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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脑海中,金色的光辉悄然绽放,种种资讯流入,令陆景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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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石却还在低语:「这人间,自古以来看透一些隐秘者其实也有几位,只是这人间依旧是这个人间,天上仍是那个天上,那些想要探寻其中隐秘的人物,却都已经凋零,就好像自始至终不曾出现在这人世间。」
他娓娓道来,清亮的眼神里竟有了些许疲倦。
陆景看着他一语不发,姜白石知道陆景的性子,叹了口气又道:「人间也好,天上也罢,到了第七境界总要藉助天地的伟力,才可继续精进,我不曾习武炼神,却也知道这些。
你想要革新武道——-想要以此为基,给这天下开一张药方,我敬佩你,只是你不知其中的艰难。
也好———-这中天要录共有三卷,你随我一同前去我府上,我将这三卷中天要录尽数给你,你且去探寻,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寻到一些过往人物的境遇,你大约就会改变主意。
想要治一治天下,其实并不容易,革新武道神通反而是最难的那一种。”
「此话,除我之外没有人可以与你说,因为我不曾修行,不曾染上星辰、元相,陆景————”-他日你若能从中天要录上得道明悟,就前来我墓葬给我点上一支香。」」
此时的陆景正要询问,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姜白石颤巍巍下了马车,陆景也跟着他下了马车,然後陆景便看到一条河,正是诸泰河。
诸泰河流入太玄京,又悠然直去六个道府,哪怕是在广大的大伏,如此流水充沛、未曾决堤的的河流却只有这麽一条。
姜白石站在诸泰河河畔,河畔两岸自有人家,烟火气嫋嫋,有人正在诸泰河上捶打衣物,有些老人正在垂钓,更多的人却在诸泰河中取水「我来告诉你,这诸泰河曾经便是天下四大长河之一,也如那天柱一般,为天下供应元气。」
姜白石语出惊人:「只是後来,诸泰河蜕为凡俗,再也不曾产出元气,只化为这麽一条寻常的河流。
大约是因为诸泰河有灵,哪怕是化作了寻常河流,诸泰河也养育了一方百姓,有历史可考的三千多年以来,诸泰河从来未曾决堤,从来未曾泛滥,从来不曾给人间造成过厄难。」
「你的野心颇大,既想要革新武道神通,又想要扶正天柱,甚至在探寻四大长河、八大天脉、
三十二朵奇云。
只可惜你想要做的,其实早就有人做过,只是——”-人间之事,并非是想就能做成。
我知你天资纵横天下,也知你聪颖过人,你想试一试-—--”-也好,不去试一试,道心又如何圆满?」
陆景一边听着姜白石说话,一边低头看着诸泰河。
诸泰河十分清澈,哪怕流经了六个道府、一座太玄京,却好像没有从上游带下泥沙,太玄京中的河段碧绿无波,反而像是一滩湖水。
陆景神念飞出,落入水中,诸泰河中的河水却没有丝毫玄妙之处,一如寻常之水。
他不由皱起眉头————·
人间有天柱天脉,又有长河奇云,可是现在,这般多支撑人间元气的所在,却只留了一座石楼天柱,甚至那驾驭石楼天柱之法也已经失传,天下无人能够令石楼天柱发挥应有的作用。
这破败的天下因此而更加破败了。
「姜首辅—-你可知我为何要革新武道,革新神通?」陆景看着并无波澜的诸泰河,对身旁的姜白石说话。
姜白石道:「愿闻其详。」
陆景道:「原本我对於照星境界、神相境界不过有些怀疑,想要探寻其中的隐秘,陆景也一直以为革新武道神通是为了不再受天上制约,让人间修士、武者的路能更好走一些,传承起来也更容易—些。
可是我去了一遭魏地,上了石楼天柱,却又发现那掌控天柱的方法,又似乎与神火之後不藉助天上星辰、元相熬炼元神、体魄有关。」
陆景身上白衣随风而动,他似乎有些迷茫,眼神依然落在诸泰河上:「所以我越发确信寻到真正的第七境,对於人间而言非同小可。」
「姜首辅方才与我说,我探寻了隐秘对人间无益,可我却想要问一问姜首辅,就如姜首辅所言,古往今来人间也有人探寻其中的隐秘,最终却失败了。
