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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不由自主被这位葫芦剑仙吸引,只觉其一身气息锋芒毕露,如一柄绝世飞剑,斩尽一切不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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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季峰忙即起身,打个稽首,笑道:“焚香阁弟子元季峰,见过李前辈!”庞光也道:“焚香阁庞光,见过李剑仙!”
戚泽不曾开言,只是默然稽首一礼。
那李昊元一双眼睛如同鹰目,环顾一周,目中神光大盛,说道:“‘剑仙’二字再也休提。焚香阁终于按捺不住,派人入世争夺俗世权柄了?”
元季峰与庞光面面相觑,讷讷不语。
李昊元目光落在戚泽面上,微微颔首,道:“想不到五行宗除却《阴符剑诀》之外,尚有精妙剑道传承!”
戚泽道:“还要谢过李前辈搭救我性命!”
李元昊道:“我学剑时,曾听家师提过一句,贵派掌教至尊曾为心爱弟子亲手祭炼了一柄寒螭剑,剑胎根基之厚,天下第一,只是那位弟子后来听说殒身域外,想不到这寒螭剑尚有传人!以你的辈分,若是瞧得起我,唤我一声师兄便是,不必客套!”
戚泽道:“是!”
元季峰笑道:“若无李长老仗义援手,也镇压不住万俟雄那厮,更别提今日平叛大捷!元某已然略备水酒,请李长老赏光。”他刻意将“前辈”改为“长老”,总算不曾让戚泽占了辈分的便宜。
李昊元澹澹说道:“李某此来本是适逢其会,酒席不必,我还可再逗留七日,助你们抵挡万俟雄,七日之后自会离去!”
元季峰心头大喜,故意问道:“李长老行色匆匆,不知要去何处?”
李元昊道:“听闻青州伏龙山中有一头火蛟,我要将之斩杀,取其骨肉精魂祭炼飞剑!”
元季峰有些愣神,说不出话来。这等隐秘之事,关乎一位剑修祭炼飞剑,自当保密的甚么也似,哪像李元昊这般轻而易举便说了出来,唯恐天下不知似的。
庞光脱口道:“伏龙山中果然有一头火蛟,能驾驭地火,藏身火脉之中,当年我等还吃了那厮一个大亏!”
元卓忙道:“正是!那火蛟也是元婴级数,只怕不好对付!”
李元昊澹澹说道:“正要用其性命磨炼吾之剑道!”
庞光本拟李昊元会对火蛟之事感兴趣,主动来问,也可趁机套套近乎,结果李昊元只干巴巴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只气的暗道:“你不来问我,老子也懒得与你说!”
元季峰沉吟道:“青原城虽大破叛军,但未伤到十三皇子的根本,其必会返回宁安城老巢,修整元气,以图再起。为今之计,只有痛打落水狗,趁其元气大伤之时,一鼓作气,剿灭叛军,攻下宁安城!”
元卓大声叫好,道:“父亲之言当真深得兵法之妙,孩儿佩服!”
元季峰道:“有李长老在,可不惧万俟雄那厮,事不宜迟,立刻集结军队,召集乡勇,向宁安城进军!”
李昊元道:“我自去修行,若是万俟雄出面,自会现身。”言罢身化剑光而走。
庞光叹道:“可惜不曾将布特打死,不然也能少却一个金丹敌手!”元季峰森然道:“庞光、元卓、包寿听令!命汝三人立时发动军队,合围宁安城!”
三人领命而去,元季峰道:“简明师弟可愿随军征战?”
戚泽道:“十三皇子反叛,闹得青州不宁,自当将这一场功德做的圆满!”
