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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雨同样是向着四周看去,就见道路两侧大量的百姓有人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有人则是一副好奇的偷偷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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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李桓所说的那样,想要在这么多人当中将对李桓不怀好意之人找出来还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看曹雨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李桓轻笑一声道:“放心吧,如果说对方真的是不死心的话,肯定会自己送上门的,到时候趁机结果了对方便是。”
说着李桓一夹身下战马,顿时队伍速度加快,很快便消失在长街之上。
等到李桓一行人离去之后,原本躲进边上店铺当中的封不平、风清扬二人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显然风清扬也不是傻子,他虽然说不惧李桓,但是李桓身边可是跟着不少锦衣卫好手的。
在李桓以及锦衣卫手中吃了大亏的风清扬恨不得将李桓碎尸万段不假,却也没有昏头到要在李桓身边跟着大量锦衣卫的时候冲上去寻李桓的麻烦。
如果说方才李桓身边只有几人的话,以风清扬的性子,绝对会第一时间出手了,而不会被封不平拉着躲进一旁的店铺当中去。
封不平向着李桓等人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封不平脑海之中还充斥着方才看到李桓的那一幕。
李桓给封不平的印象就是年强,实在是太年轻了,看上去至多也就是刚二十岁出头而已。
这般的年纪竟然能够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可谓是罕见。
如果说单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只要出身够好,或者说得了天子的看重,倒也不是做不到锦衣卫指挥使的高位。
关键李桓一身修为极高,甚至能够伤到风清扬,这就有些出乎封不平的预料了。
先前从风清扬的口中得知风清扬被锦衣卫指挥使所伤,封不平还以为李桓至少也要四五十岁了,但是方才只看李桓一眼,封不平便看出李桓年岁不大,心中自是充满了惊叹。
“风师叔,这就是当初伤了你的锦衣卫指挥使李桓吗?”
虽然说从风清扬方才的反应,封不平隐约猜到李桓的身份,不过封不平还是好奇的看着风清扬询问了一番。
风清扬微微点了点头,皱眉道:“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李桓,虽然说当初老夫是一时大意才为其所伤,但是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此人一身横炼外家功夫几乎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等闲刀剑恐怕都伤不到对方分毫。”
说着风清扬看着封不平道:“封师侄,如果说将来同此人交手的话,千万不要与之硬拼。”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风清扬又道:“还有一点,此人一身气力堪称力大无穷,尤其是对方拳掌之力更非常人可比,便是老夫都不敢硬接对方拳掌之力。”
封不平闻言不禁面露郑重之色,就连一向不将江湖之上的那些好手放在眼中的风师叔都这般的忌惮对方,这让封不平直接将李桓视作头号危险的人物。
深吸一口气,封不平向着风清扬点头道:“师叔尽管放心,师侄记下了。”
说着封不平轻笑道:“此人虽强,可是也未必是师叔你的对手,当初师叔你不过是一时大意,再加上手中没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的缘故,这才会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
风清扬对于自己被李桓所伤一直是耿耿于怀,听封不平那么一说,风清扬顿时捋着胡须含笑点头道:“不错,再给老夫一次机会的话,老夫定然取其性命。”
封不平道:“有风师叔你对付李桓这狗贼,我等自然可高枕无忧。”
风清扬捋着胡须微微颔首。
不过风清扬皱了皱眉头道:“倒是李桓带着锦衣卫的人到来,极有可能是岳不群那孽障请来的帮手。”
因为当初在京师,岳不群就是请来了李桓将其重创,所以在风清扬看来,李桓此番前来,就是岳不群不敌于他,特意将李桓给请了过来。
倒是封不平听了风清扬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自从从风清扬的口中得知李桓的消息,封不平可是派人特意打听过关于李桓的消息的。
