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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尽了全力,一直写到了凌晨2点,还是没能写到1.2w……qaq
虽然没能完成昨日“爆更1.2w”的豪气宣言,但好歹也写了1w字,应该也能给诸位书友交差了(豹头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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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来了波敌人的援军,但现在正气势如虹的小室等人丝毫不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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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小室——受到青登刚才闯阵之壮举的影响,小室现在只感觉热血沸腾, 胸膛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只有战斗,才能稍稍压熄他胸膛内的这团正熊熊燃烧的火焰!
状态亢奋至极的小室,几乎每出一刀,都必定会有一名讨夷组的组员应声倒毙。
反扑上来的讨夷组组员们,被小室等人牢牢压制着。
小室他们那边的战场无需去过多担心,纵使无人去支援他们, 他们应该也能击败眼前之敌。
反倒是青登那边的情况, 让安东尼感觉很是担忧。
他扭过头,向着正站在他身旁的桐生急声道:
“喂!桐生!别在这傻站着了!那个用长枪的人看上去很强啊!橘青登已经被那个家伙压制住了!再这么打下去, 他怕是要输了啊!你快去帮帮忙呀!以你的本事,闭着眼睛都能干掉那个用长枪的家伙吧?(法语)”
因心情焦急,安东尼下意识地说出了他的母语。
他们都是靠着青登,才扭转了原本极其绝望的局势。
既然青登对他们有着如此大恩,那安东尼不论如何都没法对青登现在的险境坐视不理。
安东尼甚至想过要不要亲自上阵、用他的左轮手枪来协助青登,偷偷地给末广打一发冷枪什么的。
然而,他的枪法实在太差,安东尼完全没有信心在青登和末广正扭打在一块的当下,不误伤到青登,因此只能将“亲自上前支援”的这一想法作罢。
而且……在战斗仍未结束,仍有相当一部分敌人反扑过来的当下,安东尼也不敢随随便便地在这混乱的战场里四处走动。
“桐生先生!”木下舞这时也快步走到桐生的身侧,向着桐生投去请求的视线, “昂古莱姆先生说得对,您快去支援橘君吧!”
“……”一直面无表情地远远观看着青登与末广的战斗的桐生, 在听到安东尼和木下舞的请求后,沉默不语。
直到片刻之后,才听见桐生用流利且极其标准的法语对着安东尼轻声说:
“……安东尼,稍安勿躁。(法语)”
跟安东尼这般说道后,桐生换回日语:
“少主,您也镇静一点。”
“橘君那边的情况,并没有你们所认为的那么糟糕。”
“安东尼,你刚才有一点说错了。”
“橘君他现在虽然被那个用长枪的家伙给压制住了……但他可还远远没到必输的境地。”
桐生的眼皮这时微微沉下。
“你们放心吧,倘若真的到了必须要我去出马救阵之时,我自会立即上前支援。”
“但在真的遇到这个时候之前……我想先好好看看。”
“看看这个年轻人在面对如此强敌时,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
……
——小室君他们在忙着应付反扑上来的敌人们,短时间之内肯定是没法过来支援我的……
在又躲过了末广的一记刺击后,青登用眼角的余光查看着其余人的战斗。
——斋藤他快力竭了,光是应付正在攻击他的那几个敌人就已让他相当吃力,他应该也是没法再来协助我了。
——也就是说,我得独自一人打败这个家伙吗……
青登扬起视线,以无比凝重的目光,瞪着前方又向他发起一记直刺的末广。
末广现在就像一座炮台。
他掌中的风切就是他的炮弹。
超广的攻击距离,让他能措置裕如地伫立在原地,用风切去戳青登,时不时地还能使出“横扫”这种范围攻击, 而青登只能被动地挨打。
如此广阔的攻击距离所带给末广的, 还有充足的闪躲时间。
青登估算过:若要冲进到自己的刀能够砍中末广的位置……起码也要花个1、2秒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 完全足以让末广游刃有余地后撤个1、2步,重新拉开与青登的间距,然后接着用长枪去攻击青登。
