那个晚上，自己狩猎的超人类还只是比普通人力量更大，速度更快一点而已。
但现在, 他已经对这种长着金属翅膀能满天飞的异种都不感到夸张了，这场由超人类掀起的浪潮已经卷起了滔天巨浪，普通人只能祈祷自己不会被淹死。
唐吉听见了几条街外传来的开火声，但他决定继续专注自己的目标，那里的枪声是最明确的坐标，会把合金天使吸引回来。
唐吉猜对了, 差不多半分钟后，合金天使的身影从十三区西南方天空出现, 手里还拎着一个正在挣扎的士兵。
“抱歉, 帮不了你。”唐吉将合金天使套进瞄准孔中，计算着距离。
他使用的穿甲弹远比普通子弹重，虽然使用了更有爆发力的推进药，但射程依旧弱于普通子弹，唐吉需要那只铁鸟飞进两百米内才能保证杀伤力。
好在运气一直站在他这边，虽然隔着大半个世界，唐吉很怀疑好运先生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能覆盖过来，但那只铁鸟确实降低了高度，而且路线正好要路过唐吉所在的方向。
下一秒，唐吉终于知道那只铁鸟要干什么了，他打算来一次俯冲把手里的士兵砸过来！
唐吉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但考虑到这个超人类已经能在背后长翅膀了，再额外长一对鹰的眼睛也很合理。
但唐吉只是站在原地，手里的枪依然死死的瞄准对方, 看着目标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
合金天使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他今晚已经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但这些人的子弹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为了嘲讽这些不自量力的凡人, 合金天使特意采用了这种人肉保龄球的攻击方式打击对方的士气。
只是这一次，他惹错人了。
唐吉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的枪上，想象着仇恨之焰席卷子弹的场景，催动着火焰附着在子弹周围！
当合金天使进入射程那一瞬间，唐吉扣动了扳机，连续开火打出了三次漂亮的三发点射！
附着着仇恨之焰的子弹毫无悬念的穿透了合金天使的翅膀，毕竟它们的目标太大了，即使在俯冲过程中合金天使已经把翅膀收拢在身后，也依然比他本人目标更大。
九发子弹，命中了六发，合金天使的左翼瞬间短了一截，右腿也也中了一枪，从小腿骨中央烧了窟窿，整个人的飞行轨迹立刻偏航！
但合金天使在这一切发生前，松开了手中的人肉炮弹，任由尖叫的士兵砸向唐吉，才重新展开双翼艰难的控制着方向，在撞击大楼前一秒堪堪躲开。
为了多打一次点射, 唐吉放弃了躲闪的机会, 最后一次点射和撞击几乎同时发生。
体重在八十公斤左右的士兵就像炮弹一样，先撞在唐吉身上，而后带着他一起向后重重撞在墙壁上！
倒霉的士兵在第一次撞击时，就已经失去了生命，唐吉甚至能听见对方骨头断裂发出的声音。
而第二次撞击，则让士兵体内的骨骼和内脏收到了更严重的二次伤害，这一点从他几乎不成个的尸体上就看得出来。
至于唐吉，在多重防护装备的保护下，他只是感觉有些胸闷而已，只需要喘几口气，他就能站起来...
没错，只需要喘几口气，唐吉用意志力说服了自己的肉体，他不想去检查龙鳞甲内自己断了多少根骨头，因为这些骨头总会愈合的。
他的自我愈合能力已经算得上超人类级别了，虽然赶不上那些获得了癌变复原的混蛋，也比不上贪婪本尊的完美愈合，但总归生存能力远胜凡人。
而歼灭敌人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不能浪费。
唐吉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扔在一边，走到天台边缘沿着合金天使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只铁鸟虽然躲开了撞击大楼的命运，却没躲开坠毁的命运。
他在地面上迫降，滑出一条五米多长的沟壑，连金属翅膀都变形了，此时正试着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弯曲成诡异角度的右腿让他无法顺利完成这件小事，唐吉用步枪在他脸边开了一枪，算是打个招呼：“等着我，我现在就下去找你！”
唐吉说完，还用手指指了指合金天使，随后消失在天台上。
如果可能，他当然想用刚才的方式直接接过了那个超人类，但实际情况就是唐吉做不到了。
那九发子弹就是唐吉的极限，他还没完全理解自己能力，但显然将仇恨之焰附着在没有直接接触的物体上，并让它远距离，长时间独自存在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此前唐吉使用前奏时，都是近距离战斗，对这种负担还没那么深的体悟，而现在这九发子弹，让他颇有一种油灯耗尽的感觉。
他沿着来时的路缓慢返回，感受着自己身体内澎湃的生命力正在活跃，每下一层唐吉都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一点。
当他走到楼下时，那次撞击带来的伤害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而那只铁鸟还在原地挣扎，只爬了七八米远而已。
“一个活口，非常好。”唐吉蹲在合金天使面前，看着对方那张混合着恐惧和恍惚的脸，一脚踢翻了对方。
他双手抓住合金天使的脑袋，把它拖到和自己视线平行的高度，看着对方的眼睛：“嫉妒，是你么？能听见我说话么？”
“你在说什么？”合金天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了，他还没从不可一世的自己被击落中缓过劲来，就发现这个击落自己的枪手是个疯的！
“还有自我意识？”唐吉皱了皱眉头：“既然如此，不如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袭击王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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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合金天使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迷茫，似乎在疑惑唐吉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因为我们必须杀死他！”
“没有理由么？”唐吉下意识想开启摄像头，让长脑子的人分析一下嫉妒的能力到底如何发生作用的，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好吧，我换个方式。”唐吉决定使用自己的大脑：“谁命令你杀死王正道的？”