居然无人能够查知到其中真正的真相,姜首辅又如何知道————-这是无益的?」
姜白石苍老面容上神色不改,他佝偻着身子蹲了下来,满是褶皱的手指触到冰凉的河水。
「你且看那些仙人-—--”-他们也照天上之星,也观种种神相,这些仙人已经在天上俯视人间不知多久,他们建起天关天阙锁住人间,又以他们所掌控的天地大道限制人间,以天上三星监察人间。
这些仙人就好像是压住人间的盖子,我穷极一生不过是想要掀开这一盖子,听起来这般简单的目的,却令我在这人间郁郁行走数十年。”
「就像我方才所言那般,我不曾修行武道、元神,所以在你方才所谓的隐秘上,知晓的其实比那些天下有名的强者更多一些———-这大约也是一种天地之道。
所以我在种种历史的记载里,看穿了许多事。
姜白石的声音渐沉,他的手指仍然没在诸泰河河水中,手指心动,诸泰河水终於泛起了阵阵涟漪。
「我看到了太梧的帝王因此而走火入魔,太梧朝因此而没落。’
「我看到抗击太梧时,原本是一介老农的太祖因此而死,中道崩促,最终太宗建立了大伏。」
「我看到跋扈将军因此而彻底迷失,最终不知死在何处,天下人知道他死了,却忘了他的名讳,只记得他腰间那把天下第一的名刀。
「我还看到真武山下镇压着的魔头,当年正风华正茂,有指点江山之能,可他後来却因此入魔,被镇压在真武山下,镇压这个魔头的人正是书楼的夫子,天下学问最高之人,高到登天而上仍然最高。」
「陆景,就如我方才所言,你所探寻的道路不仅前路崎岖,还太过虚无缥缈!因为那些天上十二楼五城的仙人,其实都未曾看穿这些隐秘。
人间现在尚且无法摆脱天上俯视,尚且无法自那些仙人手中夺得灵潮果实,又如何能够探知比仙人还高的秘密?」
姜白石说了一些历史长河中的隐秘。
天色猛然暗了下来,云雾卷积,风雨欲来。
陆景皱眉看着天空,忽然冷哼了一声,却见他眉心风雨印记悄然显现出来,一道金色的光芒自那风雨印记上闪过———·
驱般送公雨。
姜白石仍然蹲坐在诸泰河河畔,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云动,甚至炸起几道雷鸣,
陆景呼风唤雨的权柄下,此时天上的云雾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姜白石彷佛早有所料,艰难的站起身来。
「呼风唤雨的权柄,尚且驱不散这些云雾?」
陆景紧皱着眉头也看着天空。
姜白石摇头:「不能再说了,我这性命、头颅还有些用处,若是再说只怕要死在这雷霆下了。
「陆景,天地之真也好、天地权柄也好、天地之道也好,俱都是来自於天地,你想以天地权柄驱散同样来自於天地的云雨,是怕不够。」
姜白石说着话,陆景依然抬头看着天空。
直至过去四五息时间,陆景眉心的印记忽然再度闪烁,天上的云雾猛然凝聚的更多了,一道道雷霆在天空中炸响,如同银蛇一般扭曲飞舞的闪电直落下来,照亮了天际。
风雨权柄印记再度闪烁,一阵微风自上而下吹拂而来,吹到那厚重而又漆黑的云雾上,云雾中终於有点点雨水落了下来。
姜白石有些惊讶「既然驱不散这云雾,那我就让这云中的雨水落下来,好生看一看这雨水究竟有何不同。」
陆景喃喃自语。
姜白石睁大眼晴,伸出手来,任由那零散的雨滴落在他的手上。
雨水冰凉刺骨,秋日时节,不应当下这样的雨。
他正待说些什麽,天上的云雾却更加厚重,陆景风雨印记呼来的风、唤来的雨戛然而止。
天上云雾依旧,却不再下雨了。
姜白石似乎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对陆景道:「且去我青云街———”」
这位大伏第一首辅话音未落,陆景却好像未曾听他说话,腰间司命宝剑乍起一道虹光,昂扬的剑气肆意而出,难以想象的玄妙剑意转眼斩出,继而勾勒出锋锐而又炽盛的剑光。
剑光眨眼间直去不知多少里,飞上天空.\n
就有如烈日照破风雨,又有如太子巡视天下,无比炽热、锋利的剑光斩在天上直落而下的闪电上。
灼灼剑气雷霆震动长空,下一瞬间雷惊电散,闪电被斩碎了,剑气又直直飞入云雾,斩在那极其厚重的黑色浓雾上。
轰隆隆—————
又是一道难以想象的雷鸣声传来,就好像那云雾中暗藏着一尊天神,正在张口呼喝。
可下一瞬间,当陆景剑气斩入云雾,云雾猛然炸开,其中积累的雨水也同样炸开,散落在广的大地上。
天上——·真就下起雨来,空中的云都被陆景斩碎。
