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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诱导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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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直接以肯定的语气告诉于谦太多的东西。
有些东西,空口白话的,即使于谦接受了,也不是朱瞻基想看到的。
他要的是在于谦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而不是什么直接的答案。
他很清楚,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哪怕他是个穿越者。
他一个人能改变的东西,始终只有他自己看到的东西,或者是自己想到的东西,
而一些看不到,或者忘记了的,自然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而且他的身份也注定了很多事情他都无法亲自参与进去。
只有种下一粒粒种子,一个个思想,等这些种子开花结果,才是最正确的思路。
而眼前的于谦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年轻,聪明,最重要的是人品也是经历过历史的考核,值得信赖。
听到朱瞻基让自己眼界放长远一些,于谦微微愣了下,心里第一想法其实是有些不服气的。
毕竟他向来将自己的目标都是放的极远,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鼠目寸光之人。
但是想想朱瞻基说到的东西,他发现自己貌似确实有些坐井观天了,脸上又不禁露出几分苦笑,对朱瞻基抱拳道:“于谦谨受教!”
“不用如此客气!”
朱瞻基抬了抬下巴,笑道:“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才华,目光看到的不应该只有大明以及大明的周边国家,或许看到更远的地方,你就会发现,其实大海的另一面,也许还有着我们还未曾发现的世界,遍地的黄金,闻所未闻的粮种,亦或者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或者是另一个不弱于我们的文明。”
“我挺希望有一天你能帮我证明我的这些猜想,同时我也希望有一天,我大明的人能踏遍整个世界,我大明的旗帜亦能插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日月所至,皆是大明。”
朱瞻基话落,院子里有些安静,于谦看着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神色的朱瞻基。
听着朱瞻基的话,他心中也莫名的生出几分火热。
脑袋里也不禁深深的映入了朱瞻基话语。
日月所至,皆是大明!
………
从于谦的院子离开后,朱瞻基又去了一趟诏狱。
最近解缙这边已经出了结果。
有着朱瞻基的吩咐,加上充足的人手。
第一本教科书已经被基本编写了出来。
诏狱里,朱瞻基和解缙相对而坐。
朱瞻基在看书,解缙则是毫无形象的坐在朱瞻基对面,狂吃海喝。
最近解缙也是快憋疯了,因为朱瞻基坑他的原因,几乎所有被朱瞻基安排进诏狱的人,平日里看向他的眼神都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有时候吃饭睡觉,他都会莫名的背后生起一股子寒意。
所以这些天,他睡觉时都不敢睡得太死,生怕半夜三更时,被人蒙了脑袋,然后莫名的被打上一顿。
因此虽然张懋从来没有在吃喝上亏待过他,但是在一帮子原本的好友注视下,解缙却没有吃过一顿好饭,这也是赶巧朱瞻基来了,解缙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了。
所以在见到朱瞻基后,立即就申请了一桌子酒菜。
“太孙,我和你说……”
解缙一手抓着一只烧鸡,面对朱瞻基时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喝了一口酒,又啃上了一口鸡腿肉,艰难的咽了下去,然后露出一脸的舒坦表情道:
“这些东西,都是我按照您的吩咐,让他们从《永乐大典》中摘录下来,然后重新整理出来的东西,都是十分适合用作小孩子启蒙的内容。”
朱瞻基没有去听解缙的话,而是仔细的一页页翻阅手里的书籍。
这些东西有些是他看过的,有些也是他没看过的。
不得不说,解缙提供的名单,也都是有着真材实料的人。
他手里的这本书,无论是内容,还是什么的,都是十分符合这个时代的语言教育方式的。
文字朗朗上口,道理浅显易懂。
不过朱瞻基看完后,却不禁摇了摇头。
换汤不换药,就是他对这书的看法。
这个时代的蒙学教育,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三本书:
《千字文》《百家姓》以及《三字经》。
而解缙这些人弄出的这本书,其实说起来和这三本书内容大差也不差。
换句话说,用这本书,和用《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这三本书来做启蒙教育区别不大。
这样的书籍放在这个时代做启蒙教育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却并不是朱瞻基想看到的,就拿《千字文》来说。
全文总共一千字,除了一个“洁”字重复了一次外,,其他的无一字重复,意味着学会整篇千字文,便能认识九百九十九个字。
但是这其中的难度其实是可想而知的,有些文字本就极为相似不说,整篇文章虽然对仗工整,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可以当做识字的规律。
想要牢牢记住每一个字,就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以及精力,去死记硬背。
倒背如流都是基础,甚至只有做到随便念出一个字,就能立即准确的想到这个字的位置这种程度,才算是学会。
然后才可以学《百家姓》,《三字经》。
所以别看这个时代什么社学,义学等等一大堆可以免费学习的学堂,但是真正能够做到识字的人,却并不多。
固然这其中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即使有机会入学,为了生存,也只能放弃。
但是最大的原因其实还是所谓的启蒙教育门槛太高。
就算有老师教,但是也不可能一个人一个字的去教,
如此一来,没有极高的天分,没有课后的辅导,穷苦人家的孩子想要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基本也只是空谈。
就算努力的,花费数年时间,也是未必能够将一本区区千字的《千字文》学会。
而且就算你花费了大量时间学会了,你也只是才学会了九百九十九个字而已。
但是你要想通过这九百九十个字来写一篇文章,自然也是极难的。
而想要认识其他的字,就说这个时代常用的注音方式,直音法以及反切法。
直音就不用说了,就是标注同音字,这种方法一般只能用比较常见的文字,但是如果是生僻字,即使注了音,你也未必能读。
而反切就是用两个汉字来给另一个汉字注音,反切上字与所注字的声母相同,反切下字与所注字的韵母和声调相同,和汉语拼音类似。
但是同样存在极大的问题,和直音法一样,用起来都有极大的不便。
都是需要你有大量的文字储备的基础情况下,才能看的懂。
而这些都不是仅仅依靠努力就可以实现的,必须有专业的人经常性指导才可以。
努力的时间成本太高,而收获却遥遥无期,自然的有人就会选择放弃。
将整本书看完,朱瞻基随手将书籍合上,看了一眼毫无形象的解缙,道:
“书籍的内容并没有问题,拿来做启蒙,也十分合适。”
解缙闻言吃着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笑道:“是吧,太孙殿下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哈哈,我就说嘛,我解缙别的不行,写写书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解缙说着话,脸上露出几分自信。
朱瞻基见他这副模样就有些无语,摇摇头道:“内容是没有问题,不过相比现在的启蒙书籍来说,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区别。”
顿一下,看到解缙脸上自信表情僵住,朱瞻基继续道:“我其实有一个想法!”
“这些文章内容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不识字的人,再没有人手把手的教导下,却基本不大可能将上面的所有字全部认识,换去话来说就是我觉得这样的识字方式障碍太大,必须有一种沟通语言的文字,使言文合一不可!”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不可以用一种极为有规律的东西,把这些文字标记出来,只要根据这个标记的规律,即使没有任何基础学习,也能轻松将这些字认出来。”
“这个………”
解缙听到朱瞻基的话,脸上表情忍不住有些僵硬。
他感觉眼前这位太孙殿下的想法貌似有些异想天开。
谁读书识字不是靠着死记硬背,一遍又一遍的书写,朗读,然后才做到了识字。
用一种规律去做到识字,在解缙看来完全就是异想天开,毕竟汉字何止千千万,从发音,到结构,更是无穷无尽,就算是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够认识所有的文字,自然也就不可能找到什么可以认识所有文字的规律了。
朱瞻基却没有去管解缙脸上僵硬的表情。
说着话,他转头又看向一旁张懋,让张懋给自己准备了纸墨笔砚。
然后抬手就在纸上写下了六十三个汉语拼音,想想又在旁边注释了六十三个同音汉字,以及四个声调。
等做完这些,朱瞻基才将纸张递给解缙,然后笑道:
“你看看这个!”
