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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大圣者,守人间门,斩天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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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自照帝星太微垣、荧惑,得悟星宫执剑山之後,便於玉阙人仙、纯阳天人中无敌,才能在大荒山上,不惧无忌公子与百里视,
而在人间大圣命格加持下,陆景身在人间,对於那些落凡下界的仙人而言,一举一动、一剑一神通、一拳一刀都已称得上真正的玄妙。
於是,风雨境中陆景再斩仙人有三,两位真武楼极强悍的府仙,一位仙境主便死在了齐国境内当三星高照,仙人屍骨落於凡间,天上地下不知有多少目光纷纷投向齐国境内。
在那黄石峡谷中,猿魁将军分身的屍体正点点消散,化作虚无的星光,转眼间便与三星星光融为一体,继而消失在人间。
齐国剑圣季衍与横山大祭身体都已经理入了山川中奄奄一息。
重安王未曾杀他们,便如他未曾杀齐渊王古元极一般,这天下武道魁首似乎不屑於去杀这两位由正道入魔道的八境,又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灵潮之争绸缪。
他随意将天一名剑拿在手中,那三把名刀却被他的气机所摄悬於他的身後。
在重安王不远处,阆风城主武悬凰枯坐於一处山头,他那强横的躯体上,已然不见了右边手臂,连带着半片胸腔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阆风城主闭着眼晴,也如同猿魁将军一般,他身上的点点星光正在消散。
「你应该死在今日。」武悬凰气息仓皇,声音却十分沉静,他远望着依然站在峡谷入口处的重安王虞乾一:「你死在今日,你的屍骨被我们拿去天上,还能化为一座楼阁,自此之後照耀天上地下,成为唯一一位凡间立楼者,天地必然会将这一处楼阁命名为乾一楼,自此之後,无论是天上的仙人,还是地上的生灵,都将口诵你真名,自此之後你便能换一种方式不朽。」
「可你依然不死。」武悬凰似乎觉得有些可惜,旋即语气又有些讥嘲起来:「可你今日不止死,不久之後你总是要死的。
天上地下,你这具无双肉体者不知凡几,你死了如同鲸落,万物至此而生,武道因时而兴,只是你今日不死,便真要再等一次天上地下围杀,重安三州必然因你遭累,而你的躯体也将化为无数碎片,自此散落天上地下,再也无法合而为一。
而那些杀你之人心中有愧,也就再也不会提起你的名讳了,无论这次灵潮结果如何,再过四甲子,你虞乾一之名再也无人记得,再也无人提及,你必将成为岁月中的流水,流过去掉无痕迹,性命不长生,声名也不长生,这又何苦?」
武悬凰身躯在缓慢的消散,声音却依然隆隆,炸响在重安王耳畔。
重安王随意抬手,自空中摘下名刀华键,他随意挥刀,便有气血如山而动,眨眼间便斩了武悬凰的头颅。
武悬凰分身没了头颅,却仍日不死,仍然盘坐在那山头上。
「要甚虚名?」
虞乾一神色如常,便如同刀削般的面容上无悲无喜:「若人不可长生,虚名便是流传万千载又能如何?你们这些仙人所求未免太过小气,我若死了,天下人诵我真名也好,天下人为我立起雕像也罢,与我又有何益?」
武悬凰脖梗上并无头颅,可他的声音却依然流传於空气震荡间:「你既然有意长生,便应该登天而上,在天上做一个逍遥的帝王,统御百二十座仙境,寿九千载,而不是如重安王现在这般在濒死中徘徊,虞乾一—如今你尚且还有机会——·”
「若无十万八千岁!也敢称长生?」虞乾一不屑的打断他:「我说你们这些腌仙人太过小、
气,你们且仔细听着,我来人间一趟,杀得天上地下无人敢直视我,便是你们太帝,也不敢与我对垒,只敢搞些天官降世的阴谋诡计,我於这人间不过待了匆匆百年,却已经精彩至极,又何须再上天去,看你们这些恶孽嘴脸?」
「武悬凰,我与你不同,我是人间武道魁首,大伏王爷,天下武道修士心中的山岳!我生在人间,必会死在人间!你以为区区百二十座仙境,寿九千岁便可打动我,可你不知我之所以能够映照九帝相,之所以能够以武道登顶天下第一,便是因为我有所持。
