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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雍宫南有一片建筑,这些建筑都是秦国的官衙,其中掌管司法审判的廷尉府坐落在雍宫正门西侧,紧挨着雍宫正门,因为秦国是以法治国,因此廷尉府在秦国官衙中地位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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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府西南角有一片建筑,这是廷尉府负责施展施展刑罚的地方,
称之为刑罚堂,除了车裂,五马分尸,斩首等重刑,像什么黥刑,杖刑,
鞭刑等刑罚都在这里施行。
成嶠到达廷尉府后,
当今的廷尉听到消息立即前来迎接。
寒暄了一阵,成嶠谢绝了身为上卿之一的廷尉陪同参观的好意,大义凛然的说不能耽搁廷尉府的正常工作秩序,让廷尉随意派遣一个小吏带他随便转一转就可以了。
廷尉见成嶠态度坚决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心中对于成嶠的平易近人颇有好感。
作为朝堂最繁忙的衙门之一,白天不努力工作的话是绝对干不完的,完不成当天工作,要么在衙门里加班完成,要么将公务带回家完成,否则就等着接受责罚吧。
在一个熟悉廷尉府环境的中级官员的带领下,成嶠开始在廷尉府中参观起来。
虽然成嶠说小吏就行了,但能够做到上卿位置的人还不至于如此不开窍,以成嶠的身份派一个小吏跟随,地位天差地别,搞不好连话都说不清楚。
廷尉府的中级官员就不一样了,虽然地位差距依旧很大,
但总算是见过世面的,
不至于失了分寸,
丢了廷尉府的脸。
成嶠在廷尉府随意转了一番便说自己想要参观廷尉府处刑的地方,
负责导游的官员自然不可能拒绝,
二话不说就带成嶠去了。
陪同成嶠参观可是一个美差,要是能够获得对方的赏识,随意高层那么提上一句,那么飞黄腾达就不是什么难事。
要不是他是廷尉大人的亲信,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他,导游的官员心里可门清。
很快,成嶠便到了刑罚堂。
这个时候负责给嫪毐假处刑的官员正准备去动手呢,成嶠一来便打断了他们的节奏,在上官的呼喝下不得不去迎接成嶠。
虽然是假处刑,但也不能太假了,除了要拔掉嫪毐的胡子外,还要准备代替的割掉物,否则流程都不走完,无法归档,破绽太大。
成嶠假模假样的参观了一番刑罚堂的各处设施,随后来到刑罚堂正堂,假装对赵姬收买的主刑官吏表示了欣赏,除了随身亲信以及主刑官吏,其余人全部遣散,让他们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被遣散的刑罚堂官吏,
包括廷尉府的中级官员,羡慕嫉妒恨的看了看留下的那名主刑官吏,但也不敢违背成嶠的命令,只能各自散去了。
等到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带来的亲信控制了正堂的里里外外,成嶠陡然开始发难了。
成嶠喝了一口茶水,觉得滋味勉强还过得去,忽然抬起头,面色冷肃,目光如箭般射向负责主刑官吏,沉声厉喝道:“你可知罪?”
刚才成嶠还笑容满面,和颜悦色的,这突然变脸吓了主刑官吏一大跳,再加上本就心中有鬼,手中捧着的茶杯顿时一滑摔落在桌案上,哐当一声,茶水流了满桌。
“君……君上什么意思,下官不明白。”主刑官吏强忍着心慌,面露疑惑道。
“哼,郑大人难不成以为本君是真的闲得没事跑到这里来闲逛吗?”
“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执迷不悟,本君可不会保你以及你背后的家人平安。”
“郑大人,这秦国始终是赢姓的天下,其他人就算身份再尊贵,又能威风到几时?”
