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你认识?”
李乾转头望着吕布,在他看来,这定然是吕布在京城里的朋友了,要不然人家凭啥帮你出头?还是对上这么一大群混混!
但让李乾没想到的是,吕布也异常疑惑,皱眉打量着那人的背影,不断摇头:“我也不认识他,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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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踏马哪儿混的啊?”
为首的混混只是被唬住了刹那,随即便凶神恶煞起来。
后面的一众流氓也面色不善地踏步围了上去。
“哈哈!说出吾名,吓汝一跳!”那壮汉掐着腰仰天长笑,络腮胡子随风飘扬。
见那边起了冲突,李乾三人也不着急跑了,而是在远处观望着。
“你踏马挺狂啊!”
为首的混子一棒子就敲了上去,但一下被那汉子拿住,反手一拳捶在混混脸上,直接捣得他满脸开花,嗷嗷直叫。
“后面的三个兄弟,不用慌!”
那壮汉一把夺过木棍,还不忘转身安慰李乾他们:“有我邢道荣在,这些阿猫阿狗伤不了你们!”
“你们赶紧走就是,这里有我!”
李乾本来都眼神发亮,期待着这人的身份了,可一听这名字,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零陵上将邢道荣?
竟然是他?
吕布却在一旁劝道:“老爷,布观此人武艺尚可,对付这群小混混定然不在话下,不若我们先离开此地?”
“这不太好吧?”李乾却有几分犹疑,别人帮了自己,怎么能转头就走呢?
况且邢道荣面上威猛,实际上的武艺可能……不是那么理想。
万一走了,他被围殴怎么办?
老太监看出他的顾虑,也急忙劝道:“陛下,吕布都说了,此人应付这群混混还行,咱们又何必在这添乱呢?岂不平白辜负了这位壮士的好意?”
“再说了,一会儿若是秦府带着官兵来,这位壮士被困,咱们也好照应他啊。”
“就算他没被抓,以后再出宫时,再给他些银钱、财物之类的做感谢也好……”
李乾转头望去,发现邢道荣在那边果然应对的游刃有余,转眼间已经放倒了一个混混。
想来无论如何,也是有功夫的,就算再差,也应当能应付这群混混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那边高声喊道:“这位邢壮士,我们就先走了,今日之恩,定然不忘,来日定会相报!”
“什么报恩不报恩的?”
邢道荣打着架,还有功夫扯着嗓门和李乾高谈阔论:“路边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一个义字!吾又何曾盼着你们的报答?”
李乾眼睛一亮,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不管本事如何,这份侠气就足以令人侧目。
吕布一边拉着李乾跑,一边忍不住赞道:“如此急公好义之人,又武艺非凡,若是进了军中,必然是一员猛将啊!”
“改日布定要和他较量较量武艺!”
李乾嘴角微微扯了扯,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
看他们就要跑远了,那群混混们更是着急,忍不住就想撇下邢道荣来追李乾几人。
却不料邢道荣早就有预备,将手中木棍舞的虎虎生风,口中还大叫着:“呔!小贼!吃你爷爷一棒!”
一群混混竟然被他缠住了。
李乾远远听到这架势,更是放心。
在他看来,邢道荣应该很快就能解决这群混混,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待李乾等人跑出好几条街之后,这里的混战依旧在继续。
打着打着,邢道荣渐渐不复方才的威猛,开始力气不支起来。
落到他身上的棍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狂啊!你怎么不狂了!”混子们一扫方才的颓势,开始叫嚣起来。
邢道荣见四下无人,向后一步退开战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要和混混们休战:“今日已战了五百回合,体力不支,不若我们约个日子,来日再战!”
“来日?”
刚刚被他一拳捣破鼻子,现在脸上还挂着彩的的混混头子气的笑出声来:“你踏马说来日就来日?”
“今天老子不打的你亲妈都认不出来,老子就跟你姓!”
“都给我上,好好敲打敲打这孙子!”