没法近身,就无法对末广展开有效的攻击。
没能对末广展开有效的攻击……便意味着败北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青登现在虽能靠着“孤胆”和“鹰眼”来不断躲开末广的攻击,但他的体力可不是无限的。
他总会有体力耗竭、无力再躲闪末广的攻击的时候。
——好好想想……
青登对着自己沉声说道。
——有没有什么……能近这家伙身的方法……
斋藤、小室他们现在虽无力来协助青登对付末广,但他们的奋战拖住了那帮反扑过来的讨夷组组员们,让这些人也无力来支援末广,令青登可以专注地应付眼前的强敌。
青登张大着双眼、努力瞧看着风切的挥舞轨迹,试图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破绽。
在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还真让青登发现了那么一处值得注意的地方。
末广的主攻方向,一直是青登的胸膛、肚腹等等只要被戳中,即便不会当场暴毙也会只剩半条命的要害部位。
但是——末广时不时的,也会将枪势放低一些,攻击青登的下盘,试图击伤青登的腿。
——下盘……
注意到末广的这种攻击风格的青登,于心中轻轻咀嚼着“下盘”这个词汇。
一个大胆的计策……此刻从青登的脑海里冒出。
……
……
和青登的战斗,原以为能迅速分出胜负,没成想却与青登僵持了起来——这让末广不禁感到些许急躁与不悦。
末广和青登一样,也一直有在用眼角的余光来观察他的同伴们的战况。
他的同伴们虽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气势上却远远不如小室等人。
气势如虹的小室一行人,个个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已经将他的同伴给渐渐压制住。
再这样下去,他的同伴们只怕是要输。
不能再这样下去!得立即解决掉这个橘青登,然后去支援其他人!
不愿再在青登的身上耗费宝贵的时间的末广,他的风切也跟着他的心情一块儿变“急”了起来。
——冷静……
青登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风切的枪尖,精神的高度集中,让青登连眼睛也未眨一下。
——冷静……要等待……要等待……
青登不再像此前那样,每逢末广的攻击间隙,就想冲上去近末广的神。
而是将全副的身心,都放在了闪躲上。
末广没有留意到青登的打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一心想着要快点杀掉青登的他,不断地像甩动鞭子一样,疯狂甩动着掌中的风切。
不断收缩、刺出的锋利枪头,就像一条出洞的毒蛇,向青登展露着狰狞的爪牙。
枪头掠过青登的身侧,刮烂了青登侧腹处的羽织布料。
——冷静……再等等……
横扫过来的枪杆,仅差一点便又在青登的胸膛处割出条口子。
——还未到时候……再等一等……!
再这么干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因此,下定决心赌一把的青登在等待着。
等待着能够实践刚才从他脑海里冒出的那条计策的最好时机。
倘若他的这条计策能够成功,那他将能一口气近了末广的身!
说时迟,那时快。
青登一直等待着的时机……来了!
刚才一直对着青登的要害处发动猛攻的末广,突然后撤一步,稍稍拉开与青登之间的间距。
紧接着,他将身子一矮,稍稍放低身体的重心,同时将手中的风切枪头也一并压低,枪尖斜指地面。
行云流水地完成了枪势的改变后,末广对着青登的右脚发起突刺!
看着直奔他的脚踝而来的枪尖,青登的双目立即绽出刺眼的精芒。
和他所观察到的一样。
末广时不时的,就会攻击他的下盘!
——来了!
青登将双眼微眯。
死死地盯着正飞速刺来的枪头!
在风切的枪头即将扎中他右脚踝的那一刹那,青登猛地咬紧牙关,脚步一错,将身子一侧。
在闪到左面、躲开了末广的这记刺击的下一瞬,青登瞅准了风切的枪头所在的方位,然后将右脚高高抬起——
嘭!
一道小小的闷响炸起。
青登的右脚踩住了未来得及收回的风切的枪头,将风切的枪头死死踩在了地上!
在成功踩住风切枪头的这电光火石之际,青登又抬起了左脚,用左脚踏住枪杆。
青登现在的状态,就是整个人都站在了末广的这杆风切上!
