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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卯时,朝阳还隐在地平线下尚未露脸,天色尚有那么一点朦胧,华阴城外却已经热闹非凡。
原来,李应荐那个贪官已经被革职查办了,新上任的知县程大人命人在四处城门口贴出了安民告示。
告示的大致内容就是鼓励大家回家过年,来年开春想办法耕种。
当然,新任县令程大人的意思并不是让大家回去饿肚子,但凡华阴县的老百姓,每人都能领取一石粮食和一两银子,省着点吃,挨到开春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朝廷的下一批赈灾钱粮到了之后,知县程大人也会派人分发到乡里去,大家在家等着就行。
还有什么苛捐杂税,包括田赋和劳役,根据皇上的旨意,全免了,大家无需再交一文钱税,回去之后好好想着怎么自力更生就行了。
那县衙的小吏刚把告示念完,城门口就出现一辆辆粮车,那上面一袋一袋的都是粮食啊,甚至,还有的车上还装着银箱子!
四周的老百姓见状,不由爆出阵阵欢呼之声。
那些县衙找来的衙役和乡勇也不啰嗦,直接就指挥着大家开始排队领粮食和银子了。
领了粮食和银子的老百姓那都是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的扛着粮食往家的方向走去,一石粮,一百多斤,他们扛着竟然还走得相当欢快!
不得不说,这粮食对他们的鼓舞太大了。
泰昌站在城门楼上,看着欢天喜地散去的灾民,不由微微点头道:“你叫程苑丹吧?”
新任的县令连忙拱手躬身道:“是的皇上,正是微臣。”
泰昌欣慰的看着他,赞赏道:“你,很不错,这法子都能想出来。”
这话是真赞赏还是说他自作主张呢?
程苑丹连忙拱手解释道:“微臣斗胆,私自开仓放粮,还请皇上恕罪。微臣是觉得县衙里收上来的粮食和银子都是李应荐敲骨吸髓贪来的,所以才微臣想着把这些发还给灾民。这天寒地冻的,老百姓在城外苦熬,一个冬天不知道会冻死多少人,让他们回去过年,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是。”
泰昌继续赞赏道:“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做的很好,知道为老百姓着想,就是好官,你过完年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一下,朕会派快船在潼关风陵渡等你,你去参加会试和殿试吧。”
呃,这个,怎么又说到会试和殿试上去了。
程苑丹都有些懵了。
他想了想,这才小心的道:“皇上,请恕微臣失礼,这县衙积压的事太多了,微臣恐怕没时间温书啊,没有一点准备去参加会试,微臣恐怕是白跑一趟啊,还不如留下来给老百姓办点实事呢。”
泰昌微微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去了,就一定会金榜题名。”
这!
皇上这意思是准备作弊啊!
科举能作弊吗?
那肯定是能作弊的。
只要上面人不查,作弊的方法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上面人指的就是皇上了,皇上自己作弊,那金榜题名自然没有问题。
程苑丹终于明白了,皇上是真欣赏他,看重他。
他连忙拱手躬身道:“多谢皇上恩典。”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又对一旁的刘应魁道:“文和,苑丹这主意是真不错,值得推广,西安府下面的州县都这么办吧,反正都是这些狗东西的贪腐所得,全发给老百姓,让他们回去过年。”
刘应魁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是神武营的铁甲骑兵到了!
泰昌毫不犹豫道:“文诏,去分派五千人护送文和上任,另外再派四千人即刻赶去商州,将那边的贪官污吏全抓起来,等候朕去处置,对了,再把商州所有士绅家里有功名在身的子弟都集中到州城侯着。”
曹文诏拱手道了声“遵旨”,便飞快的转身下了城墙。
泰昌又对一旁的骆思恭道:“派人去刘府通知一声,准备出发了。”
没过多久,神武营上万精骑便来到了城门外,那浓郁的铁血之气把城门口领钱粮的老百姓吓得都不敢吭声了。
还好,这些精骑并没有靠近他们这边,也没有打马乱跑,上万人马都整整齐齐排在他们对面,没有一丝扰民的举动。
曹文诏打马上前交待了几句,很快便有四千精骑沿原路直奔商州方向而去,而这时候,将近两百身着便装的锦衣卫也打马护着三辆马车来到了城门口。
泰昌见状,直接一挥手,带着众人下了城门楼,又跟刘应魁交待了几句,很快,刘应魁便坐上了一辆马车,带着十名锦衣卫高手和五千精骑直奔西安府城而去。
这时候城门外也就剩下一千神武营精骑和将近两百锦衣卫了。
泰昌直接登上第一辆马车,随即便挥手道:“出发吧。”
说完,他便掀开帘子,低头走了进去。
马车里,刘媛媛正心如鹿撞的坐在那里呢。
泰昌是害怕刘媛媛和刘宗祥留在华阴县城会出什么意外才把他们带上的,如果自己的女人和家人都没保护好,那他这皇帝可就真白当了。
不过,刘媛媛貌似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独处,那表情,简直紧张的让人心疼。
呃,这个怎么办呢?
泰昌坐在他对面想了想,随即问道:“媛媛,你觉得当皇帝的都很可怕吗?”
刘媛媛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皇上,臣妾只是怕做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
哦,怕不高兴啊。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微微笑道:“不如,朕给你讲个故事吧。话说有位知县,为官相当清廉,老百姓都极为尊敬他。不过,他有个毛病,那就是怕老婆。怎么才能不怕老婆呢?有一天早上升堂,他突然拿起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怕老婆的都站到右边去。他手下的衙役闻言,一窝蜂全挤右边去了,就一个衙役站在左边没动。总算见着个不怕老婆的了,县官连忙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右边啊?那衙役连忙回道:我老婆说了,叫我别往人堆里挤。好吧,这小子比我还怕老婆!”
刘媛媛很是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她很是吃惊的看了泰昌一眼,又瘪了瘪嘴,竟然没笑!
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那行,咱换一个。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认真的道:“可能刚那个太长了,我给你说个短点的。话说某次曹操设家宴款待亲信将领,两小妾为了争宠,竟然在另一桌打起来了。曹操见状不由大怒道:争什么争,你们同归于尽吧!于禁闻言,满脸难以置信的起身拱手道:多谢丞相赏赐。”
这一下,刘媛媛终于忍不住捂嘴娇笑起来。
其实,第一个笑话她就听懂了,只是她还没弄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笑。
她也是冰雪聪明之人,泰昌第二个笑话说出来她就明白了,皇上这是想逗她笑呢。
正好,她也有点忍不住了,干脆就捂嘴娇笑起来。
这一路泰昌都是柔声细语,时不时还讲个笑话,逗得刘媛媛开心的不行了,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很快消失了。
不过,到了晚上,就有点尴尬了。
因为华阴距商州州城足有三百余里,骑兵打马狂奔是一天即至,这马车一天却只能跑一百五十里左右。
也就是说,晚上他们得在野外扎营。
这刘宗祥晚上还可以可王徵凑合一下,挤一个帐篷里,刘媛媛又怎么办呢?
他们可没有带多余的帐篷,而且,泰昌也不放心刘媛媛一个人睡小帐篷里。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刘媛媛跟他在帅帐中挤一晚上了。
这晚上发生的事,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