邢道荣脸色一变,咣一声扔下了棍子,流氓们都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都有些不敢上去了。
“好汉饶命!”邢道荣却快速地抱住了头和脸,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流氓头子一怔,随即面上露出一丝狞笑:“都给我狠狠地打!”
诸多流氓混混一拥而上,拿着棍子猛敲。
说是猛敲,但他们和邢道荣纠缠了这么一阵子,邢道荣都体力不支,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敲上去的棍子力道自然就沾点软绵绵。
更奇怪的是,挨了这么多棍子,邢道荣身上却最多也就有几道红印子,严重的地方也只是两块淤青而已,就像普通的磕碰一样。
呼呼~
混混头子一个劲儿地抡棍子,累的满头大汗,却见邢道荣蹲在地上,动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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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的!这货怎么跟个王八一样!”
邢道荣似乎也看出来,混混们奈何不了他,便又抬起头,轻蔑一笑,出言挑衅道:“原来是帮软脚虾,爷爷让你们打,你们又能如何?”
混混们怒极,只觉得作为人的尊严受到的眼中的羞辱和践踏。
“他娘的!打脸!往他脸上打!”混混头子气的脸色涨红,直跳脚!
邢道荣吓了一跳,急忙再埋下头去:“好汉饶命!”
但混混们却不听他解释,一拥而上……
离开了包围的李乾已经东转西转,来到了城西,在一处茶楼里歇脚。
这里二楼临窗位置,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三人坐在长条凳上,围在一张高脚四方桌前,桌上的青枝玉蔓的茶壶中飘出淡淡白气,散发着幽幽茶香。
李乾灌了口茶水,还不忘叮嘱吕布:“你赶紧让人再去看看,免得出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
吕布大大咧咧地道:“老爷,我观那个邢道荣还是有点本事的,怎么可能连几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
“说不定人家现在早就把那些小混混打的哭爹喊娘,扬长而去了!”
“让你去你就去!”
老太监终于抓住了话头,板着脸怒斥道:“吕奉先,竟然敢抗命不遵……”
吕布急忙打断道:“谁说我不遵了?我这不是想找别人去吗?”
“要是我去了,再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你先去嘱咐一声,万一拖得久了,出意外怎么办?”
李乾无奈道:“无论如何,也得确保邢道荣的安全,毕竟人家帮了咱们。”
“是,老爷。”
吕布当即应下,还嘿嘿笑着道:“老爷,那你们可不要到处走啊,万一再遇到这种事儿就坏了。”
老太监不屑地嘟囔了一句:“要不是你这瘟神,老爷到哪都没事儿……”
“行了,你赶紧去赶紧回。”
李乾嘱咐了一句:“我和老魏就在这等你。”
“好嘞!”吕布急急火火地跑下了楼,李乾却是望着街上的人流,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不过安静并未持续多久,一伙穿着蓝色圆领襕衫的年轻人便谈笑着上了楼,叫了一壶茶,几碟点心便开始大大咧咧地谈笑起来。
李乾往他们那边打量了一眼,见这几人身上的襕衫和他们腰间系着的代表身份的蓝色丝绦,便认出来这几人都是秀才。
“今年秋闱我恐怕是没戏了。”
一个头戴四方巾的士子面上带着几分黯然:“读了这么多年书,来京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中人之资……”
“何须灰心?刘兄?”
坐在他身旁的那秀才笑着安慰道:“只不过一场文会而已,诗词写的好,不代表他的文章就做的好。”
“不错。”
另一边的秀才也笑着道:“今年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可不能放弃!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听说今秋大比的考官要加上翰林院的人呢,不再只是从中书、门下和尚书省里出了。”
“真的?”
其他几名秀才一脸惊喜地望着他。
“小道消息,做不得真,做不得真的……”虽是这么说,可这秀才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
几名秀才一下子兴奋起来,小声地谈起了又可能出任京畿考官的人选,以及他们喜欢的文风、文章特点……
李乾笑着望了他们一眼,突然转头望向老太监:“你说,要是我也去考一考秋闱,能不能中个举人?”
