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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5章 回头想想,还得是阿瓦隆
艾华斯并没有特地去区分,具体哪些人才是执迷不悟、忠诚于奥尔良伯爵的血奴,又有哪些人只是被绑架到了这里的无辜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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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点,他和夏洛克持有不同的观点——
夏洛克是从一名法律人的角度出发,将那些血奴视为“被胁迫的从犯”。他毕竟是阿瓦隆的律法师出身,会有这样的感觉也是顺理成章的。
阿瓦隆与星锑的法律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阿瓦隆的法律并不承认那些为保全自己的生命而伤害他人的紧急避险规则,而星锑的法律则允许这一点。
具体来说,就是如果有绑匪威胁一个人,命令他必须出门随机杀死一个人回来,如果不这样就杀死他——那么在阿瓦隆,这个被威胁者仍然会被作为谋杀犯起诉。而在星锑哪怕无法认为他无罪、也至少会减轻罪责。
这是因为阿瓦隆认为“紧急避险条例”的目的是为了促进整个社会的整体利益,认为法律的意义是为了让这个社会能够自我净化、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在面对绑架犯时,阿瓦隆倾向于不同意绑架犯的所有要求——这是在都铎三世时期立下的法律原则。
因为那位暴君“绞刑王”认为,如果为了保全部分个体而进行妥协,那就无异于鼓励这种行为、亦或是说承认这种犯罪行为的可能性。
就比如说,假如绑匪认为“在公共场合绑架民众就可以勒索政府做出某件事”,反倒是会增加绑匪绑架民众的可能——同理,假如某人被逼迫杀人时,他知道这种行为会让自己脱罪,他就更愿意遵从这种行为而去做一些犯罪的事,绑匪做这件事的成功率反而会上升;而如果他知道自己这样也会因杀人而迎来死刑,那么他就会更激烈的反抗绑匪,从而让绑匪知道这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这就是最典型的威权思想:集体大于个体,规矩大于人情。
而在流行均衡思想的星锑,则从被胁迫者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们认为法律的意义是为了维持稳定,也就是维持“均衡”。
从这个角度来说,法律就不能高于普通民众。假如法律会让一个普通人左右为难,那么这就是一条不好的法律——或者说至少是会引发争议的法律,而当争议被引发时,就证明了这条法律用于调停纠纷的作用已经被无效化了。
——明明是用于调停纠纷的法律,却反而引发了更大的争议、甚至有可能惹出更多的事来,那就说明这条法律本身就“维持均衡”这点来说是不合格的。至于其他犯人会怎么想,那是其他人的想法,人与人之间是独立的、事件与事件之间也是独立的。
但艾华斯的思想就更简单。
他是典型的奉献道途的思想——不管这个人有没有错、有没有罪,如果我有办法能拯救他,就先拯救他再说。
如果不小心救错了人,大不了再杀回去来弥补自己先前的错误。
——什么个人与社会,法律与凡人的,听不懂那些啦。总之先把眼下的人全都救下来再说,宁可错救也不可能不救。救错了最多损失一些自己的法力与生命力,大不了杀回去就好了,损失的只有自己;可要是少救了那就有一个人没有得救。
于是在亚森去区分那些血奴还有没有救之前,艾华斯就已经将整个伯爵府所有的人类全都救活了。比夏洛克杀光这里所有的月之子,也就稍微晚了不到半个小时。其中还有一些血奴是刚被夏洛克电死,就被艾华斯救活。
你管杀,我管活。完全不必担心闪电链的误伤问题。
为了提高治疗效率,以及让一些刚刚断气的人强行被“复活”,艾华斯直接变成了司罪兽的姿态。
虽然这严格来说算不上复活,因为他们的灵魂都还完好的停留在自己体内呢。只是涉及到躯体的治疗而已……甚至都没有让艾华斯的转化进度加上哪怕1%的进度条。
