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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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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业行了一礼,并未因俩人年幼而有所轻忽。
笑问道:“两位如何称呼?”
小女孩瞅了他一眼,不愿回答。
那男孩许是涉世未深,较为单纯。
顺口应道:“我叫甘自如,她是燕怡君。”
略作停顿。
语带威胁补充道:“怡君姐姐将来要给我当娘子,你们可不许打她的主意。”
小女孩气呼呼地踢了他一脚。
责备道:“笨蛋,他们是从外面来的人,你怎么能把名字告诉他们咧?”
徐业面带微笑望着两人。
心中却大为吃惊。
这两个名字……
巧合?不,绝不可能是巧合。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到正主,或者说与正主有关的人。
小女孩或许就是怡君记忆中幼年时的自己。
至于男孩,多半也是如此。
与封闭神识融入此地的骷髅将军是否有关联,暂时不得而知。
徐业笑着捏了捏男孩的脸。
夸赞道:“真有志气,既然打定主意,那么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得保护好心爱之人,哪怕是拼上性命。”
小男孩得了夸奖,面露喜色。
又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见她脸颊微红,却并未出言反对。
心中越发欢喜。
学着大人的模样,用力一拍胸膛。
“那是自然,等我以后当了大将军,绝对不会让怡君姐姐受半点伤害。”
徐业又捏了捏他的脸。
甘自如不满道:“你为什么总捏我的脸?”
“头一回见你脸上有肉,有些好奇,想试试手感……”
徐业下意识回了一句。
小女孩燕怡君将嘴巴高高崛起。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怪大叔,只不过算你有眼光,和其他那些外来的坏人不太一样。”
为了增进友谊,便于之后行事。
徐业试探性问道:“外来的坏人?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把坏人抓走。”
小女孩闻言。
先是一喜,旋即又现出几分沮丧。
“那些从外面迁进来的家伙,时常欺负原本就住在这里的居民,讨厌极了。”
“可是……如果把他们赶走了,娘娘会不高兴的。”
徐业一琢磨。
这事听起来像是入侵者和原住民之间的冲突。
没准能以此为契机,寻得破局的出路。
便道:“如果你能为我们引路的话,我等或许可以和娘娘商议此事,说不定能赶走外来者。”
燕怡君眼睛滴溜溜乱转。
狡黠笑道:“帮你们也不是不行,不过嘛,我有条件!”
甘自如小心翼翼劝阻道:“怡君姐姐,他们毕竟救了我俩,而且还是大和尚的朋友,只是引路而已,又何必……”
“笨蛋!你看他们傻乎乎的样子,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徐业脸上一黑。
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声密谋,真的合适吗?
赵德柱压低声音道:“老大,我在书里看过,小孩子不听话,只要吊起来打一顿就好了。”
“那倒不至于。”
徐业摆摆手。
对小女孩道:“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说看,我等尽力一试。”
燕怡君高兴地一拍巴掌。
“我要听一场好戏,要让我高兴的那种才行。”
徐业一楞。
就这么简单?
村里刚好有戏班搭台,巧了嘛这不是~
小孩子的心愿很容易满足啊。
面上当然得装出为难的神情。
叹了口气,道:“要让人高兴的好戏啊,实在是太难了。”
燕怡君也有些羞赧。
略带歉意道:“戏班是外来的,他们不许我们听戏,我一直想进去看看,可是如果太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
徐业心中暗笑。
终究是善良的孩子,知道为他人着想。
有心捏捏她的脸,觉得不妥。
便又捏了捏骷髅将军小时候的胖脸。
小甘自如郁闷极了。
徐业笑着道:“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嘛,既然你想进去听戏,无论多艰难我也帮你办到。”
小女孩眼睛一亮。
“真的吗?”
“千真万确。”
“嘻嘻,我现在相信你们是大和尚的朋友了,放心,以后在娘娘的梦境里我罩着你们。”
“……多谢女侠!”