虽然说民间流传的许多关于李桓的消息都很是夸张,有真有假,但是从那么多的消息当中,别的封不平看不出,有一点却是能够看出,那就是李桓真的是深得当今天子宠信,可谓是天子宠臣。
还有就是李桓身居高位,权柄滔天,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等存在或许会看重岳不群这样的下属,但是真要说李桓这样高高在上的权贵人物会为了岳不群而千里迢迢的从京师赶到西安府,就为了帮岳不群对付风清扬,反正封不平是不信的。
就听得封不平带着几分不屑道:“风师叔,你也太过高看了岳不群那厮在李桓那等人物心目当中的地位了。”
说着封不平轻笑道:“风师叔您想一想看,李桓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当今天子钦封的太傅、提督京营的大都督,权柄何等煊赫,这样的人物,又岂会将岳不群区区一条走狗放在心上。要这等煊赫的人物特意来救他岳不群,岳不群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风清扬闻言不由一愣,虽然说不想承认,可是他心中也明白,封不平说的有道理,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在朝廷权贵眼中的确是算不得什么。
深吸一口气,风清扬冷冷的道:“不管如何,他李桓既然来了,那么这次一并将其料理了。”
这边李桓一行人并没有前往锦衣卫千户所衙门,而是奔着西安府府衙而去。
距离西安府府衙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李桓吩咐陈耀等人将钦差仪仗、天子御赐旗牌打出。
随着一众锦衣卫打出天子仪仗、钦差旗牌来,气势迥然不同,所过之处长街之上许多百姓看得一愣一愣的。
本来只当李桓等人是锦衣卫办差,可是有见识的人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李桓他们所打出来的钦差仪仗。
钦差仪仗可是象征着天子钦差驾临,这可是只有奉了天子钦命巡视地方的官员方才有的排场。
就如巡察御史冯秦以及三司人员,虽然同样是奉命巡查地方,可是他们却不是天子钦差,与李桓这钦差相比,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路边的花楼之中,几名商贾正聚在那里搂着怀中佳人饮酒,忽然之间看到从长街之上经过的天子钦差队伍,几人皆是一愣。
待到看着李桓等人的队伍离去之后,其中一人面色之间露出几分凝重之色道:“诸位,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天子钦差仪仗吧,什么时候咱们西安府来了天子钦差了?”
胡希是西安府出了名的大粮商,有人说胡希的粮仓之中至少囤积有十万石的粮食,跺一跺脚,整个西安府城的粮价都要为之波动的人物。
方才开口之人正是胡希。
其余几名商贾能够与胡希这大粮商坐在一起,可见也都不是一般人。
苏祥同样也是粮商,虽然说其家业不如胡希,可是同样也是有名的大粮商,尤其是这一次据说是巴结上了新任的布政使,风头之盛,丝毫不在胡希之下。
另外几人不是盐商就是粮商,可以说在这小小的厢房之中,聚集了西安府府城一半以上的粮商、盐商。
这几人如果愿意的话,联合起来随时可以决定西安府府城的粮价、盐价。
胡希开口,其余几人同样也是看到了方才楼下长街之上李桓那钦差仪仗经过的一幕。
虽然说他们不认识李桓,可是却认识那钦差仪仗啊。
大盐商魏坤捋着胡须,眼中闪烁着精芒道:“的确是钦差仪仗,看情形应该是刚入城的。”
说着魏坤皱了皱眉头道:“正常来说,天子钦差若是要来的话,肯定会提前行文地方,命地方官员做好接待,但是这次似乎有些奇怪,西安府似乎并没有受到朝廷的行文通知啊。”
苏祥摇了摇头道:“布政使那里没有提过近期会有钦差到来。”
胡希则是摇头道:“按察使汪大人那里也没有听说过钦差的消息。”
能够成为一方豪商,若是没有官场上的高官在背后支持的话,怕是那偌大的家业早就被人给吞的干干净净了。
显然苏祥、胡希、魏坤他们每一个人身后都有陕西官场的大员做为依仗。
其余几名豪商同样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微微眯着眼睛,魏坤道:“这么说来,这天子钦差要么是悄悄前来,要么是来的极快,这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魏坤的意思众人都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
天子派了钦差前来西安府,不用说肯定是为了查桉,而西安府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赈济灾民,那么天子钦差前来的目的也就很明显了。
苏祥看气氛有些不对,哈哈一笑道:“怕什么,别忘了,这里可是西安府,咱们大家伙的地盘。他天子钦差来了又如何,只要抓不住什么把柄,又能奈我何。”