老太监被他的奇思妙想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劝李乾:“老爷……乡试得需要亲供、互保、具保……咱们根本拿不出来啊……”
李乾忍不住失笑,单单亲供这么一项就不好写。
这玩意儿是个人亲自书写的履历,连祖上三代的情况都得详细交代清楚,避免一些身家不清白、或者是贱籍的人参加了科举。
自己要是写这玩意儿,那该怎么写?
父亲是皇帝,庙号为穆宗,爷爷是皇帝,庙号英宗……恐怕去京兆府报名时,就会引得一番鸡飞狗跳。
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李乾抿了口茶,装作吃点心的样子,又继续听起秀才们那边的谈话来。
过了这么一会儿,秀才们就已经换了话题,开始谈论起今年秋闱的热门人物来。
“听说今年奸相秦桧的有个亲戚也要在司隶州考秋闱。”一个秀才神神秘秘地道。
司隶州,或者叫直隶州,是京兆府所属的州的名字。
不过现在各个州基本上都没有长官了,而是由朝廷直接统辖各个郡。
现在各州的存在感已经极低,基本也就是乡试时人们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了。
“秦桧的亲戚,那岂不是必然中试……”
几名秀才下意识压低了音量,脸上同时露出义愤填膺之色。
“慎言,慎言!”
似乎是聊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个带四方巾的儒生急忙制止了几名同伴,强笑着开始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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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年的能人不少啊……”
“不错,前日咱们在文会上遇到的那个黄巢就做得一首好诗……”
他们说得正欢,李乾闻言却是一怔,茶杯端到了嘴边都忘了喝。
黄巢?
这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黄巢?
做诗做得好……多半就是他了吧?
李乾头皮有点麻,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老爷?”
老太监见李乾愣住,急忙又端起茶杯帮他续水。
“不用了。”李乾灌下杯中剩余的水,也没了继续喝的心思。
他转头望向楼梯口,却不料刚看过去,就和上楼的吕布撞了个对眼。
“老爷,没事儿了!”
吕布的大嗓门一下子吸引了那几个秀才的注意,几人轻轻皱眉,但还是压低了音量,凑在一块似乎在商量什么。
“走吧,先回府。”
见吕布回来,李乾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黄巢可是能要人老命的,得先派人打探打探他的行踪才是。
“是,老爷。”
两人急忙跟上,吕布边走边笑着道:“我都让人去看了,那地方早就没人了。”
“邢道荣没事儿吧?”
“肯定没事!”
吕布大大咧咧地道:“我还让人打听了,最后那些小流氓都是一个个地搀着走的,满身是汗,连棍子都拿不住了,看那熊样儿就是被打的不轻。”
“那就好。”李乾轻轻点头,笑着道:“既然邢道荣没事就好,你改日再遇到他的时候,可莫要忘了送点钱感谢他。”
“放心吧,老爷!”
吕布当即应下来:“我一定去办!”
走在回宫的路上,李乾想了想,又小声对轿子外的吕布道:“奉先,你再去帮朕打探一个人。”
吕布一怔,当即凑到了轿子边上,谄笑着道:“义父,您直接吩咐就好。”
“此人名为黄巢,是这次来京城参加秋闱的秀才。”
李乾想了想,别万一再遇上重名,便又叮嘱道:“他应当是郑国人……或者是齐鲁那边的人,富有诗才……”
黄巢的籍贯就在大名鼎鼎的菏泽曹县,但现在大陆块都变了,李乾也不知道曹县应该对应哪个地方,所以只能说一个大概的范围。
“能找到吗?”李乾隔着黑呢小轿问外面的吕布。
“义父吩咐的事儿,就算找不到,也得尽力去找!”吕布拍着胸脯表决心。
“别耍花腔,老爷问你话呢。”老太监在一旁见缝插针,训了他一句。
吕布瞪了他一眼,随后向轿子里谄笑道:“您放心吧,义父。”
“这种会写诗的秀才最是好找了,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接着他的语气转为凶狠:“义父,找到之后呢?要把这个叫黄巢的做了吗?保准死不见尸。”
李乾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摇摇头:“先看着就好,也不用太关注,只要他不跑出京城就行。”
“是,义父。”吕布急忙应下。
李乾靠在轿子上,轻轻一叹,记得黄巢是落第举子,考进士不第后才写的反诗,准备回去造反。
现在想想似也不太远了,今秋八月乡试,明年三月春闱,也就是会试,似乎只有半年了。
李乾心中泛起好奇心。
若这货中了进士,那他还会回去造反吗?