“嘿嘿嘿,好说,好说~”
……
一路行来,村民们看向徐业等人的眼神,明显与初时大有不同。
似是隐含着畏惧与憎恨。
徐业视若无睹。
一行人兜兜转转来到戏园外。
说是戏园,不过是一些木板竹竿围成的空地。
空地里临时搭了一个不大的戏台子。
一名长相富态,面白无须的中年守在戏园入口处。
见到两名小童,神色闪过一丝狠厉。
旋即换上笑脸。
“欢迎诸位贵客,承蒙惠顾,门票作价七日寿数。”
徐业无所谓道:“知道了,记账上。”
迈步便要进去。
富态中年忍着怒意。
冷声道:“贵客莫怪,我们戏班概不赊账,而且……”
伸手一指两孩子。
恨恨道:“这两小崽子不准进入。”
燕怡君和甘自如心惊胆战的躲在徐业背后。
被那中年吓得瑟瑟发抖。
小女孩结结巴巴道:“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反正……我也不太想听戏。”
徐业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事,闭上眼,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孩子乖乖闭上眼。
徐业转头望着那中年。
笑眯眯问道:“一会儿你需要登台唱戏吗?”
“不需要,但我是这戏班的……”
“无所谓,我不关心。”
徐业话音一落。
匡之武的拘魂锁已将那中年死死捆住。
朱伟度手起刀落。
黑炎一闪即逝。
中年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就被烧成飞灰。
一点功业到手。
徐业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
“可以睁眼咯。”
燕怡君急忙睁开眼,晃着脑袋四处打量。
寻不到那中年的身影。
怯生生望着徐业,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徐业也没多言。
一左一右牵着两人,走进戏园。
台下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村民。
见到徐业等人,一声不吭的跑了出去。
“今日云耕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
台上戏已开场。
唱的是《鹊桥相会》。
甘自如懵懵懂懂,只能听个动静。
徐业和一帮弟兄也不懂戏,纯粹看个热闹。
守备营众人倒是颇有品味,只是村庄中诡物环伺,着实放不下心思认真欣赏。
唯有燕怡君,神情激动不已,两眼一眨不眨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见到牛郎被嫂子迫害时,两边小脸气得高高鼓起。
待到老牛将秘密告知牛郎时,她又开心地手舞足蹈。
只可惜好景不长。
台上的人功夫不到家。
屡屡唱错词,动作也不到位,甚至还有走错位置撞在一起的糟糕场面。
小女孩的喜悦和期待渐渐黯淡。
第三折结束,戏间休息时。
戏班的班主满头大汗从后台走了出来。
班主是个清瘦的老人。
踱步来到徐业面前。
神情极为惶恐道:“小老儿对不住各位贵客,程青衣生病了,只好临时换了曲目,您千万莫见怪。”
由不得他不害怕。
戏班的幕后老板一言不合就被这群狠人给劈了,他生怕伺候不周到,下一刻自己也被刀斧加身。
燕怡君此刻顾不上礼数。
忙问道:“我就想听程大家唱的曲,能不能请他唱一句,只唱一句就行?”
班主面色为难的望向徐业。
徐业淡然道:“这位姑娘说了算。”
小老头擦了擦汗。
朝燕怡君拱手作揖。
歉然到:“实在对不住,程青衣嗓子出了问题,发不出声音,小姑奶奶原谅则个。”
燕怡君彻底失望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进一次戏园子,却偏偏无缘听到最爱的戏曲。
等徐业等人一走,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神情黯然的垂下了头。
沉默片刻。
轻轻扯了扯徐业的衣服。
小声道:“大叔,我们走吧。”
徐业微笑着问道:“第四折马上开始,牛郎和织女就要重逢,何不看完再走?”
小女孩摇摇头。
“两个人那么久才能相聚一次,实在是太苦了,而且台上那几人唱得也不好。”
“我……不想看了。”
徐业点点头。
“得,那咱就走。”
如来时一般牵着两人的手,离开了戏园,朝村口走去。
半路上。
燕怡君不时仰头,悄悄偷看徐业。
紧紧抿了抿嘴唇。
问道:“大叔,你说这么凄惨的爱情是不是只存在于戏文里?”
未等徐业答复。
她又自顾自道:“我长大以后,应该会很幸福吧?大叔,你说呢?”