说着苏祥又道:“再说了,做官为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为了女人吗?先前天子不是派了巡察御史冯秦还有三司官员前来西安府坐镇吗,如今怎么样……”
听苏祥这么一说,魏坤、胡希几人先是一愣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生出的那点担心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是啊,就如苏祥所说的那样,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没见如今以巡察御史冯秦为首的朝廷下派来的督查官员哪一个不是在他们的金钱、美色攻势之下,一个个对陕地所发生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捋着胡须,胡希轻笑道:“苏兄说的不错,只要给够了白花花金灿灿的金银,国色天香的佳人,就算是天子来了,咱们都能将他给收买了。”
众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名盐商捋着胡须看着胡希道:“胡兄家财万贯,怕是当今天子内库都未必又胡兄家的银窖存银多,真要是天子来了,胡兄还真的有可能将天子给收买了呢……”
众人闻知又是一阵大笑。
这话虽然说夸张了一些,但是从另外一方面也能够看出胡希到底有着怎么样一份家业。
胡希不禁轻咳一声,谦虚的道:“几位就不要取笑胡某了,不过既然朝廷派了钦差,咱们肯定不能小觑了对方,等下大家且去打听一下,这位钦差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家心中也好有个底。”
西安府府衙
准确的说这里应该是整个陕西的行政中心才是,主管民政事务的左右布政使乃至朝廷派来督查陕地赈灾事宜的巡察御史冯秦为首的三司人员也都在府衙之中做事。
一条条关于赈灾的命令便是从这一座府衙发出,可以说这府衙之中的一众官员便决定了陕地无数受灾百姓的生死存亡。
任何一条命令早一日发出,可能就能活民无数。
这一日,新任的布政使程泰正与右布政使吴威、巡察御史冯秦等几名官员议事。
程泰微微皱眉,看着吴威道:“吴大人,府库里的粮食如今还有多少?”
吴威闻言笑道:“回大人,尚有十万石左右。”
程泰面色微微一变道:“不是应该还有二十五万石左右吗,怎么……”
吴威轻咳一声,先是瞥了坐在一旁眯着眼睛,彷佛睡着了一般的巡察御史冯秦,然后看着程泰低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人吃马嚼的,还有其中的损耗,那可都是要算到其中的,而且前不久秦王府又命人来提了几万石粮食,说是王府里快要饿死人了,那可都是龙子龙孙,这罪名本官可是担待不起。”
程泰看了吴威一眼,面色和缓了几分道:“吴大人,我等奉皇命赈济灾民,须得把握其中分寸,府库之中所余粮食绝不能轻动……”
吴威闻言正色道:“下官明白。”
程泰微微颔首道:“吴大人心中有数就好,西安府首善之地,若是到时候闹出饿死许多人的事情来,你我脸上可不好看,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说着程泰看向巡察御史冯秦道:“冯御史,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巡察御史这会儿方才睁开双眼,看了几人一眼捋着胡须道:“只要不闹出民变之类不可收拾的事,老夫还是能帮大家遮掩几分的。”
吴威等官员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用一种看自己人的目光看着冯秦。
吴威捋着胡须轻笑道:“冯大人高义。”
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了许多,忽然大地微微震动,吴威、程泰、冯秦等官员听到那动静皆是面色一变。
这些人可都是见多识广,只听那动静就知道这是大量骑兵纵马狂奔而来所造成的。
程泰皱眉喝道:“快去派人打探,城中何人纵马狂奔。”
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马匹的数量绝对不在少数,少说也要有数百之多,可是他们却是想不出,到底有谁能够聚集如此之多的马匹,而且还敢在府衙附近狂奔。
就算是那秦王府也没有这般的能力和手笔啊。
府衙之前
李桓一扯手中缰绳,顿时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稳稳的停了下来,而在李桓身后的一众锦衣卫也都随之停下,顿时除了战马的嘶鸣之外,一片寂静。
守卫在府衙门口处的士卒看到这般情形不由的面色为之大变,显然是被李桓等人的声势给吓到了。
陈耀上前冲着守门的士卒喝道:“快去通秉,就说钦差大臣在此,令陕西布政使衙门上下官员前来迎接。”
一名守卫连滚带爬的冲进府衙,迎面正撞上一名吏员。
那吏员皱了皱眉头,冲着那士卒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府衙重地,如此慌慌张张作甚。”
那士卒脸上满是惊慌之色道:“钦差,外面来了一队人,说是钦差大人驾到,请诸位大人前去迎驾。”
“什么?”
