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厚,你也在?”
秦翌刚走进昆明苑,就看到抱着书简步履匆匆的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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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来了。”周厚看到秦翌,并不感到意外,赶紧将手中的书简放在旁边的栏杆上,向秦翌行礼道:“都是托了公子福,要不然,我和先生哪里能住这样好的地方?”
好地方,的确是好地方。
秦翌扫了一眼四周的建筑,和植物山水融合在一起,没有一点突兀,反而有种身处大自然的感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风水很是不错的样子。
另外,这里布置的阵法也是仅次于昌平侯的书房的,灵气也比外面高了一截,应该还布置有聚灵阵。
如此种种,这昆明苑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啊。
估计在侯府里,也是少有的宝地。
应该是专门给贵客居住的吧。
秦翌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周厚身上:“你怎么称呼我为公子?这可是僭越之举,以后不要这么称呼我了。”
“啊?昌平侯没有册封您为公子?这,这不对啊,先生明明说……”周厚挠着头不解多过不好意思的说道。
秦翌摇了摇头。
这些聪明人啊,真的是……
“昌平侯提了一句,不过被我拒了。”
周厚这才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这才对嘛……”
突然大声道:“不对,公子,您,您怎么拒了啊,这可是侯府的公子啊,多好的机会啊。”
秦翌摇了摇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好了,正好遇见了,带我去见一见周先生吧。”
周厚还是非常惋惜的表情,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带着秦翌到了昆明苑的偏院。
正在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柬的周博远,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抬头一看,看到周厚带着秦翌进了小院,赶紧放下书简,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见过主公。”
秦翌摆了摆手道:“先生不用客气。”说着,走到了石桌前,翻看了一下周博远放下的书简:“《水经注》,你不是号称看完了黎阳学院藏书楼所有的珍藏吗?怎么还在看《水经注》?”
周博远笑着说道:“我之前也以为,黎阳学院的藏书,已经足够了,直到来到昌平侯府,见到渭水秦氏的藏书,才知道何为世家底蕴,比如这《水经注》我之前在黎阳学院也见过,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注解,而和秦氏收藏的这个人的注解相比,一个更偏重地理,一个更偏重水利。”
说到这里,周博远看着秦翌手中的这部竹简,不由感叹道:“这个注解《水经》的人,绝对是水利方面的大家,里面不仅有当时的水利,还有预测未来的的水利变化,还有建议,啧啧,他预测的很多东西,现在都已经实现了,真的是,神乎其神啊。”
秦翌翻看了一下作者的名字,顿时恍然道:“原来是他,这个是秦朝的明臣,一生都在致力于治水,怪不得呢。”
周博远显然也知道此人,不过还是感叹道:“以前只是在历史上看过此人的记载,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印象并不深刻可是,等真正的看到其所著的《水经注》,才明白其才能卓然,旷古灼今,可惜了。”
可惜这样的一位大才,如此真正的明白他所做的功绩,明白他的才华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二千余年的岁月,已经将其淹没浩瀚的历史长河里了。
只剩下他所著的《水经注》,才能隔着历史的长河,看到那个伟岸的身影。
由此及彼,周博远不由的陷入回忆中,也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中。
秦翌放下手中的竹简,看着周博远,笑着说道:“先生何故做如此感慨,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周博远顿时收敛心绪:“让主公见笑了,刚才博远的确想到了院长,也不知二千年后,还有没有记得院长。”
秦翌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啊,真是杞人忧天,对了,我让你制作的沙盘呢?”
周博远也没有反驳秦翌,毕竟秦翌没有生活在他那时代,不知道院长的强大,没有和他相同的经历,不明白院长的伟大。
“我在等主公呢,主公来了,侯府的沙盘自然也就来了。”
“你啊。”秦翌凌空点了点周博远,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不在乎过程,只要我再要时,你给我准备好就行。”
说完,秦翌就起身离开了。
周博远起身相送,等秦翌的身影消失了,周厚才上前,感叹道:“怪不得先生一点儿也不急呢,原来早有准备。”
周博远自然不急,他早就知道,这个让他进入昌平侯府,收集资料,制作沙盘本来就是秦翌找的一个让他进京的借口,世家怎么可能会没有制作好的沙盘?他个人怎么可能制作出比世家历时万年,集众人之力,不断的打磨的沙盘更加详实的?