“说到这里,本君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不是考虑到你实在无法反抗,本君早就下令把你抓起来了。”
听到成嶠的话,姓郑的主刑官吏一颗心直往无底深渊沉默,如此明显的暗示,哪里还能听不懂在说什么,这位君上恐怕已经知道了假宫刑的事情了。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事情没有办成,事后他肯定要被清算,还装作不知道,多半当场就要被拿下了。
如今之计,只有期望这位君上说话算话,真的能够保住他以及他的家人了。
一念至此,主刑官吏立即起身离开桌案,来到正堂中央,双膝一软跪下,凄凄惨惨的俯身拜倒道:“下官知罪,别的不求,只求君上保一保下官以及下官家人。”
“只要你全力配合,本君会安排你一家离开咸阳避风头,等王兄亲政后再回来,到时候官复原职。”成嶠淡淡一笑道。
主刑官吏大喜,扣手连拜道:“下官多谢君上大恩大德,君上怎么吩咐,下官就怎么做。”
成嶠微微颔首,眼神瞟向站在一旁的钟黔。
钟黔一直在注意成嶠,见状立即会意,连忙走到堂中将主刑官吏扶起,轻声吩咐起来,还递过一小包东西。
主刑官吏连连点头,最后接过小包,面色严肃的拱手一礼,沉声道:“请君上放心,下官保证完成任务。”
“写下事情的经过后再去行刑,下衙前去辞官。”
“本君会派人连夜送你们一家人去城外一处隐蔽的山庄居住,那里一应俱全,无需带什么,等王兄行过冠礼就可以回来了。”
“下官誓死效忠君上!”
成嶠看着主刑官吏再度下跪笑了笑,虽然一个低级官吏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但对方的识相让他挺欣赏的,这种人往往活得久,混得好。
“去吧,动作快点,该等急了。”
“喏。”
主刑官吏回到自己的公房,快速写下他被赵太后召进宫的详情,盖上自己的官印和私印,回到正堂将纸张交给钟黔,随后快步走向宫刑房。
值得一提的是纸张在吕不韦的主持下正在逐步替换竹简,中央机构已经更换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向各地郡县了。
至于竹简既得利益集团,在秦国官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只敢在私底下发发牢骚,是万万不敢跟秦国朝廷对着干的。
钟黔把纸张恭敬的递给成嶠,成嶠看了一番就收起来了。
这张纸既是投名状,也是证明吕不韦罪行的佐证。
至于拿这张纸去拿捏赵姬?
那是不可能的!
成嶠根本没有那个打算,所谓疏不间亲,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只会惹得一身骚,还不如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再说捅出去对赵姬也没什么影响,养一个面首而已,名声虽然会不好听一些,但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这事根本不会影响到赵姬的地位权势。
又不是人人都是成嶠,其他人可不知道赵姬养的这个面首搞出了多少事……
成嶠只想借助这件事拿捏吕不韦,搞出假内侍,给自己亲母找男人,秽乱宫廷,嬴政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总不可能无所谓吧?
尽管这对于吕不韦而言,也不算什么大罪过,毕竟嫪毐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叛变,还想妄图篡夺赢姓江山,但也足以让嬴政对吕不韦心中产生看法了。
如今的吕不韦虽然没有像历史上成为嬴政的仲父,但作为嬴子楚留下份量最重的托孤大臣,嬴政对其是非常信任的,没有半点插手政事的意思。
嬴政的信任只分有或者没有,没有信任多少之分,一旦失去信任,想要重新找回信任就千难万难了。
一个相邦,得不到君王的信任,又能在其位待多久呢?
他作为赵姬的庶子,看不惯这种事情,出手阻止很合理吧?
借机拿捏吕不韦,也很合理吧?
……
宫刑房,躺在专用宫刑床板上的嫪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索性坐了起来运功打发时间。
嘎吱……木门被推开,主刑官吏带着自己的心腹手下走了进来,人未至,声已到。
“不好意思,上官突然来视察,耽搁了一些时间。”主刑官吏笑容满面道。
嫪毐不满的冷哼一声,但也不好过多计较,毕竟还没有进宫征服赵姬,只是看了一眼主刑官吏一眼,淡淡道:“快开始吧。”
“好,好,这是太后赐下的秘制汤药,可保拔胡须时不疼。”
“阁下还未进宫就已经如此受太后看重,可谓前途无量,以后还请阁下替下官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主刑官吏从心腹的提笼中拿出一碗淡黄色,充满中药味的汤药,满面堆笑,双手呈递到嫪毐面前。
嫪毐闻言心中一喜,他胡须本就浓密,一根根的拔掉虽然能够忍受,但也是一种时间持续不短的折磨,能够免去这种折磨那是再好不过了。
“看你手艺了,若是让我满意,自然会替你美言几句。”
嫪毐接过汤药一口喝完,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语气颇为骄横。
“阁下请放下,我可是首席主刑官吏,绝对会让阁下满意的。”
主刑官吏维持着满脸的笑容,双手接过汤碗,自信满满道。
“那最好不过了,快开始,我不想在这破地方多待,挺渗人的。”
说完,嫪毐便躺了下去。
宫刑罚当然渗人了,别说亲自来,就是听说心理素质差的就会感觉下身凉飕飕的。
“可急不得,要登上半刻钟等他汤药效果显现,否则还是会疼,阁下若是觉得无趣,可以闭目养神,很快就过去了。”
主刑官吏放回汤碗,一边整理工具,一边回道。
嫪毐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假寐养神,然而不知不觉间就昏睡了过去。
刚才嫪毐喝下去的可不是什么麻醉药,而是罗网的毒药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本是一种让人醉倒,从而死在梦中的酒,为了对付嫪毐这等一流高手,成嶠特意让罗网中的毒道高手改进了一番,浓缩药力。
药粉版的醉生梦死一流高手也抵抗不了,如今嫪毐可以说变成了植物人,失去了五感,怎么折腾都醒不过来。
“你们去拔胡须,本官要展示了手艺了,绝对一丁点都不剩,绝对让他满意。”
“喏。”
主刑官吏扒掉嫪毐的裤子,心中惊呼一声,暗道怪不得太后不惜重赏于我,这本钱着实雄厚啊,是他从业二十余年见过最雄厚的。
这样雄厚的本钱割起来还真是……兴奋啊!