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站立”变为了“跑动”与“跃动”。
踏在风切上的青登,沿着这细长的枪杆,向着持枪的末广连奔二步!
在一口气冲到枪杆大致中间的部位时,青登将猫一腰,飞快地在背腹处积蓄满力量后,将腰腹处蓄积的力量迅即一放,整个身子如弹簧一般往上弹起!
自枪杆上跃起的青登,向着末广直直地坠去!
在跃至空中、坠向末广之时,青登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什么?!末广的两只眼睛,因极度的震惊,睁得眼眶都似要裂开了。
青登的反击,来得既快又突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青登还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近他的身!
糟了!
末广下意识地想要将风切给收回,用风切来阻截跃来的青登。
然而——已经来不及回防了。
青登的身子和刀……已经坠下!
以右上段的架势高举着刀的青登,以无悲无喜的目光俯瞰着下方的末广。
手起刀落,青登借着身体下坠时所带来的重力,对准末广的首级,挥出了记势大力沉的斜斩!
“哼……!”末广见状,牙关一咬,冷哼一声后,拼尽全力地向着侧后方跳去。
血花飞散。
末广及时的后跳,躲过了青登的这记致命一击。
青登的刀锋没能劈碎末广的首级,而是深深地没入了末广的左肩。
左肩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刺激着末广的脑袋。
他像头野兽般发出咆哮,然后飞起一脚,踢向青登柔软的肚腹。
青登此时已经落回到了地面,瞅见末广向他甩来的这记鞭腿后,连忙弃掉没入末广左肩、现在极难拔出来的打刀,将双臂交叠成“x”形,往末广甩来的腿一拦。
末广的腿重重击中青登的双臂,巨大的力道让青登感觉自己的双臂都快失去知觉了。
难以抵御这股巨力的青登,向后踉跄了数步,然后以脸朝上的姿势,重重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末广发出像是要将自己的内脏都给呕出来的惨叫。
打刀的刀刃深深没进左肩……个中疼痛,可想而知。
脸颊、嘴唇处的血色尽失,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冷汗直冒。
自伤口处淌出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他的大半个身子给染得一片血红。
他跪倒在地,将风切交到左手,用右手抓住嵌在他左肩内的打刀刀柄,强忍着险些让他直接昏过去的剧痛,将此柄打刀一寸一寸地拔出。
待将打刀拔出、扔掉后,末广用力地抓握了几下左手。
青登刚才的那一击,直接劈断了他左肩的骨头。
他的左臂暂时是无法再举起来了……
妈的……!妈的……!
看着左肩处那狰狞的伤口,末广咬牙切齿,鼻孔、齿缝不断喷出粗重的呼吸。
橘青登……真有你的啊……!
回想着青登刚才在他的枪杆上疾奔,然后踩着他的枪杆直接跳过来重伤了他左肩的那一幕幕,末广感到极度的愤概。
就凭这个时代日本的医疗水平,他的左肩很有可能会就此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
一想到这,末广的呼吸便不受控制地变得越发粗重。
不过,在感到愤概的同时,末广也感到了淡淡的……畏惧。
正常人……会想得出这种直接踩着敌人的枪杆跳过来的打法吗?
如果敌人的反应够快一点,及时将你从枪杆上甩落下来,你可就死定了啊!
末广连做数个呼吸,调整着因左肩的剧痛而变得无比紊乱的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
“……哈……哈哈哈哈……”
一道道低低的笑声,幽幽地传进末广的耳中。
脸上不受控制地冒出惊愕之色的末广,扬起视线,将目光投向这道道笑声所传出的方位——刚才被他踢飞、目前仍倒在地上的青登。
……
……
——啊啊……这个耍长枪的家伙,真是厉害啊……我还以为我刚才那一击能够直接干掉他呢……
仰躺在地的青登,用力地抓握了几下双拳。
刚刚因硬接末广的鞭腿而稍有些发麻的双臂,现在已渐渐恢复了知觉。
方才的奇袭失败了,没能顺利解决掉末广。
但奇怪的是——青登却一点也不感到悔恨与失落。
——这就是所谓的“全身的肌肉和神经都紧绷着的死斗”吗……
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今世,这都是青登第一次体验到这种让人连气都不敢大喘的激斗。
全神贯注,全身紧绷,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与分心。
与死相邻,任何一点小失误都有可能会招致不可挽回的恶果。
一心一意地想着要如何打败眼前的敌手。
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破敌之策。
忐忑地等待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以上的这种种经历,都是青登此前从没有体会过的。
此时此刻,青登只感觉自己的心底里……
有一种异样的痛快感!
