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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小郭去通知秀才,叫秀才去找赵千户,请求他调一队兵马过来帮忙。”
“另外告知赵千户,娄知县私铸税银,叫他封闭城门,不准放任何一个人出城,尤其是盐帮,到时候功劳分他一半。”
“娄知县私自铸税银?”
白展堂很是惊讶的看着季晨,私铸税银是灭九族的大罪,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不能信口开河。
季晨道:“你无需多问,按照我说的办,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娄知县私铸税银,就是井里那十几箱税银以及撒落在地上的税银。
他刚从银库回来,屋里就出现了税银,而数量和银库里面的税银一样。
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动声色的从银库里面把税银搬到自己家里来。
而且据白展堂刚才描述,税银库里的税银并没有丢失。所以季晨敢肯定,这些税银是娄知县私铸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铸出如此多的税银,说明他有一个很大的铸银窝点。
凭他一人的能力肯定不行,其中肯定有盐帮的身影。
赵班头他们去冲击税银库只是一个假象,只是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
一旦娄知县这边得手,就会立即杀回税银库,把白展堂和郭芙蓉抓起来,再趁机搬空税银库里面的税银。
如此一来,自己偷盗税银的事情也就彻底坐实了,而且是人尽皆知。
娄知县的计谋可谓是天衣无缝,环环相扣。
这里面唯一的破绽就是低估了季晨的实力。
在绝对的力量下,任何计天衣无缝的谋都是苍白无力的。
白展堂对着季晨抱拳,快速往院子外跑去。
然而刚跑一步,却忽然想起刚才季晨说不能放走盐帮一个人,他停下脚步,惊讶的看着季晨。
“大人你要动盐帮!”
季晨点头,“从他们踏入这间院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今晚的结局。”
“娄知县私铸税银,必然有盐帮参与在其中。”
白展堂连忙道:“大人,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帮你,盐帮非同小可,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
季晨摆了摆手,“不用,你留下来也没用,盐帮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处理好娄知县的事情就行了,控制住所有人,不要让他们跑掉一个。”
“是,大人,你自己要小心!”
白展堂也知道自己就算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对季晨抱拳,而后快步离开。
他知道,今晚过后,七侠镇要变天了。
季晨整理了一下衣衫,把横刀和盘龙棍背在背后,披上大氅,朝着门外走去。
目标,盐帮!
从盐帮的人出现在院子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晚覆灭的结局。
季晨从来不报隔夜的仇。
凡事都要讲究个礼尚往来,刀子要互捅才有意思。
他本不打算这么快动盐帮的,是他们自己找死。
刚才不过是盐帮的试探,即便季晨不杀过去,盐帮也会杀过来。
就算是没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京察过后,盐帮也会引起蓉城府的注意。
娄知县在动用盐帮的那一刻起,就打算弃车保帅,放弃盐帮,度过京察。
如果盐帮帮主不是一个笨蛋的话,一定会选择在今天晚上破而后立,摆脱娄知县。
绝境,往往也代表着生路。
……
……
城西,有一座占地极大的庄园,名为盐庄。
这里就是盐帮的总堂。
盐帮的帮主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汉子,气质沉稳,面色刚毅。
他叫赵辛狱,身高两米,如铁塔一般,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刀枪不入。
此刻的他正坐在院子里,调养自己的气息和状态,他要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战季晨。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少年。
少年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父亲!我觉得事情因该还没有坏到这一步吧!毕竟娄知县那边不是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他已经死了!”赵辛狱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
少年面色一变。
“四大护法全都跟娄知县去了,他们的修为全都达到了‘驾轻就熟’,在加上五十多个帮派精英,最低修为都是‘初窥门径’不可能连一个旗官都拿不下。”
赵辛狱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空,淡淡说道:“你太小看外功高手了!也太小看季晨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让你插手盐帮的事么?”
少年道:“您说过,不想让我涉足江湖,想让我过普通人的生活。”
赵辛狱忽然转头,目光直视少年,双眸如刀刃一般夺人心魄,极具压迫力。
“但,你还是插手了盐帮的事情,你不但插手了,还在盐帮里面拉拢了一群势党羽。”
“我……”
少年慌了,不敢与赵辛狱对视。
赵辛狱厉声道:“是娄知县在暗中扶持你是不是!”
“对不起,父亲,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想帮您分担一些帮中的事情!”
“唉!”赵辛狱叹息,“你糊涂啊!”
“我们做的是什么生意,私盐啊,这些年之所以一直没有出事,一是因为地处漠北边缘,距离朝廷很远,二是有娄知县压着。”
“娄知县此人,别看他笑呵呵的,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笑面佛,我当初刚来七侠镇,为了快速站稳脚跟选择了与他合作,说好了只做三年,可是三年又三年,这都已经十年了,现在想抽身,却发现早已深陷其中。”
“娄知县之所以扶持你,其实是想困住我,他知道我想摆脱他。”
“我……”少年不知所措,他一心只想帮父亲分忧,此刻才知道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不是很笨,很快就反应过来,之前娄知县来盐帮调人,父亲丝毫没有阻拦,直接就同意了,原来是想借季晨的手杀娄知县,趁机摆脱他。
赵辛狱道:“季晨不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从娄知县来盐帮调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盐帮今晚的结局。
“他想牺牲盐帮度过京察,盐帮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没有季晨的出现,没有娄知县的抛弃,这次京察过后也会被朝廷盯上。”
“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破而后立的机会,这一战要是赢了,盐帮脱离县衙,破而重生。”
青年顿时明白过来,夫父亲谋划已久,从季晨踏进七侠镇的那一刻起,就在开始谋划了。
季晨在七侠镇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父亲都没有制止,为的就是给娄知县找一个对手,同时也给盐帮一个破而后立的机会。
“所以,季晨进锦衣卫,是父亲您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我给邢捕头出得主意,七侠镇的局面要是再不打破,他也过不了京察!”
青年这才知道,和这些老江湖的手段比起来,他实在是太稚嫩了。
就在这时,庄园的门被推开,两个年纪与赵辛狱相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郭叔,李叔!”
青年连忙对着两人行礼。
这两人就是盐帮的副帮主,郭樊滇和李杰。
两人对少年点了点头,而后对着赵辛狱说道:“帮主,一切就绪!”
“季晨呢?”
“已经在往这边走来了。”
“呵!他果然还是来了,走吧!我们也出发吧!盐帮是生是死,全看今晚这一战了。”
“站着生,躺着死!”
赵辛狱起身,拿起旁边的青龙戟,和郭樊滇,李杰,一起往庄园外面走去。
“父亲,我备好酒菜,等你回来!”青年大声喊道。
“一刻钟后,我们要是没有回来,带着你娘和你弟弟离开七侠镇。好好活下去,记住爹的话,以后不要踏足江湖。”
赵辛狱的声音从庄园外面传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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