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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赵铁军
张好古和朱由校也是面面相觑。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大哥也别笑二弟了。
这也是得亏,张好古从来都不隐瞒自家的真实情况。
自己这个老爹,是真的把地主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贪,是真他妈的贪。
完全就是肆无忌惮。
还好,张好古经常在朱由校面前拿自己举例子,说自己全家是如何偷税漏税的, 多少让狗皇帝心里头有了一个底儿。
不然,还真是不好办!
至少,他们君臣之间也要生出嫌隙。
县衙茶房
两个人都是默默爹喝茶,朱由校冷不丁的开口道:“这个赵铁军,可堪大用!”
“他年龄正好,若是练兵也无不可!”张好古也是喝了一口茶。
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朱由校才开口道:“师傅, 不知道为什么,朕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难受!”
“臣,也是如此!”
张好古道:“不曾想,臣这一做官,家中的老父亲倒是如此迫不及待,竟是如此贪婪!”
“师傅以为,弊端何在?”朱由校问道。
“皇上!”
张好古道:“大明朝开国至今,亲王郡王皇室宗亲遍于天下,按规制,一个亲王每年就要供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缎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绢五百匹,纱罗一千匹,冬布一千匹, 夏布还要一千匹。”
“此外,万历年间,先帝曾经给自己的亲弟弟璐王实授四万顷土地,此外,又给福王2万顷土地。福王的封地位于河南,可河南的肥沃土地被圈完了,仍然不够,福王又跑到湖广、山东去圈占最好的良田。”
“藩王圈占的土地,多达数万顷、数十万顷。他们将大片土地租出去,获取丰厚的地租收入。皇室宗亲、宫中宦官、各级官吏所兼并之田庄占天下之半皆不纳赋,小民百姓能耕之田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
朱由校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这些从前他都不曾认真考虑,而现在,却陡然间发现,大明的百姓是真的过着最为凄苦的生活。
张好古又道:“臣也是看了看户部的卷宗,皇上手中的皇庄也有接近八十万顷土地,这些钱基本上全都是进了皇上的内帑当中,然后,皇上修筑宫殿,从内帑拿钱打仗,里里外外还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可是, 这各地虚报,欺瞒皇上的事情, 也是屡见不鲜!”
朱由校摆了摆手,道:“朕,想要知道师傅有什么国策?”
“臣已经说过了,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当差!”张好古缓缓的开口道。
“皇上!”
张好古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第一步,便是要让官员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家产报出来,如此一来,皇上便掌握了他们手中的财富,如此一来,便可以对症下药!”
“不主动上报自家持有的土地,财富者,以贪污罪论处,此其一也,威慑百官!”
“第二!”
张好古继续道:“摊丁入亩,臣也在内阁说过,土地越多,就越是需要缴纳足够多的赋税,类似于臣家里这种,皇上倒也不必客气,直接收他百分之九十的税,如此一来,土地越多,需要缴纳的成本也就越高,他们自然也就要卖掉手中的土地!”
“但是,只是如此却也还不够,皇上应该多培养大同生员,乃至于在全国各地设立大同书院,培养更多的大同生员,让他们盯着,比如说臣的家里,若是藏匿土地,皇上可能不察,臣也可能不察,但是,当地百姓一定知道!”
朱由校点点头:“师傅,继续说!”
“这第三,自然就是士绅一体当差,废掉士绅特权!”
说到这里,张好古顿了顿,继续道:“皇上,这藩王也是一样的,藩王,功勋都是如此,他们手中掌握了土地,不交税,不当差纳粮,却要辛苦百姓,这是什么道理?”
朱由校端着茶杯,认真的咀嚼着张好古的每一个字眼。
基本上,张好古把大明存在的问题全都给说了一遍。
朱由校也是发现了,自己好像还真是没法反驳,问题就摆在这里,他根本就没法反驳。
朝廷的心腹大患在辽东?在蒙古。
都不在,就在内部。
藩王!
朱由校叹息了一声,道:“师傅,朕若是不问你,如此国策,你准备什么时候说给朕听?”
张好古笑道:“大概是要等到候补官员们厘清摊牌,各级官吏把自己的家产全都汇报一遍,如此一来,水到渠成,只是皇上今日问到了,臣才说的!”
不说,那是担心朱由校三分钟热血。
总得一点点的抛出来。
不过,朱由校问了,张好古也不好继续憋着。
“皇上,治大国如烹小鲜!”
张好古笑道:“就好比这摊丁入亩,首先,是让田地多的缴纳更多的田税,下一步就是有功名者,在下一步就是官员,然后是功勋,藩王,总之要一步一步,臣也是担心,自己说的太多了,皇上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又或者,皇上操之过急,一不小心,就是天下震荡!”
“治大国如烹小鲜,师傅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啊!”
朱由校点点头:“朕不急,再等等!”
“皇上圣明!”
张好古点点头:“天下积弊,却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掉的,皇上由此决心,亦有耐心,此乃国家之福,天下之福!”
朱由校收敛了表情:“师傅,朕要谢谢你,也只有你,会跟朕说这些,这些事儿,人人皆知,人人不言,朕,到好像是一个盲人!”
“皇上!”
张好古道:“等到了摊丁入亩的时候,请皇上自臣而始!”
“不!”
朱由校摇了摇头,而后缓缓的开口道:“摊丁入亩,自朕而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好古基本上也就知道朱由校的态度了,当下,他点点头道:“皇上,臣还有一件事儿!”
“你说!”朱由校道。
“皇上有皇庄土地接近八万顷,近八百万亩土地,皇上有没有想过去自己的皇庄看看?”张好古问道。
“朕,去自己的皇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