回首过往,不论是在决定人一生的大考中取得极亮眼的成绩,还是在某些领域上获得令人称羡的成就,青登都未曾体会过这种酣畅淋漓、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快烧起来的畅快感!
——仔细回想一下……刚才领着斋藤冲入敌阵,在敌群之中左冲右突时,也有体会到这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快烧起来的感觉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青登的心与唇,都在不由自主地于同时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他以双手撑地,缓缓地从雪地上爬起。
在站起身的同时,青登随手抓过就正掉他身边的一柄打刀,此时此地,在这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血战的战场中,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四处散落的各式刀剑。
仍跪于地上的末广,目光随着青登的缓缓起身,而一点点地抬高,视线变为了仰视着青登。
末广的嘴巴……此刻缓缓张成了“o”形。
苍白的脸颊上,缓缓浮现出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物事的神情。
他……在笑……?
虽然青登此时的脸庞,咋一看是面无表情。
但在仔细端瞧后,能够看到——青登的两只嘴角,有微微地翘起。
眼瞳与嘴角处,都挂有着淡淡的笑意。
一抹狂气的笑意……!
末广的身子,下意识地稍稍向后仰,试图远离此时的青登。
他感受到,有一股股诡异的气势从青登的身上散发出来。
末广以前也常常从一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强悍的气势,就比如传授他枪术的师傅。
然而,他此前从那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的气势,和此时的青登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相比,二者截然不同。
前者的气势,是强者的气势,是会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的气势。
而后者的气势……所带给末广的,是一种无力感。
一种正站在高山的山脚下,仰视直入云霄的山峰的无力感……
此种无力感,不知为何,让末广的心里头冒出了股股惊惧之情。
这一股股惊惧感不受控制地在末广的脸上显现、聚集。
不过——这股股惊惧之色还未聚集成型,一抹狠厉的光芒便从末广的眼瞳中闪过。
搞什么?!有什么好畏惧的!在决定投身“攘夷大业”的时候,你不是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
于心里头发出的这声怒喝,如当头一棒,止住了末广脸上那正不断扩散的惊惧神情。
……末广默默松开了一直捂着左肩伤口的右手,重新提起他的风切,重新屹立于这茫茫雪原之上。
这时,在今夜这场大战开始后便突然停下来的夜风,又倏忽刮起!
被夜风卷动的落雪,拍打在此时仍残留着不少惊惧之色的末广面庞上。
他费力地抬起左臂,以双手握枪,摆出以枪尖斜指地面的架势。
“……宝藏院流。”
“末广守丰。”
不敢再对现在正散发着阵阵诡异气场的青登再有任何轻视的末广,郑重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抱上自己的名号——这在武士们的决斗之中,乃重视对手,表示自己将要全力以赴的信号!
见末广向他献上了武士的礼仪,青登脸上的狂气笑意浓上了几分。
他静静地把刀架在了身前。
“天然理心流。”
“橘青登。”
在双双敬上武士之礼的下一刹,二人同时动了起来!
末广自下而上地甩动他的风切,掀起雪原散落的层层积雪!
而青登则自上而下地将刀劈出,卷起空中纷飞的朵朵雪花!
雪夜之下,剑与枪于半空中相击。
发出的气浪,震散了四周的落雪!