「姜首辅,你看,哪怕是天地凝聚出来的云雾,也怕我的剑气。」
陆景司命划过一道流光,归於剑鞘,他肃然的脸上终於多出了些笑容,那笑容清澈却又极为坚定:「我来人间一遭,若是只想求一个安稳的荣华富贵,我只做那景国公岂不是更好?成为你与崇天帝的棋子,向那天关天阙出剑便是,又或者我也如同那阆风城主、猿魁将军,又或者大伏天官一般登天而上,成为一方仙境之主,享寿千二百载,乃至三千六百载,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来天下一遭,既然修了四先生的剑气,拜了观棋先生为师,读遍了修身塔中的典籍,得了呼风唤雨的权柄,悟了天地之真成了那人间守门客,就必然要做出一些事来,否则等到这天下亡了,等到天下凡人都被圈养,都沦为牲畜,等到人命凋零,我便是修上纯阳,成为道君,甚至踏上那传说中的八境第十重又能如何?无非是端坐高天,冷眼看天上岁月变迁罢了。」
陆景好像是在和姜首辅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进而明志。
他脑海中却还闪烁着金光,那一道从来未曾出现过的卦象逐渐消散了。
姜白石看着眼前这少年,忽然觉得有些可惜,於是他出声提醒道:「你也想成为那太梧的疯王、大伏的太祖?也想要如跋扈将军一般?」
陆景扶着剑柄,不曾回答,眼神却已经清楚的告诉姜白石他的答案。
姜白石仔细看着陆景,忽然哈哈大笑,道:「少年有此志,有如春雷乍响,令人敬佩。
只是往後—————-就如那天上不肯散去的云雾,必然有杀劫接而至,陆景先生———还请小心。
姜白石说罢,双臂大开,双掌交叠,极为郑重的向陆景行礼。
「还有———”-你要为天下开药方,圣君与我、大烛王与韩辛台、乃至商晏等等人物,都想要医治这天下。
往後药性与药性碰撞必有死伤,还望先生莫要怪老朽。
姜白石声音极为平静,陆景却嗅到一丝不寻常,他也向姜白石行礼:
「先生有此志向,我也不再多说,我已经老朽,便只与你说了这麽一会话,就已经疲倦不堪,
且容老朽回府休息,明日我府上人就会将那中天要录其余的二卷送来,希望能对先生的道路起到一些作用。
姜白石上了马车,与陆景道别,马车悠悠,又去了那平坦的青云街。
陆景站在诸泰河河畔,他一如之前那般看着河水,又像姜白石一样蹲下身来,左手没入河水中他的元神也在此刻出窍,元神左手同样没入水里,神火悄然在元神大脑神宫中燃烧,一道神火元气落入诸泰河中。
彷佛河中点起一盏烛火,蒸发了点点水气,除此之外诸泰河却没有任何反应。
「四大长河之一的诸泰河已死,全然不同於魏地的石楼天柱。「
陆景站起身来,他紧皱眉头,四大长河、八大天脉、三十二朵奇云的历史太过久远,可是天下的史书中却并无记载,陆景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寻到这些奇景的痕迹。
「便是神通魁首楚狂人,也不知其中的隐秘,天下又有何人知晓?」
陆景侧头想了想,忽然想起百里清风来。
「据传道宗宗主百里清风性命悠长,可他建起道宗不过百年光阴,也不知百里清风究竟活了多少年岁,若他性命悠长,不知是否知晓这些奇景的秘密?」
他打定主意,等他下次见到百里清风,就仔细问个清楚。
恰在此时,远处又有两匹马踏着雨水走来。
陆景定晴看去,就看到盛姿骑着素踵前来,而盛姿身旁还有一个陆景颇为熟悉的人。
安庆郡主———·
陆景忽然想起刚刚姜百石的话」
「重山叔父乃是神佛转世,除了重山叔父之外,姜首辅还提到了虞七裹,提到了安庆郡主。」
陆景思绪翻涌,他想起二三年之前,他去盛姿府上赴约,当时便有卦象提及,可见天人,见恶人。
当时卦象所指的恶人,不需多想,应当是那恶孽许白焰。
可是天人是谁,当时的陆景无从知晓,可是现在再回想,那天人应当就是指安庆郡主。
「姜首辅刚刚说神佛转世,死了一世又有一世—---再看虞七裹与安庆郡主,他们似乎并不知自己乃是神佛转世,也不记得自己一世又一世的记忆。
倘若这些记忆复苏—-神佛的记忆应当足够漫长,也许也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陆景心中这般想着,心绪一动,照夜自远处跑来,陆景翻身上马,等待盛姿与安庆郡主。
天上还在下雨。
微风徐来,吹在陆景脸上,有些冰凉。
陆景有些异,他体魄不凡,武道修为也已经有神相三重,寻常的风又如何能让他感到冰凉?