心理多少有点变态的主刑官吏迫不及待的拿起锋利的小剪刀修剪草丛,然后拿起镊子一根根的拔掉,等弄到光秃秃后,拿起锃光瓦亮的小刀手起刀落,最后小剪刀结合小刀细细修剪起来。
人家这手艺确实精湛,不到半刻钟,就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与此同时,拔胡须的也处理完毕了,而嫪毐宛如植物人一般懵然不知。
“这人还没有醒,你们将他送到角门,自然会有人来接走他。”
“喏。”
两人将嫪毐抬在早已经准备好的门板上,一前一后轻车熟路的抬起嫪毐就走了。
凡是遭受过宫刑的男子当天就不能走路,需要修养好一阵子,因此门板在宫刑法可谓是必备物,每一块门板上不知道抬了多少失去根子的男人,底蕴相当的深。
两人顺利的将嫪毐抬到了西南角的角门,刚出角门就有一辆马车吧嫪毐抬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一路上没什么意外,这两人不知道抬了多少人,其他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载着嫪毐的马车直接出了城,最终来到了罗网总部的一间秘密拷问房。
掩日看见懵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嫪毐,暗暗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同情之色,但同情归同情,动起手却是丝毫也不含糊。
直接一巴掌拍在嫪毐的丹田,粗暴的废掉了嫪毐的武功,霸道的内力冲击着嫪毐体内畅通的奇经八脉,将全身的经脉给废了个七七八八。
废掉了嫪毐的反抗之力后,掩日拿出醉生梦死的解药给嫪毐服下。
没一会儿,毒药效果消失,下身以及全身的剧痛犹如洪水般爆发,嫪毐突然睁开了双眼,凄厉的惨叫起来,脸庞扭曲狰狞似恶鬼。
看见嫪毐凄惨的样子,掩日念在以前好歹是一条船的份上决定帮他一把,帮他逃避现实,帮他实现心愿,帮他解脱。
掩日催动剑意,直接将意识濒临崩溃的嫪毐拉入幻境中,先是引导出吕不韦跟他的私下对话并且纪录下来,随后摘清自己和成嶠,把锅全部扣在吕不韦头上做成口供,最后帮其签字画押。
搞定这一切后,掩日改变幻境,让嫪毐按照他们商量的野望顺利的进行下去,一直到最后的称王建国。
称王建国后,掩日便拔剑抹了嫪毐的脖子,帮其彻底解脱了。
就在嫪毐死去之时,正在朝廷处理政务的吕不韦收到了嫪毐失踪的消息……
这让吕不韦有些懵,他还没有安排对方进宫,搞什么失踪?
难道是突然不想依靠女人获得荣华富贵了?
还是被太后的人接走了?
吕不韦让人立即去查,结果就查到了成嶠出现在了廷尉府刑罚堂,心中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正如成嶠所说真当他显得没事干跑去那种地方吗?
吕不韦可不会认为这是巧合,一边下令加大探查力度,一边进宫禀报赵姬。
赵姬的脑子并没有吕不韦的那么灵光,但经过吕不韦的分析也明白成嶠极有可能知道嫪毐的事情了。
赵姬就有些急了,开始对吕不韦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