……
……
还有一人,近乎是和末广在同时,感知到了青登此时的变化。
在青登刚重新站起来时,一直在远远观战的桐生,其眉头便猛地一跳。
他像是想将自己接下来所见到的每一幕都深深刻入脑中一样,屏气凝神,一脸凝重地死盯着远方的青登。
……
……
——啊啊……看来他左肩所受的伤,比我预期的还要重啊。
此前一直不敢和末广直接硬碰硬的青登,这时之所以突然敢硬接末广的枪,就是为了测试一下现在左肩已伤的末广,究竟还剩几分力道。
尽管末广的左手还能勉强抓枪,但已显然用不上力道了。
情绪虽正亢奋得很,但青登的头脑仍很冷静。
只剩一只臂膀可用的末广,力道已经不如他——一条接一条的崭新的对敌之策,从青登的脑海中冒出……
末广刚才肩膀受创时所发出的凄厉惨叫,自是将讨夷组的诸位还在战斗着的组员们的注意力都给引了过来。
瞅见末广受伤,许多讨夷组的组员都想要前来支援、协助末广。
然而斋藤、小室他们可不是空气,讨夷组的组员们注意到末广已经被青登给击伤了,他们当然也是近乎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士气进一步获得振奋的他们,死死地缠住讨夷组的组员们,不让他们前去干扰青登。
被废一臂的末广,所发出的刺击,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统统都已大不如前。
但是——末广却没有任何的退缩。
倒不如说,他打得反而比之前还要刚猛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现在的时间反而不在他这边。
左肩处如此巨大的伤口,如果战斗时间一旦拖长,那愈来愈庞大的失血量,将会令他的实力进一步下滑。
末广频繁地通过步法来进逼青登。
但青登不急也不躁。
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狂气笑意的青登,一边继续躲闪着末广的攻击,一边像此前那样仔细观察着末广的枪势。
末广目前的力道已不如他——这让青登想到了能破开末广的防御,近末广身的崭新方法!
青登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然后将双眼微微眯起,将精神集中。
呼……!
前方,末广再次挥开了手中的长枪,长枪对着青登的胸膛径直地扎过来!
青登攥紧手中的刀,迅即将持刀架势切换成右下段。
在末广的风切进到最佳位置后,青登将手中的刀猛地斜向一挥。
目标——风切的枪头!
青登的刀精准地自侧面,劈中末广的风切枪尖。
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风切的枪杆,传至末广的双臂。
末广只感觉像是有一匹快马撞上了他的风切。
如果自己的双臂完好,末广当然不怕跟青登比力气。
然而,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
仅剩一臂的末广,已完全无法在力道上与青登做抗衡。
二人的剑与枪仅相触了一刹,末广的风切便被弹开了。
被弹开的风切,向上高高扬起,末广险些抓不住枪杆。
在成功用剑弹开末广的风切的下一瞬,青登后足一踏,以自己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向着末广笔直冲去!
末广本试图将被弹开的风切给收回来做回防,但目前独臂的他,已没有那个力道赶在青登杀过来之前,把风切给收回来了。
于是,他索性直接弃枪,将右手探向左腰间,拔出左腰间的打刀。
而在他刚将他的打刀给抽出来之时,趁着他空门大开之际,一口气冲到他跟前的青登,恰好已将他的刀劈出——
铛!
末广险之又险地在电光火石之间,把刚从鞘中抽出的刀抬起,架住了青登的劈斩。
“唔……!”只能以单臂来对青登的双臂的末广,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被一点点地压扁。
见末广架住了他的攻击,青登——没露出任何表情或情绪。
他只默默地快速展开了变招!
原本正跟末广角力的他,猛地将身子往左一闪,连人带刀地闪到了末广的左侧,从这场角力中抽身而出。
没有预料到青登会突然闪开的末广,没能及时收力,身体凭借着惯性,向着前方倒去。
在这流光瞬息之间,青登飞快地往旁边横站半步,切换成更容易发力的站姿,以左下段持剑。
刀尖紧贴着地面飞行,接着一飞冲天!
自下而上挥斩的刀锋,深深没入末广的身躯。
“唔咕……!”