干是他心生好奇兴融飞出,跟随那道风波,
风波流转,直入太玄宫。
陆景神念在太玄宫前徘徊,忽见宫门大开,三万丈宫道直通太乾殿,殿宇中崇天帝高坐王座,
仍然身穿一身玄色宝纹袍,他右手拄着脑袋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也许是感觉到陆景的神念,王座上的崇天帝缓缓睁开眼晴,看向陆景。
陆景那一道神念与崇天帝的目光碰触,刹那间,一道难以想象的恐怖伟力自那目光中传来,轻而易举碾碎了陆景那一缕神念。
一道难以想象的不祥之感突然自陆景元神中喷薄而出——-
「要发生什麽?」陆景心中自问。
他感知着自己脑海中那金色趋吉避凶命格,这一道命格泛着微弱的金光,不曾炸开,也不曾有讯息传来。
「崇天帝在谋划些什麽————”这谋划似乎与我无关?」”
「可为何我会这般不安?」
陆景深吸一口气,他左右看了看」
此刻太玄京中暴雨如注,街道上除了有气血护身的盛姿,以及撑起一把伞的安庆郡主以外,并无旁人。
二人缓缓骑马而至,陆景看不出异样,就只好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与二人一同骑马离去。
「安庆来了,正好一起聚聚。」
盛姿道:「照时与那陈家小姐,想要请先生为见证。」
「见证?」陆景向甚至投去探寻的目光。
「少男少女,又有何事需要见证?」安庆郡主道:「还请陆景—·陆景先生,为照时与陈家小姐证婚。」
陆景未答。
安庆郡主似乎怕陆景不答应,便认真说道:「我知道陆景先生乃是书楼执剑,是真正的儒家先生,儒门最重父母之命、媒之言,只是先生-—”-人间最可贵的事,大约就是毫无杂质,甘愿为其放弃一切的思慕之情。
那陈家小姐身为世家女子,这也能说出但得两心相照,无灯无月又无妨这等话来,逐渐她与照实的真心」
这般通透、坚持的少男少女,有陆景先生这样的人物为二人证婚,想来他们也能更坚定些。「
盛姿骑着马,眼神却有些惊奇的看着安庆郡主。
她向来知道安庆郡主性子高傲,从不在他人面前作低,哪怕是其父魏玄君也拿她毫无办法。
可今天,安庆郡主与陆景说话却极为谦恭,不在直呼陆景之名,反而称陆景先生,话语里全然无半分她的性子。
由此可见————-她对自小的玩伴苏照时也颇为看重,为了苏照时与陈家小姐的婚事,也愿意求人。
於是盛姿也开口,想要劝一劝陆景:「陆景————”
他还未说完,陆景却已经挥动照夜的缰绳。
「天下最重门媚,最重父母之命、媒之言的其实并不是书楼。」陆景脸上带着笑,道:「河东八大世家自认儒道正统,看不得书楼便是因为书楼从不重这些繁文节,书楼进驻太玄京几十年,学问之道甚至传於内府,太玄京女子比起其他道府中的女子要更自由一些。」
「若非朝中仍然有大量河东世家子任要职,太玄京中的百姓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也许书楼早就招收女子入学。」
陆景声音传入二人耳中,令二人颇为欣喜。
「陆景先生愿意为这对新人证婚?」
「走吧,我也去见见苏兄。」
南风眠正在真武山上过着极好的日子。
他上了真武山,狼狠奚落了一番养鹿道人,让他明白他的弟子是个有大本事的,说要斩了那恶孽的齐渊王,就一定能够砍下他的头来。
养鹿道人大怒,南风眠又说他与师兄师姐看到那齐渊王,就吓得落荒而逃,实在算不得英雄。
