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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驸马
封建社会属于皇帝专制,只要皇帝重视的,必然会被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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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直管藩国司,负责对于藩国的开拓、建设,其态度可见一斑。
藩国开拓时军队物资,建设时的国相,人才等,同样是内阁进行调配,让藩王尽快掌权,稳定藩国。
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套流程。
堵胤锡成为首辅后,才真切地感受到其支出之大。
拿秦国举例,两年的行军打仗,耗费了朝廷近三百万钱粮,两广硬生生地熬了两年,各县仓库没了一半。
后期的建设时期,朝廷直接拿给力了其五十万了结。
后面的辽国废了安西大半的存粮;齐国消耗吕宋,越国则是辽东,拿下高棉的卫国,则依旧是岭南。
草草一算,藩国均两百万,比之前预估的百万翻了一倍。
幸亏内帑出了一半,不然的话朝廷早就闹翻天了。
而现在一看,皇帝二十多个儿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不断增多,这谁受得了?
即使是一城一国,也是让人难受啊!
毕竟云南全省一年才三百万,贵州不过一百多万……
而全国,中省为八,富省为六,他们的财政自给自足,甚至有盈余上缴朝廷。
余下的穷地则是十六个,几乎靠着财政转移而活,就算是广西、云南一类的,也多多少少依赖一些。
开疆拓土就是财政不变,扩大支出,而藩国同样如此,甚至朝廷捞不着什么好处。
自然而然,百官们劲头就没那么冲了。
“湘国一建,朝廷就在南洋有了落脚点,朝廷也可以顺势开发那婆罗洲,以其为据点向四周开拓。”
朱谊汐意气风发道:“文莱本就算沃土,到时候朝廷也能省力些再建两个藩国。”
堵胤锡听着牙疼,对于皇帝的雄心壮志,他有心反驳,但却说不出口。
我的陛下,每年户部在藩国上舍去一两百万,这都够修多少里河堤,疏通多少沟渠了?
他不敢说。
屁股下的首辅位置,如此的舒服,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还不想离开。
“陛下圣明!”堵胤锡笑着奉承道:“昔日成祖朝设有旧港宣慰使司,如今我朝国势大兴,可再设之……”
“不行,荷兰人在那!”
朱谊汐眼前一亮,旋即又摇头否决。
如今时机不对,英荷战争还没有决胜负,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强横,目前的大明还无法彻底解决它。
要知道,其如今正处于巅峰时期,数万水手,百艘巨舰,把整个大明三大水师拉一起,才能勉强对抗。
“如今南洋大的很,没必要招惹它。”
“不过,湘国建立后,可就地培训一支水师,镇守南洋。”
“陛下,湘国距离吕宋较近,可以让吕宋总督代管,正好吕宋财税较多……”
堵胤锡轻声说道。
朱谊汐瞥了其一眼,立马就明白了其意思,轻笑起来:“没错,吕宋钱财余下不少,也该动一动了。”
堵胤锡笑了笑,没说话。
在财政上,对于富省和中省,田税采取三七分,商税五二三模式,可以说是剥削甚重,但其留余依旧可观。
而穷省即使是五五分,但依旧不足,朝廷不仅全返,甚至要补贴。
除非必要原因,不然的话朝廷对于地方钱粮留余是不管的,容易破坏默契和政治规则。
最典型的就是宋朝,全国养一城,地方除了发俸禄的钱,根本就是空空,就连普通的山贼都清剿不了。
所以对于此时的朝廷来说,合法且合情的消耗掉地方财余,就是最佳选择。
吕宋的富庶不言而喻,经过西班牙人近百年的开发,再加上有利的地理位置,一年赋税达到三百万。
烟草、金鸡纳霜、制糖、木材、矿产、生麻是其赋税大头。
同时,来自墨西哥的白银与大明的丝绸和东南亚的香料在吕宋进行交换,这种中转交易中来赚取利润,这种中转贸易形式被称之为“大帆船贸易”,赚取的利润更是大头。
每年留余百万,除去养兵、官吏的钱,最少能剩下三四十万。
对于朝廷来说,必须要想办法合理耗去部分才行,省得其坐大。
毕竟地方坐大,就是从财政开始。
“在吕宋设南洋水师,辖五千人,由吕宋总督管辖,算得上是大明的第四大水师了。”
渤海、东海、南海、南洋,每支规模在五千左右,合计就是两万之数。
在如今这个时代,碾压海贼,护卫海疆简直是轻而易举。
“陛下圣明!”堵胤锡笑着拱手道。
过了几日,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雪花,时间到了正旦大朝。
海内外藩国、大臣、土司等,纷纷进行朝会,向大明皇帝献上忠诚。
多年来的皇帝生涯,对于朱谊汐来说,他对如此繁琐的礼节已经感到厌烦,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各国献上的礼物相差不离,主要是为了体现恭敬。
而这时候,最令朱谊汐注意的,则是缅甸世子孙征灏,十五六岁的年纪,仪表堂堂,有礼有节,看上去颇为出色。
翌日,在皇宫中,朱谊汐再次接见了这位缅甸世子。
“外臣叩见皇帝陛下!”
