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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三井道歉
两天后，四人再次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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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的脸上带着疲惫，两天时间调查那么多的东西，又要保密，每个人都很累。
“我这边查过了，下水道不行，他们的下水道做了预防，有预警装备，我差点碰到了一个，而且下水道有横着的铁棍封闭，防止有人从下水道潜入。”
彭老师说先汇报，幸好他很小心，日本人想过下水道的漏洞，虹口仓库对他们太重要了，他们又在虹口经营多年，早就做出了预防。
从下水道潜入仓库，这条路行不通。
“彭老师辛苦了。”
袁易达轻轻点头，下水道只是一个方向，若能行最好，不可以他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这边查到了看守重炮的驻军，他们不属于虹口仓库，是新组建的吉泽联队的第七中队，中队长叫中村真义。”
翁老师跟着说道，他带着记者去调查，不过没能进入仓库。
好在被采访的人知道他们是记者后态度很友好，提供了不少重要情报。
这批重炮本来就是要给他们，在仓库内，他们便可以对这些重炮提早进行熟悉。
他们三井家族祖上也是贵族，后来没落，由武士变为了商人。
不管他为日本人做了多少年，也不管他心中是否有国家，这次的任务，必须落在他的头上。
楚凌云微笑摇头，他越是这样，三井心里越是有种羞愧。
“三井君，不用那么在意，这次的事也要多谢你们，我听说了，您特意派人去帮我要货。”
袁易达吩咐道，估计第二批重炮快到上海了，这样的武器他们到码头就会卸货，送入仓库，而且码头肯定会布置重兵，不会给人破坏的机会。
这么多人肯定有自己的炊事兵，他们的目的是看守重炮，平时不会过多离开他们看守的仓库。
小队看守的是司令部重要物资，包括电台等贵重物品。
中村真义的人不少，他们是一个中队，一百多人。
三井笑了笑，出来后他才察觉，今天两人虽然没说什么，而且石原亨的态度一直很好，但却无形中引导着他，让他对石原亨产生了很重的愧疚感。
袁易达没有说话，拿出纸笔，不断的书写。
石原商行，三井坐在楚凌云对面，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恽老师打听的很详细，本来想着成为送菜的一员，混进仓库。
甚至自认为是正统。
最早家族的先祖不过开了个服装店店，但这位先祖非常精明，将服装店不断扩大，最终变为了百货公司。
“尽快。”
三井微微低头，这次的确不是石原亨的责任，人家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
袁易达盯着送菜这一块，突然抬起头，布置新的任务。
据说这次是宪兵司令部松本将军亲自下令，宪兵队派人直接过去拉回的货物。
“翁老师，恽老师，还要辛苦你们一下，马上查清楚中村真义他们中队的吃饭情况，他们是在仓库内的食堂，还是自己单独做饭。”
晚上的时候，袁易达将冬瓜悄悄挖开个洞，把油纸包裹着的炸药放进去，然后在封住洞口。
日军对这批重炮真是够重视，在自己的地盘上，也要派出那么多人看守。
看守的中队也不行，他们从不外出，没有从他们内部突破的机会，袁易达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进行等待。
“应该的，让您受委屈是我的责任，而且没能帮上您的忙。”
“课长，看样子，石原君并没有真的生气。”
袁易达叮嘱道，这个鸡蛋，总算让他找到了点不平的地方，接下来就看这块地方能不能利用好，从而撬开整个鸡蛋。
对他的道歉和赔礼，楚凌云并没有在意。
三井是个政客，他表面上对你再客气，背后只要影响到了他的利益，便能给你捅上一刀。
商行不是情报部门，隔音没有做的那么好。
石原亨请松本将军帮忙，等于用掉了一次人情。
彭老师小声说道，查出这点并不容易，他们费了很大的劲，花了不少的钱才打听清楚。
江崎贺站在门外，为他们守护。
三井的确这么做了，不仅三菱码头，几个帝国的码头全被他派人去叮嘱过。
“这次的确是我没做好，以后您放心，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下水道首先被他排除掉，里面无法进人，又有报警装置，一旦在里面被发现，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日本人的供应商不可能全是日本人，他们会选择性的使用中国人，潘右博这样长期给日本人服务的商人，是最佳人选。
况且他不知道船什么时候到，在哪卸货，他这点人手，也不足以去码头进行破坏。
彭老师理解了袁易达的意思，袁易达说的是找军事情报处来协助，而不是组织。
这些冬瓜即将成熟上市，目前已完全成型。
三井微微叹道，江崎贺则有点迷糊。
“他是个聪明人，不生气反而给了我更大的压力。”
结果倒好，人家第一次卸，就来个全部没收。
“恽老师，你那边呢？”袁易达问道。
怎么，人家不生气，课长反而不高兴，这是什么道理？
“算了，你不懂，幸好他没有从政，而是从商，否则以后的成就肯定不小。”
“我查了，虹口仓库的食物等物资，是有人专门去送，送菜的有日本人也有中国人，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为日本人服务了很久。”
可惜石原亨太年轻，底子太薄，至少他没有机会威胁到自己家族。
这是他的习惯，他喜欢将所有线索先写出来，然后盯着这些线索，最终找到突破口。
“我明白了，我马上去查。”
谁敢再让他丢人，他就要谁好看。
两天后，岩井公馆。
“送菜的人是谁？”
