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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希德抱着赛莉斯缇从偏厅里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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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标准的公主抱抱着最标准的公主。
只是这位高贵雍容的公主眼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高光,她就像个死人一样毫无反应,紫水晶般华丽的眸子中泛着某种名为“人生结束”的灰暗之光。
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万念俱灰的赛莉斯缇依偎在希德的怀里,她全身瘫软,目光呆滞地看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
一切都结束了,她的骄傲,她的荣耀,她的地位,都在这五分钟中消失殆尽。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已经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再对希德颐指气使发号施令了。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希德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皇女的听觉之中,赛莉斯缇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刚才发生的事,这个男人将她从身后抱起……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在如此极端羞耻的条件下,赛莉斯缇回忆起自己的身体感受不仅没有任何痛苦,反而在极端的羞耻中有种尽情倾泻的舒爽和某种极为甘美的强烈滋味,在某个瞬间,赛莉斯缇感觉自己意识都恍惚了,全身升入了云端之中几乎失去了思考。
直到现在她的身体都还在时不时抽搐两下。
但这还不是最羞耻的。
最羞耻的是希德在整个过程中凝视着她的表情,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她恍惚失神的样子全都被看光光了。
我的人生结束了,皇女灰暗无神的目光诉说着她的遭遇。
她苦心经营的人设、苦心维持的威严已经在这男人面前荡然无存。
“殿下?”希德又摇了摇赛莉斯缇的身体,他脸上始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感受到希德的目光,赛莉斯缇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那种刺穿一切的羞耻感混合着强烈生物电流刺激的甘美刺激滋味令她的身体又抽搐了几下,她脸色涨得通红,失去高光的眸子中满是心灰意冷:“杀了我吧,希德。”
“杀了你?我才不要。”希德将她放在沙发上,一副欠揍的表情欣赏着她端庄动人的容貌:“我不想被全帝国通缉。”
平时总是表现完美用高冷一面掩盖自己内心的赛莉斯缇现在这样令他感觉很新鲜,也令人感到欢呼雀跃,褪去外壳的赛莉斯缇第一次令希德感觉到了“可爱”。
没有理会外面的骚乱,希德只是单膝跪在皇女的身前,替她按摩双腿,即使隔着触感极好、柔软又嫩滑的吊带丝袜,希德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腿部和足部肌肉的紧绷程度。
一双灰丝小脚粉嫩粉嫩,又软又香又滑,而且没有任何异味,爱干净的皇女几乎每天都沐浴,淡淡的香水气息和身体浑然天成的体香令希德爱不释手,他甚至忍不住在涂着粉色指甲油的透明丝袜足尖轻轻一捏。
赛莉斯缇就像是具娃娃一样任由希德揩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希德也尽心地替她按压着腿部,缓解她的抽搐,顺便某种程度也帮她适当地延伸她这种从身心都极度恍惚的状态。
事实证明,希德这一套很有效,相当有效。
按摩了五分钟后,赛莉斯缇的眼中渐渐有了光彩,她先是眼泪汪汪地瞪了希德一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出去,但又觉得全身上下有种难以言喻的清爽畅快之感,就感觉一个多月,甚至是十几年来所有的阴郁、压力、紧张和怨气都一口气消失不见。
压力完全归零,这滋味令赛莉斯缇欲罢不能,她几次张口想呵斥希德却又有点舍不得。
直到全套按摩做完,皇女这才懒洋洋地半撒娇半埋怨地说道:“你满意了?你这个魂淡!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你知道的,你底子是经不住审判庭那些人查的!”
“谢谢你,我的殿下,我欠你一次。”尽管知道赛莉斯缇是在讨人情,希德却是发自心底地感激。
他是罪魇圣杯的宿主这件事赛莉斯缇是知道的,但那天回来之后,皇女不仅提都没提这件事,甚至当这件事不存在。
即使是抛去希德圆环之神永世神选的身份,单就他是罪魇圣杯宿主的这一身份也经不起审判庭详查,实际上按照审判庭的标准别说真正的邪教徒,绝大多数的传奇阶天命阶强者都是经不住查的。
包括审判庭领袖大神官塞西莉亚冕下,不也是从虚境归来的么?
因此神圣帝国内部有种默契,审判庭很多时候只是种终极威慑和最后的手段。
“你知道就好。”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赛莉斯缇总算是缓过劲来,可这件事就像是某种不可直说的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入了皇女的脑海,她知道那一幕怕是自己一生都无法磨灭。
希德总觉得皇女看自己的眼神中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她的眼神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他感觉自己腰间的罪魇圣杯似乎比之前要沉了一点。
不对劲!