解缙看到朱瞻基说完话后,哗啦啦就写了一大张毫无关联的汉字,以及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符号,也是愣了下。
看到朱瞻基递过来后,下意识的接过,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不解。
朱瞻基见此就解释道:“这是我根据反切法,研究出来常用的六十三种发音音节,你可以叫它们切音新字,旁边的符号则是一种叫做拉丁文的字母,可以简单的代写这些切音字,方便作为切音标注,当然如果你觉得不习惯,也可以直接用这六十三个切音字来标注。”
朱瞻基说着话的同时,又给解缙简单的讲解了这些汉语拼音各种声母,韵母的用法,并且又简单的讲了一下鼻音符号,以及声调符号。
其实他本来也想过直接用汉字作为汉语拼音的音标,只是最后想到声调的变化,如果用汉字标注,就会使得音标变得麻烦,毕竟不是所有切音字都可以有四个音调的读法。
同时,拉丁文字母,也比汉字更加简单,作为音标更加方便快捷。
如果用汉字,反而会使得这六十三个切音字变得复杂起来,并不利于学习,所以才选择了继续使用拉丁文字母。
解缙被人称赞为三百年来读书最多的人,脑子自然是不笨的。
朱瞻基说的又详细,他几乎是一遍就听懂了朱瞻基话里的意思。
什么拉丁文字母的他不懂,这玩意儿他没见过,只是当做了一种符号。
对此并不关心,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朱瞻基按照声母,韵母,以及整体拼音排列出来的六十三个汉字,脑子里迅速的开始推算起来。
只是越是推算,他眼中的震惊就越是浓烈,到最后甚至整个人都有些着魔一般,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朱瞻基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无语,不得不说,有的人确实就是天生的学霸,就像解缙这样。
换做一个学渣来,估计看几眼就没了兴趣,但是对於學霸而言,一但心中生起了兴趣,那学习起来就像是抽了大烟一样。
越学越着迷,越学越投入,甚至可以做到忘乎所以。
不过朱瞻基可没时间等着解缙慢慢去找六十三个汉語拼音的漏洞。
等到大差不差了,朱瞻基就笑笑直接打断了解缙的推算道:“如何,有了这六十三个切音字,以及鼻音和音调的变化,用来注音,只要熟悉了这些,是不是即使没有老师教导,其实也可以准确的找到一个陌生的字的读音?”
被打断了推算,解缙有些不開心,下意识的就想骂人,只不过刚刚抬头就看见了朱瞻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背后一凉,发飙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
脸上的愤怒也像是瞬间失去了温度,一脸讪讪的看向朱瞻基,道:“呃……太孙殿下恕罪,臣刚刚太过投入了,未曾听清楚太孙殿下的话。”
朱瞻基看到解缙这模样也不生气,他其实也是见过不少后世的学霸的,知道这些人被打扰学习后的反应,其实和解缙也是大差不差。
听到解缙问,就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又随手就把解缙的名字写到了纸上,然后又用拼音标注上去后,道:“你看,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即使有人不认识你的名字里面的“解缙”二字,但是只要学会了这个切音之法,没有人教也能自然的知道如何去读。”
解缙看到朱瞻基用的是纸上那些奇怪的符号。
有些皱眉,拿着朱瞻基写的纸,一一去对照,然后拼读后,脸上露出几分果然的表情。
然后立即在纸上写下一个“龖”字后,问道:“太孙殿下,可认得此字?”
朱瞻基:“………”
你是秀儿吗?
看着纸上的两个“龍”字,朱瞻基嘴角抽抽。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貌似把纪纲杀的太早了。
应该等自家爷爷问过纪纲那句“解缙还活着吗?”之后,再来解决掉纪纲。
“不过以张懋的脑子,应该也能理解这句话吧?”
朱瞻基想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张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