宁安城在青州西南之地,便是十三皇子的封地,亦是圈禁之所。十三皇子在此地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早将宁安城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
五毒教之人败走青原城,还折损了一位炼罡高手。布特与潘鹍两位金丹保着十三皇子一路退回宁安城中。十三皇子这才放心,又请两位金丹助他祭炼本命神蛊,布特以重伤为由,不参与此事,早早跑去闭关恢复元气去了。
潘鹍则是大咧咧答允下来,连他的本命神蛊大守宫受创甚重,也抛在一边,先帮十三皇子祭炼本命神蛊。那四脚小蛇汲取了镇北王不少真龙之气,本就是为十三皇子量身打造,自是契合无比,有潘鹍出手,不过数日之间,已能祭炼的得心应手。
十三皇子终于有了本命神蛊,能够修炼五毒教秘法,闭关几日,终于将神蛊祭炼通透,此时潘鹍再也忍耐不得,也跑去闭关,修补伤势了。
十三皇子破关而出,当真是志得意满,忽有手下来报,说是元季峰尽起青州兵马,四面来围,要将宁安城一鼓而下。
十三皇子大怒,立时纠集兵马备战。此时叛军经历青原城大败,实力大损,留在宁安城的兵马仅有三十万而已,十三皇子毫不在意,只道:“本王有真龙之气加身,天命在我,必不会有失!”
待得将兵马集结已毕,已过去十数日,果然有青州守军四面来围。十三皇子面上云澹风轻,内心也有些焦虑,特意请来万俟雄、布特与潘鹍三位五毒教高手商议。
五毒教三位人人带伤,万俟雄被李昊元斩了一剑,受创最重,幸好元婴法体不惧神通噼砍,只是还需时日静养运炼,满面不耐。
潘鹍伤势最轻,只将本命神蛊放在五毒神鼎之中温养,对战事最是上心,说道:“王爷不必担心,有我等在,定叫元季峰有来无回!”
十三皇子腹诽不已,忖道:“本王刚在青原城吃了一场大败,就是听了你这厮吹牛!”说道:“本王雄心壮志,如今困守一隅,还请诸位助我,本王与五毒教已是同气连枝,本王若亡,五毒教在本王身上投下的赌注也要一并烟消云散,此中道理诸位比本王更懂。”
万俟雄冷笑道:“十三皇子,你也莫要太过高看自家,就算你造反不成,大不了本教另寻皇子扶持!”
十三皇子笑道:“普天之下,你们去哪里再找一个身具土人血脉的皇子?”
万俟雄一滞,冷哼不语。潘鹍打圆场道:“本教与十三皇子确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到如今,自当鼎力相助!”
十三皇子道:“纯阳剑派素来支持三皇子,居然派了一位元婴前来,必是老三在背后捣鬼。五毒教能否再出一位元婴对付那甚么葫芦剑仙的?”
万俟雄大怒,冷冷道:“十三皇子之言,是说本座不是那李昊元的对手,想要另找强援?”
十三皇子干笑道:“万俟长老息怒,本王并无此意。只是看万俟长老元气大伤,也该寻个帮手,以保万全才是!”
万俟雄正要反唇相讥,忽然面色一变,眼光一转,望向王府之外。只听有人隔空说道:“十三皇子此言不失为老成之语,贫道不才,愿意自荐!”
此言说罢,堂前已多了一位道人,大袖垂空,面色如玉。万俟雄冷哼一声,道:“不愧是惯于装神弄鬼的平天道!”
那道人呵呵一笑,向十三皇子稽首道:“平天道道主座下廖晨阳参见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大喜,叫道:“道长便是平天道八大天王之一的廖晨阳么?”
那廖晨阳颔首道:“正是!贫道本在青州游历,闻听王爷起事有些阻碍,特来相助!如今我平天道已在隔壁并州起事,与王爷呼应。”
十三皇子笑道:“道长之意,是要助本王诛杀那葫芦剑仙?如此甚好!”
万俟雄冷笑道:“你平天道好歹自称玄门正宗,与我五毒教勾结,绞杀纯阳剑派修士,传扬出去,不怕被正道群起攻之?”
廖晨阳笑道:“谁说贫道要亲自出手?贫道为李昊元之事,特意请来一位道友相助,祁无回道友,还请现身罢!”
只听一声阴冷笑声响起,一道充斥阴死之意的剑气飞落堂前,现出一位面容阴鸷之人,冷冷道:“我阴山派可不敢与平天道互称道友!”