只是,恐怕秦翌要失策了,情报也是有时效性的,他的这个证人同样如此,这件事已经过了,已经有了结论,他这个证人,就算再出现,又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等秦翌反应过来时,会怎么处置他?还带不带他一起,做那件大事了。
周博远回忆着和秦翌接触的点点滴滴,分析着秦翌的为人秉性,尝试推演着秦翌可能做出的选择……
周厚可不知道周博远此时的忧虑,周博远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自然不是周厚可以看的懂的。
“先生,秦翌大人拒了昌平侯的公子册封。”
周博远听后,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秦翌竟然没有接受,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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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翌的种种表现来看,十分敬重他的老师,青玉公子,秦旭,应该十分乐意接受公子的册封,以此重现青玉公子的威名才对啊。
怎么会拒绝呢?
周博远突然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是我糊涂了,秦翌要走的路,不可能让他和昌平侯府走的太近,要不然,可能会有更多的阻碍,秦翌这么选择,是对的,只是,太过理智了一些,我以为,以他对青玉公子的感情,就算知道,也会……”
要不然,以秦翌的天赋悟性,为何放着大好的前途而不顾,非要进京,趟这趟浑水呢。
秦翌,还真是让人摸不准啊。
对于自己的处置,周博远此时,也变得患得患失,不自信起来了。
‘希望,秦翌可以看在我劳苦功高的份上,带上我吧。’
……
秦翌走进主院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下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和水里游动着的鲤鱼,轻声自语道:“老师,您的威名,自然由您亲手来维护,我一定会复活您的。”
秦翌抬头看向天空:“等复活了您,我也该追求自己一直藏在心底却不敢追逐的梦了。”
那个比复活更加遥不可及的梦。
到时,等真的复活了老师,以他当时的实力,那个梦也不再像现在那么遥不可及了吧?
秦翌突然摇了摇头道:“这些还是太遥远了,还是先把当下的事做好吧。”
就算老师未来可以复活,不过,杀身之仇,作为弟子的,却不能不报。
秦翌从背包中取出从妖魔身上取出的好像琥珀似里面封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狼的珠子。
“这个,应该就是妖魔的核心了。”
秦翌一边把玩着珠子,一边做着解析。
“里面南蛮巫蛊之术的痕迹很浓,还有西番的神庙守卫的痕迹,咦,还有北狄和东夷的痕迹,当然,少不了占据大多数的封印之术的痕迹……还真是一个大杂烩啊。”
随着解析,秦翌终于将炼制妖魔的步骤解析出来。
先找一个先天层次的妖兽,然后以东夷的手段抽魂,以西番的手段炼体,以北狄的手段御气,再以南蛮的巫蛊之术将其封印在先天武者的灵骨之中,最终形成了类似金丹的这么一个东西。
它也是妖魔的核心,让人蜕变成妖魔的关键所在。
“此法真是残忍,成功率估计还不高,不过,从前后实力的对比来看,战力的增幅,倒是十分可观。”
一个先天层次的妖兽,加一个先天层次的武者,蜕变成的妖魔竟然达到了金丹层次。
这种实力的提升幅度,也怪不得皇族为之疯狂了。
尤其是在这个,灵潮将至的时候。
每一次灵潮之劫,各大世家都要拼尽全力,才能保证度过劫难,保住中原,以至于不使人族亡国灭种。
灵潮之劫,灵潮之劫,对于人族来说,它还真是一个浩劫啊。
而更加恐怖的是,它还不是一次性的,而是连续性的,每隔三百年就要再次经历一遍灵潮之劫。
也怪不得皇族和世家,行事越来越激进了。
连妖魔都整出来了。
可以理解,却不支持。
此举的确遗害无穷,不可取。
“不过,解析出了炼制妖魔的流程,那么,针对性的创造出辨认妖魔的秘术,也就简单了。”
当然,这是对秦翌来说。
秦翌此时已经有了方案,心里推演了一下,少则五六天,多则一两个月,此秘术必然可以推演出来。
秦翌感知到有人来了,手一翻,再次将妖魔珠收入背包空间,心中一动,将装备栏里解析的东西收回,将妖魔珠放了进去。
“果然可以……这样,所需要的时间就更短了。”
有装备栏的解析相助,秦翌顿感轻松了许多。
一个侍卫走上前,行礼之后,向秦翌递上了昌平侯的手令。
“没想到,昌平侯这么大方。”
侍卫离开后,秦翌把玩着手中手令,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翌起身再次走出昆明苑,秦毅看到后,过来询问道:“小翌,你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有事?”