李乾皱眉思索了片刻,还是轻轻摇摇头。
五岁时就能吟出“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样的诗,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安分人物……
皇城,礼部。
礼部内有四个清吏司,分别为仪制司、祠祭司、主客司和精膳司。
还有教坊司、僧录司、道录司等部门,明着不在礼部之内,但也归礼部管辖,此外还有铸印局等等外围部门,整个礼部在六部里排名中上。
当然,最近邻近秋闱,因为筹备科举考试也在礼部的权责之内,主考、副考官的人选一直都是礼部来提名,然后再呈报上中书、门下两省决定。
所以,这段时间其在六部中的排名也隐隐有上升的趋势,来到礼部跑关系的人越来越多了。
只是今日礼部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让众多礼部官员都讳莫如深,只是途径王宗伯的值房时,意味深长地往里面看一眼。
值房里,王莽一身大红官袍,虬髯乌黑,皱眉望着眼前的秦桧,说话却一点也不客气:“秦相,您应当知道规矩吧?”
“朝廷六州的乡试考官都已经初步定下,就算秦相想要换人,也得等中书、门下的批文下来了。”
各方势力的考官人选平衡工作自然早就做完了,秦桧这时候再想来插人,却是有点不地道了。
“非也。”
秦桧轻笑着道:“礼部定的考官人选,自然思虑周全,本相没什么要说的,今日来是另有他事。”
王莽眉头微皱,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来意:“难道是李格非升任礼部员外郎之事?”
“王宗伯果然洞烛靡遗。”秦桧笑了笑,算是承认了。
王莽轻笑着摇了摇头,可他越是笑,秦桧就越是头疼。
他之前已经与礼部交涉过了,但这个王莽就是一点面子也不卖,让他不得不亲自前来。
虽说若有中书、门下两省和吏部的批文,礼部就算不想接也得接这个员外郎,可秦桧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若是真惹得王莽这个礼部尚书不满,引起了礼部上下的集体排斥,到时候就算李格非能进礼部,过不了一阵子也会被赶出去的。
“秦相,不是下官故意为难你。”
王莽面上带着轻笑,摇着头,一根根苍劲的胡须来回在大红纻丝纱罗袍上剐蹭。
“只是秦相,如今礼部四名员外郎都有人在任,你叫下官如何安排人啊?”
“总不能把他们赶走,为李格非铺路吧?”
员外郎是从五品官员,算是正五品郎中的副手和佐贰,都是有定额的。
秦桧也不恼火,那天他选择礼部的时候,就预见这样的情况了,此刻只是笑着道:“几位员外郎都在礼部得心应手,甚是可靠,也是时候该交付大任了。”
王莽轻轻摇头:“并未三年考满,此时调任,未免落人口舌。”
他皱眉盯着秦桧:“秦相,要升任的李格非乃是你的亲戚吧?”
“秦相如此动作,不怕别人会说闲话吗?六部的员外郎那么多,兵部与刑部都数不胜数。”
王莽端起桌上的素玉瓷盏,轻轻抿了一口:“何必要来我礼部凑热闹呢?”