似乎是感应到了伯爵之死,也似乎是因为艾华斯此刻的姿态太过神圣而神秘……甚至就连之前那些冲出来袭击艾华斯的血奴,此刻也都很乖巧的站在一旁、跟在艾华斯身边。
他们不敢离去,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艾华斯。而是像是忠诚的奴仆一样,佝偻着背安静守候在艾华斯背后。
哪怕这栋建筑内所有的月之子都已经死了,昔日被驯化的精神也仍旧停留在心中。
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笑脸。都像是死了全家一样颓着一张苍白如鬼影的脸。
——恐怕是因为如果他们表现的过于欢脱,就会被责打、折磨甚至拷问吧。
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艾华斯在留学教国的时候就从高等神术教材里面看到过。只是从未有过实感。
血天司身为月与龙之子,在恒我无视他、宴主不在乎他、唯有萨沙修女爱着他的情况下,却只对恒我有着仰慕之心、与贪婪和占有的欲望,对宴主疏远、尊重而有一丝挑战欲……如同叛逆的少年想要挑战自己的父亲、拥抱自己的母亲的心理一样。
而对萨沙修女,他的态度却几乎是无视的,就像是皇帝的私生子竭力想要否认自己另一半的平凡血统。据说他甚至将其视为自己的耻辱,只是没有证据——因为萨沙修女的存在,他才有了一丝凡人的特性。
从他将自己创造的种族命名为“月之子”就能知道他的倾向了。
也正因如此,他显然为自己没有成为“完人”而感到不满——甚至愤怒。他当年留下了让后代向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后,就直接以肉身进入了梦界。
直到如今,月之子也没有诞生出正儿八经的完人。
而血天司认为,人类与月之子贪恋于享乐,那正是因为体内深处原始的兽之欲望。
无论是食欲、繁衍欲、睡眠欲,都是野兽也拥有的本能。正是因为这份兽性污染了月之子的血,才让月之子无法晋升成人类的进化体——完人,因此他就直接屏蔽掉了自己信徒的这些本能欲望。
通过不给他们正反馈的方式,来让他们强行“戒除”这种瘾症。
吸血尝不到味道、吃东西也没有滋味,睡觉也没有幸福感,而繁衍之举也没有快感。整个人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套子里面,隔着一层隔膜去接触世界。
血天司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后代们加速悟道——假如什么都感受不到了,那是不是就能超脱了?那你们加油啊!
“……哎。”
艾华斯瞥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站在身后的血奴们,无声的叹了口气:“只能说,血天司是真的没文化的巨婴……”
听到这话,他背后那些血奴们看向艾华斯的目光几乎是悚然的。
他们连自己的主人都不敢反抗,而他们的主人所崇拜的神明、却居然被这头神圣的白鹿称为“巨婴”?!
但是血天司的逻辑确实很离谱。
这简直就像是“你不好好学习,所以我不让你玩游戏,你就可以好好学习了”的思路一样。
那些月之子们被强行戒除了这种本能之后,他们体内爱之道途的饥渴让他们几乎发疯。可他们又无法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月之子成功完成了超越,反倒是一个个都扭曲发疯了。
虽然大多数的感官被屏蔽掉了,但还是有一丝微弱的快感能够被捕捉到——他们就为了追寻这一丝的感觉而不断寻求更高的刺激。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与其他的月之子不同。其他的月之子自傲于自己能够给他人带来人类无法带来的快乐,认为这是一种月之子比人类更为高等的证明。而对于这些崇拜血天司的月之子来说,他们自己感到的快感往往远不如他人的感受到的快感——反倒是疼痛的感受是相同的。