“叔父,可知道文阁怎么走?”
秦毅在侯府混了十来年,早就对侯府了如指掌,点了点道:“自然知道,只是,那片区域,管理的比较严格,没有手令,可是不得通行的。”
那里应该是传承区了,是侯府的核心区域之一,管理自然严格。
秦翌扬了扬手中的手令道:“所以,我请来了手令啊。”
秦毅一看秦翌有手令,立刻就放下心来,爽朗的笑道:“那我来为你引路吧。”
“不耽误叔父的工作吧?”
“我的工作就是保护好你,我这不正是在工作吗?”秦毅说着,向秦翌眨了眨眼。
不过,秦翌也明白了,这应该在可以变通的范围之内,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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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叔父了。”
秦毅看着秦翌,摇了摇头道:“小翌,你真是太客气了。”
秦翌却坚持道:“礼不可废。”
看着犹如世家公子般教养,如此懂礼知礼的亲侄子,秦毅也不由的感到一阵欣慰。
“哈哈……好,好,我们走吧。”
……
“什么,尸体里面没有本命妖灵?”
昌平侯接到厉老的传信,亲自来到秘法阁的地下室,站在红玉台前,看着玉台上的妖魔的尸体,惊呼一声,连忙问道:“妖魔尸体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本命妖灵?”
一个穿着满是褶皱的灰袍,胡子上满是油渍,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老者瞪了昌平侯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让我研究辨认妖魔的秘法,结论最核心的本命妖灵却没给,这不是为难老朽吗?”
“您确定?”昌平侯还是不敢置信的,再次确认道。
厉老吹胡子瞪眼的快步走到玉台前,直接用手扒开妖魔的后背,指着最上面的第一个脊椎骨道:“老朽虽然没有见过本命妖灵,不过根据皇族透露的情报,那本命妖灵就在灵骨里,可是,你看看它的灵骨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本命妖灵的影子?”
昌平侯瞬间反应过来了,喃喃自语道:“看来,是被秦翌提前拿走了。”
当时,只有秦翌和曦儿两个人,曦儿自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秦翌了。
秦翌明明已经有了辨认妖魔的秘法,为何还要取走本命妖灵呢?
难道,就是为了阻碍他们研究出辨认妖魔的秘法,好侍价而估?
“秦翌,就是那个一眼就辨认出妖魔的小子?”厉老一听,眼睛不由一亮,急声询问道:“他应该也没见过妖魔才对,他是怎么在没有见过妖魔的情况下,研究出辨认妖魔的秘法的?”
昌平侯翻了一个白眼,冲着厉老道:“这难道不是应该我对您说的话吗?”
厉老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是啊,他怎么将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了呢,这岂不是表明,他堂堂秘法阁的阁主,还不如一个小娃娃吗?
昌平侯知道的更多,自然不会拿其它人和秦翌比,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关心的问道:“没有本命妖灵,只有尸体,可以研究出来吗?”