秦桧却笑了笑:“王宗伯却是误会本相了,并非是本相要提拔亲近,此事乃陛下所命,本相不得不从啊。”
王莽自然知道是皇帝说的,但他还是放下瓷盏,皱眉望着秦桧:“秦相,陛下是如何知道李格非的?”
秦桧对他追根问底的态度并不在意,笑着将那天在政事堂中事说了一遍,末尾还补充道:“陛下以为,李博士为人喜静不喜动,尤喜治学文章,是以特地选了礼部,本相也不过谨遵圣命。”
王莽听完却摇了摇头:“喜欢治学,干嘛来礼部?直接由太学博士升任国子学博士或五经博士不就好了?”
太学博士是正六品,国子学博士和五经博士则是正五品,都在国子监系统之内,调动还容易的多。
秦桧却突然不说话了,过了片刻才感慨地一叹,摇摇头道:“圣意非我等所能揣测,我等臣子便是天子手中之剑,胯下之马……”
噗~
王莽正喝着水,闻言却是全喷出来了,桌案都湿了,还差点喷到秦桧身上。
“咳咳!什么茶叶!都发霉了!”
王莽手忙脚乱地擦着桌上的水渍,拯救那几份文书。
秦桧浑不在意,面带笑意,拿着帕子帮他擦着桌上的水。
“秦相……”
王莽望着秦桧的目光有些古怪:“陛下虽乃圣君,天资聪颖,但是如今御极不到一载,年少气盛,稳重稍欠。我等为人臣,须得行臣子规谏之责,不可纵君之过,以利己之私。”
这话里面已经开始带刺了,但秦桧还是不在意。
大多数朝臣都知道,王莽的想法多少沾点不正常,这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没必要和他斗气。
“陛下此举,定然有其深意。”
秦桧却是坚持道:“王宗伯以为本相没有劝谏过吗?只是……”
唉~
他面上失落无比,轻轻叹了口气,心说我还真没劝谏过。
王莽却信以为真了,面色也有些沉凝:“陛下当真是一位有主见的君主啊……”
“秦相,事不宜迟!”
王莽突然站起身,面上带着一抹决绝:“如今君上有过,我等身为人臣,怎能不劝?还请秦相和下官一同入宫,规谏人主之过失!”
秦桧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当上礼部尚书了,这货还是副愣头青的做派?
“王宗伯,要不还是你自己去吧?”
秦桧有些憷头,开口解释道:“之前陛下刚同我说了此事,转头我再与你一同过去,岂不是让陛下误会?”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王莽却是满不在乎,绕过桌案拉着秦桧的手就要往外走。
“王宗伯……”
秦桧都快傻了,知道你叫王莽,可没想到你这么莽?
你爹妈可真没给你起错名啊!
“秦相,你是陛下胯下的骏马,陛下若是走错了方向,掉进阴沟里,你才是首当其冲受害的!”
王莽拉着他风风火火地就往外面走,口中还朗声道:“此时不劝,更待何时?”
礼部衙门里的诸多官员望着他们俩这架势,都看呆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胯下骏马什么的?
莫非是一些比较刺激的东西?
众多礼部高官玩味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早就知道秦相不喜女色,从不纳妾。
如今又和人高马大的王宗伯手拉手地这么出去……
啧啧,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都看什么?”
礼部右侍郎宋乔年突然从值房里走出来,对着一众围观的官员训斥道:“都没事儿做了吗?”
“如今秋闱在即,正是最繁忙的时候,还在这闲逛?”
“是,部堂大人。”
下面众官被训的像孙子一样,急急忙忙地散开,各回各处。
宋乔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蔡京与秦桧的背影,随即快步离开了礼部衙门。
皇城里,天街上,被王莽拉着向前走了一段路,让外面的热气一闷,秦桧这才回过神来来,气的想骂娘。
“王宗伯,今日本相真不能再去见陛下了。”
秦桧无语地挣开手,早知道这货这么难缠,今天就多做些准备再来了。
“为何?”王莽转身,皱眉望着秦桧。
唉~
秦桧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王宗伯,你仔细想想,李博士乃是本相长辈,又关系亲近,他的升迁调任,本相又怎么好插手呢?”