他们无法正常感到快乐,因此就嫉妒其他人的快乐。亦或者说,他们开始追寻一种“变态的快乐”——就像是被阉割的太监会通过折磨他人而取乐一样,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被血天司给“神术阉割”了。
迷魅之吻本身就是通过快感来操纵他人,而若是敢在这些心理变态的月之子面前展示出来愉悦、恐怕立刻就会被狠狠折磨。
而这些血奴,一边忍受痛苦的拷打、一边又会不定时接受迷魅之吻的控制,于是一个个几乎都被洗脑,化为了一具具傀儡。
他们都像是怪物一样,安静的站在艾华斯的背后。脊背已经完全曲折……就像是野精灵一样脊柱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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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野精灵是因为身高太高,而习惯于和身边矮小的人类说话,才变成了这样。他们却是为了自保——每个人总会有那么一瞬间露出笑容,若是被自己主人看到,恐怕就会被打到不成人样。所以只能深深弯腰低头,唯有在迎接客人时才能发出虚假的不行的微笑。
与星锑和水仙那边的月之子完全不同。
那边的血奴虽然可能年龄稍微小了些、衣着稍微暴露了些,但至少每个都是精神焕发欢声笑语的。甚至还有血奴敢和自己的主人打情骂俏,就比如说通灵塔那边的那个学生……他甚至敢于反抗自己的主人。
虽说这种“反抗”多半是血珊瑚的某种个人兴趣,就像是猫捉老鼠之前总会玩弄一番、放了再抓一样。但至少血奴的安全是比较有保证的——而最恶劣的环境也就无非是白鸽歌剧院这种程度。
人家是真的借了钱出去、或是帮人实实在在的还了债……还是在被害者“自愿”的情况下签订了放弃人权的契约,才成为了一个个有情绪价值的血包。整个过程之中并没有暴力。
甚至就算这样,双方也都是在享乐而已。少数死亡,要么是因为月之子太久没吸血而发了狂,要么是因为血奴触怒了情绪多变的月之子而让其暴怒……
而在当时,艾华斯就已经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事了。
——就如同他还在阿瓦隆的时候,就已经觉得阿瓦隆是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国家了。
一群商人居然试图用金钱腐化骑士,攫取权力!
这群骑士居然还真被腐化成功了!
可随着艾华斯旅行的地方越多,他就越觉得阿瓦隆是真的岁月静好……
如果不算每个国家都有的帮派与杀手这种问题……阿瓦隆社会最黑暗的构成,居然只是一群想要操控议会而贿赂骑士的商人而已。甚至他们试图操控议会的流程,都还只是“用钱去购买赞同票”、“与高层通婚”这种讲规矩的手段。
再看看教国的疯批,乱七八糟的星锑,还有如今的鸢尾花……
艾华斯觉得阿瓦隆还真是挺好的。
在将那些被驯服的血奴治好之后,艾华斯将亚森带回来的这些还没有成为血奴的人类也都治好了伤势。
他们之中有许多试图反抗月之子的不幸者,被砍掉了四肢挂在了房梁上。在血之神术的治疗下,他们并没有死去——断肢愈合,而脊柱与铁钩以扭曲的方式长在了一起。
他们的身上满是伤痕——那都是被放血时留下的痕迹。
就像是橡胶树一样,遍布狰狞的切割痕迹。
这些都不是月之子进行切割的,而是由那些血奴们进行榨取的。
如同星锑和水仙的月之子能够从血液中感受到悦人的欢愉,鸢尾花的月之子也能从中感受到流淌着的痛苦、绝望、恐惧。
而他们对正面情绪的感知能力太弱了,反倒是只有负面情绪能够成为养料。
就像是喝豆浆的时候,本应加糖,他们却要加辣椒。因为他们已经感受不到甜的味道了。
这些血袋一个个精神几乎都被折磨到崩溃了。
甚至就连艾华斯将他们治好,也都像是痴呆了一样颤抖着身体,不会说话也无法行走。他们的瞳孔失去了光泽,指头只是碰到他们的身体,就会像是用刀切割一样让其恐惧的颤抖不止。
“好了,已经没问题了。”
化为司罪兽的艾华斯温柔的安慰着,用自己的角抵在他们的脸上:“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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