燕雀安知鸿之志?你这人间的叛将又如何能知我所求?」
重安王难得多说了些话,原本沉静的阆风城主仅剩的半边身子却有些颤抖,而颤抖之後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麽,重安王随手扔出手中的华键,华键飞掷而出,甚至在天空中翻转了几个来回,然後又拍在了阆风城主剩余的身子上。
雾时间,就像是被拍死的苍蝇一般,随着啪嗒一声清响,阆风城主这具身躯立刻便化作点点星光彻底消失在天空中。
虞乾一开战时站在峡谷入口,身後高耸聂立着两座高山。
而如今两位仙人、三位人间八境都已踪迹难寻,重安王依然站在峡谷入口,身後那两座高山却已消失不见了,只余留下漫天的沙尘。
重安王依然是壮年模样,他不曾归於老朽,只见他翻手,手中多了一身披挂,却是一身将军甲。
虞乾一认认真真看了那将军甲好一会,又将那将军甲穿戴在身上。
却只见将军甲胄上身,乃是一袭天王雕甲,两肩头各有一只白虎兽头,黑色的甲片似乎是由某种极其罕见的神兽鳞片铸造而成,将军胸前又有一只朱厌胸甲,远远看去就好像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
虞乾一穿上这一身铠甲,又望向齐国方向,继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
「人间大圣—」虞乾一嘴里仔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神却越发清亮起来。
他转过身去,正要走过黄石峡谷,又好像有了什麽新的决定,这位刚刚锤杀了两位仙人分身的重安王屈下膝盖猛然一跃!
他便如一颗从地上冉冉升起的太阳,直冲上虚无缥缈的天际。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天上的天关与天阙,就有如人间的帘幕,自此隔绝天上地下,从此天上是高高在上的仙,地上的凡人反而成了仙人的食粮。
重安王踏云而上,云雾之上的点点星光照着他的身躯,一时之间他竟然与月亮分辉光,与银河共流影,一眼看去,贵上加贵。
他来到天阙、天关之前,这两座建起已久的关隘的光辉,却越发有些暗淡了,好像是不敢在重安王面前展露它们的光辉。
重安王站在天阙、天关之前,突然侧头说道:「你不敢出来见我?」
天关,天阙之内悄然无息,就好似空无一人。
重安王脸上顿时露出些笑来,笑道:「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还记得我刚刚成年时,有上界神仙,乘风往来,问我平安。
我那时不知问我平安者,便是你太帝,只道是寻常的仙人,那时你告诉我,凡人人生一世间,
飘若风过!唯有天上客,才可丈量天下风雨天下晴。
今日我又来见你,你却不敢出来见我,更妄称丈量天下风雨天下晴?」
「你看,当今人间,且不提那些老东西,便只在那方寸之地,有一位人间大圣刚刚斩了三位仙人,又有一位真武行走越过天关天阙,照得真武!
天上机关算尽,苦心铸造了这天关和天阙,妄图占天地之道为己有,可现在倒好,这天关与天阙,反而成了关住你们的牢笼,你们想要下界杀人,都被这牢笼所累,实在是有些好笑。」
天关之内仍然悄无声息,彷佛那里是一片虚无。
重安王似乎觉得无趣,他轻轻抚摸着胸前的朱厌,身上的气魄却越来越深。
「天上想杀我?想要我的屍骨,再立第十三座楼阁?」重安王弹指轻敲朱厌胸甲,语气骤然间变得豪迈起来:「我还需再回一趟重安三州,等我回了重安三州,我便给你们天上与地下一个杀戮的机会,我会来这天关前堵门,看一看这人间天上,究竟谁能杀我!」
「太帝,陆景杀仙人、南风眠照真武,我知你气息耸然,知你想要不计代价,杀了二人,所以----”-不如此时此刻,你与我便在这天关前後,看一看人间的真武行走,究竟是如何杀天地恶孽的。」
这一刻的虞乾一,似乎不再是那垂垂老矣、行之将死、气血枯竭的老人,他背负双手意气风发,昂首挺立间气魄几乎要吞灭天上地下。
他就如此站在天关之前,甚至背对天关,远远望着人间的齐国。
「我与王爷、太帝一同看一看真武如何杀恶孽。」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只见虚空中有神通起光辉,光辉之下,那里倒映着一座瀑布,瀑布之後,有人手持绿玉杖,身後元气带起一条长河,奔流到海不复回。