末广低着头,看着已经嵌进他肚腹之中的刀刃。
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张开嘴,吐出的全是血沫以及意义不明的字词。
在简单地挣扎了一番过后,眼珠子开始向后翻。
紧接着,他的脑袋便像是被他后翻的眼珠给牵拉到了一样,也向着后方倒去。
末广的身躯重重倒地,激起团团雪雾。
被激起的雪雾在空气中飘散了一会儿后,如轻尘般洒在了生息渐失的末广身躯上。
叮!扫描到天赋
在末广倒地的同一瞬,冰冷的系统音划过青登的脑海。
成功复制天赋:“健体”
天赋介绍:拥有出众的伤势恢复速度
……
……
此时此刻——
末广等人的临时营地——
咔……咔……咔……咔……咔……
一条条裂痕自末广的那尊仁王像绽开。
不一会儿,密集的裂痕,便像蛛网一样覆盖在木像之上。
然后……
喀拉。
随着“喀拉”的一声细响,这尊威武的仁王像碎裂成了数十片碎块,散落一地……
……
……
这时,正在和小室等人激斗的一名讨夷组组员瞥见了末广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忘记了攻击,连一颗冰凉的雪花掉进了他的后脖颈也浑然不觉。
他脸色苍白地张合了几下嘴巴,然后一言不发地退后几步掉头就跑,却不慎和他身后的一名同伴撞了个满怀。
那人骂骂咧咧地捂着被撞得发疼的胸口,却在不经意间,也瞥见了他们主帅的尸体。
“末、末广先生死了!”一声可怕的尖叫响彻整片战场。
随着这声尖叫,讨夷组的组员们纷纷停止了战斗。
当他们发现了统领他们的主帅:末广继山田之后也阵亡后,他们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变成苍白色。
他们之所以还能提起胆气来与青登等人对抗,纯粹是因为有末广在。
末广的枪术,末广的风切,给了他们将战局扭转的自信!
而现在……随着末广的阵亡,他们最后的斗志、士气,彻底烟消云散。
还留在战场上的讨夷组组员们开始落荒而逃。
真正意义上的溃败。
几乎无人有再留下来继续战斗。
他们争先恐后地、像无头苍蝇一样地抱头鼠窜。
小室他们没有去追击他们——经历了如此长时间的苦战,他们的体力也已快透支了。
看着越逃越远的讨夷组组员们,小室等人面露恍惚,在极度疲惫之下头脑变得稍有些迟钝的他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赢了!他们击退了这帮数量近10倍于他们的敌人!
面露恍惚的,还有安东尼和艾洛蒂。
这对爷孙呆怔怔地看着那总算是再无喊杀声响起的四周,半晌过后,该说是不愧是至亲吗?他们爷孙二人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他们俩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四肢发软地瘫坐在地。
同样因未从“敌人退去”的现状中反应过来而微微恍神的木下舞,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让她不由得一愣的一幕。
她瞧见站在她身旁的桐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怪异神情。
这是木下舞自认识这位老人以来,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露出这种怪异表情的桐生,死死地盯着目前仍站在末广的尸身旁,正仰天喘着粗气、调整着呼吸节奏的青登。
他的左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左掌正提着的那长条状的布包,因用力过大,五指的骨节都微微有些泛白。
呼……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吹开了桐生左手那长条状布包的一角,显露出了藏在这块白布之下的物事——一把柄与鞘都是黑紫相间的古刀……
……
……
“呼……呼……呼……呼……”
青登环视四周,视线逐一扫过脚边末广的尸身,以及周围那已经全数退却的敌群。
“赢了……吗……”
突然,一阵酸麻感从青登的眼球深处传出。
这阵突如其来的酸麻感,让青登下意识地发出低低的痛呼,然后抬手捂住双眼。
待将双眼重新睁开时,青登发现——他的视野变回来了。
没法再“俯瞰”着这片大地。
也没法再看到那一股股古怪的“气流”。
他抬起头,看向现在已逐一缓过了神,开始为胜利而发出欢呼的小室等人……没法再从他们的身上感悟到他们的实力强弱……
“橘……”
“斋藤……?”
青登扭过头,看向正将刀充作拐杖,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的斋藤。
“斋藤,没受伤吧?”