孙征灏一板一眼地行礼,颇为老陈。
对此,朱谊汐心底是满意的。
当然不止是女婿,而是对于缅甸后继有人的开心。
作为宗室子,朱谊汐其实对于李自成和张献忠并无多少的恨意,相反,这俩人的行为,可是给他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湖广就是从俩人手中拿下的,甚至借着张献忠成功入主四川。
对孙可望这个人,从历史来看,只能说是目光短浅,野心太大,领兵打仗中规中矩,唯独经营一道颇为擅长。
历史上依托云南、贵州两地,建立营庄制度。
而所谓的营庄制,则是把云南的军民田地分成各个营庄,营庄由大西军派人管理。
征收田赋时,以十分为总额,收获五成归耕种者,五成归大西军,大西军再从自己的五成中分出一成给土地所有者也就是地主。
也就是541模式。
这种征收模式绕过了地主这个中间阶层,直接和耕种者对接,由于税额为分成制,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普遍提高,对于地主也没有赶尽杀绝,减少了抵抗性。
从而直接导致云南出现三年的大丰收,在明朝都很罕见。
这也是为何大西军能够抗清十余年,而夔东的顺军则战绩不显,一个稳定的根据地太重要了。
理论上来说,这种营庄制颇有种均田制的余韵,但架不住贪腐,制度是需要执行的。
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孙可望入滇后,听从了建议,不再掳掠百姓而是收赋税,强军纪,甚至开始治理官场贪腐。
可以说,之后吴三桂之所以敢造反,多亏了孙可望给他奠定的底子。
而朱谊汐目光长远,他深刻的意识到,营庄制日后必然会如同明朝军户制一样,土地被瓜分掉。
因为守护营庄的是军官阶级,其贪婪,且没有监督,虎头蛇尾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依托孙可望的能力,缅甸目前很安稳,但第二代接班却危险了。
王朝的二代能够顺利接班,难上加难。
孙氏缅甸的存在,对于大明来说颇为有利,更能扩大朝廷对南亚的影响。
“嗯!”朱谊汐赞道:“听闻尔自幼聪慧,如今一看,倒是不假!”
孙征灏则谦虚起来。
幕帘外,几个女子透着缝隙看着这位缅甸世子。
十六岁的广平公主,则持着扇子,偷看着这位世子。
广平公主是秦藩永寿郡王的翁主,为了嫁给缅甸世子,故而受封为公主,成为皇帝的养女。
皇后孙雪娘则看着羞涩的养女,道:“怎么,可曾入眼?”
广平公主则轻声道:“娘娘,可我比他打了一岁……”
“这算什么,女人年纪大些比较疼人。”
孙雪娘笑道,然后拉住其手:“既然你看中了他,那必然是成的。”
“别怕,到时候给你陪嫁好东西,有大明朝给你撑腰呢,谁敢欺负你?”