这吏员本就是奉命前来打探到底来了何人,这会儿听那士卒一说,不禁惊呼一声道:“你说外面来了钦差?”
士卒连连点头道:“有钦差旗牌为证,还有钦差仪仗……”
吏员转身奔着府衙大堂而去。
程泰、吴威、冯秦等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员此时面色各异,暗暗猜测外间到底来了什么人。
就见先前奉命前去打探消息的吏员匆匆而来,顿时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吏员身上。
被这么多的高官给盯着,吏员深吸一口气道:“诸位大人,外面来了钦差大臣,请诸位大人前去迎驾。”
程泰几人一听皆是一愣,随即面色一变,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朝廷什么时候派来的钦差,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按说朝廷若是派了钦差前来的话,应该行文通知他们才对啊。
难不成是有人假冒钦差?
可是这般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们给否决了,跑到这西安府府城当中假冒钦差,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程泰深吸一口气,看了众人一眼道:“诸位,既然是来了钦差,我等当速速前去恭迎才是。”
不管心思如何,一众人纷纷起身,随同程泰一同前去迎接朝廷钦差。
李桓此时正端详着那布政使司衙门,看得出布政使司衙门历经上百年风雨,带着几分沧桑,府衙前的两只石狮子充斥着无上的威严。
一省民政皆出于此,可以说从这里发出的一条条的命令直接关系着陕地一省无数百姓的生计,而在这府衙之中的一众官员,那才是真正的一省百姓的父母官。
走在最前面的程泰微微侧首向着监察御史冯秦道:“冯御史,你说朝廷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派遣钦差大臣来我陕地?”
冯秦捋着胡须道:“陕地灾情严重,料想是陛下心中放不下,所以特意派了钦差前来吧。”
程泰等人也只能这般猜测,毕竟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在派出了三司督查的情况下,天子为什么又派了钦差前来,这是不是说天子对三司官员不信任呢。
毕竟巡察御史以及三司代表的是朝廷,而天子钦差所代表的是天子皇权,两者看似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其中的差别大了去了。
巡察御史以及三司那属于百官,属于朝廷,同地方官员的立场是一致的,但是钦差属于天子心腹,直接向天子负责,可未必会站在地方官员的立场考虑事情。
程泰微微的带着几分沉重道:“冯御史,你说陛下会派什么人为钦差?”
