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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以王孝安的记忆力,那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到了现在,也难以在记忆中检索出确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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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回眸”这样的术法,倒是有一定几率把那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
可自己现在只是孙蔓高中时期的前男友,且不说术法有一定几率失败,就算百分百成功,你去查别人老婆的个人信息干啥?
一声叹息。
王孝安从母亲手里接过身份卡,然后在书桌上铺了一张白纸。
李琴知道儿子这是要写字作画,不晓得他这些年书画功夫有没有拉下,连忙拿出笔墨。
看到狼毫尖上染了新鲜的墨汁,看来儿子回家以后,已经动过毛笔了。
他只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师父”,然后垂挂在墙壁上,恭恭敬敬地大礼磕拜。
“妈,这是我们门派的规矩,跪列祖列宗,跪师父,跪父母,跪救命重造之恩,不跪天地。”王孝安跪拜之后,向母亲解释道。
李琴觉得有些奇怪,一般不是跪天跪地跪父母吗?
不过除了不跪天地,这门派的其他规矩也没有什么毛病,列祖列宗,父母恩师,救命重造的恩情,都可以跪拜磕谢。
“那你怎么只写两个字?一般不都是画像吗?头一次见就写两字的,是不是有点不礼貌?”李琴好奇地问道。
要是王荣阁在这里,难免纠结和想要仔细措辞,但李琴作为母亲,天生和儿子更为亲昵,有那么两三天的适应和习惯后,就没那么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让儿子不高兴了。
王孝安看着自己刚劲有力,灵气十足,隐隐散发着术法威能的两个字,接着解释道:
“不可描述的存在……嗯,师父的容貌是画不出来的,任何见过师父的人,即便在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但要落笔描绘师父的尊容,画完都会觉得完全不像。”
“这也太神奇了。”李琴惊叹,“儿子,你们师门不是什么保密门派吧……你爸原来参加的部队就是保密部队,他现在都不讲部队的事情。你和妈说说你们师门的事情吧?”
王孝安的门派倒不是什么保密门派,更何况这里是在蓝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之类的。
“我先讲讲我们师门的一些思想理念吧。”
“好,思想纲领最重要。”
“师父常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不忘初心。师父说,徒儿,你生性本善,所以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是善心,而师父生性本恶,基本不做好事。”
“啊?”李琴吓了一跳,还有自己说自己生性本恶,不做好事的人?这人还给自己儿子当了师父,教导多年?
“我就和师父说,既然不做好事,为什么要收留我?”王孝安笑了起来。
“师父说,是为了利用我,把我培养起来当打手而已。最重要的一点是,善与恶,是互为存在标准的,就像天地分阴阳,人为男女,飞禽走兽分雌雄,都是如果没有另一方,己方便失去定义标准。”
李琴想了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至于培养儿子当打手,她有些不喜欢,但儿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而且看儿子的意思,流落到另外一个世界,还多亏了师父收留,这就是救命重造的恩情,难怪儿子会那么诚心诚意地大礼磕拜。
“师父生性本恶,但恶是什么呢?如果没有我这个善的存在,时刻提醒和对比她的所作所为,她的恶便会定义模糊,逐渐初心受损,影响她的心境。”王孝安看着墙壁上的“师父”说道。
李琴有些难以理解,一直以来对善恶都只存在着绝对的明辨理念,善是好的,恶是坏的,但是没有去想过两者的对立依存关系。
果然这修炼不是简单的事情,跟学哲学一样,把简单明了的概念讲的让人云里雾里。
好在这个师父生性本恶,却又明辨识理,让儿子不忘初心,保持善心,没有逼迫他跟着这个师父去作恶多端,变成一个大恶人。
真是奇怪,一个生性本恶的人劝别人保持善良……不过儿子是炼气期,这个师父至少应该也是什么筑基或者金丹的厉害修士,不是自己这样的凡人能揣摩的。
母子聊着天,李琴就算对修炼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但关系到儿子,总是愿意多了解的。
下午李琴发现厨房里没有酱油和料酒了,拿了两个饮料瓶去副食店打酱油和料酒,这种分装的酱油和料酒,比超市里售卖的要便宜一半。
儿子回来以后,日子还是要精明的过,能省则省,李琴更觉得散装酱油和料酒的味道更对一些,那些品牌商家的味道都太淡。
李琴从副食店出来,便看到以前一个熟人的儿子赵长生。
赵长生的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养活,夭折了,父母四十岁才有了他,取了个名字赵长生,希望他能够平安长大。
只是赵长生的父母四十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娇生惯养。
赵长生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挫折,大学毕业开始找工作,进入社会以后顿时就不适应了。
生活,工作和恋爱都不怎么顺利,让赵长生开始放纵和堕落,一开始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逼得父母把房子都卖了。
家里想方设法为他还债,结果他却越陷越深,最终父母找了辆豪车撞死,用自己的性命去碰瓷想给赵长生留下了最后一笔钱。
要照顾和孝顺父母,赵长生做不到,但是仗着父母死了碰瓷赖上人家讹钱,赵长生倒是成功了。
赵长生拿着这笔钱不但没有改过自新,还染上了毒瘾,李琴从副食店里出来,看到赵长生脖子上溃烂流脓,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扎烂的针孔,便知道传闻他吸毒感染艾滋也是实情。
这人一堕落起来,是真快啊,从堕落到溃烂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李琴看到赵长生正在调戏社区的两个小姑娘,那两小姑娘穿着附近舞蹈培训班的服装,哪里见过赵长生这种人,吓得双腿发软,挤在一起,连掉头逃跑都忘了。
“赵长生,你干什么!”那两小姑娘也是熟人家的孩子,看着她们从小长大的,李琴连忙喝住赵长生,又对那两孩子说道,“甜宝,啾宝,还不快去上课!”
“谢谢李姨!”两小女孩连忙大喊着跑掉。
舞蹈服下包裹着的小屁股和两条小细腿,把赵长生的眼睛都看直了,倒不是他还有心好色,仅仅是衰败的身体对这种新鲜而充满活力的血气充满着嫉妒和恨意。
他有气无力地扭过头来,因为嘴巴合不拢,口水止不住地流淌着,又直愣愣地看着李琴。
李琴不由得后退,她也不打算和赵长生说什么,这种人彻彻底底的废掉了,你和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
“李阿姨……听说你家王孝安回来了,这你不给我发个红包?”赵长生朝着李琴伸出像烂鸡爪子似的手,踉跄着走向李琴。
李琴吓得浑身发抖,眼看着那手就要碰到自己,连忙一个激灵转身就跑,速度比刚才那小姑娘快多了。
赵长生只觉得眼睛又迷糊了,这李琴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好像脚下安了两个风火轮一样,嗖地一下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