厉老一脸为难的道:“这个,很难,老朽,只能尽力。”
昌平侯一听这话,就明白,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厉老了。
昌平侯感知了一下时间,聚会的时间快到了,也就不再多呆了,只是敦促道:“您多研究研究,研究不出来也没事,我尽量给你多找几具妖魔的尸体来。”
厉老一听,顿时眉开颜笑道:“那感情好,对了,这次,你可看好了,可不能再让秦翌将本命妖灵给提前取走了。”
昌平侯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次这亲自盯着,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昌平侯回到书房,还是遗憾连连。
“哪怕没有立刻研究出来,哪怕已经有了方案,我也不会这么被动啊。”
昌平侯知道,自己这次,又被秦翌给拿捏住了。
“唉,之前让的手令,给早了。”昌平侯回忆起刚才起的手令,不由后悔连连。
他这么大方,本来打算施恩的,结果现在,自己竟然一时之间拿不出其它令秦翌满意的东西交换这个新的秘术了。
“阿旭要是活着,就好了。”昌平侯再次感叹道。
感知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昌平侯也没有时间伤怀了,启动机会,地上出现一个通道,走进去,里面是个四面墙上布置满了铜境的一个复合型大阵,而大阵的中间,一个巨型阵盘中间,一个水晶球凌空悬浮着。
昌平侯打开阵法,走到水晶球前,从空冥袋中取出一枚玉牌,滴一滴血在玉牌上,玉牌顿时被激发,散发青色的荧光,昌平侯随后将玉牌放在水晶球上空,顿时,水晶球被激发,一阵白光闪烁,四周的铜镜顿时亮起蓝光。
昌平侯再次从空冥袋里取出一面半身高的铜镜,放在身前,铜镜悬空而立,正对着昌平侯的上半身,昌平侯再以秘法将身前的铜镜激活。
铜镜的镜面顿时印出昌平侯的上半身,随后,铜镜身后的水晶球的中心,也出现了昌平侯的半身像,随之四面墙上悬挂着的铜镜上,也出现了昌平侯的半身像,随后,墙上铜镜的镜面开始一分为二,一半是昌平侯的半身像,一半是另一个人的半身像。
而这此半身像又反馈到了水晶球里,水晶球又反馈到昌平侯身前的铜镜上,顿时,铜镜分裂成了好多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个半身像。
昌平侯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施展秘法,轻轻一点眉心,顿时,眼前一变,他似乎来到了一个大型的会议室,会议桌两旁坐着的,正是之前镜面上出现的每一个人。
他们,正是除了成为皇族泾水封氏外的各大世家的家主。
“秦家主,还没到例常聚会的时间吧?你怎么又提前召开聚会啊,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可不好啊。”坐在左边第三位的一个家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上次秦家主提前召开聚会,向我们公布了妖魔的情报,难道这么重要的情报,还不值得提前召开聚会吗?”不等昌平侯说话,坐在右边第二位的一个家主却当场冷笑一声反驳道。
“秦家主,这次聚会,不会说的是你们家那位麒麟子进京的事吧?听说他明明只有金丹境,却有法相境的实力,真的假的?”坐在左边第五位的家主笑问道。
“你这么好奇,亲自出手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坐在右边第六位的一个家主随口怼了一句。
“秦家主,灵潮之劫有即,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这样没完没了的,有失世家的体面啊。”左边第二位的一个家主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昌平侯开口说道。
“好了,这件事本来就已经有了定论,有什么好说的,我相信秦家主提前开启聚会,必须是有要事相商。”从在左边第一位的家主终止了这个话题,转头对昌来侯道:“秦家主,您可以说了。”
昌平侯也不说话,坐在主位,静静的看着他们先发言,等差不多了,才开口道:“看来大家都很关心秦翌啊,在我这里,我替他谢过各大家了,不过,今天这件事,虽然和秦翌有关,不过主题却不是他。”
然后不等其它人询问,略一停顿,就开口道:“我在府里发现了妖魔。”
“什么?不可能,妖魔怎么可能进入昌平侯府?”昌平侯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惊呼道。
“封氏不是承诺,妖魔只用于灵潮之劫吗?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昌平侯府?”又有人惊呼一声道。
“呵呵,竟然有人天真的相信泾水封氏的承诺,真是可笑。”有人却并不吃惊,显然之前早有预料。
“我之前查过好多遍,都没有发现,不以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想到……秦家主,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有人甚至早就做出了相关的行动,只是无疾而终。
“不是我发现的,是秦翌这孩子发现的,我们侯府的手段,也检查不出来。”昌平侯叹了口气说道。
“秦翌是怎么发现的?”有人好奇的询问道。
“秦翌有辨认妖魔的秘法,有一个侍女给他倒茶时,被他一眼认了出来,呵呵,那个妖魔还想杀人灭口,结果被秦翌反手杀了,尸体现在还热乎着呢。”昌平侯如实回答道。
“秦翌怎么会有辨认妖魔的秘法?”