中队他们没说，但这个中队的来历翁老师查出来了，他们属于新组建的炮兵联队，在这里看守属于他们的东西，翁老师立刻判断，他们就是看守重炮的那支中队。
楚凌云亲自把三井送到大门外，三井在外面，再次深深弯腰。
车上，江崎贺对三井阿木小声说道，他虽然没有在里面，但站在门口，里面的声音多少能听到那么一点。
但里面不全是这个联队的人，有一个中队，一个小队的人不属于他们。
拿钱不办事，那可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他也不敢。
真是严格的话，反而会引起三井老狐狸的怀疑。
“话不能这么说，您毕竟派人过去了。”
不得不说，日本人对礼仪确实很重视，中国人的儒家思想，他们学会了不少。
冬瓜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这个中队是什么情况？”
“再次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为了国家，那么多人牺牲，真在重要的时候，妇人之仁绝对不能有。
三井起身，深深一鞠躬，告辞离开。
袁易达立刻问道，翁老师摇头道：“我们没有采访到这个中队的人，按照其他人所说，这个中队吃喝都在仓库内，从不外出，目前除了他们中队长的名字外，还没有查清楚其他人的情况。”
说明这一次的事，肯定会违反组织规定。
三井快速回道，可惜人家压根没让他帮忙，便把货要了回来。
“尽快，这批重炮不会在上海多久，我们时间不多。”
哪怕他脸皮练的很厚，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过能让三井心生出一点愧疚，对他并没有坏处。
恽老师和翁老师一起点头，看样子，袁易达还是想通过送菜作为突破口。
好在他提前做了准备，在把主意打到送菜人身上的时候，袁易达便去了个菜地，买下了一整块地的冬瓜。
“以后再说吧。”
三井是来道歉的，之前他建议石原商行在自己码头卸货。
“这样的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我已经派人去过码头，和他们的人打过招呼，只要石原商行的船到码头，绝不会为难。”
这次他们并没有完全猜对，日军内部各种斗争也很多。
石原亨和宪兵司令部的关系，果然很不一般。
这批重炮非常重要，没有重炮就没有所谓的重炮联队，有了这批重炮，他们甚至可以被称为第一炮兵联队，值得派出重兵来看守。
日本人向来虚伪，手里却拿着刀子想要捅你的时候，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一个虹口仓库，就像个没缝的鸡蛋，让人无从下手，确实有点头疼。
哪怕他从商，三井也没有轻视他。
整个虹口仓库有一个联队的守军，数量非常多。
“他们能够进入仓库，但只允许送到指定的位置，而且必须是有通行证，只有之前送过菜的人能进去，新人他们不允许进入。”
这次石原商行被扣掉的货，他是派人去调查过，但即使没有他，人家也能轻易将货物全部拿回来。
他并不死板，特事特办，这批重炮的危害太大，真有必要的时候，做些过火的事也没什么。
现在来看，这条路也不通，日本人同样做了预防，不是经常给他们送菜的人，没有进入仓库的资格。
好的武器谁都想要去，特别是这种战场上的大杀器。
袁易达很果断，潘右博为看守重炮的守军供菜，必然能接触到中村真义的人。
“石原君，上次的事我实在抱歉，已经查明，是北真大佐的手下擅自做主，北真大佐已经给我做出了交代，撤掉码头上原有的中队长。”
之后又经历了几代精明的家主，每次很好的抓住了机遇，最终发展为今天的商海巨擘。
石原亨很会洞察人性，这个能力非常的可怕，真是从政的话，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低。
确实，换成他，有人许诺过自己的事，转头便出了大问题，他也不会那么信任对方。
日军的炮兵联队很多，但新组建的很少，最近组建的只有这个让他们重视的重炮联队。
确实这点更容易突破，不过他们送的菜一样会被检查，新面孔又不得入内，两人想不出袁易达能有什么办法，把那么多炸药送进去，并且引爆。
楚凌云随意回道，三井则是沉默，他明白，对方这是没那么信任自己了。
石原亨可不仅帮他除掉了星野，而且每月还给了他一笔钱。
甚至仓库内重炮旁边，也可能有他们的人。
“他是突破口，马上调查清楚他的一切情况，我会请军事情报处来进行协助。”
像他这样的人，在日本人眼里，远比新投靠的人要可靠。
“没关系，货已经拿了回来，我没什么损失。”
人情向来无法估价。
几百年的积累，三井家族不是一般人好超越的，石原亨的起点太低了，以后的石原家族或许能够变为石原财阀，但需要很长的时间。
“好。”
该死的码头守卫，不仅让他面子全无，还降低了石原亨对他的信任。
楚凌云笑了笑，三井却有点羞愧，没有损失不可能，人情同样是损失。
“是一名中国人，名叫潘右博，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就为日本人做事，很难策反。”
这批重炮是给了新的重炮联队，但眼红这批重炮的师团长很多，重炮联队也怕自己的命根子被别人强行拿走，才派了这么多人直接看着。
“我们查到了，中村真义他们并没有在仓库食堂吃饭，他们是自己做饭，仓库给他们派了一名专门的食物供应商，三天送一次菜。”
彭老师回道，潘右博五十多岁，二十多年前便做过日本商人的买办，后来那名日本商人回国，他继续帮着日本人做事。
要知道，如果一个人对其他人产生愧疚感，很容易便想着要去补偿。
道歉是没办法增加石原亨的信任，但至少表明了他的态度。
袁易达没有将冬瓜采摘，让它们自然生长，瓜洞很快便能长在一起，最多上面有点疤痕，看起来难看点。
每个冬瓜袁易达没敢放太多的炸药，否则重量不对，很容易露馅。
好在他找的是梯恩梯炸药，这种炸药不需要太多，便能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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