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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府传承至今十九代天师,我七十六岁继承天师衣钵,今年已是一百四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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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看着那边玩耍的疯老头叹了口气,微微阖了阖眼。
“你肯定想问,为何我那般确信你师父就是我天师府六代祖师,其实云龙之前有提起,刚才我也号脉确认,你师父体内有《神庭玉清经》修出的法力,这是历代天师才能修炼的法门。
……天师府每一代天师都有记载,六代祖师也是如此,不过他记载极少,当年我观天师册,六代祖师不过短短几言,还是七代祖师爷亲手写的。
六代祖师聪慧,天资极佳,二十六岁便接近天师的修为,后来追寻长生之道逐渐陷入偏执,四十五岁接任天师后,与一个弟子下山就此失踪,再无音讯传回。”
天师府势力、名望都很庞大,陈鸢不信他们没有找过,能用简短的‘失踪’、‘无音讯传回’来形容,可见当时确实无法找到。
“那你们六代祖师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不知,天师册上并没有写那么详细。”那天师顿了顿话语,“不过,六代祖师名讳还是有的。”
他看向疯老头。
“六代祖师叫殷玄陵,以雷霄派成为天师,也兼修临微派五符神火,丹术、符阵更是派中首屈一指的天纵之才。”
陈鸢微张嘴,看着一旁孩童一般心性的师父,很难想象与天师口中天纵之才挂上勾,只是师父又为何会那种残忍之极的法门?
或许是看出陈鸢的心思,那天师笑道:“你与你师父那身邪修之法,该是那地底妖魔所赐,五年前,我入鹤州与那妖魔战于渊底,窥其半貌,身无常形,伏于地脉不知几千里,其修为还在我之上,可惜被镇压石碑之下,难以使出全力,我方才与它战了一个平手,尽管如此,也身受数创,这些年才稍好些许。”
吸食血肉修炼之法,陈鸢在永乡魔窟的时候,就有过怀疑,毕竟实在太像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将师父朝那边靠。
可眼下被这位天师直言说出来,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说下去。
沉默了一阵,陈鸢重新开口,接上之前的话,他说道:“天师想让我师父留下,作为徒弟自然高兴,可他老人家神志不清、思维混乱,根本无法做主。若将来师父神志恢复,留在天师府还是逍遥人世间,该有师父自己来定夺。”
不等天师开口,陈鸢忽地笑了一下:“我与明光、玉晨诸位道长,素来交好,若是让师父回天师府,那我辈分岂不是比他们还高,到时见面该如何称呼?”
岂止比他们高,恐怕比面前这位天师,还要高出十二三代,无论怎么算,都得喊陈鸢一声祖师。
坐在对面的明光道长愣了一下,随即跟着笑起来。
“不妨事,该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
天师笑着点头,却没有说话。陈鸢摆了摆手:“还是算了,我是世俗之人,就算修道还是看重这个的,好不容易多了这么多天师府道长作为好友,忽然间变成祖师,大家还怎么处?”
陈鸢说的风趣,其实是很委婉的拒绝了天师的提议,毕竟师父一直伴在身边,忽然离开,自己是不习惯的。
不想在这事上继续纠缠,陈鸢赶忙转过话头。
“在下一路过来,却为何没见到玉晨、青虚几位道长?”
“玉晨、青虚二位师兄奉天师之令,去其他三个魔窟。”他看了看天师,见天师没有阻止,便继续往下道:“天师恢复的差不多,再过一个五年,那逃走之人说不得还要祭魔,严加把守这些地方,做好准备,等待那人现身,一举将其擒拿。”
那边,一直沉默的天师,跟着开了口。
“自樾劼胡人南下,大肆杀戮,丝毫不顾及天和,我便一直揣摩这件事,后来青虚将军中拷问的讯息传回,才知胡人只不过以这个为借口罢了,目的应该是为了长生……利用祭魔得到的回馈,从而增强修为……我让青虚、明光他们过去,就是为了五年后,亲手了解此事,不能再拖下一个十年了。”
陈鸢皱起眉头,说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毕竟师父若真与地底妖魔有关,从第六代祖师到如今恐怕有一千年了……可师父的模样,看上去最多不过六十左右。
越往后面想,陈鸢感觉都不敢继续想下去,眼前的师父虽然朝他憨笑,可背后的故事,越发神秘,看不透了。
豆大的烛火摇曳。
“陈鸢,既然你不愿让祖师留下,我也不强求,毕竟祖师他更喜欢跟你待在一起,这样其实也好。”
话语顿了顿,“往后若遇上难事,可直接传讯天师府,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天师府尽量帮衬!”
“谢天师照顾。”
自遇上飞鹤道长,陈鸢就感觉与天师府纠缠到了一起,眼下天师这么说了,可谓是照顾到了极致,哪能不谢对方?