…………我是不对劲的分割线…………
当希德扶着走路有点飘的赛莉斯缇出来时,整个宴会厅现场已经彻底被审判庭控制了。
“呜呜呜呜,好可怕,约瑟,真的好可怕!我看到了,我看到一团肉块从窗户那边掉下去,我以为我眼花了,呜呜呜呜~”
梅克伦伯爵家的伯爵夫人伊芙琳正在她丈夫约瑟夫-梅克伦的怀中嘤嘤嘤地哭着。
梅克伦伯爵只得拍打着妻子的肩膀,安慰着她,二十多年来这一幕发生了一次又一次,伊芙琳是个天真的大小姐,除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开销以外,每当她遇到一点困难就会下意识地寻求丈夫的帮助。
“好了好了,没事,一切有我在呢。”梅克伦苦笑着看着周围。
奥兰多伯爵正在恸哭,老爵爷的哭声撕心裂肺。
他的世界已经黯淡了。
斯特凡是他最喜欢的孙子,也是他指定的接班人,这个小孙子尽管品行有些不端,但其天赋实在是优秀,17岁今年刚刚晋升的典范阶,未来简直不可限量,更不用说他容貌俊美五官端正,一点点小小的任性而已,为什么朱庇特要如此惩罚他?
老爵爷在孙子身上投入了最多的资源,他已经没有信心能够再培养出一个斯特凡了,他的哭声中充满着悲恸,而这已经是连续哭了几分钟后的反应,苍老的白发和胡子下,皱纹密布的老脸上尽是泪水。
审判庭已经控制住了现场,审判官胡滕已经带着司铎们检查着伤口收集物证,判断着来源。
“殿下,您终于来了!”梅克伦见到希德扶着皇女出来,赶紧行礼。
“约瑟,怎么回事?”赛莉斯缇很认真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她脸上散不掉的晕红和神清气爽的感觉还是令梅克伦狐疑地多看了皇女两眼。
“这是一场谋杀。”梅克伦稍微描述了一下审判庭几分钟内得出的结论。
一位不知名的蓝发青年混入了婚礼会场之中,通过特殊能力潜入了准备室,将新郎杀害,而且还成功逃走。
审判庭判断对方是拜虚教信徒,而且看他的实力极有可能是内环成员,因为对方应该已经将自己转化为虚境生物。
蓝发青年?希德猛地想起了之前猎鹰之眼注意到的那个诡异的蓝发青年。
他内心一动,于是越过赛莉斯缇直接问道:“他是怎么弄到的邀请函?没有邀请函他进不来现场的。”
“他有邀请函。”梅克伦伯爵将目光投向宴会角落,脸色铁青的查理将军。
“经过核实,那个蓝发青年叫做克雷,他的邀请函来自查理的亲属邀请函。”
梅克伦话音刚落,两位审判庭的圣殿禁卫就来到了查理的面前:“将军,解释解释?”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那确实是我给的邀请函,但我根本就没有给一个叫克雷的人!”查理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他的脸色就像是刚吃过老坛酸菜牛肉面般恶心:“一定有人冒充了我!或者伪造了我的邀请函!”
“殿下,幸好你去科涅城堡那边看过了。”梅克伦伯爵忽然低语道:“你知不知道,有一队巡逻队在科涅城堡附近失踪,后面有人发现他们全都死了,尸体就被埋在城堡附近。”
“什么?”皇女想起自己那次被袭击的遭遇,示意梅克伦伯爵说下去。
“别的事我也不知道了,战后科涅城堡的事情是查理负责。”梅克伦见皇女想听,赶紧又低声说了两句,转身拉着自己的妻子离开。
全部都由查理负责?赛莉斯缇跟希德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血案现场,人群被渐渐疏散,只有一个家伙跟现场格格不入。
“兄弟们,今天演奏得不错,来,我们击个掌吧,希望下次还能跟你们继续合作!”惠尼的声音从舞台那边传来:“下次让我们演奏罗马雅乐!”