冯秦摇了摇头道:“老夫也是想不出,不过不管派什么人前来,只要不是李桓那活阎王前来就好。”
听冯秦提及李桓,程泰还有三司的官员皆是心中咯噔一声,他们自京师而来,自然清楚李桓那是什么人。
就没有李桓不敢做的事,不敢杀的人,这钦差真要是李桓的话,那么他们可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倒是陕地官员,譬如吴威等布政使司上下的一众官员注意到程泰、冯秦等人的神色反应,心中生出几分好奇来。
为什么提及李桓,这些人反应会这么大。
虽然说他们偶尔也听过李桓的名头,可是陕地距离京师太远了些,虽有消息流传过来,却也对李桓知之不多,也就知道李桓好杀,难缠,是天子宠臣,可不像京城的官员切身体会过李桓的可怕之处。
程泰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李桓可是天子近臣,咱们出京的时候,李桓正忙着整顿京营,这么大的事情,足够牵扯住李桓一年半载了,料想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京。”
冯秦闻言也是深以为然的赞同道:“程大人言之有理,李桓绝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京。”
程泰微微颔首道:“只要不是李桓这杀星就好,只要不是李桓这杀星就好啊。”
倒是一旁的吴威听了冯秦、程泰二人的话不禁好奇的道:“程大人、冯御史,那李桓之名,下官倒也听说过,这人真的有这么的可怕吗?”
对于吴威的话,程泰、冯秦倒是并不觉得惊讶,李桓毕竟也就是这几年方才崛起,所行之事虽然一桩桩一件件都极为骇人,但是在这个时代,消息流通却是极为困难。
也只有在京为官的他们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李桓的可怕之处,至于说地方官员,恐怕就是听了李桓的一些传闻,也只当是一个笑话,听一听也就算了,根本就不知道李桓的可怕之处其实比传闻还要恐怖。
程泰正色看着吴威道:“吴大人,李桓此人就是一个杀星,但凡是被其盯上的话,轻者破家灭门,重者九族皆没。”
吴威闻言不由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诧异。
看到吴威的反应,程泰苦笑道:“反正吴大人只需要知道,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位杀星就是了,否则的话,看看谢迁谢阁老他们是什么下场就知道了。”
吴威愣了一下道:“谢阁老他怎么了?”
李桓前往浙江余姚捉拿谢迁,拿了谢迁一族的事也不过是这一两个月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陕地官场众人注意力可都在如何应付朝廷的严查以及如何赈济灾民上面。
至于说谢迁被李桓拿下之事,因为谢迁一桉还没有彻底定下来,所以邸报上也没有消息,可想而知,陕地官员几乎九成九的人都不知道谢迁被拿下了。
程泰解释了一番,吴威不禁感慨道:“真没想到连谢阁老这般的阁臣都被李桓给拿下了。”
程泰点头道:“所以说李桓这杀星能避就避,亏得这次李桓被京营之事牵绊住,否则的话,本官还真的担心天子会派李桓这杀星前来陕地呢。”
正说话之间,程泰一行人已经是到了府衙门口处。
以程泰为首,一众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员正了正身上的官服,准备出去迎接天子钦差。
当程泰、冯秦等人走出府衙,就看到府衙门口处一群锦衣卫打着天子钦差仪仗,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门口处的众多锦衣卫的时候,冯秦、程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尤其是目光落在那一道熟悉无比的身影之上的时候,二人面色为之大变。
“怎么会是李桓,为什么会是李桓,他不是在京师提督京营,整顿京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冯秦心中狂吼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单单是冯秦,程泰以及三司一众官员在看到李桓的一瞬间,同样是一个个的面露震惊之色。
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认为天子派来的钦差会是李桓,一方面是李桓不大可能脱身而来,另外一方面也是他们潜意识当中不希望来的人是李桓。
可是当看到李桓的身影的时候,众人心中充满了震撼以及一种说不的惶恐。
反倒是吴威等布政使司衙门的一众官员本来就不认识李桓,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只是在看到李桓的时候,心中暗暗惊叹,这天子钦差怎么这么的年轻啊。
如此年纪竟然贵为天子钦差,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正准备随着程泰、冯秦几人一起向着钦差行礼的吴威等人忽然之间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下意识的抬头向着程泰、冯秦几人看去,就见程泰、冯秦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吴威看了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来。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位钦差大人还是程泰、冯秦他们的故人不成?”