於是天关之前的云雾变得朦胧起来,明月倒影高悬於此,神通魁首楚狂人踏步而至,他虚空一握,手中便多了两只杯子,又将这两只杯子虚空一留,那两只杯子中便满是美酒。
「太帝不来,我与王爷举杯邀明月,共饮美酒,再看人间天骄,也算是一件风雅之事。」
咔天关以内,似乎有些东西碎去。
陆景站在风雨境中,他头顶帝星太微垣高高悬空,太微垣七十八大神通之一的三公神通照出三颗巨大的眼晴,远远注视着地上。
地上星光弥漫,遮掩了天地,模糊不清,那星光似乎来自於真武,妙不可言,就连陆景的三公神通都无法看一个真切,仅仅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影。
那虚影正在琉璃山下一处小镇前一处酒肆里大口喝酒,
酒肆中并无多少人,齐国的世道能在酒肆喝酒者,少之又少,便是这酒肆只怕也是镇上某位官老爷的家产,来喝酒的二三人各自配刀,身上穿着一身漆黑的蛇服。
齐国境内身着蛇服者,必然是齐国内廷的蛇客。
蛇客穿行整座齐国,捕风闻、捉人影,为齐渊王物色血食、监察百官、监察百姓、监察齐国一切人。
蛇客前来,酒肆里的酒自然也就有了着落。
掌柜挤出一脸的笑容,就站在旁边给三人斟酒。
那三位蛇客见南风眠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麽多余的反应。
「掌柜,他们喝的是什麽酒?酒香不错,且来上二斤!」
南风眠大咧咧坐下,又将腰间的醒骨真人解下放在桌上。
那掌柜面色顿时一变,皱眉说道:「你不是齐国人?不知齐国的规矩?蛇客办案,旁人回避,
还不赶快出去?」
南风眠皱起眉头:「这是什麽道理?这些差人又不成办案,只是来这酒肆吃酒,我也来个酒肆吃酒,难道不行?」
掌柜颜色通红,嘴唇甚至在微微发抖,他连忙来到南风眠身旁:「我乃县衙主簿,你这游侠莫要害我,你若想寻死,等着几位大人走了,我自然为你安排妥当,今日却不行,你赶紧出去,免得求死无门!现那三位蛇客仍然自顾自的喝酒,其中一位为首者眼神微警,只是扫了南风眠一眼,不再理会。
「堂堂主簿大人,竟然还经营酒肆,还要站在桌旁与人侍酒,这倒新鲜。」南风眠不仅不怕,
反而来了兴趣,连忙道:「既然主簿大人是店中的掌柜,不如也与我倒倒酒,我要亲自尝一下主簿大人倒的酒,究竟是什麽味道。」
县衙主簿如同看傻子一般难以置信地看了南风眠一眼,他实在不知这疯子究竟从何而来,光看蛇客生人勿近的气质与他们腰间的刀剑,便知道他们不是好相与的人物,此人腰间配刀,来了齐国,难道不知齐国蛇客的恶名?
「还望主簿大人知晓,我带来的可并非一人的小买卖,我来你这酒肆是要请客的,我请的那人名声在外,地位极高,在你们齐国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那傻子还在胡言乱语,甚至在掌柜惊骇的眼神中,指着那三名蛇客:「我请那人地位不凡,你且将这三人赶出去,滕空酒肆我才好请客。」
三名蛇客眼见这一身青衣的年轻人这般话语,顿时皱起眉头来。
为首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乾裂的嘴唇上甚至带起一抹血色。
他饶有兴致的转过身来望向南风眠,询问道:「阁下要请客?是要请谁?又为何要请客?”
‘我请的那人,你们不配知道。」南风眠拍了拍桌子:「之所以请他,是因为他在这柳元县中杀了不少人,还害了我好友家中的性命,我请他吃酒,然後斩了他的头颅,好祭祀那些已死之人!」
有一位蛇客冷哼一声,手摸向腰间的短剑:「胡言乱语,死不足惜。」
为首的蛇客却摆了摆手,眯起的眼晴中满是阴冷之色,便如同一只正要捕猎的毒蛇。
「有人在此杀人?」那人道:「我们正好是官家人士,若有冤屈自可道来,我们为你申冤,
说,杀人的是谁?柳元县中死的人又是谁?」
「你们能为我申冤?」南风眠眼晴一亮,他似乎来了兴趣,想了想道:「被杀之人乃是柳元县一年之前的县令月晟,你们可知道此人?」
刹那间·—··—-酒肆中似乎冷了许多。
三位蛇客眼神中的凶光越发盛了,一旁的县衙主簿连连喘息,旋即反应过来连忙一拍桌子,怒声道:「那月晟有祸乱之举,就死在蛇客大人们剑下,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来我这酒肆发癫,难道是想要嫁祸於我?