不等昌来侯回答,就有人说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秦翌他们早就发现了妖魔,甚至还有个人证,自然掌控的情报比我们多的多,再加上秦翌和秦旭的天赋悟性,耗时半年,研究出辨认妖魔的秘法,有什么难的,秦家主,我更好奇的是细节,那个侍女,是怎么混进去的,可以详细和我们说一说吗?”
昌平侯乐的有人替他回答,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不过,对方的问题,却十分乐意回答。
“当然,事后,我专门查了这个侍女的身份,虽然她只是二等侍女,但是因为主要在后院工作,却是个家生子,并不是采买的女子,从小到大的事迹非常清楚,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之处……”
昌平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忍不住质疑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妖魔是怎么替代那个侍女的?”
昌平侯阴着脸道:“我们推演之后,判断,她应该是出门时,被妖魔吞食,变身成她的模样,代替他进的侯府。”
“变身?妖魔竟然拥有变身的能力?而且,还可能不被我们的手段发现?”有人惊呼一声道。
“就算妖魔拥有变身的能力,那也不可能伪装的天衣无缝吧,毕竟是另一个人,而且还是家生子,是需要和最亲近的家人接触的,竟然没有一人发现问题,难道,他还有其它的能力?”有人冷静的分析道。
昌平侯点了点头道:“我们分析,妖魔在吞食了受害人后,不仅可以变身成为受害人,甚至可以吸收受害人的记忆,连气息习惯等等一切,都可以伪装的天衣无缝,俨然是受害者本人,不我们的手段发现了,就连受害者亲近的人也发觉不了。”
“这,这……”
这就恐怖了。
岂不是说,他们的府上根本不能确定有多少人被妖魔顶替了?
想到最低实力金丹境而且还会吃人的妖魔就潜伏在他们的身边,当场的所有人顿感不寒而粟。
之前的针对瞬间消失,全部同仇敌忾道:“此事,绝对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封氏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对,此事若是没有一个交待,就算灵潮之劫在即,我也不能顾全大局了。”
不过,总有例外。
有人为封氏辩解道:“或许,秦家是特例,毕竟,秦家最近的一些动作,的确有些过了,封氏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有人和稀泥道:“灵潮之劫在即,封氏动不得,我看,还是以和为重,让封氏将妖魔撤出去,这件事就算了。”
有人嗤笑一声道:“呵呵,没有辨认的手段,你怎么能确认,封氏将妖魔都撤出去了,万一是糊弄我们呢?”
“这个,封氏,应该不至于吧?”
“封氏之前也也有承诺了,妖魔只应用于灵潮之劫的战场,结果呢?他遵守承诺了吗?”
不过依然有人为封氏辩解道:“哪个皇朝的皇族在灵潮之劫前不弄一些禁忌之术,为何只对封氏这么苛刻呢?”
竟然还有人附和道:“是啊,天魔解体大法,不是现在每个世家都有收藏吗?甚至很多人现在都有学习吗?这可是在魔道里都算是禁忌之术啊。还有前朝的用最温和的魔道功法《魔象功》组建的魔象兵团,当时多少人都说,魔道复苏,最后,不也没有引起什么乱子吗?妖魔虽然更加诡异一些儿,不过,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妖魔都在封氏的掌控之中,不会引起大乱,又何必如此苛刻?一切等度过灵潮之劫再清算,不行吗?”
昌平侯没想到,竟然都这样了,还有人执迷不悟,看着此人发言之后,突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厅,昌平侯更加悲哀的发现,同意这个观点的人,竟然不在少数。
昌平侯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一定要肃清家里的妖魔的,反正情报我已经通报给你们了,你们受咋办咋办吧。”
说完,昌平侯就要离开,坐在右侧首位的一个家主顿时拦住昌平侯道:“秦家主,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急啊,我们也没有不重视,我们都很重视,我们也都想要肃清府里的妖魔,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秦家主。”
会议大厅里一片附和之声。
昌平侯哪里不明白,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改变立刻,和上次听说妖魔这个情报时一样,还是只想着如何通过这件事,逼迫皇族让渡更多利益,但是,因为这次很可能危机自身,他们还想着从他这里得到辨认妖魔的秘法,肃清府里的妖魔,排除身边潜伏的危险。
这是要两全其美啊。
昌平侯心中嗤笑一声。
想的真美!