向着冯秦、程泰他们极有可能与这位钦差乃是故人,吴威心中越发的踏实起来。
李桓像是感应到了程泰、冯秦他们的目光一般,微微抬头看向一众人,嘴角渐渐的露出一丝笑意。
然而李桓这笑意看在冯秦、程泰他们眼中却是那么的可怕,只让几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感觉好像是死神的微笑一般。
回神过来,程泰、冯秦连忙上前冲着李桓拜了下去道:“下官陕西布政使司布政使程泰、监察御史冯秦、布政使司右布政吴威,拜见钦差大人。”
哗啦一下,一众官员当即在李桓面前跪倒了一地。
李桓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目光扫过一众人,并没有开口说话,很快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程泰、冯秦二人额头之上甚至隐隐有冷汗冒出来,心中惶恐不安,李桓这杀星怎么会来陕地。
忽然之间,就听得李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都起来吧。”
那一股莫名的压力陡然消失,一众官员这才缓缓起身。
强自稳住心神的程泰连忙上前向着李桓拱手道:“不知钦差大人大驾光临,下官等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李桓没有理会程泰,大步向着布政使司衙门当中走去。
杜广、陈耀、曹雨几人紧随李桓走进了衙门当中。
被李桓落了颜面的程泰面色微微一变,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他再怎么说也是陕地民政方面的一把手,李桓就算是钦差大人,也实在是太过无礼了,竟然如此无视于他。
不过心中的那点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对于李桓的到来,程泰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不安。
不少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员错愕的看向程泰,要知道程泰这些时日在布政使司衙门当中可是表现的极为强势的,这点他们这些官员可谓是深有体会,只是没有想到在面对这位年轻的钦差大臣的时候,竟然表现的如此不堪。
程泰自然是注意到了一众人看他的目光,不过程泰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的反应放在心上,满心想的是如何应付李桓这位杀星。
吴威将程泰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就算是方才已经知晓了这位钦差就是先前被程泰、冯秦他们无比忌惮的李桓,可是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李桓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的有些过分,下意识的便让人看轻几分。
这会儿看了冯秦、程泰的反应,吴威更多的是觉得程泰、冯秦他们胆子也太小了一些。
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算是杀星一样的性格又如何,他们有的是办法能够将其摆平。
金钱、美女,世间男子有几人不好这两点啊,没看先前以冯秦为首的三司官员还一副清高的模样,后来还不是被他们以金银、美女给砸倒了吗?
走进大堂之中,李桓直接坐在首位之上,目光落在跟进来的一众官员身上。
李桓澹澹的扫了一众人一眼道:“诸位都坐吧。”
不知李桓此番所为何来,心中七上八下的程泰、冯秦等人对视一眼,缓缓坐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程泰看着李桓,脸上堆出几分笑容道:“不知大人此番前来陕地,所为何事啊?”
一众人齐齐的看向李桓。
李桓澹澹的扫了程泰几人一眼道“本官所为何来,诸位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程泰、冯秦几人连忙一副惶恐的模样道:“大人这是哪里话,下官等实在是不知啊!”
李桓缓缓道:“陛下心忧陕地百姓,特命本官前来巡视地方,查看灾民赈济情况,朝廷调拨钱粮抵达陕地已有近半月之久,各地官府赈济情况,不知诸位大人谁来给本官说一说啊。”
程泰看向吴威道:“吴布政,本官也不过是刚刚履任没有多久,先前赈济灾民之事一直都是由你来负责,就由你来给钦差大人介绍一下吧。”
吴威闻言不由的心中暗骂不已。
这会儿说赈济灾民之事是由他负责了,怎么不说你自己一来就将大部分的权利给收了回去呢。
不过心中再怎么的不满,有一点却是无法改变,那就是陕地的赈济还真的是由他负责的。
吴威站起身来向着李桓一礼道:“下官吴威,拜见大人。”
李桓看了吴威一眼道:“吴布政你且说一说各地灾民多少,地方官府是否皆已开始赈济灾民?”