徐业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良久。
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以后要叫哥哥,我这么年轻都被你叫老了。”
燕怡君捂着脑门。
噘着嘴气呼呼瞪着他。
徐业揉揉她的脑袋。
笑着安慰道:“小孩子家家想那么多干嘛?你勇敢且善良,我打赌以后肯定会幸福的。”
“哼,大人就会说谎话哄小孩。”
燕怡君不满的嘟囔一句。
嘴角却微微翘起。
又过了一会儿。
她小心翼翼问道:“大……大哥哥,你们要走了吗?我给你们指路吧。”
徐业摇摇头。
若是就这么走了,终究有违本心。
便寻了个借口。
道:“我忽然想起来答应你的事还没办到呢,你等着,我去给程青衣治病,让他唱给你听。”
“啊?”
燕怡君惊得张大眼睛。
徐业没有多解释。
转身朝张汉臣行了一礼。
“校尉大人,请暂时护住他两,我去去就回。”
张汉臣沉吟片刻。
没头没尾问了一句:“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你又何必徒劳呢?”
“有所为,有所不为。”
“……罢了,你且去吧。”
“谢大人。”
徐业又行一礼。
带着弟兄们重返戏园。
班主坐在台下。
周围密密麻麻坐满了村民。
先前的惶恐畏惧不见踪迹,神情只余憎恨和贪婪。
“哼哼,诸位贵客去而复返,小老儿恭候多时了。”
旋即一跺脚。
上百村民顿时褪去人形,化作一只只青面獠牙,浑身遍布乌黑血丝的怨气鬼。
整座戏园顿时被怨念所包围。
徐业面无表情。
“我来拜访程青衣,请他无论如何登台唱戏。”
班主冷笑几声。
“说来也巧,诸位杀了张屠户,害得我等小民断了肉食。”
“既然贵客来访,小老儿自无不允,只不过……你们得留下点吃食才行。”
徐业淡然道:“一条手臂够不够?”
班主神色越发贪婪。
“嘿嘿,差了一点,两条都留下就最好不过。”
徐业沉声道:“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
班主一愣。
徐业取出剔刀和刮刨。
模仿张屠户的手法,好似磨刀一般来回摩擦两件器具。
班主见状,大惊失色。
“快拦住他!”
上百怨气鬼刚要冲过来,忽地被一道诡异的念重重包裹。
旋即浑身气力尽数一空。
四肢无力瘫倒在地。
徐业肃声下令:“外道诡物全杀光,至于班主,砍下他两条胳膊,留着性命带路。”
“是!”
十七名弟兄飞身上前。
骨鞭飞舞,刀光绽放。
一只只失去反抗能力的怨气鬼,好似待宰羔羊一般被轻松屠戮。
能源储量增加,重新测定……当前能源储量:一十三
……
能源储量增加,重新测定……当前能源储量:四十二
功业一举突破四十。
佟兴和陆正肃两名弟兄,更是不知不觉间,凭借各自分润的功业成功晋入九品。
卫定远一脚踹翻呆若木鸡的班主。
接连两刀,剁掉他两条胳膊。
若非刻意控制,丧门鬼头刀的黑炎早将班主整个吞没。
卫定远揪着头发将他提起来。
冷声道:“还不快带路?耽误了大哥的要事,我剁了你!”
一个清妙的声音蓦地从后台传来。
“小生哪敢劳烦各位贵客?这便出来相迎。”
话音未落。
一个容貌俊雅,媚眼如丝的年轻男子,如女子般踱着步走了出来。
行至近前。
盈盈屈身,施了一福。
“程小蝶见过诸位贵客。”
眸子含羞带怯的打量着众人。
捕役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赵德柱撇了撇嘴。
“他姥姥的,一个老爷们长得比娘们还周正,这还了得?”
徐业不愿浪费时间。
直言道:“能不能唱?”
程小蝶楚楚可怜回道:“可是小生数日未得肉食,实在……”
“既然没用,那宰了吧。”
“是。”
弟兄们刚一举刀。
程小蝶马上跪倒在地。
惶惶道:“能唱,能唱,饿着点高音更容易上去。”
徐业扫了一眼戏园。
见满地狼藉,遍布黑灰,已然不适合听戏。
吩咐弟兄们把后台搭戏的也带上,一道返回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