斋藤摇了摇头:“都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伤。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青登微微一笑:“和你一样。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伤……”
说罢,青登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后缓缓地向前倒去。
斋藤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地踏步向前,将青登给扶住。
战斗已经结束,“孤胆”所带来的实力强化,正在渐渐褪去。
而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此刻也缓缓松弛下来。
强烈的疲惫感,如同从九天之上落下的瀑布压向青登。
“斋藤……抱歉啊……”青登笑了笑后,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对斋藤说,“我好像有些站不起来了……可以扶我一下吗?”
斋藤没有回话。
只坚定地点了点头后,将青登朝旁边的一块积雪较少的地方扶去。
这个时候,小室等人一边欢呼着,一边快步奔向于今夜引领他们走向胜利的青登。
这片不久前还喊杀震天的战场,此时此刻,只余留下雀跃的欢呼与呐喊。
……
……
4日后,夜晚——
江户,井伊家府邸——
井伊家府邸内的某座房间内,烛光闪烁。
这是一座极其宽敞的房间。
即使房间的四角各摆着一架高脚的落地烛台,都没能将房内的空间给完全照亮。
随着时不时吹进房内的微风而微微摇曳的烛光,将房间内一名老人的身影给拉得老长。
这是一位年纪近50的老人。
剃成整洁的月代头的头发与下巴上的短须黑白掺半,脸上布满皱纹,不算大的双眼下挂着淡淡的黑圈,泛着暗灰色光彩的脸颊,残留着休息不足的痕迹,
不过——虽脸色不佳,这名老人的眼睛却格外有神。
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放射着高傲和坚定的光彩,眼眶下那淡淡的黑眼圈反而衬托了中年人眼中那炫目的光亮。
老人倚靠着身侧的扶肘,面无表情地看着恭敬地跪坐在他身前的一名年纪约为40岁出头的中年人。
“大老。”
俯低着脑袋的中年人,对着身下的榻榻米不急不缓道。
“您看上去,似乎更憔悴了一些啊。”
“我听说您最近似乎每夜都很晚才入睡,还请您多多注意身体啊。”
“幕府……不,这个国家现在不能没有您。”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便听见老人轻笑了几声。
“安藤,放心吧。我没事,我的身体健壮着呢。”
老人抬起手,揉了揉他双眼眼眶下的黑眼圈。
“最近之所以晚睡,只是因为最近的公务较为繁忙而已。”
“等之后没怎么忙后,我自会恢复正常的作息。”
这名中年人称呼这位老人为“大老”……
当今世上,能被称为大老的男人,只有一人。
这名老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正是目前权倾朝野的权臣:井伊直弼!
而这位正端坐在井伊直弼的身前,被井伊直弼称为“安藤”的,便是幕府的现任老中之一:安藤信正。
笑着跟安藤信正作了会儿简单的寒暄后,井伊直弼用力地打了个哈欠。
“好了,安藤,快跟我说说正事吧。”
“早点商谈完正事,我也能早点下去休息。”
说罢,井伊直弼又用力地打了个哈欠。
“大晚上的,突然跑来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事欲向我汇报吗?”
听到井伊直弼这般说道后,安藤信正的嘴唇抿起。
在沉默片刻后,安藤信正深吸一口气,随后以极严肃的神情缓缓说道:
“……大老。”
“水户藩……有变!”
水户藩——听到这个词汇,井伊直弼眼中的目光微微闪烁,原本垂落在鼻尖的视线缓缓扬起,盯向安藤信正。
“据潜伏在水户藩的探子所传回来的情报所示:有一批思想极为激进的水户藩藩士,近日打算潜入进江户。”
“他们……欲效仿当年的一刀斋,将大老您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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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大老”和“老中”啊,大家可以理解成我国先秦和汉朝时期的“相国”与“丞相”
“丞相”能有很多个。而“相国”只能有一个,且地位与权力远在丞相之上。
所以本章末尾处的井伊直弼和安藤信正,大家可以理解成“相国”与“丞相”在这商讨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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