那一日,养鹿道人还大声狡辩:「若非我在灵潮之中跌了境界,岂能怕那齐渊王?」
南风眠却哈哈笑道:「师傅,你便是还在鼎盛,不曾跌落境界,也不过是天府六重的大龙象,
对上齐渊王难免要被他一剑砍下头颅,莫要再自夸了。」」
养鹿道人实在是拿南风眠无法,就赶他与月轮下山二人走後,养鹿道人却趾高气昂,走遍了真武山上七座道观,甚至还去了真武观中寻那真武山雷。
真武山上的道观观主们也好生羡慕,得见真武的行走,却成了养鹿道人的弟子,实在是令他们有些意难平。
哪怕他们是道家高人,平生就一个清静自在,一时之间也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再加上养鹿道人接连二三月,整日都在真武山上游走,碰到人就背着手、昂着头谈及自家弟子,真是好一顿威风。
谁人不想这般威风?
只可惜他们却没有南风眠这样的弟子,无奈之下,他们远远见着养鹿道人,便匆匆忙忙避着他。
真武山上便是这般境况南风眠与月轮下了山,游走天下。
南风眠乃是真武行走,对於天下邪祟彷佛有一种天生的感应,他与月轮所过之处,往往有邪魔盘踞,南风眠则拔剑斩之,一如许多年前的洞庭散人。
拔剑荡魔,好不自在。
「我们且去北川道逛一逛,北川道今年遭了蝗灾,原本的富庶之地颗粒无收,必然滋生许多邪崇。」
此刻南风眠腰间配着醒骨真人,手中拿着一碗青稞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陪在他身边的月轮道:「我每斩一尊邪祟,我看到的真武就更清楚些,只可惜天下少有齐渊王这样的邪祟,斩了古元极,令我修为大增,天上有两颗帝星显现,以我元星换帝星,实在爽快。」
旁的月轮不由拍了拍他的肩喷Dee
渊王这样的邪祟又怎会可惜?这般的邪祟再多几个,又不知会死多少人。」
南风眠一口将碗中的余汤喝完,拍了拍肚子,笑道:「不过是玩笑之语—天下邪祟自然越少越好,最好—————-我这真武行走再无用武之地。」
「不过你说—-上一位真武行走,既那位赫赫有名的洞庭散人最终又去了何方?他消失不见是因为他死了,还是因为斩尽了天下邪祟,自此收刀归隐?」
月轮眼神温柔,她拿出手帕,为南风眠擦去嘴角的面汤:「定然是斩尽了那时的邪祟,收到与相知之人归隐田园了。」
南风眠不习惯月轮亲近的举动,推开了月轮的手,又左右看了看面馆中其他人。
他看到其他人都偷眼瞧着二人,立刻便带着月轮落荒而逃。
「男女授受不亲,往後可莫要这般亲昵了。」南风眠这般说着,月轮背起双手,弯起眉眼,笑着点头:「知道了。」」
「陆景又回了太玄京,我们先去北川道,等到陆景回了太华山,我再带你去见见我那结拜兄弟「我在真武山上,其实有些自吹自擂了,若无陆景替我斩了那三位仙人,莫说是杀古元极,只怕我的人头都要交代在那三尊仙人手里。」”
「说起我那结拜兄弟,可真是天下少有的豪杰,於我也不多让———」
南风眠离开了骊安府,阴沉渐去,又变得洒脱起来,他一路与月轮说话。
月轮总是笑着听他说,只是偶尔还会抬头看天。
秋日时节,天上的圆月高高挂起」
可不知为何,月轮看到的月亮与以前大有不同了,变得————-鲜红如血。
就菀如一尊恐怖的邪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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