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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里。
白拿铁写完最后一个字。
“比练习册,要更难一些。”
但也不是不能做,穿越前,身为工科狗,多少学过概率论和线性代数,基本的东西能处理。
拿起试卷,走出考场。
看到老营长, 笑眯眯坐在那儿。
“我的试卷……”
“让副营长批卷吧!
“他是我们藤甲九城,最厉害的流浪枪客,大尉!”
副营长也摆出笑容,接过白拿铁的试卷。不需要参考答案,也不需要笔,他大概看两眼, 就能知道分数。
两份试卷, 每份总分一百,六十分即可通过。
其实有的孩子, 如果能考到五十多分,副营长也能放水!
他翻开白拿铁的试卷,从头到尾看起来。
只是越看,脸色越古怪。
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额头的皱纹渐渐深了。
翻到后面的大题,甚至停顿住,认真思考许久。
旁边的老营长,身为青泉武圣,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了解。拉着白拿铁的手,胡乱聊些乱七八糟,很是亲切。
终于,副营长看完试卷。
“很好,两份卷,都通过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藤甲九城的,流浪枪客,中尉!”
老营长哈哈大笑。
“恭喜你, 白中尉!”
旁边的房间里,立刻有人出来,端着云锦托盘,托盘上则是中尉肩章!
老营长笑得见眉不见眼。
“今天,先把肩章戴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藤甲九城的,第十个中尉!
“过几天,挑个日子,给你举办一场正式的授衔仪式!”
老营长亲切的帮白拿铁,小心翼翼,戴上肩章。
再拍拍他的肩膀。
“很不错!
“很不错啊!
“哈哈哈哈!看见你这种年轻人,我真是,哈哈哈哈,喜不自胜!”
一番寒暄后,白拿铁转身离开。
走廊里,只留下老营长和副营长。
“怎么样?”
副营长郑重点头。
“没跑了!
“这小子,两份卷都是满分!
“他答题用的一些知识和技巧,我们的指导书上根本没有!
“甚至我根本看不懂。
“他小时候, 必定受过非常优秀,非常系统的教育!”
老营长和副营长, 都露出恍然的表情,两脸奸笑。
如果是城镇出身的草根,能在小时候,受到优秀、系统的教育么?
做梦呢!
白拿铁,必定出身煊赫!
或许是家道中落,或许是微服私访,或许是锻炼子弟,总而言之,绝对有背景!
老营长摇摇头。
“白少,不实诚啊!”
……
接到小雨医师,还有外面候场的孙水壶,三个人同乘马车,回去藤甲编织厂。
小雨医师很开心。
“我的考试通过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专业的草药学家!”
两个人都看到白拿铁的肩章。
“小白也通过了啊,之后就是少尉了。”
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唉?小白,你的肩章,怎么有两颗星?”
……
夜晚。
藤甲编织厂,门卫值班室,两盏风灯,闪烁昏黄光芒。
寒风从窗户灌进来,卷走好不容易积攒的热量。
十几个镇守官,都挤在里面。
张大花带着自己的七个兄弟,还有八个人,是总城的镇守官。
两拨人泾渭分明。
城镇的镇守官,脸上多少带着愤懑。
总城的镇守官,脸上带着戏谑和嘲讽。
十几个人,就在这又黑又冷的小屋里,氛围古怪。
突然,外面有动静。
张大花探头看,发现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正要出厂。
队伍带头的,是厂长董巴,还有两个小队长,董琦和董酒。
队伍里有三四十个镇守官,还有一辆板车。
张大花心头一紧。
来了!
他招呼一声,“兄弟们,来活儿了,上!”
城镇跟来的几个兄弟,立刻起身。
但是,值班室的门口,被堵住了。总城的几个镇守官,用身体堵住门口。
“这个活儿,不劳烦各位了,我们去查就好。”
不劳烦?
张大花气急反笑!
查的就是这个活儿!
“让开!”
却见总城的镇守官们,掏出了武器和枪。
“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不用你们,就不用你们!
“给我老老实实坐回去!”
眼看着窗外,董巴的队伍,快要离开大门。
张大花“哐”一声,腰间长刀出鞘。
“兄弟们,亮家伙!”
咔嚓、咔嚓、哐、哐……
一时间,小小值班室里,刀出鞘,枪上膛,剑拔弩张!