“没有命令，我们就是要杀死王正道！”合金天使一改之前脸上的恐惧，仿佛狂信徒一样狂热的喊着口号。
“你想活么？”唐吉叹了口气，再次转换方向。
“我不想死...”在涉及到非王正道的问题时，合金天使再次回归了理智，只不过显然之前的问题造成了他逻辑混乱，原本就不聪明的脸变得更加蠢了。
“王正道是我的朋友，你想杀他，我就杀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在这的原因。”唐吉看着合金天使的眼睛再次发问。
“我...我...我...”合金天使好像陷入逻辑错误的机器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开始抖动，同时口吐白沫。
下一秒，合金天使突然停止了抽搐，他的头一抬眼睛中已经不复之前的愚昧，反而炯炯有神：“这么折腾我的小玩具，有意思么？暴怒？”
“果然是你。”唐吉这才满意的松开双手，任由合金天使跌落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顺便说一下，我的名字是唐吉。”
“俗世的名字对我们没有意义，暴怒，你迟早会明白这一点的。”占据了合金天使身心的嫉妒就这么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打算：“很可惜，你没有完成我们之间的小交易，我很失望，我们本不该是敌人的。”
“我一直不喜欢超人类，尤其是拥有你那种恶心能力的。”唐吉满不在乎的回答，同时默默等待仇恨之焰的恢复，打算给嫉妒来个惊喜：“所以你现在又回去给开拓者们打工了？”
“对了，你头上那个炸弹帽解决了？”唐吉在自己头上比量了一个夸张的尺寸，嘲笑道：“我必须说，那玩意挺符合你的气质。”
“哼，语言上的侮辱对我毫无意义。”嫉妒虽然这么说着，但从合金天使的表情来看显然并非如此。
不过唐吉可以理解，毕竟嫉妒自从觉醒之后，就再也没遇到过能当面嘲讽他的人存在。
“我在为自己工作。”也许是多年没和人正常交流过的背景，嫉妒最终还是回答了唐吉的问题：“我得到了贪婪的血和暴食的肉，但还是存在风险，我不能冒着让自己得脑癌的风险取掉那些炸弹。”
“我和他们做了笔交易。”嫉妒看着唐吉，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挡我的路，你不知道我准备了多少底牌。”
“听起来都是废话，和我说的没区别。”唐吉轻蔑的看了一眼嫉妒：“你现在又去给开拓者当狗了。”
“随便你怎么...”没等嫉妒说完，唐吉突然拔枪射击，前奏威力巨大的子弹在仇恨之焰的包裹下，瞬间就让合金天使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炸。
远在几千公里外，某个地下基地中，坐在悬浮椅上的嫉妒突然双手捂着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伴随着嫉妒的惨叫，地面上一座小镇里的大部分人都突然凝固在了原地，好像世间陷入了静止，只有少数外来者和游客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
他们开始以为这是本地某种特殊的仪式或节日庆祝，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件事不是在开玩笑，顿时屁股尿流的打算逃离此处。
只可惜，在他们真正离开前，整个小镇恢复了正常，而那些逃离者在愣了一会之后，也面色平静的开始继续自己之前的生活。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唐吉最终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他没发的把合金天使的脑袋扭下来带给老兵，因为那玩意就剩下下颚以下的部分了，不要好发力。
所以他把合金天使的尸体拖到了老兵面前：“现在，告诉我地下避难所的入口在哪。”
“妈妈咪呀，真是见鬼了！”老兵虽然动弹不得，但还是难掩激动之情：“你知道你给我们解决了多大的麻烦么？听我说，你现在就是塔哈帮的贵客，接下来一步都不用你走！”
说完后，老兵激动的伸手从后腰处掏出了一把橙黄色的信号枪，用力亲吻了一下枪身，抬手朝天开了一枪。
“我们是被派出来解决那几个会飞的超人类的，结果刚出来就遇到了emP袭击，真Tm见鬼了！”老兵打出信号弹之后解释道：“我们之前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没想到功率会这么大。”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指着地上那几个重度赛博化的尸体说道：“我们打了一辈子仗，原本以为今晚会有个轰轰烈烈的结局，结果死的连个屁都不如。”
“那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如果完成任务时，遭到了信号干扰，就用这种方式通知总部，会有人来接我们会去。”老兵嘴角呆着一丝笑容：“多亏了你，陌生人，也许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是谁，想从这得到什么了，你已经得到了塔哈帮的友谊，只要我们有，就不会吝啬。”
“我是谁不重要。”唐吉摇了摇头，他不是来交朋友的：“我来这是因为我有个朋友被你们的人带走了，在地下，我需要找到他，然后带走他。”
“而且就像我说的，这些超人类的目标也是他，越早让我把他带走，你们的麻烦就越早结束。”唐吉看了看时间，对老兵说道：“至于你们和高卢高层之间的恩怨，和我无关。”
“哈哈，随便你怎么说吧，就算是你朋友引来的麻烦，现在它也成了我们的麻烦。”老兵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信不信，现在外面已经有军队把这里包围了，他们绝对会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铲除，不过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的人还有多久能到？”唐吉很欣赏这个老兵的处世态度，但他还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这里已经够乱了，嫉妒，开拓者，归化者，超人类，方舟组织，该有高卢官方，再加上个塔哈帮。
但真正的大麻烦还没来呢，天知道贪婪那个混蛋听说了这场派对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对他来说，这现在就像个顶级自助餐厅，到处都是活蹦乱跳的生猛海鲜，而且还有王正道这道主菜等着他品尝。
等贪婪在这吃干抹净之后，整个世界都得叫他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