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私密声,孙征灏仿佛明白了什么,立马扭头看了过去。
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如何?”待孙征灏走后,朱谊汐看着孙雪娘和广平公主出来,笑道:
“人家模样可不差,委屈不了广平。”
“相貌都是无碍,只是不知腹中为草莽?”
孙雪娘问道。
“当然不是!”看着稚嫩中透着期待的养女,朱谊汐认真道:
“朕就派人去调查过了,孙可望数子之中唯此子最贤,所以才被立为世子。”
“你嫁过去后,他自然不敢欺负你,但你也莫要拿着身份骄横乱来,毕竟相隔万里……”
广平羞涩地应下。
朱谊汐心头叹了口气。
虽然联姻之事于国有利,但多少年的思想,让他心中颇有几分屈辱感。
但作为政治人物,情感这玩意是本就应该被忽略。
毕竟自古以来,君王薄情寡义才是正常,为了皇权和天下不惜一切代价。
这时,孙征灏离开了皇宫,坐着马车在北京街道上闲逛。
与新京的狭隘不同,北京城完全没有了防守功能,城内外聚满了人,大量的屋舍聚居在城墙根下。
“好多人!”呼着热气,孙征灏叹道:“这怕不是有百万吧?”
“世子,应该不止了。”陪在旁边的男人则出声道。
他是驻北京的王使,全称是缅甸遣明朝贡大臣,由于大明的重要性,故而这个在缅甸官职仅次于宰相。
同时,常年的驻扎北京城,两国的交往都靠其人,也捞取了不少的好处,是个肥美且清贵的差遣。
孙征灏明白,此人是宰相的预备役。
“据臣所知,大量的京营家庭就不下三四十万,多定居在外城。”
“您来北京城,就得去戏楼一条街瞅瞅,大小二三十座戏楼,每天听戏的人不下三五千。”
周山笑着说道:“您去瞅瞅?”
“好!”孙征灏洒然一笑,片刻后就抵达了长安戏楼。
“世子,这是辽王当年所建的戏楼,戏本最多,也是最新,京城老少都喜欢看!”
探目而望,窗外的街道一分为二,泾渭分明,右去左往,边上还有行人道,互不干扰,故而马车的速度颇快,几乎毫无阻碍。
新京城虽说是按照明式来建,但实质是按照昆明城来修建的,堡垒作用大于民事。
而且容量不过十来万而已,差距太大。
戏楼门口,公示台上写着:今日下午一场,《薛平贵与王宝钏》
晚上一场,《新白蛇传》。
“早就听闻戏楼不凡,不曾想倒是出乎意料的精彩!”
踏上楼梯,看着桌椅,以及空间那古朴的表装雕饰,都让人啧啧称奇。
在缅甸,这可是大贵族才能有这般豪奢,而在大明却是唱戏的地方。
刚踏足三楼,就见身后几个身着异国的士人,或许是朝鲜或者日本,说着听不到的话,让人倍感好奇。
“这是?”
“世子,这似乎是朝鲜人。”周山低声道:
“绍武二十二年是大比之年,明国上下,包括各藩国在内的士子,都要过来参加会试选拔。”
“听说今年参加的人数估计要超过八千人。”
“八千人啊!”孙征灏啧啧称奇:“整个缅甸的读书人,都不知道能否有八千。”
缅甸的汉人多是从云南迁移而来,是孙家的核心,读书人稀少,自然是颇为头疼。
而整个大明,人才何其兴盛啊!
“你说,我能从大明引一些读书人去缅甸吗?”
孙征灏渴望道。
“邸下,很难!”周山摇头道:“就算是去藩国,最近的有秦国,齐国,不会舍近求远去缅甸的……”
“不过您娶了广平公主,迁移普通百姓倒是容易了许多,也不会受到阻拦……”
听到这,孙征灏眼眸旋即一亮:“没错,我可是驸马爷!”
话虽如此,但孙征灏的目光却集中在那一桌朝鲜人身上,目光深邃:
朝鲜科举世袭严重,不知多少读书人和中人,落魄两班吃不饱饭,将他们引到缅甸,也比土著来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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