也不知这蛇客平日里究竟是如何立威的,此间之事明明与这主簿毫无关系,他却吓得瑟瑟发抖,连退几步,唯恐与南风眠沾上了关系。
南风眠脸上的笑容却一如之前那般,并无什麽变化,他侧头看着这三位蛇客,好奇地询问道:「如此说来,你们与我要请的那人是一夥的?「
「你要请何人?说出名字来,也许我们认识。」
为首蛇客缓缓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下。
南风眠点头,回答道:「那人名为古元极,乃是你们齐国齐渊王,我要在此请他喝酒,将他灌的酊大醉,再将他拖至柳府前,斩了他的狗头,为亡者祭!」
砰!
县衙主簿顿时血涌上头,忽然倒了下去,砸翻了一处桌椅。
那为首的蛇客也突兀拔剑,一阵阵寒意从那剑上传来,阴毒的辉光一闪,那为首的蛇客消失,
下一瞬间却出现在南风眼身後。
短剑划过,便要斩去南风眠的头颅。
「大不敬者,死!」
轻叱自南风眠身後传来,南风眠悠悠抬手,一根手指轻轻一弹。
铿锵!
一声脆响,那将要砍下南风眠头颅的短剑断做两节,而那蛇客也彷佛遭遇重击,猛然飞了出去,砸落在另一处桌椅上,砸出一股灰尘来。
「倒酒,客人来了!」
南风眠仍然站在原地,一指原本三位蛇客桌上的美酒:「便要这种酒。”
其余两位蛇客也要杀将出去,醒骨真人上一阵清风吹拂而起,压得他们无法动弹。
「你也去坐,过些时候我还有事吩咐你们。「
南风眠头也不转,对那刚刚飞出去的蛇客说话。
方才不过眨眼间的交锋,这位武道五境的蛇首已然清楚的明白,眼前之人修为之强横,他们根本难以理解,於是这蛇客就从地上吃力爬起,又坐回桌椅前。
正在此时,酒肆的门缓缓开启,酒肆以外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身穿一袭赤红色的长衣,长发束冠,脸色苍白莫名,他背负双手而来,在南风眠对面坐下。
三位蛇客,连带那位干了副业的主簿大人连忙转过头去,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他们甚至不敢呼吸,只敢低头看着眼前。
「酒呢?」南风眠有些不快,扔给掌柜几两银子:「上酒,银子管够。「
掌柜拾气力,从地上爬起来上了两壶酒。
南风眠给那红衣人倒酒,又上下扫了那人几眼,道:「我听说你特意去了一趟大伏,去找重安王捱打?
红衣人正是齐渊王,他咧嘴一笑,露出鲜红的舌头:「你在我骊安府住了年余,胆魄却是越来越盛了,敢这般对我说话?
莫不是以为你照了真武,得了真武临凡之威,便能杀我?」
南风眠喝光了杯中的酒,站起身来,狠狠一巴掌扇在齐渊王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传遍酒肆,也将齐渊王的头面扇向一遍,一缕鲜血从齐渊王嘴角流了下来。
「杀你跟杀你,难道还去问你?」南风眠又坐了回去,笑道:「如果放在往日,你乃是雷劫七重的道君,身在齐国,身在血池、白骨殿宇中,寻常雷劫八重也杀不得你。
可你这蠢货,安逸久了,不知风险为何物,竟敢带着你那两条老狗离开齐国。
本大爷如今斩了你的血池、白骨殿宇,你被重安王锤成重伤,我杀不得你?」
齐渊王伸出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又轻轻舔了舔沾染鲜血的手指,眼晴却越发圆睁:「你若能杀我,我又怎会前来见你?」
「南风眠,你是我的意外之喜。」齐渊王忽然哈哈大笑,笑的声嘶力竭:「重安王藏拙几十年,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死在床榻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气血枯竭,修为百不存一,可他不过几月的性命,偏偏仍然那般强大,强到天上地下,如他这般武夫便只有一位。」
「我妄图得他残魂坐镇亡魂府,现在看来倒是我痴心妄想了————”-可是,没想到你还在等我。‘
齐渊王弯下身子拿过酒壶,也为南风眠倒酒,语气中颇有几分轻松:「你原先比不得虞乾一残魂之万一,可今时今日你乃是照真武者,乃是人间的真武行走,换句话来说-—----在这人间,你便是真武,甚至真武山上的老道人都要见你而拜!