那人竟是阴山派元婴长老祁无回,一身阴山注死剑剑意升腾,灭生注死,凶威赫赫。此人一出,在场众人皆是眉头大皱。
万俟雄皱眉道:“你这厮怎么也来了?”魔道之中相互倾轧之事也不少,五毒教素来与北邙山不睦,阴山派作为北邙山下院,自也不会给好脸色。
祁无回澹澹说道:“听闻你吃了李昊元的大亏,大丢我魔道脸面,正巧我久欲领教纯阳剑派的剑法,也算替你出一口恶气。”
万俟雄面上青气一闪,说道:“些许小事,就不劳动你这位阴山派大长老了,待我养好伤势,自会亲自去将那李昊元的脑袋拧下来!”
祁无回冷笑道:“我看你元气大伤,道基不稳,今生今世只怕没那个本事了!”
万俟雄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道:“你待怎的!”
祁无回身外剑气如潮,注死剑意充斥,澹澹说道:“杀李昊元之前,也可先拿你祭剑!”
两尊元婴真人气机展露,针锋相对,金丹之下尽觉呼吸困难,面色涨红,十三皇子修为最低,只觉真气如沸,刚炼化的本命神蛊在丹田之中不安的游来游去,几乎要破胸而出。
廖晨阳却是面色如常,大袖一挥,一股柔和之极的道家先天真气发出,替众人拦下二人气机交锋的余波,说道:“两位何必动怒?大家只为那李昊元而来,莫要伤了和气!”
万俟雄伤势未愈,吃祁无回的阴山注死剑剑意一逼,颇有心力交瘁之感,暗惊这厮剑意之强横,不愧是前往域外炼化先天玄机菁英之辈,有廖晨阳从中调停,也就顺坡下驴,微微收拢几分五毒真气,喝道:“既然你们本事大,能诛杀李昊元那厮,老子便不管了!”
廖晨阳忙道:“万俟道友何必小家子气?李昊元剑术超群,功力精深,也曾前往域外炼化玄机菁英,正是吾辈大敌,缺了道友从旁策应,怎言必胜?”
万俟雄心头一动,故意道:“剑修之辈,一击不中,飘然远飚,最是灵动。若是那厮见机不对,立时抽身远逃,如之奈何?除非有……”
廖晨阳笑道:“万俟道友何必拿话来挑贫道?贫道自是要尽一份绵薄之力,愿将那天罗地网相借!”
潘鹍惊道:“可是平天道那一面号称上罗天、下覆地的天罗地网?”
廖晨阳笑道:“然也!”万俟雄道:“想不到你真将这件法器携来,有天罗地网封锁天地,自是不虞李昊元那厮脱逃。好!这笔买卖老子做了!祁无回,你怎么个意思?”
祁无回哼了一声,道:“杀了便是!”
十三皇子面色青红交加,提气大笑道:“有三位真人相助,本王岂愁大事不成!哈哈哈!”
廖晨阳笑道:“十三皇子还是莫要高兴的太早,我平天道也有意问鼎大宝,把持神器,如今与王爷守望相助,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日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十三皇子笑道:“只要解了本王今日之厄,日后本王愿意平天道平分天下!”
廖晨阳但笑不语。
潘鹍道:“有三位元婴在,大事必成。只是还要有个章法才是!”十三皇子道:“正是!”当下众人埋头商议,如何暗算葫芦剑仙李昊元。
元季峰亲率大军,由庞光任督军,元卓包寿压阵,统兵五十万,分兵四路,浩浩荡荡杀奔宁安城而来。
戚泽身在军中,每日运炼玄音剑诀,既然以五行宗弟子的身份行走世间,自要打磨一番修为。他有心去寻李昊元问一问去纯阳剑派攒炼罡气之事,可惜那葫芦剑仙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不见其人,也就无处可寻。
大军行走缓慢,自是比不得炼气士御气飞遁,足足走了一月功夫,才堪堪来至宁安城范围之内。路上元季峰数出奇兵,以精锐骑兵为主,肃清沿途所见小股叛军。
青原城叛军大败之事已然传遍青州,零散的叛军本就是乌合之众,闻听朝廷大军到来,哪里还有斗志,降的降、逃的逃,实在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