“如今来见王宗伯,只不过是奉了圣命,不得已而为之。”
“但若是还要去紫微殿寻陛下争辩,实在是……”
秦桧一副为难无比的模样:“王宗伯,你让本相如何自处啊!”
“额……”
王莽见他这样也是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秦相说的也是,倒是下官考虑不周了,还望秦相不要放在心上。”
见他躬身致歉,秦桧不知为何,一时间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自然没事。”
秦桧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道:“陛下年少气盛,王宗伯就算直言相劝,也不要过于激烈,万万不要如魏大夫那样……”
他虽然没说出魏征的行为,但只要有心就能听出其中的意思来。
“秦相放心,下官知道分寸。”王莽的模样颇为自信。
秦桧直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说就凭你刚才和我说话的那劲头儿,你现在又是哪来的勇气说有分寸?
“那本相就不多打扰了……”
秦桧强笑着道:“今日还有政事要处理,王宗伯还是赶紧去求见陛下吧。”
王莽到了紫微殿之外,却被告知陛下不在这里。
“请去告诉陛下,臣礼部尚书王莽求见。”
几个宦官对视一眼,有人快步向乾元宫方向而去……
于此同时,御林苑,凉大夫亭之侧,赵飞燕翩翩起舞。
李乾怀里揽着长孙无垢,正半躺在三角椅上,笑眯眯地欣赏着眼前美人的舞姿。
罗纱轻舞,曼带轻摇,赵飞燕赤足踩在青绿的草地上,身姿玲珑曼妙,曲线起伏,在舞步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陛下。”
长孙无垢依偎在他怀里,却突然扬起了臻首。
“怎么了?”李乾笑着抓着她的素手,欣赏着赵飞燕的舞姿。
虽然最近他勤于翻牌子,已经和后宫里的很多妃子都有了亲密关系,但不得不说,在情感上,还是长孙无垢带给李乾的感觉最特殊。
“陛下……”
长孙无垢依在他的肩窝里,轻轻揽住李乾的腰:“您之前还说,要到西施妹妹那里去吃完饭,现在都这么些日子了,也见了这么多姐妹,怎么唯独就那边没动静啊?”
李乾闻言却是一怔,打了个哈哈:“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
实际上,他怎么可忘了呢,西施美冠六宫,李乾是绝对不可能忘了的。
他最近也叫西施来了御林苑几次,了解了一下才发现,西施或许不太适合自己的那个想法。
她的体贴懂事,更倾向于那种女人对男人之间的体贴,而不是在朝政上的。
当然,能有这么一个背景清白的人不容易,李乾暂时还没打算放弃她,什么事儿都能学嘛。
“今晚吧。”
李乾笑着道:“今天就去尝尝她的手艺。”
长孙无垢笑颜望着他:“陛下还真是有福气,西施妹妹生的好美,我一个女子见了都忍不住挪开眼睛。”
李乾的目光从赵飞燕的舞姿上移开,低下头笑望着长孙无垢:“有你才是朕的福气。”
他突然又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但望着长孙无垢纯净的黑眸,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长孙无垢还不知自家陛下的思想十分龌龊,听他这么说,却是温声一笑,侧脸贴在李乾怀里,目中满是温婉。
突然,一个小宦官快步从外面小跑了过来:“陛下,礼部尚书王莽求见。”
“王莽?”
李乾有些惊讶:“秦桧还真搞不定他?”
“陛下是有政事了吧?”
长孙无垢为他正了正衣冠,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一双美眸柔情似水地望着他:“还是莫要耽搁朝政。”
李乾温柔笑了笑,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地亲了美人白皙的脸蛋一口:“朕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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