之后又聊了其他一些事,说到李骢云杀到洛都真君庙,随后被他祭出神人杀死,安静听着的天师叹了口气。
“年轻时,我与他也算有些交情,那时候的沧澜剑门如日中天,他天资不错,比他师兄还要高上一些,若是性子沉稳,说不得就是接任掌门之位了,可惜偏执,行事乖戾,犯了大错,被关进镇魔窟,一晃就是数十年,想不到出来后,仍旧如此。也该有今日报应。”
“他犯了何事?”
“杀了他师娘……”
嘶~~
一旁的明光吸了口气,他知道那沧澜剑门的老头凶狠癫狂,没想到竟还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
“他师父师兄没杀他,当真是格外开恩了……这些年里,沧澜剑门被他折腾的不轻,说不得这回死了,对门中弟子来讲还要好过一些。”
天师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明光!”
明光道长反应过来,赶忙低下头诵其道经来。
那边,陈鸢见在外面颇为威风的道长,被天师看一眼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由笑起来,将话头转开。
“李骢云死后,遗体交给了明徽道长由他们带去沧澜剑门,还有一把剑,不过明徽道长不愿接受,只好在下保管。”
“哦?可是那把天胧?”
“天师也知道?”
“沧澜剑门开派之剑,我岂能不知其威名,可有带来?”说起这把法器,估计也就只有当年的那一批修道中人知晓威力,才有如此兴趣。陈鸢也不犹豫,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就有蹄音在外面响起。
陈鸢走到洞室门口,老牛畏惧的不敢进来,毕竟它是妖,站在一帮降妖除魔的道士中间,简直如履薄冰,别人是闹鬼,这里简直就是闹道士。
这祖师堂更不敢进去,上面一尊尊祖师灵位,怕是能将它给熔了。
“回去车厢那里,别乱跑。”
陈鸢吩咐一句,便取过这把古剑回到洞室,双手捧着递到天师面前,后者微微抬手,法剑自行褪出剑鞘一截,看着古朴暗沉的剑身,天师将其拔出赞了一声:“果然是它啊,可惜了,沧澜开派祖师过后,就没人能将其威力全部使出。”
说着,天师一拂宽袖,随着发光蔓延,袖口拂到尽头,那剑身法纹竟响起‘咔咔’的齿轮声,就见剑面刻纹变化,成了阴云露出一轮皎月的图纹。
“此剑还有一面,名曰月胧。无需口诀,亦能施展,拿去吧,我知晓你已会御剑术,用它最为契合。”
法剑飘起,悬在陈鸢面前,他也不推辞,将其捧在双手,隐隐感到一股剑意汹涌澎湃在剑身内翻腾。
果然与之前不同了。
“多谢天师赐法!”
“哈哈,不用客气,真要说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祖师呢。”天师性子豁达,丝毫没有架子的笑着,反而令得陈鸢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外面天色,想起还有一件事,索性直接开口。
“天师,不知天师府,可医治眼睛,让其血肉再生?”
“你说的是,是你袖中的蛇妖?”
不过没等陈鸢回答,天师摇了摇头,“无法,就算是人,天师府也不可能做到让血肉再生,我等不过修道之人,非通天玄妙的神仙,就算是神仙,逆天理之事,也不可能轻易施法救人?若对方答应,恐怕会有陷阱,你可要谨记。”
“那灵云寺可医治?”
“你何处得知?”
“临走时,明徽道长告知的。”
听完陈鸢话语,天师沉默了片刻,点点头:“灵云寺确实有一宝可让伤者复原,可该寺向来……”
说到这里,天师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其他表情,语气稍稍重了点:“……哼,我不喜他们,你要去便去吧,他们可不好说话,多半要为难你。为何执着医治一个蛇妖?”
“天师,蛇妖护我庙观,护附近百姓一家,而身受重伤,在下不能不救。”
“嗯。”天师点点头,大概也认可陈鸢这样的做法,便与陈鸢说起苍郁山另外的事:“若灵云寺不救,你可去苍郁山东面会阳峰,去拜见承云门掌教,他或许有办法,让那帮秃驴借你法宝用于救人。”
“谢天师指点!”
陈鸢心里高兴,起身拱手施礼,这一趟来的果然有所收获,不过最大的还是师父的身世了。之后与天师请教了修行一道上的困惑,毕竟师父可靠不住,自己摸索终究太慢,有一个天师在旁指导一番,不说一日精进多少,得些领悟肯定有的。
不知不觉时间已至下午,时日也不早了,陈鸢便起身告辞,这边距离苍郁山也不算远,连夜赶路,要不了一日就能到,至于明光提出让他留宿一晚,也都婉拒,毕竟老牛和白蛇都是妖类,留在这里越久,对他们伤害也就越大。
“天师,那鸢便下山了。”
“就不留你了。”天师跟了出来,周围天师府一众道士可是很少见自家天师出来的,眼下一个个稽首行礼。
送到山门,见陈鸢搀着疯老头上了牛车,忍不住叮嘱一句:“可要照顾好祖师!”
老牛可没给陈鸢说话的机会,一出了天师府山门,像是脱缰的野狗,绷着缰绳疯狂往前奔,舌头都耷拉在嘴边,一溜烟儿的往山下冲了过去,带起的风将周围林子都吹的来回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