……
值班室外面,董巴、董琦和董酒,带着几十人,浩浩荡荡,押送五十件藤甲,经过藤甲厂门口,听到值班室里面的动静。
三个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白拿铁的人,莫不是不怕死的傻子?”
“这会儿白拿铁不知道在哪,软玉温香热被窝,他们在冷屋子里拼命?”
“哈哈哈几个傻蛋。”
便在此时。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董巴厂长,我在这里啊。”
却见大门外,一道身影拐出来,身姿挺拔,风衣飘飘。
正是白拿铁!
“董巴厂长,大晚上的,还忙着送货?
“这是什么货啊?”
董巴等人,被吓住了片刻,但也没有太在意。
却见董巴打个哈哈。
“一批着急的货!
“不劳大镇守官费心了。”
“既然送货,销售单据,出库单据,都有么?”
“刚不是说了,这批货着急!
“单据我回头补,用不着大镇守官操心。”
“没有票据,货不能出厂。
“否则等同于盗窃。”
“都说了,这是一批着急的货!
“今晚必须出厂!
“白拿铁,你别给脸不要脸!
“今晚这批货,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
“这批货,它一定要出厂!
“等明天,你可以查账,也可以抓人,也可以去镇守营告状。
“我们董家,有的是人陪你扯皮,我们不怕你!
“至于现在,你给我滚开!”
董巴、董琦、董酒,还有几十个镇守官,浩浩荡荡,向前压过来!
向着前方形单影只的白拿铁,压过来!
董琦和董酒,已经蓄势待发!
他们两个,都是职业级,完全不怕白拿铁!
“像傻哔一样!
“真不懂事啊!
“今晚就教育教育你!
“放心吧,不会宰了你的。
“最多给你打个残废!
“不用惊讶,我们董家,就是这么狂!”
话音落下,董琦已然开启无双,向前冲出,一只虎爪,抓向白拿铁喉咙!
董酒掏枪,子弹时间,开启!
……
值班室里。
张大花牢记白队的嘱咐,忍住了,没有真正动手。
只是耳朵一直竖着,听外面的动静。
只是眼睛一直乱瞟,看外面的局势。
按理来说,白队不可能吃亏。
毕竟,那是白队啊!
白队战无不胜!
可敌人确实太多,他很怕白队吃亏。
突然……
砰!
枪响如雷,声彻夜空!
……
白拿铁心中烦闷。
学会了弹道心算和目尺,他的枪法,一天天来,更上层楼!
此时,面对一群董家的流氓,甚至懒得开启子弹时间。
抬手,第一枪。
砰!
打断了董琦半边喉咙!
只能打喉咙,因为还需要留着他们的脑袋和脸。他们身上又穿着藤甲,普通子弹打躯干,会被藤甲削弱威力,未必能打死。打喉咙也只能打断半边,还要留着一半,起到连接作用……当然,这些要求,都很简单。基操罢了。
白拿铁的手,如同幻影,迅速搓动左轮,拉开击锤,扣动扳机,打出第二发子弹。
砰!
董酒的脖子,只剩半边。
鲜血碎肉抛洒,董酒身体向后抛飞,砸在人群里。
一瞬间,董琦死!董酒死!
董巴和他的几十个小弟,听见两声枪响,几乎连成一声。
看见冲出去的董琦,突然跌倒。
看到不远处的董酒,突然跌倒。
董巴转过头,看向地面,借着天上星光,看见董酒的尸体。看见他还剩下半边脖子,连着脑袋。
他的冷汗,突然从额头冒出来,转眼洗了满脸。
他身后的镇守官小弟们,也纷纷愣住。
这……怎么回事?
不是说,白拿铁只是个普通职业级?
为什么一个普通职业级,能秒杀两个职业级?
董巴声音略带颤抖。
“你……你你……你完蛋了,我们董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杀的!”
而后,他看见对面的白拿铁,枪口喷火!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几乎连成一声。
他的身边,又有几个人,倒下了。
董巴的声音,略带哭腔。
他开始慢慢后退,想离对面的少年,再远一些。
“大镇守官阁下,别!别激动!
“惹怒了董家,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有事情都可以谈!
“董家,是总城四大家族之一,我们董家的人遍布总城!
“惹怒了董家,我保证,你会过得很凄惨!
“死掉这几个人,只要你登门认错,我们也都还可以谈。”
回应他的,是连着五声枪响。
砰砰砰砰砰!
又有五个人,倒下了!
董巴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
那都是董家人的血!
他思绪一片混乱。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难道,你还要把我们几十人,都杀光不成?”