光精灵银手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斯特凡的死对他来说就跟死了头狗没有什么区别,他快乐地逐一跟演奏成员击掌拥抱致意,而且丝毫不顾及到对方身上的汗味,一个个拥抱击掌过去,根本无视周围还在检查盘问的圣殿禁卫们。
就连负责清理现场的低贱佣人还有那些负责给他递水拧毛巾的小学徒,惠尼都给予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笑脸和拥抱,甚至丝毫不顾及一位小学徒手上还拿着一块沾满着食物残渣的抹布,他精美的光精灵服饰都因此染上了污渍。
乐手与佣人们实在是受宠若惊。
能来到高贵的诺比利婚礼现场演出为他们服务已经是莫大的荣幸,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乐手和佣人们只希望能够能够平安脱身,有些乐手连演出费都不打算要了。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能够从一位银手的身上得到尊重和拥抱,甚至这位银手还主动帮他们讨工钱!然后一个个发到人手上,没有克扣,没有拖延。
这,这跟诺比利完全不同,也跟我们印象中的精灵不一样!
远处的希德见到这一幕心里吐槽:惠尼不仅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就算是精灵自己都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但这就是惠尼,希德的好兄弟!
另一边,弗格来到了希德跟赛莉斯缇身边,矮人手里面拿着一个玻璃瓶:“好死!我开香槟!”
说完,弗格真的把玻璃瓶摇了摇,赛莉斯缇和希德只听到“啵”地一声,软木塞被瓶内的气压挤开蹦出,弗格就这样拿着香槟对自己的嘴巴灌进去。
猛地吹了半瓶,矮人“嗝”地一声紧接着抱怨道:“喝起来像马尿,就没有更好的酒了么?”
“弗格先生,请你稍微自重点好么?”赛莉斯缇看不下去了,皇女满脸黑线:“这里是婚礼现场,新郎刚刚死于一场谋杀,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否则我只好让你出去了!”
“强X犯有什么好尊重的?”弗格满脸的不以为然:“殿下你这话说得好像他很委屈一样?难道这不是一种补救么?还是说你们的猎鹰圣典规定高阶层就可以随意强X低阶层女性?”
“我没有这么意思。”
“那为什么不是一场好死?为什么不能开香槟?”弗格还是满脸不理解:“强X犯受到了正义的制裁,被强行安排的少女不仅混了个遗孀身份免于未来的悲惨生活,衣食无忧还会受到猎鹰圣典保护,那个什么克雷的出现让事情有了进展,我们还得到了更多的线索,为什么不能开香槟?好开!我就要开!”
“…………”赛莉斯缇发觉希德这两个好兄弟的脑回路都异于常人。
而且,他们似乎说得……没有错?
希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弯下腰跟弗格低语了几句,弗格猛地点头:“确实,你说得有道理。”
“殿下,给我十分钟。”希德又叫来了惠尼,三个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紧接着离开了现场,十分钟后才回到赛莉斯缇身边:“这个地方不宜久留,事情交给审判庭好了,殿下,你先回去吧。”
皇女点了点头,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已经令她有些疲倦了,她白了希德一眼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你跟我一起,惠尼和弗格留下。”
“很明智的决定。”希德和赛莉斯缇一齐离开,他将双腿还有点软的皇女抱上马车,顺着漆黑的夜空和路边点燃的火把离开了这场染血的婚礼现场。
又过了一段时间,人群也陆陆续续走光,只留下惠尼弗格两人、奥兰多一家、审判庭众人和被反复问话的查理将军。
梅克伦伯爵也让自己的妻子先回去,他自己则是留在现场。
梅克伦本想上去跟奥兰多说几句安慰的话,然而旁边柜子里的展品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伯爵脸色微变赶紧用身体挡在柜子前面,朝着路过的佣人说道:“这柜子里的展品是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阁下。”佣人摇头。
“事情很糟糕,现在展出这些不太合适,这样,你们拿点布把这些展示柜都遮了吧,记得要黑幕。”梅克伦指着展示柜吩咐道。
“是。”佣人照做,几个展示柜全被黑幕遮起,梅克伦看了一眼远处的审判庭众人,这才来到了奥兰多身边:“节哀。”
“我节你马个头!”此时的老爵爷悲伤已过,他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愤怒中,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审判庭:“如果不是这些人碍事,如果不是他们,还有那个愚蠢的殿下……斯特凡怎么会?”
老爵爷双目充血,双拳握得铁紧,指甲陷入了肉中,鲜血都漫了出来:“他们会付出代价,我保证。”
“你会帮我么?梅克伦?”奥兰多充血的双眼中充斥着疯狂。
“我很愿意帮你,但我们现在更要担心的是某个家伙不管不顾,强行拖我们下水啊!”梅克伦看了一眼查理。
经过一系列盘问,审判庭暂时没有问出什么东西,只能让查理将军先回去,等待审判庭的传唤。
之前的战败,现在的血案,查理的表情十分阴郁,他立即召开侍从骑马离开。
那眼神,就像是饿到发疯,即将不顾一切发起进攻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