吴威点了点头,当即向李桓介绍起陕地灾民赈济的情形来。
不得不说,吴威能够从底层爬到这般的高位,能力还是有的,听着吴威娓娓道来,不管其中有多少真实度,但是调理还是相当清晰的,至少听了他的讲述,李桓心中对于陕地的灾情以及赈济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看着李桓神色渐渐缓和了几分,程泰等人也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将朝廷运来的粮食都安排了下去,不管其他地方官员如何赈济灾民,至少在他们这一级,他们算是尽职尽责,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想来李桓就算是想要找麻烦,也找不到他们身上才是。
差不多盏茶的功夫,吴威将关于陕地的灾情详细的给李桓讲了一遍,最后向着李桓道:“大人,具体情况还要看各地的禀报,不过请大人尽管放心,陕西布政使司上下定然会竭尽所能,赈济灾民,牢记使命,不负陛下所托。”
李桓深深的看了吴威一眼,微微颔首,又扫了一众官员一眼道:“若是诸位能够如吴布政所言尽心尽力赈济灾民的话,陛下也可安心了。”
吴威当即便道:“吾等定不负陛下!”
李桓缓缓起身看了程泰、吴威二人一眼道:“本官就不打扰诸位大人处理政务了,稍后还请诸位大人将钱粮使用情况汇集成账册送到本官行辕去。”
看着李桓起身,一众人连忙跟着起身,程泰脸上满是笑意道:“大人尽管放心便是,下官等即刻命人去将关于赈济灾民所用钱粮的账册送往大人住处。”
说着程泰又道:“不知大人准备在何处落脚,城中有一处园林,景致不错……”
李桓闻言脚步一顿,轻笑摇头道:“不必了,那等地方,李某怕晚上睡不安稳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到李桓当初在福建,被福建当地官员夜袭钦差行辕,落脚之地似乎就是当地官员所提供的一处园林,程泰等人闻言不由的面色为之一变。
一时之间也没人敢在开口向李桓提议在何处落脚了。
直到送李桓出来府衙,看着李桓上马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之下离去,程泰、冯秦等人这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吴威脸上挂着几分笑意看向程泰、冯秦二人道:“程大人,冯御史,这位钦差大人看上去也没那么的不近人情,难以相处啊,我看这位还是很好说话的。”
听了吴威对李桓的评价,程泰、冯秦二人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
竟然有人会说李桓很好说话,这要是让京师的那些官员们听到了,那还不笑掉大牙啊。
李桓好说话,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又是什么。
看了吴威一眼,程泰正色道:“吴布政,李桓可没那么好相处,这些且先不提,关于账册的事,吴布政你确定不会有什么纰漏吗?”
李桓要那账册自然是要查账,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说李桓这钦差跑过来,连账册都不查一下的话,那才有鬼呢。
吴威闻言一脸自信的道:“诸位尽管放心便是,账册滴水不漏,就算是他锦衣卫也查不出一丝问题来。”
稍稍安心一些的程泰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千万不能被李桓这杀星寻到一丝的纰漏,否则的话,咱们做所的那些事一旦被李桓给发现,到时候大家就一家老小,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听程泰说的这么恐怖,吴威不禁道:“大人也太过小心了吧,我看那李桓年纪轻轻,也不过是得了天子宠幸这才骤升高位罢了,又能有什么心机手段。”
程泰看着吴威正色道:“吴大人,千万不要小觑了李桓此人,谢迁、蔡文、费宏等人皆是前车之鉴。”
吴威看程泰一副郑重的模样,点头道:“多谢大人提点,吴某记下了。”
一旁的冯秦也是叮嘱吴威道:“吴布政,李桓此子心狠手辣,奸诈无比,万万不可大意。”
不过当吴威低下头去的时候,嘴角却是露出几分不屑之色,显然程泰、冯秦二人如此忌惮李桓让吴威很是瞧不上,只感觉二人肯定是在朝堂待的久了,就连胆子都变得小了许多。
想他吴威从底层一介主簿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子,宦海沉浮二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没应付过,要是连李桓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都应付不了,那他吴威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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