董家的镇守官们,已经下意识后退,一群人,退了一步又一步。
白拿铁快速装弹。
“废话,不杀光,留着干嘛?
“恶心我么?”
却听董巴一声怒吼,“和他拼了!”
有的董家人,冲过来!
有的董家人,开枪了!
有的董家人,逃跑了!
白拿铁懒得躲子弹,反正穿着洁癖风衣。
也不怕别人突脸,反正穿着社恐靴子。
优先射杀要逃跑的。
既然开了杀戒,索性开个痛快!
……
值班室里。
张大花等人,已经呆住。
却见窗外,已经乱成一团。
白队不会中枪吧?
但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短短片刻,值班室外面,就只剩下一人,还站着。却见他风衣飘飘,吹掉枪口硝烟。正是白拿铁。
而董家的几十个人,已经变成死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寒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液腥甜!
值班室里的几个总城镇守官,突然察觉到,事情好像不太对。
“我们……我……我们不姓董!”
但是,不管姓啥,都没用了。
值班室的门被打开。
白拿铁站在门口,拉开左轮的扳机。
……
藤甲编织厂的枪声,响彻夜空。
藤甲编织厂的血腥,染红夜风。
消息不胫而走。
总城的各大单位,各大家族,都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得到了消息。
……
“二城来的白拿铁,大开杀戒,杀了董家几十人?”
“好重的杀性啊,是火拼了么?”
“听说是单枪匹马!”
……
“这……白拿铁会不会太过于冒失了?”
“他要和董家不死不休么?”
“赶快去董家道歉吧?”
……
“道歉?没有那个说法。”
“这恐怕要二城的大队长亲自来,掏空二城的家底,献给董家,这事才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
几十个烛台,布置在墙壁,把房间照亮。
柔软的沙发上,董山眼角瞪裂,槽牙咬碎,青筋暴跳!
“白拿铁!
“他怎么敢!”
董家的使者,已经派出,有的去了镇守营,有的去了藤甲二城,有的去了藤甲编织厂,兴师问罪!
董山已经出离愤怒!
白拿铁杀死几十个董家的人,他董山作为家主,必须出头!
白拿铁此举,简直就是一巴掌打在董家脸上,他绝不容忍!
几十个董家人被杀死,董家在藤甲厂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这也绝不能允许!
……
藤甲编织厂门外,一拨又一拨使者,已经快速赶来。
有的来打探消息。
有的来看热闹。
也有董家的使者,来兴师问罪!
还有镇守营的使者,来了解详情。
却见镇守营的门口,满地血泊,血腥扑鼻,不曾清扫!
却见十几个镇守官,正忙着把几十具尸体,一一挂到藤甲场的外墙!
挂在墙上的尸体,一个个脖子被打断一半,歪着脑袋。
巨大狰狞伤口,能看到气管、脊椎、轰烂的血肉,不停淌下鲜血。
在这冰冷夜色里,场面极其惊悚!
各家的使者,胆小些的,已经缩去后面。
“这白拿铁,可真不是善茬。”
“下手够狠啊,居然还要把尸体挂出来?”
“好恶心,好瘆人!”
也有胆大的使者,凑上去看。
虽然一具具尸体,脸上满是血污,但能大概看出模样。
“是董家的董巴,董琦,董酒三兄弟?”
“白拿铁好大的凶性,杀人还要挂尸体?什么意思?”
面对仅仅“职业级”的白拿铁,董家来兴师问罪的使者,是少尉级的董武,他满脸怒容,带着十几个人,在大门口,找到白拿铁,气势汹汹冲上前。
“你他妈什么意思?”
白拿铁站在风里。
看看周围的各家使者,看看镇守营,副营长亲自带人来了。
语气冰冷道。
“这几十个,都是盗窃藤甲厂的贼。
“被我按照规定,明正典刑。
“现在要把尸体挂起来,让总城的所有人,帮我辨认一下,这些盗贼,到底从何而来?出自何家?是何跟脚?
“盗窃案还没有处理完,我身为藤甲厂新任大镇守官,必要把盗贼,连根拔起!”
白拿铁手中的枪,拉开击锤。
冷冷看向董武,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你又是什么人?
“该不会……和这些盗贼,是一伙儿的吧?”
夜风呼啸,吹散天空流云。
星光洒下来,照亮白拿铁的身影。
所有人,都看到白拿铁崭新的肩章。
两颗星,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