同时,不由的摇了摇头,此时,他心中已经明白。
他有些心急了。
此事,他做差了。
他应该在秦翌公布那个计划之后,再说此事的。
到时侯,估计情况又会不一样吧。
只是,此事已经如此,此时,他后悔也晚了。
昌平侯退而求其次,不再追求一举反盘了,改变赛道,开始以此谋取利益了。
昌平侯为难的道:“这个秘法,毕竟是秦翌的,你们也知道,小旭死后,秦翌对我们秦氏的态度……唉,说实话,我个秘法,我自己还没有得到呢。”
左侧首位的家主皱眉道:“这秘法是青玉公子创造的,怎么可以任由秦翌把持,秦家主,你对秦翌实在是太放纵了。”
昌平侯摇了摇头道:“这各位就猜错了,阿旭将此事交给我之后,并没有再关心此事,这个秘法,应该是秦翌自己创造的。”
所以,他也没有立场,强取豪夺啊。
听到这里,有人感叹道:“早就听闻秦翌天资卓越,有圣人之姿,果然如此,小小年纪,不仅已经凝聚金丹,战力也直逼法相,甚至还研究了此等秘法,此等天赋,当真可怖啊。”
此话一出,许多人眼中不由的闪烁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会议大厅顿时为之一静。
昌平侯冷笑一声道:“怎么,我渭水秦氏出一个麒麟子,你们还要提前扼杀不成?”
“这怎么可能?我们之间都有盟约的,谁敢违背?”
“对,对,秦家主,您真是多虑了。”
昌平侯冷哼一声,再次表明了态度之后,说道:“好了,你们想好了付出什么代价,再来联系我吧,记住了,我渭水秦氏可是好欺负的。哼!”
说完,昌平侯不再犹豫,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这次聚会。
因为是昌平侯发起的,所以,在昌平侯关闭之后,这个会议大厅顿时消散了,他们也被迫退出。
昌平侯再次睁开眼,收了身前的铜镜和水晶球上的玉牌,一脸阴沉的离开了地下室,回到了地表的书房里。
坐在书案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轻声喝骂道:“一群短视的白痴!”
只知道眼前的利益,只关注如何在灵潮之劫中保命,一点远虑都没有。
其实,昌平侯何尝不知道,不是各大家主没有远虑,只是,在有些事情上,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大局。
若是连灵潮之劫都度不过,远虑的再多,又有何意义呢?
昌平侯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沉思良久,才道:“在秦翌公布之前,大势不可逆,我做的再多,都是徒劳……这样也好,正要趁此机会,好好的敲诈他们一笔。”
他们不是喜欢利益交换吗?
他们不是喜欢大局为重吗?
那就让他们好好的体会一下,利益交换和大局为重的后果吧。
希望,到时侯,他们可以不改初心,一直以大局为重。
……
封瑜端坐在一处地下室中,翻看着手中的情报,当看到秦翌抵京的情况时,身体顿时一滞,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秦翌终于来了!”
在周博远进京的情报传来时,封瑜就已经明白,这是秦翌在向他传递信号,想要和他见面的信号,也是对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的提醒。
封瑜本来就犹豫不决,要不要在秦翌出现之前,提前和父皇取得联系,这下,顿时有了决断。
“秦翌终于发现,我和他是同道中人了!”
秦翌可以发现这一点,封瑜从来不会怀疑。
只是,什么时候发现,或许,意识到,才是他所关心的。
封瑜也没想到,秦翌的师父竟然会提前去世,秦翌竟然为了替师父报仇,提前站在了台前。
虽然秦翌报仇的目标的皇族,但是,不防碍和自己的合作。
毕竟,皇族对他,也是亦敌亦友啊。
当年坠入归墟的事,到现在还是一个悬案呢。
而且,二十年没有回来,此时的皇族,早就不是他在时的皇族了。
他的回归,估计,敌意最大的,反而是皇族。
封瑜望向昌平侯府的方向,呢喃道:“秦翌,他会怎么做呢?”
秦翌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性子,既然已经来到洛京,说明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计划也随时可能开始。
“一切,等见面了,自然就知道了。”
封瑜深知秦翌的为人,对接下来的会面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