今时今日,你完整的魂魄已然不输重安王的残魂,我得你残魂,供奉於亡魂府中,至於血池,
白骨宫殿——
齐渊王越说越兴奋,脸上满是扭曲的笑容:「被你拆了也就拆了,等我回骊安府,再杀些牲畜,重建起来也就罢了,又值当得了什麽?「
南风眠脸上的笑容收敛而去,齐渊王指节敲打桌案。
哒、哒、哒——·
这声音有如催命的乐曲,令人心烦意乱。
「你以为你能杀我,可你不知我为齐国的王,我入了齐国,此地便有我的大势,国运大势联通横山,只需我一道念头,横山上那十几万牲畜的亡魂马上就会自大势而来,顷刻间便可加持我的神通—————-南风眠,你要如何杀我?「·
齐渊王揉了揉肿起的面颊,仍然轻声开口:「我之前与你赌斗,我说我会坐在王座上,等你来杀我,这齐国就是独属於本王的王座!你这七境小儿竟然真敢来杀我?着实是天下最好笑的事。「
南风眠摸了摸桌案上的醒骨真人,醒骨真人发出一声清鸣。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摇头说道:「我自小游历天下,配刀走天下河山,见过人、见过妖、见过魔,也见过北秦好人,恶人,见过大伏善人,坏人。
可你这般非人者,我却是第一次见。」
「就比如秦国山阴大都护岳老,他坑杀北方七城三十万人,对待大伏百姓,他称得上残忍非常,但在秦国山阴,他却称得上爱民,秦律虽然严苛,他也一丝不苟的执行,却愿意将自己的俸禄赏给立了功的军户,战场上阵亡者的家眷,他以山阴政令养之,那些家眷每月都有粮食可领,过冬还有炉炭,棉服,也算是心中有些良善。」
「又或者大伏七皇子禹玄楼,他暗中把持槐帮,令许多孩童成为槐叶,效仿大秦的薪柴,又保持大伏诸多暗处的生意,藉机敛财,为此杀人夺命不在话下。
可他平日里却偏偏想着如何救世,如何抵抗秦朝的战车,他希望大伏朝连绵永恒,无有尽头。
「我还见过许多或杀了人,或放火劫舍,或夺人妻女之辈被迫充了军,战场上他们却愿意为伍里的的兄弟而死。’」
南风眠话语至此,再看向齐渊王时,脸上的厌恶却越发重了:「可偏偏你,古元极,你实在是令我有些恶心,在你眼中他人性命无关紧要,伦常无关紧要,你治下百姓更与牲畜一般,甚至你那些妃子,被你砍头制成酒杯者有之,被你剥皮抽筋制成人雕者有之,被你连同腹中胎儿一同刺死者有之,似你这边疯癫之人,是我生平仅见!
正因为如此,我才千里迢迢来了齐国,来了骊安府,就是要让你也知晓—-你也会死。」
「嗯?」齐渊王浑不在意,侧头认真询问道:「你怎麽让我死?」
南风眠拔出醒骨真人,一刀砍去,
齐渊王正要运转修为,唤起雷元,召来星辰,敕令齐国大势,搬运横山鬼神将眼前的南风眠杀
可那醒骨真人上清风流转,南风眠好似融入一片清风中,又从清风中带出一片荡魔正气来。
清风、荡魔正气化作一抹长虹,砍下了齐渊王古元极的头颅。
古元极头颅落下,元神顿觉惊恐,匆忙飞起间,南风眠又是一刀,磅礴的元气从看似渺小的南风眠身上蓬勃而出,他青衣飘动,那一刀中蕴含着无数种风波,无数道湍流。
风波中真武大帝的影像若隐若现,那影像中的大帝也拔剑朝着古元极的元神一斩而过。
须臾之间,古元极元神便被斩碎,南风眠大手一握,握住一片残魂。
「让你这般死了,太过容易,不行。「」
南风眠念头通达,笑声畅快非常。
那残魂露出一张古元极的面容,惊恐万状,询问道:「你如何能杀我?」
「蠢货,那横山上群魂的元气已被我荡去。」
「然後你再好生看我,我是七境·———-还是八境?」
古元极残魂抬眼看去,便看到南风眠元神跳出,元神之後一尊真武大帝榭榭如生,元神之上却有众多雷光萦绕」
他细数雷光,隐约有八万道!
八万雷光成纯阳!
今日,南风眠照得真武,持刀荡魔,又在横山上悟真武大道,一跃成八境,元神度雷劫,须臾成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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